夫人为何如此优秀?——花日绯
时间:2020-07-30 08:48:58

  “大王身体如何了?”
  上一世,大王身上的寒毒已经解了,可如今重生回到他十七八岁的时候,那他十二岁中的寒毒自然也还在。
  “无妨。少时旧疾而已。”
  赵肇边说着,边裹紧了身上的大氅,眉眼含笑,让人丝毫看不出他为寒毒所困之苦,这样也就不会叫人为他担心了。
  唉,大王就是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男子。
  薛清欢是见过他寒毒发作的,知道那有多痛苦,想了想后,说道:“对了。找三十六啊。大王已经派人去了吧?”
  赵肇但笑不语,薛清欢便知他定然已经去了。
  三十六是个大夫,虽然是大月关的奴隶出身,但一手毒术杀人于无形,也是因为如此,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大王当年身上的寒毒居然是个下毒高手给解的。只要有三十六在,大王的寒毒就不是大问题。
  赵肇捧着钵子喝粥,问薛清欢:
  “你们今儿去了张家,你那二伯父还在打你爹的主意吗?”
  薛清欢的事情,大王全都知晓,因此没什么好隐瞒的,点头直言:“是。”
  “可有应对之策?”赵肇问。
  “原本还没有,不过见到大王之后,就有了。”薛清欢说。
  赵肇温和一笑:“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说来听听。”
  薛清欢目光投向棋盘,落下兵行险着的一子:
  “我想护着我爹和我的祖母。我想尽快回侯府。”
  最危险的地方,未必最凶险,反而越害怕越躲着不敢出来,才更可能被人在暗处当成靶子。
  薛清欢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都是因侯夫人王氏而起,那她就光明正大站到王氏面前,与她正面交锋。
  而回侯府这件事,若只有她一个人来操作,凭她一介白丁之女的身份绝非易事,所以一开始并不在薛清欢的第一计划考虑中,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在看见大王的那一刻,薛清欢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赵肇见她一脸坚定,又看看她下在棋盘上的那一步,纵观全局后,将手中棋子抛入棋盒,说道:
  “你赢了。”
  “大王不与我拼一把就认输了?”薛清欢问。
  “十七想赢便一定能赢。我还费神拼什么呢?天儿怪冷的。”赵肇说着将身上大氅裹紧。
  薛清欢:大王您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您的对手?
  “那大王是不反对我想做的事了?”薛清欢想求句肯定的话。
  赵肇不解:“我为何要反对?我们炽翎卫的处世宗旨不正是被人欺负了就欺负回去吗?”
  大王还是那个大王,讲话还是那么精辟!薛清欢打从心底里敬佩。
  正经跪坐一拜:“是,十七定将宗旨贯彻始终,请大王放心。”
  赵肇满意的点点头:
  “出来这么久,你爹该担心了。你所言之事我已知晓,今日你先回去吧。”
  薛清欢感动之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个老父亲在等她:
  “是,那十七今日先回,大王若是有什么吩咐,直接派云嬷嬷传我便是。”
  赵肇将盛粥的白瓷钵递到薛清欢面前:
  “去吧。”
  **
  薛清欢开门出来,云嬷嬷便迎上前来,看了一眼薛清欢手里空了的白瓷钵,意外的眼前一亮,说道:
  “小娘子把这交给奴,奴去洗过之后您再拿回去。”
  薛清欢没有拒绝,按照云嬷嬷的要求把白瓷钵递给她,然后跟着她一路往厨房走去,云嬷嬷待她很客气,说道:
  “我家主人已经很久都没什么胃口了,小娘子的手艺真好。”
  薛清欢微微一笑,说道:“嬷嬷,您不用叫我小娘子,直接唤我十七即可。”
  云嬷嬷脚步一滞,回头看向薛清欢:“什么?”
  薛清欢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重申道:“大王刚才与我说的,从今往后我便是十七。嬷嬷懂我意思的。”
  云嬷嬷只是微微一愣便回过神来,与薛清欢相视一笑:“好。”
  云嬷嬷亲自送薛清欢回来,对薛冒情真意切的说了一番感谢之言,又借‘常夫人’的口吻将薛清欢从上到下夸赞了一遍,让薛冒这个做父亲的不要太有面子,互相谦让寒暄了一阵后,算是正式建立起了良好的邻里关系,为以后薛清欢能更加名正言顺进出常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
  从张家回来后的第二天,薛清欢一早就起来,在厨房捣鼓了半天,用蜀地特有的川椒和肉熬制了出了一些秘制香油辣酱,然后煮了一锅清汤面,薛冒用这种辣酱拌着,吃了足足两大碗,热出了满身的汗,还一个劲的喊痛快。
  薛清欢将剩下的辣酱装进白瓷盖碗里,亲自拿到常府,交到云嬷嬷的手中。
  回来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带着阿吉上街去了。
  从甜水巷逛到了小御街,阿吉手上拎了好几个纸包,都是薛清欢特意买来的零嘴吃食,另一只手上还拿着根糖葫芦,两人边吃边逛,好不惬意。
  “小娘子,大京真的好大呀,咱们都走了这么久了,居然一条街都还没走完。”阿吉好奇的东张西望,对大京的繁华叹为观止。
  薛清欢手里也拿着根糖葫芦,边吃边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这小御街才只有御街的一半宽,最繁华的朱雀街你还没见过呢。”
  阿吉不解:“小娘子就见过吗?”
  薛清欢一愣:“呃,我,听说过。”在阿吉发出第二问之前,薛清欢赶忙指了指前方的成衣铺子,说道:“那里那里,咱们去那里看看。”
  说完,就直接把阿吉给拉走了。
  薛清欢也不是为岔开话题随便指了一处,她今天出门的目的,就是这家成衣铺——□□阁。这是大京府首屈一指的成衣铺子,楼高五层,门开十六扇,里面卖的都是最最时兴的布匹和花色,做工精良,号称不输大内,因此价格也是极高,所以小门小户的人家一年也未必有机会能在这里买一件衣裳,倒是很受那种既出得起钱,又对衣裳款式十分有追求的高门女眷们欢迎。
  薛清欢带着阿吉走入店中,琳琅满目的衣裳看的人眼花缭乱。
  柜台后的伙计都练就一副火眼金睛,从客人的穿着打扮上判断客人是属于看客还是买客,看客不分等级,买客还分三六九等。
  但就算是修炼的再怎么炉火纯青的眼睛,今天也算是看走眼了。
  薛清欢的打扮便如一般小家碧玉,看着虽也是小富之家的小娘子,但□□阁的买客群体都是一些豪富高门家的女眷,小富之家的小娘子能有多少零花钱,连他们店里衣裳的一只衣袖子也买不起吧。
  □□阁伙计们的这个想法一直维持到薛清欢进店后半刻钟的时间之内,然后就彻底崩了。
  因为薛清欢用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仅仅是站在店中央看了那么几眼的功夫,连半刻钟都不到的时间,就随手点了八套衣裙,再随手拍下了一张两千两银票在柜台上。
  “把这八套衣裙全都按照我的尺寸改一改,务必合身。”
  □□阁卖的是成衣,领口,袖口和裙摆这些地方都没有收边,为的就是可以根据客人的身材修改。
  普通的一套衣裙,最多也就是几吊钱的事儿,这里一套衣裙就没有少于百两以下的。
  伙计们目瞪口呆,连掌柜都出现了,一再跟薛清欢确认:“小娘子可想好了,货既售出,概不退货。”
  薛清欢摆了摆手,算是回应,然后又环顾一圈,指着一件碧丝石榴的衣裙说道:
  “还有那套。我把尺寸写给你们。我先前点的八套不急,过几日我派人来取。但这套今晚必须给我把尺寸改好,可以吗?”
  掌柜的看了看那鲜艳的衣裙,跟这小娘子先前挑的八套浅色衣裙不是一类,便知小娘子定是要送人。
  一般客人加急自是要加急银两的,但这小娘子豪掷千金,一下买了九套衣裙,这点小要求店家当然能够满足。
  “小娘子放心,今晚让绣娘不睡觉也定将衣裙尺寸改好。”
  “好,那这套衣裙我明日一早便来取。结账吧。”薛清欢爽快道。
  店家欢欢喜喜的把帐结了,殷殷切切的把薛清欢送出了大门外。
  阿吉自从听说那店里衣裙的价格以后,就没敢开口说过话,亲眼看见自家小娘子眼睛都不眨就花了几千两银子,她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直到出了那店门之后,阿吉才敢悄悄的问薛清欢:
  “小娘子怎的要买这么多,这么贵的衣裙?九套呢。要穿到什么时候?”
  薛清欢纠正阿吉:
  “八套。还有一套不是给我的。”
  “那是……”
  “给月如堂姐的。”薛清欢说。
  阿吉震惊:“给她?小娘子忘了你那天去张家,她都没出来招呼你,你还上赶着给她买这么贵的衣裙。”
  薛清欢真挚一笑,悠哉开口:“你懂什么。狩猎前的饵食是必不可少的。”
  狩猎?饵食?还有小娘子的笑。
  阿吉忽然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剧透一下,男女主其实本质上都是瞎眼吹的人设。
 
 
第17章 
  第二天,薛清欢按照约定来到天绣阁取衣服。
  刚掀开马车帘子,就有两个伙计从门内跑出,殷勤备至的搬着脚蹬子放到了薛清欢的马车下方,动作之快把刚转到马车后头取马凳子的长喜都给惊到了。
  阿吉扶着薛清欢下马车时也觉得很奇怪,这些伙计昨天可不是这态度。
  掌柜的迎出门外,对着薛清欢拱手做礼:“小娘子早啊。”
  薛清欢点头回了个礼,在掌柜和伙计的簇拥之下进了店,随口问道:“掌柜的今儿有喜事?”
  掌柜哈哈一笑:“可不就喜事嘛。小娘子光临本店,就是小人的喜事啊。来人呐,快把改好的衣裳取出来让小娘子过目。”
  阿吉悄悄扯了扯薛清欢的衣裳,小声说道:“定是小娘子昨日的大手笔吓着他们了,做生意的都这样。”
  薛清欢不置可否的坐下,看着天绣阁从掌柜到伙计,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都明晃晃的写着‘巴结’两个字,她可不认为自己在这里花了那么点银子,就能让大京府中首屈一指的天绣阁的态度转变至此。
  掌柜的命人将改好的衣服展开让薛清欢过目,谁料薛清欢看都没看就直接让他们包起来了。
  “小娘子的衣裳也改好了,需不需要为您送到府上去?”薛清欢走出店铺时,掌柜的跟在身旁问道。
  薛清欢停下脚步,转头盯着殷勤备至的掌柜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必。说了过两天来取的。”
  “是。那小人将衣裳挂起来,等小娘子需要的时候,派人吩咐一声,小人再给您包好了送过去。”掌柜笑眯了眼睛把薛清欢送上了马车。
  马车驶动之后,掌柜的和伙计们仍站在门口对着薛清欢的马车不住摆手,阿吉实在忍不住吐槽: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算是见识了。”
  薛清欢不想说什么,看了一眼包装好的衣裳,对赶车的长喜说道:“去张府。”
  **
  一个时辰后,薛清欢坐在张府的花厅中喝茶,张氏已经出面招呼过她一回,不过她是长辈,没有一直陪着薛清欢这个晚辈说话的道理,便派人去喊薛月如来招待,可薛月如推说自己头疼想打个盹儿,根本不露面。
  张氏以为薛清欢听了这话以后会生气离开,都是花儿一般年纪的小姑娘,哪有人受得了冷待,她要是气走了,那也算是她自己走的。可偏偏薛清欢这小娘子心大的很,听到这样回话之后,居然来了句:
  “反正我回去也没什么事,爹爹成天读书不理我,我便在这儿等一等堂姐好了。”
  张氏很无语,遇上个不懂礼数,贸贸然上门又听不懂话外音从乡下来的侄女,她赶不得骂不得晾不得,只好亲自去了薛月如的院中把薛月如给提溜过来了。
  被母亲强行提过来的薛月如脸色不是很好,走进花厅后就气呼呼的坐下,活像谁都欠她钱似的。
  “都说了我头疼,她是什么郡主娘娘吗?非得让我出来?”薛月如娇蛮道。
  张氏用手指点点她,转过身对薛清欢道:“你堂姐被我宠的不像话,你多担待她些。那你们姐妹聊着,我后头还有些事,清欢留下吃饭,中午我让小厨房加点菜。”
  薛清欢起身送张氏。
  张氏离开之后,薛月如就坐在位置上喝茶,一边挑剔丫鬟送上来的点心软了硬了的,丝毫没有跟薛清欢说话的打算,这是打算就这么晾着薛清欢,让她自己离开了。
  薛清欢对阿吉招了招手,让阿吉把一直捧着的包裹送到薛月如面前,薛月如扫了一眼,目光被包装上‘天绣阁’三个字吸引住了,把茶水和点心放回盘中,用帕子擦了擦手,问道:
  “这什么呀?”
  薛清欢用杯盖拨弄茶叶,回道;“前天来时见姐姐的衣裙染了墨点,着实可惜,昨日途经天绣阁,一眼便相中这套衣裙,觉得十分适合姐姐,就买了下来,今日巴巴的给姐姐送来了,并不是有意扰了姐姐休息的。”
  薛月如指着自己,确认问道:“送给我的?”
  “是啊,姐姐打开看看,喜不喜欢。”薛清欢将茶杯放到一边,对薛月如比了个请。
  薛月如虽然出生在大京,但从懂事开始,除了家里人对她千依百顺,外面的人可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过,平时只有她巴着送礼给薛娴君她们,讨得她们的片刻欢心,才勉强换得一同玩耍的资格,薛娴君那些贵女们别说正经的送礼给她了,就是回礼也不曾有过。
  高高兴兴的把纸包拆开,映入眼帘的鲜亮衣裙让她眼前一亮,伸手抚过布料,正是时兴的碧玉丝缎,石榴红是她最喜欢的颜色。这款式、这花色,她前些时候在天绣阁看到过,只是价格太贵,母亲到底还是没舍得给她买,没想到梦寐以求的衣裙就这样被人送到了面前。
  毋庸置疑。这个乡下的堂妹,在这一刻极大的满足了薛月如的虚荣心,让她也体验了一把切切实实的优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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