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窈,你休想。”
祁浔扳回了唐窈的身子, 捧着她的小脸用鼻尖揉蹭着,低低地哄着,带了几分嗔怪和委屈:
“你这个小白眼狼,便是我错了,你罚我便是了,我都认了,你一张口便是算了,我们之间在你眼里算什么?啊?”
唐窈偏了偏头,避开了祁浔的亲昵。
“祁浔,在你眼里我们之间算什么呢?你瞒我骗我,你要我如何再信你?”
“祁浔,何必呢,我不想以后每日都活在彼此的猜忌和怀疑里。祁浔,我不想。所以,算了吧。咱们就像从前那样把日子过下去,你若不想,便放我走。”
“唐窈,你给我断了这心思,”祁浔蹙紧眉头,话语间多了斥责和威胁,“你这一辈子,只能待在我身边,你答应过我的。如今你若离了王府,南渊也不会再容你,你要怎么办?怎么把日子过下去?就为了与我赌气,便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么?”
“从前的唐窈怎样过,日后的唐窈便怎样过。”
唐窈用清冷的目光看着祁浔,就像初见时那样,一字一顿道。
她唐窈的一生,哪一次不是绝路逢生。
唐窈的这副样子实打实地点着了祁浔的怒火,祁浔来了怒气,也不管唐窈如何挣扎,便将唐窈横抱到了怀中往床边走去。
“你说的不算!你以为这段感情是什么?你说答应便答应,你说放弃便放弃,不成的,唐窈!我不答应!”
唐窈被祁浔扔到床上,祁浔一手禁-锢着唐窈挣扎的双手,一手扯起了唐窈的衣领,粗-暴而气恼,恨不得将唐窈生吞活-剥了,那张小嘴便不会再说恼人的话。
“祁浔,你想干什么!”唐窈见挣扎无用,便止了动作,只怒目质问道。
“你不是想知道在我眼里算什么么!我这便告诉你!”
裂帛声中,祁浔一声怒吼,连端药等在堂外的映碧都吓了一跳,“啪”地一声,手里盛着浓黑药汁的碗便坠落在地。
***
后来的唐窈没有再反抗,也没有回应,只任由祁浔折腾着。祁浔从一开始的粗-暴激烈变得缓慢温柔,从起初的逼迫愤怒渐渐变成了低哄安慰。
待祁浔彻底消了气,理智渐渐回归,见身下平静至极、一言不发的唐窈,才顿觉大祸临头,悔恨莫及。祁浔赶忙亡羊补牢般地替唐窈擦拭了一番,又替她套上了还算完整的几件衣物,搂在怀里蹭着哄着,求着认着错,可唐窈不肯理他,原本还肯同他说几句话的,现在一句话都不肯说,只冷冷地看着祁浔,或是撇过头去闭上眼睛,连看都不看祁浔一眼。祁浔这才发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只恨自己方才混-账冲动。
祁浔看着唐窈身上被撕得七零八落的衣服,也觉得十分不成样子,只苦着脸试探道:
“我叫丫鬟传热水?给你换身干净的?”
唐窈没理他。祁浔也知理亏,自顾自地唤来丫鬟吩咐准备热水,还有待换的衣物。
大早晨的便叫热水擦洗,唐窈觉得自己的脸真是丢尽了。心中又恼上了祁浔几分。
丫鬟禀告说已备好后,唐窈也不理会祁浔,自己掀被起了身,随着丫鬟们往浴房去了。
吃尽了冷脸的祁浔也跟了上去,不过浴房他是万万不敢进的,火已经烧得这般旺了,他若再添柴火便是火上浇油了。祁浔无奈只能在浴房门口一圈一圈地踱着步子,想着一会儿唐窈出来该怎样哄人和告歉,此刻肠子都要悔青了。
好不容易听到里头哗啦啦的水声尽了,祁浔赶忙堵在门口,不一会儿换好衣衫的唐窈走了出来,尚带着湿气的长发拢在肩头,见堵在门口的祁浔,只撇过眼去,要从另一侧走,祁浔叹了口气,见唐窈在气头上,知道眼下说什么也没用,也不敢拦着,只隔了些距离在后头跟着。
却没想到唐窈是要回彼姝堂,现下还是清晨,外头还凉着,祁浔怕唐窈受了风寒,忙吩咐丫鬟拿了件披风和帷帽替唐窈多少罩着些,唐窈怕祁浔要为难底下的人,丫鬟们替她披戴时便没有拒绝。
而祁浔见唐窈肯停下步子来,心中欣喜了几分,觉得此事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这小白眼狼不至于那么狠心的。
祁浔的幻想在“砰”地一声关在他面前的门响给打破了,祁浔见唐窈不想见自己,也不敢硬是要进去,便只得在门口等唐窈消气。
可一直等到了傍晚唐窈也没出来。按往常唐窈此时都会出来散散步的。祁浔便知她是在故意躲着自己。饥肠辘辘的祁浔只得立在外头继续等着,为今至计只有先让这小白眼狼软下心肠了。
拾翠替唐窈收拾着用过膳的碗箸,见唐窈捧着书也有些出神,分明半个字也没看进去,便想趁机替自家殿下说些好话。
“娘娘,刚吃完晚膳不如出去走走?夜里不克化。”
“不必,今日吃的少。”唐窈将手中的书像模像样地翻过一页。
“娘娘,殿……”
“拾翠,噤声。”
拾翠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唐窈冷声打断了。
拾翠只得低下头来,继续拾掇着碗箸,端出门时朝等在外头的祁浔暗暗摇了摇头。祁浔见了愁苦地揉了揉额角。
屋里的唐窈也烦躁地紧,按了按眉心,将书卷搁放在一旁。
其实她心里明白的,祁浔的话并非全然作假,师父的确安排了人想让她与祁浔同归于尽。可祁浔明明知道自己要刺杀他,明明知道一切,却不肯告知她,还要演戏来骗她。看到密信时自己无比煎熬纠结的那几日,他受伤后自己被关在彼姝堂里担惊受怕的那几日,而他却在看笑话一般,看着自己一步步走进他织就的骗局和戏幕里,说着那些如今已真假难辨的话。如今,他自罚一般地等在外面,是真要求她原谅,还是又一场苦肉计?而那些绵软动情的话,是真出自肺腑,还是裹了砒-霜的蜜糖?她真的不想日后每每都这样猜忌苦痛下去了。
把真心当成假意,便是一场辜负,把假意当成了真心,便是一场笑话。
正当祁浔急得焦头烂额时,彼姝堂的门却忽地开了,唐窈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小可爱们 今天卡文了 就只写了这一点 明天我尽量多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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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追妻火葬场第二弹
祁浔忙凑了上去, 本能地想握住唐窈绵软的小手,想了想还是缩了回去,只抬头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还在生我气么?”
唐窈见祁浔这般小心谨慎的模样, 心头软了一下, 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只道:
“祁浔,进来说吧。”
进了屋, 唐窈将摆在小几上的一碟糕点端到了祁浔面前,那是拾翠见她今晚吃的少怕她夜里饿特意备下的, 想来祁浔今日午膳晚膳一顿没吃,应是饿了, 便正好给他垫垫肚子。放下了糕点,唐窈又替祁浔添了盏茶。
祁浔有些受宠若惊,心中欢喜,觉得这小白眼狼果然还是心疼自己的, 即便生着气也舍不得他饿着渴着。
祁浔十分狗腿地先递了一块到唐窈嘴边, “吃了这块儿就别同我置气了好不好?”
唐窈轻摇了摇头,“我不饿。”
祁浔叹了口气, 也不好执意逼唐窈吃。午膳和晚膳都没吃,他也的确饿的狠了, 便塞到了自己嘴里嚼着, 安慰自己这气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便全消了的, 唐窈既然已经肯让自己进来,又肯同自己说话了,便是消了大半的气,今晚再哄哄,好好认个错, 唐窈肯定会消气原谅他的。
祁浔心中记挂着要事,怕唐窈等的太久,便只草草吃了几块糕点,又灌了口茶,便算吃完了。
“好窈儿,今日是我的不对,不该强迫你,看在我站了一日的份儿上,便饶过我这一回吧。”
“还有做戏骗你一事,以后也不会了。”
祁浔握上了唐窈的小手,轻捏了捏,将话说的十分绵软。
“祁浔,今日的事,我也有错。”
唐窈垂下眸来,遮掩住了眸中的神色,将手从祁浔掌心抽离了出来。
掌心突然空虚了起来,祁浔有些慌张,心中不安隐隐,本能地将唐窈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重新握到了掌心之中。
“胡说。”
“彼姝堂也是你的地方,我不该将你关在门外,当着下人的面给你难堪。”
“祁浔,你是做的不好,但唐窈也没那么好。”
唐窈抬起眼来,看向祁浔,没了怒气,只有着理性无比的平静。
祁浔蹙紧了眉头,觉得唐窈这话说的很是奇怪,带着生分和疏离,心中不安更甚,掌心也紧了紧:
“不许妄自菲薄。”
唐窈没有理会祁浔的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所以我不该苛责于你,今日的事,你我都有不对,便算是扯平了吧。至于你做戏骗我一事,我的确恼恨于你,可仔细想想,我也瞒你刺杀你在前。祁浔,我们根本无法做到坦诚相待,你不能,我也不能。”
“谁说不能了,唐窈我以后不会再骗……”祁浔急道,他此刻倒宁愿唐窈与自己置气,也不要听这样刺耳的话。
“祁浔,你听我说完。”唐窈一瞬不瞬地看着祁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曾利用瑜儿算计我,利用赵柔桑来引我上套,我也曾借青楼一事害你受杖责,也曾出手刺伤你。曾经我以为,只要我们都明白彼此的立场和苦处,这些便不算什么,那些都会成为过去的事。但祁浔我今日突然想明白了,过去的事即便过去了,也会留下痕迹,就像是打碎了的花瓶,即便再怎么修补,都会留下痕迹。这些痕迹,我们终其一生都无法修补,这次是你做戏骗我,我没办法相信你,下次或许是别的事,你怀疑了我,我也没办法让你相信我。祁浔,因为那些过去,因为那些横亘在我们中间的立场和利益,我们日后都会活在对彼此的怀疑和猜忌之中,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便是信任。但祁浔,我们再也不会有了。所以祁浔,算了吧。”
祁浔算是听明白了。唐窈这哪里是要同他和好,分明是见直截了当地说不通,便转了迂回的路子,想的却还是同自己一刀两断。这个小白眼狼,便是想气死他。
祁浔来了怒气,握住唐窈手腕,将其拽了起来,“所以你还是不肯相信我说的话?你宁肯相信不怀好意利用完了便要杀你的魏衡,也不肯信我?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不让你再被他利用下去了!你还说这些话来刺我。唐窈,你故意气我的对不对?”
唐窈手腕被他捏得生疼,见与祁浔好好说也说不通,便也上了怒气,“祁浔,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这件事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无法做到坦诚相待,我们根本不合适!”
“合不合适也不是你说了算!”
“砰”地一声,祁浔被这话彻底激怒了起来,朝圆桌上拍了一掌,整个桌子震了一下,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唐窈也被祁浔气的不轻,见死活说不通,祁浔又要同自己发脾气,只怒瞪了祁浔一眼,将手腕从祁浔手里甩开,撇过脸去,不再说话。
祁浔也知自己方才又同唐窈发了脾气,见唐窈匈口起伏着的模样,也懊恼下来。
伸臂将唐窈一把揽入怀中,朝耳垂上轻咬了几下,软了语气:
“唐窈你故意的对不对?你从来都知道怎么刺我最疼。”
唐窈耳垂处敏-感,受不住咬,只一瞬便烧红了脸,意念微动,唐窈便要将祁浔推开。
祁浔也起了劲,拉扯着唐窈就是不放手,“哧啦——”一声,春衫单薄,窈袖上的一条缕便被祁浔撕扯了下来。
唐窈看了一眼被扯破的衣衫,抬头怒瞪着祁浔:
“所以殿下要像今早一样,说不通了便要强迫我,是么?殿下请便吧,反正妾也反抗不得。”
说完,唐窈便梗着脖子偏过了头,只尽力平息着心中的怒火。
岂止是不合适,简直不能相处!
“你……”祁浔气结,一股气淤堵在心口发作不出来,他端起盘子就要摔,想了想却还是放下了,又怕一时忍不住,再被这小白眼狼那句话刺着了,便甩袖而出,“砰”地一下带上了门。
唐窈也憋了一肚子火气,觉得祁浔怎么说都说不通,一言不合就发脾气,更加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难不成日后一有事情便彼此怀疑,解释不清便要争吵不休么!
唐窈揽过被子,缩到了被中,只想睡一觉,逃避这些麻烦事。
怎奈心中怒火翻腾,无论怎么辗转反侧也睡不着,夜半又电闪雷鸣的,落起了瓢泼大雨,房中沉闷地慌,燥热难耐。唐窈索性支起了窗,任风雨飘进,又将被子气得踹了下去,只穿了件单薄的绸衣躺在床上,才舒缓了些。折腾到半夜,好好歹歹算是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雨已经停了,本就急匆匆的拾翠刚进房,便见窗支着,床下一片狼籍水渍,被子也凌乱在地上。
拾翠赶忙将唐窈叫了起来,唐窈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见是拾翠,才撑着身子起来了。
“娘娘夜里怎支着窗睡?昨夜落雨,受了凉可怎么办?”
唐窈揉了揉酸疼的额角,冲拾翠摆摆手,“无事,昨夜闷热的慌。”
拾翠一面替唐窈收拾着一面无奈道:“娘娘可有不舒服?奴婢说句僭越的话,娘娘同殿下怎么都同小孩子一般,娘娘支窗睡了一夜,今早听寒歇堂那边说,殿下昨夜也在外头淋雨打了一夜的拳,谁劝都不听,眼下伤口裂开感染,人烧着呢。”
唐窈一时焦急,脱口而出:“你说什么?可有事?”
拾翠见唐窈这担心极了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娘娘心中还是记挂着殿下的。娘娘去看看殿下不就知道了?”
被人打趣了一番,唐窈面上有些挂不住,轻咳了一声,沉脸轻斥道:
“放肆。”
拾翠知道唐窈的脾气,知晓她不是真的怪罪,只请了个罪续道:
“人的确还烧着,殿下身边的怀辰还在伺候着呢,具体情况奴婢也不知道,娘娘若记挂着,去探望一二便知晓了。”
唐窈垂下眼来,想他昨日那能耐的样子,身强力壮的,又是扯衣服,又是摔门而出,想来也是没什么大事的,便不想去服这个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