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是有比没有好。至于会不会后头反口,也要等以后再说。
楚令娴才问一两句,魏亭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顺势就把人想听的全说了。
魏亭得知楚令娴要直接去郡守府拿人,就问:“决定了?”
楚令娴:“此刻不拿,恐对方就要跑了。”
魏亭略沉吟,就道:“那便去。”
两人各自心知肚明。
魏亭心想,方知非拿不下,但王守仁必定是要趁此机会拿下狱的。
之前他给李丞宴写了荐帖,李丞宴已经私下拜见了贺孟章。
李丞宴似乎是有了把握,魏亭没细问,反而跟李丞宴又说了些事。
正好借以楚令意被绑架先行发难,生事必要乱,一乱就容易出错,出错就会露出破绽。
几人商量了一会儿,最后魏亭拟了一个主意。
又过了两日,楚令娴让侍卫压着那三个被抓的直接见了郡守。
这其中一人是方知非的嬷嬷,王郡守当时就变了脸。
待楚令娴两纸画押证据留下。
情况如他们最开始预料的那般,要郡守不动声色只道是那下人自己犯了事,到头反来来污蔑主子,简直罪加一等。
三个下人一脸灰败被收入监牢,楚令娴状似没有证据,只能无奈愤然离去。
方知非毕竟是方家嫡女,又是自己夫人亲眷,王郡守必然要保住她,这事一出,几乎是立即给方家去了信。
信送得再快也需要一段时间,王郡守回了府邸,立刻将自己夫人叫到身边,先是把人训了一顿,斥她连个小儿都管不好,出了大事。
“你可知她要在我们府出事是什么后果?我就是有十个郡守府也不够赔的!你还不知轻重,这两几日千万一定要把人好看了!丁点岔子都不能出!”郡守夫人只管应下,再不敢含糊。
楚令娴今日回来了,转头第二天又过去。
那模样势必要一个说法,王郡守度其身份不敢怠慢,很是分了些心。
李丞宴就是趁着这时候将当初那事抖出来的,私吞官银罪名之重,定下等同判了死刑。
这是原先李丞宴在魏亭面并没往实了说,只说自己的苦处,但实际上他在王郡守身边安排了一个内应,手里存了一些王郡守这些年或大或小的贪污证据,这便是他的底牌。
魏亭心知肚明他肯定不会没有一点准备,不然不会来请自己给他一封荐书。
眼下时机正是好,王郡守焦头烂额,李丞宴便让他的去郡守私房窃了钥匙,将当年王郡守和另外两个人来往的信件,以及一本私帐,都偷了出来。
里头记录了那一大笔官银的来往去向。
有了证据,贺孟章连同其他两位大人,一同提审了王郡守。
印了私印白纸黑字的证据,无从否认。
王郡守被抓,另外两个下属也逃不过,很快被下签文抓捕,缉拿归案。
王郡守下了狱,方知非的事被暂时遮了下去。
魏亭说:“恐怕她很快会被家人接入京城,如今在蜀中是不好处理了。”
贺霖声就算再不喜方知非,但在这里他也必定会回护。
楚令娴何尝不知,所以才会先给楚宏泰去信。
且因楚令意完好无损被救了回来,想治方知非的罪更没那么容易。
楚令娴道:“这事了了,你们一行尽快回京城。”
魏亭本来就打算要有了,他们在蜀中本来进去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
于是道:“已经定下了三日后出发,大姑娘不必挂心。”
楚令娴点点头,又同楚令意道:“走之前跟我去一趟三阳观,观主怕也有话要与你说。”
楚令意说好,第二日就上了三阳观,见了和庆观主。
留了一宿。
翌日下山,整装准备出发,离开蜀中,前往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更,我找个时间补TAT感谢在2020-02-16 20:01:50~2020-02-18 23:31: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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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
回去一路上没什么波折, 大半个月后,一行人平平安安回到京城。
出去一趟,去时炎热, 回来即将入秋。
别说楚令意受了累,魏亭看着都消瘦了些。
到家又是一番整装行礼, 各人上上下下收拾东西。
刘嬷嬷带着朱笔两个伺候楚令意用柚子叶洗了澡,换衣服。
堪堪在家养了四五日, 精气神才养回来些。
先头一回来,魏亭就已经让那些侍卫先回去,自己这边也打发了一个这人去庆阳侯府跟周夫人回话。
过了几日, 魏家里这边的事儿一应处理妥当,魏亭和楚令意才亲自去了庆阳侯府。
直接去见了周夫人。
将一路上的事情略略说了,又言楚令娴在三阳观一切都好。
和庆观主脾性好, 和楚令娴很是投缘。
周夫人听着心中放心, 也说了些京城的事。
“前几日朝堂里消息过来, 北襄国不日就要到达燕京,使臣先一步过来见礼通禀。这次北襄国来, 头一件事当真就是为了求取公主, 两国和亲。
而如今后宫年龄合适的公主就只有赵贵妃膝下的公主, 赵贵妃自是舍不得让女儿远嫁她国。如此一来就只有遵照旧例,从王公大臣家的女儿里里挑选。
昨日大臣们各自点了几家,其中就有娴儿, 好在是一早做了准备,你们父亲及时回话,说大姑娘今年犯了疾,出了远门。圣上一听,后又问了两句, 得知一个多月前就走了的,便也不再说什么,这事约摸着是过去了。”
若没有这一手,怕是真的就逃不过这一次。
楚令意心知这定是赵贵妃那头的主意,赵贵妃那头有了什么坏心思,只需要给娘家赵里递话,总能办妥帖。却全不顾别人家。
之前楚令意去宫里参选,就因为容貌太胜招了赵贵妃的眼,人便使计陷害了楚令意,最后反栽赃楚令意,说她给赵家姑娘下药。
楚令意心中也是恨毒了那赵贵妃。
把事情交代完了,楚宏泰那边又让下人来请,两人就过去了。
见了面说了会儿话后,楚宏泰告诉魏亭,说今年的秋马赛就快了,等北襄国的皇子过来,差不多要举行。他让魏亭最近也准备一二,到时候一同前往。
魏亭应下。
心想当初他骑马都不利索,现下都能策马奔驰的,也算进步飞快。
楚令意间魏亭唇边带笑,不禁偏头问:“你笑什么?”
魏亭摇摇头,回说:“只想到先前骑马都生疏,如今兄长都邀请我参加秋日赛了。”
楚令意就说:“兄长骑术十分高超,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魏亭挑挑眉。
过后魏亭把楚令意送回家,自己转头去了魏氏药堂。
冬至一见魏亭过来,就咧开嘴笑,过来请他安,嘴上一边道:“三爷过来了!方才谭公子身边的小厮过来了,知道三爷您回来,特特来请呢。”
魏亭一听,说了句:“他那位表兄弟的病怎么样了。”
冬至一脸笑意,“正要说呢,三爷您真是太厉害了,那位公子的病已然全好,说是已经好全能下地,但药还在吃着。谭公子就是因着这个想请公子去吃酒。”
魏亭点头说知道了。趁着有时间,直接去了琼楼找谭文涛。
谭文涛听下人说魏亭过来,直接站起来,道:“还不快请进来,怎么这么没眼色。”
魏亭正好一露面,笑:“谭兄不必如此客气。”
谭文涛一面摆摆手一面把魏亭往里面引,又让人坐下。
“你这一去可是不少日子,终于把魏兄盼回来了!”
魏亭道:“你这话说得有意思,不知道的怕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娇娘。”
“魏兄也会打趣人了。”谭文涛朗声大笑,又接着说:“不与你说笑了,你能过来,大概是听你家那位小伙计说过了,我那表兄病好了,他们一家对你感恩戴德,要亲自登门拜谢,还是我同他们说你出了远门不在家这才罢休。又嘱咐我时时注意着,等你回来了一定要告知他们。”
魏亭摇头:“却很不必如此,我只是尽力而为。郭公子能好起来也是他自己的造化。”
谭文涛心想他那表兄能有什么造化,还真就是魏亭本事大,一脚都踏进阎王殿里的人硬是让他给拽了回来。
“魏亭何必谦虚,你的本事我岂能不知。”
郭旭阳生了烂病无药可救的事很多人都是知道的,远的不说,走得近的几家姻亲大抵都知内情。
再说郭夫人为了给儿子看病,请了多少大夫,坊市里的不算,还托了关系找了两位太医,所有人都是摇头说没救了。
旁的亲近也来看过人,最后都只细声安慰劝郭夫人不要太伤心看开些。
没成想过去一个两个月,郭旭阳病就一下子好了,身上脸上疙瘩脓包都没了,结了痂落下后只剩一层淡淡的印子。
之前去看过郭旭阳的都见过他那副病入膏肓的模样,眼下一个健康的大活人走出来能走能笑,谁不觉得不可思议?
你一句我一句,实情不清楚,只都知道郭家是运气好请着了名医了。
有人心中纳罕,这岂止是名医,简直是神医了!
于是纷纷私下打听,后来听说是个姓魏的大夫。
有人一听魏亭这个名字熟悉,仔细回想,然后一拍大腿,魏亭不就是娶了庆阳侯府小姐的那个人!
之前只听人说貌似是个大夫,怎料得医术竟如此了得。
这事儿传来传去,不多时庆阳侯府里也听到了风声。
周夫人怕是魏亭年轻不知事,故意叫人散播出去的名声,这可不好。
于是把人招过来仔细问了。
魏亭不是专业中医学校毕业的人,哪敢乱说自己医术好,苦笑说并不是自己医术多好,而是手上刚好有一方祖传的对症药方,配对了药,郭旭阳吃了才好了。
其实魏亭之前也仔细想过,他身上有个随身药房,最好是能在这里开个药房,以后只卖药就好。
周夫人担心的正是魏亭的医术让人夸大了,若日后那些人碰上个疑难杂症就找他,治好了不提,治不好反而要生怨。
魏亭也是这心思。
只跟周夫人说这事巧合,自己委实没想到能穿成这样,他那点医术不值一提,都是魏家祖传下来的方子,所以才能做出好药来。
如今他也开了药房,大部分心思就放到上头,看病倒还在其次了。
“日后若是有人来岳母身边询问,还望岳母替小婿解释周旋一二。”
周夫人听罢魏亭的解释,知并非他轻狂,这才放心。
魏家有珍贵药方是好事,于是便是点了点头,让他不用担心。
果然,之后就有人来周夫人身边探口风,周夫人就笑着说:“都是大家传来传去的,将事情夸大了。你们且想想,他才多大点年纪,还能比太医院的御医太医门强不成。”
那些夫人听着这话是没错,可又想郭家那公子可真是被治好了的。
周夫人继续道:“这事而儿是没错,只是你们会错了方向。倒真不是我那女婿医术多厉害,厉害的是药方子,魏家几辈子都是行医的,他家传下来些好方子。郭公子他运气好,其中正有一方对了他的症状,这才把病治好了。”
几位夫人恍然,心说原来是这样。
周夫人又笑了笑,“如今魏家还在城内开了一家药堂,里头说是卖了好些药。前儿还在我跟前说自己那点医术哪里够看的,至多是专心调配卖些药丸罢了。”
周夫人没必要跟她们说谎,众人信了。
于是回了家就各自传开。
其中正有一人是太医院的一名御医,之前听说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子被人传成神医,心中不信,认为是魏亭作秀。
之后私下去问了那位给郭旭阳看过病的太医,对方说当时郭旭阳看着情况是不大好,没想到还能被人治好,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恍惚暗道莫不是自己断错了症?郭公子的病远没有那般严重?
两人私下说了会儿话,但那太医还是不信魏亭年纪轻轻能有那样出色的医术。
正这日,他家夫人从娘家回来,正说起来这事,还是周夫人的那番话。
这位太医听后,抚了抚胡须说:“原来如此。这样倒说得通了。杏林世家,祖辈传下来些珍稀药方来并不奇怪,那药堂在什么地方,得空我也去看看。”
……
周夫人算是帮魏亭解决了一个不小的问题。
魏亭心中自然领情。
这一点风头过去。
不多日,北襄国的人来朝了。
浩浩荡荡的车马队进城来,晋朝的两位官员作陪。百姓都在道路两旁看热闹。
北襄国人来了,秋马赛也定了日子要开始了。
楚令意每年都会参加,今年也不例外。
参加马赛就要准备骑马装,往前侯府都是周夫人请做衣裳的绣娘来家里给姑娘们量身。
今年是魏亭直接带着楚令意去了成秀坊,让楚令意选自己喜欢的样式,然后定下。
量好尺寸,付了钱就可以走了。
楚令意出来的时候碰见一个认识的人,不过因为并不太熟,只各自点头示意的下,并没说话。
楚令意走后,那姑娘又多看了几眼,她身边的丫鬟小声说:“楚小姐身旁那个人就是他夫君吧,生得可真俊,之前听了些话,怎么把人说得如此不堪。”
姑娘摇摇头说,“谣言怎可尽信。庆阳侯府的周夫人不是那等胸无城府眼皮子浅的人,又怎么会真把女儿推进火坑。以后再别听外面那些胡话了。”
丫鬟诺诺应是。
魏亭他们自不知道这个小插曲。
回来后已经是下午,两人一处吃了饭。
刘嬷嬷使了个眼色把人丫鬟支了出去,随后自己也退下了。
两人在小厅吃茶说话。
魏亭见天色渐晚,吃完了一盏茶,就说:“我先过去,你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