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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之后,唐窈水眸迷离,含-情带嗔。祁浔如今虽然腰-力用不上,一双大掌却也够唐窈受的了。
“王-八蛋!”这句唐窈也只敢在心里骂了。
祁浔一指圈画留连在唐窈的雪带红梅的玉颈上,欣赏着唐窈气鼓鼓的模样,支首笑道:“窈儿这些日子不若好好练练这美人计,若下一局败了,或可挣扎一试,说不定我就会手下留情些。”
祁浔见唐窈那撇过头去,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这才心满意足,大发慈悲地解了她腕上的绸条,又替她拂了拂乱掉的青丝。
“睡吧,我的好窈儿。”
唐窈暗悔方才一时意气,惹了祁浔这人的禁-忌。只气哼哼地揽过被子,使劲往榻的外沿靠拢,就差睡地上了,恨不得离祁浔十万八千里远。
待唐窈渐渐沉睡了过去,却又被祁浔摇醒了。
唐窈揉了揉熬得酸疼的眼,压着性子咬牙切齿地问道:“殿下有何贵干?”
“我要起夜。”祁浔脸色也不甚好,他也好不容易才又睡着了,结果突然想起夜,都是晚上为了折腾唐窈要了好几次茶水害的。果然是上辈子欠了这女人的!
“妾给殿下把丫鬟叫进来。”唐窈烦躁地揉了揉额角,不甚和善地应道。
“不,你亲自侍候。”祁浔拒绝得斩钉截铁,他如今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折腾唐窈的机会。若不是这女人,自己怎么会遭这种罪。
唐窈咬了咬牙,却也只道他说一不二的性子,绸衣已被撕烂,她只得起身随意搭了件外袍,去净室提来恭桶。
祁浔见她回来了,斜睨着唐窈,懒懒伸出一只胳膊,勾了勾手,示意唐窈来搀扶他。
“殿下,妾体单力薄,一会儿若扶不稳摔了殿下就不好了,不若妾去叫个丫鬟来,一起扶着殿下。”唐窈本能地觉得祁浔又要折腾自己,试图挣扎一下。
祁浔笑眯眯地摇了摇头,“副使大人谦虚了。”
唐窈磨了磨后牙槽,近身小心翼翼地掺起了祁浔,祁浔则毫不客气地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倾压在唐窈身上。
“嘶,慢点……”
唐窈依言放缓了速度,权当照顾老弱病残了!唐窈在心中暗暗骂道。
唐窈觉得祁浔就是故意的,当初在南渊一身重伤还能顺利逃出来的不也是他么!现在装什么柔弱!
好不容易扶着祁浔下了地,祁浔正小心翼翼地解着裤子,唐窈肩膀疼得厉害,已耐心尽失,抓着裤腰便一把拽了下去。
“殿下快些。”
“嘶,你这女人!谁准你扒拉我裤子的!”祁浔惊怒。
这裤子拽的快,在身后猝然一擦,火辣辣地疼。
“殿下究竟尿不尿了!”
我也没准你扒我衣服,你还不是扒了!
粗鄙。祁浔在心中暗骂了句。却也着实憋得慌,便也暂且不理会唐窈,径自解决了起来。
唐窈别过脸去。
待哗啦声止,唐窈才转过脸来,欲给他提上裤子,自己的肩膀也好解-脱,被这货压的生疼!
祁浔却按住了唐窈那只抓在他裤腰沿,正欲提上的手,整个人笑得带了些阴寒:
“好窈儿,脱都脱了,你说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1.明天上夹子,所以周三的更新会很晚,大概要晚上11点左右,小可爱们可以早晨起来再看。
2.咳咳,小可爱都知道我写文一惯的尿性,一般就都是撒几章糖后就要憋大招了,所以,嘿嘿……这章兵法那段敲黑板划重点,以后要考的,月考要考,期中要考,期末也要考。总之是本文剧情的浓缩(呜呜呜,天知道我为了写这段用了几个小时)主要是为了埋伏笔,便于小可爱们猜后文的剧情,嘿嘿~
3.这章本来想放薄荷糖的,但临时起意加了这段,所以薄荷糖下章放,这章姑且算作……跳跳糖?
4.文中所提到的《兵法三十六计》就是我们现在所流传的那本,这本书渊源比较流长,但真正整理成册,是在明末清初,由于本文是架空文也就不讲究那些了。本书分为六卷,第一卷 胜战计(文中提到的瞒天过海和借刀杀人都属于这一卷中),是我方有优势时用的计谋;第二卷是敌战计,敌我实力相当时用的计谋;第三卷,攻战计,是我方要主动攻击时用的计谋;第四卷,混战计,是敌方处于混乱时用的计谋;第五卷,并战计,是友军有敌变的形式时用的计谋;第六卷,败战计(文中提到的美人计,空城计,反间计,苦肉计都属于这一卷),是我方处于劣势时用的计谋。
5.非常感谢一直支持我的可爱们,爱你们!啵~这章红包继续!
6.今天提前写完了,考虑夹子因素,所以提前半夜更了,非常抱歉最近由于夹子的因素更新时间不稳定,等下了夹子就恢复。啥也不说了,红包告罪!
第29章 梦成
祁浔的那场春-梦终于成了真。
他也真切地体会到了所谓长久隐忍后的“痛快”, 痛是真的痛,畅快也是真的畅快。
祁浔如愿以偿让酸软无力的唐窈趴枕在了自己的肩头,轻轻地低-喘着, 尚染着温存馨香的未消春-汗顺着发尾滴浸在他肩头, 让祁浔越发觉得此间真切, 旖旎犹存。
与梦里不同的是,此间的唐窈不会低低地服软认错, 只会用尖利的小牙咬上他的肩头,含糊不清地骂着他混-蛋。
若不是还顾忌着身后的伤, 祁浔必然要折腾到深夜。待云-雨已歇,唐窈昏昏沉沉地睡去, 连被都懒得揽,身上是一幅祁浔亲自作的“红梅落雪图”,蘼-艳清丽,而祁浔则没那般幸运了,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一时的舒爽畅快换来的是身后漫漫长夜的疼痛折磨,便无眠至天亮。
晨起, 唐窈扶着酸痛的腰-肢掀被正欲下榻,一瞥眼便见祁浔一脸倦怠地蹙眉趴在那儿, 眼底青黑, 面色有些白, 看样子很不舒服。
不过,唐窈一下子就想到了春风楼里那些纵-欲过度的“软脚虾”也就是这个模样。虽然知道他必是因一夜未眠才如此,却仍在心里偷偷嘲讽了他一下。
心情一好,唐窈颇为难得地关切了句,“殿下有恙否?”
“你觉得呢?”祁浔抬眼, 有气无力地拽过唐窈的手贴在自己额上,有些发热。
“哼,必是你过了病气给本王。”
“妾的病已经大好了,况且即便是,也是殿下上赶着来蹭的。”唐窈冷冷地抽回了手,趁着他如今折腾不起来,有恃无恐地回道。
正巧此时怀辰过来替祁浔换药,刚一掀被见祁浔亵裤后的一团团血迹就蹙了眉,待退下来一看,发现伤口比昨日更严重了,“殿下昨夜可做什么剧烈运-动了?怪不得发热,想来是因为伤口发炎了。”
在一旁看着的怀凌扶额,这臭小子,这不是让殿下下不来台么。夜里还能有什么运动。丫鬟还在旁边呢。再想想肯定是这个祸水的唐窈,勾引得殿下。殿下那般稳重的人,也有把持不住的时候。
祁浔果然被无知的怀辰噎得脸色一青,“上你的药!”
“你家殿下身残志坚。”一旁的唐窈冷哼一声,报复性地别有意味添了句。
怀辰没听明白,因心中不喜唐窈,只扭头一哼,乖乖闭嘴上药。于是只剩祁浔小狼狗般磨牙瞪着唐窈,而唐窈则假装看不见,垂眸整理着身上的衣袍。
而一旁看侍候的丫鬟们都或羞红了脸,或捂嘴偷笑,待出了彼姝堂又是一段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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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便是除夕夜了,外头放着炮竹,热闹非凡。祁浔开恩谴了丫鬟们去玩闹守岁,堂内只余两人,一时有些寂寥压抑。
丫鬟们端上来的年夜饭,两人各怀着心事,都没吃几口。祁浔自不必说,依旧趴在榻上,而唐窈则和往常一样,倚在榻边,手里捧着本闲书打发时光,只不过盯着手上那一页看了好久也不见翻动,明显心有旁骛。
祁浔看出唐窈的心不在焉,支首问道,“在想你妹妹?”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道理,祁浔懂。
唐窈只应付性地嗯了一声,也懒怠说什么。
若是往年,唐窈都会在此时拜访丞相府,与唐瑜聚上一聚。今年见不到了,总归有些牵挂难过。
“你不必担忧,上次的事是我为让你上套来诓你的,魏衡那老狐狸看的很紧,我的人根本插不进手。”祁浔状似寻常地说道。
唐窈转过头来蹙眉看着祁浔,心中犯疑,“为什么要同我说这些?”
“现在放心了么?”祁浔避过了问题,只轻巧地问道。
只是为了让自己放心么?还是另有图谋?
“嗯,那便多谢殿下了。”唐窈虚假地应承着。
祁浔低低地嗤笑了一声。大概他今夜是真的不开心,笑音中无端带了些低沉,“你心里怕不是这般想的吧,算了,不信拉倒。”
“那殿下呢?此刻又牵挂着谁?”唐窈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只轻轻倚靠着,望着从窗棂间薄绫透进来的光,似有沉忧。
祁浔一阵缄默。
“唐窈。”
“嗯?”
“你这般为南渊卖命真的值得么?”
唐窈冷嗤一声,“我说殿下今夜怎这般好心,原来是存着策反我的心思。”
祁浔不恼也不解释,只续道,“若说起来,你也是半个北奕人,不是么?”
唐窈撇开了眼,垂眸遮住了眼中的伤色。
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如苦咸的海水,二十年来,浸泡着她整个人,苦涩深入骨髓。如今提及,便如浪破石堤,汹涌而来。
她的母亲褚清是北奕人。那时她的父亲唐殷来北奕经商,两人一见钟情,奈何母亲家里人不同意,两人便私相授受,最终她的母亲跟着唐殷私奔到了南渊。
而这些,唐窈是很小很小的时候便从旁人嘴里恶毒言语里知道的。知道了所谓的奔则为妾,知道了所谓的不知检点。而这段过往,唐窈从未听母亲提起过。
仿佛真的,就那么死在了记忆里。
后来,无非是唐父日久生腻,褚清在南渊毫无背景人脉,生意上帮衬不上他。唐父便又娶了一个富商的女儿,贬妻为妾。
那年唐窈九岁。
一下子从嫡长女变成了一个为亲父不喜,被继母忌惮的庶女。
印象里,自那以后母亲整个人都淡淡的。不恼也不恨。对唐窈和妹妹也是,不甚亲近。
但是唐窈心里明白,那是袒护的另一种方式。
她一直一直都知道,她的阿娘其实很爱自己和妹妹。
为了活下去,她亲手磨平了自己所有的菱角与利刺,学会了做小伏低,只为了让继母高抬贵手,给母亲、妹妹和自己一个容身之地。
可是她错了。
十二岁的那一年,她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委曲求全换来的永远是恶人的变本加厉,换不回平宁,换不回高抬贵手。
那年南渊和北奕交战,打得火热。人心惶惶。两国之间明里暗里地交手,刺探暗杀不断。她的继母便在她父亲面前嚼舌根子,说保不得她母亲便是北奕细作,即便不是,外人怎么看。
是啊,听人说,她母亲在北奕也是出身于高门贵族。
所以即便后来被丈夫所弃,她的尊严也不允她委曲求全,痛哭哀求。
所以,她和唐殷那些年越走越远,多少与她高傲的性子有关。
就那样冷冷绝尘的一个人,一直是继母心里的刺。
那一天,她和妹妹被支了出去。她一回来,便见被白绫绞死的母亲就那样躺在那里。罪魁祸首就那样得意洋洋地站在她母亲的尸首面前,说她母亲是悬梁自尽。
她当时先进的门,怔了许久许久,才生生忍住了泪,转过身来,蹲在尚未进门的妹妹面前,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瑜儿去帮阿姐看看阿娘的药好没好,刚才忘了。”
待唐瑜走后,唐窈跌跌撞撞地往里走去,她阿娘姣好苍白的面庞就那么映入了她的眼中,还有脖颈间那触目惊心的青紫勒痕,几要露骨。
谁能想到,平日里那般温顺的一个人,跌跌撞撞走到床边,下一步不是跪地痛哭流涕,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一旁蔑箩中的剪刀,直直转身插-进继母的匈膛。鲜血喷涌而出,溅到脸上,都没让她因怨恨而猩红的双眼眯一下。
那时的唐窈也曾想过,若自己出了事,瑜儿该怎么办?可她一想到若错过了这次,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再也没有机会报仇了。
她的继母已经对她的阿娘动了手,下一个呢?是她还是妹妹?
至少杀了她,可以保住妹妹。
后来,继母家里人来闹,已经有了一个儿子的唐殷顶不住压力,就将唐窈交给了衙门,唐窈以弑杀嫡母十恶不赦之罪被判了死刑,打入了死牢。
再后来便是被魏衡救了出来。
那几年,唐窈拼了命地想要活下去,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因为她终于明白,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护住自己所珍视之人。
唐窈从思绪中拉扯回来,轻轻摇了摇头,“我生在南渊,便是南渊人,况且,也不单是为了南渊。”
“那是因为魏衡么?他若真对你好,怎会把你送来?”祁浔面有嗤意,续道,“你可知此番被你抓去的人所供出的北奕细作,我没来的及撤回的,全被魏衡给刑供后曝尸示众。他但凡顾忌你一点,就不会做的这么绝。”
唐窈沉默了好久。
“祁浔。你溺过水么?”
没由来的一句,祁浔没有应。
唐窈也不甚在意,只自顾自地续道:“几要窒息的那一刻,你在水面之间浮沉挣扎着,所有的人都对你的苦痛视若无睹,甚至还要来踩你一脚,这个时候,岸上有那么一个人,向你伸出了一枝荆条,你会因为扎手就不握紧它么?”
魏衡存了怎样的心思,是怎样的人,聪慧如她,唐窈未尝不明白。
只是她这些年,亲友弃绝,孤身一人,她需要有那么一个人填补上这块空白。
所以她更多地,选择不去想,不去深究,糊里糊涂地信了便好。就像当初的祁浔之于皇后。
归根结底,都是不愿深想。
“所以,祁浔。别再白费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