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十块钱吧。”岳海洋笑着调侃她。
“先预热一下嘛,你等着,我明天就中大奖。”
“你还要再买?”岳海洋摇头笑道,“那岂不是又等于丢了十块钱。你说你又不缺钱,怎么这么财迷呢。”
“你不信?都给你说了,我是天命之女,运气好着呢。”徐年傲娇地太高下巴,哼哼两声,“那我要是中了呢,你输什么给我?”
岳海洋有心哄她玩,就随口说:“随便,输什么都行,只要我有的。”
徐年一听,乐滋滋赶紧买了一张。
她倒是不想紧接着再中一次特等奖,眼下没必要,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发财”,而是“奋斗”。所以心里一转悠,就又挑了中间四位数,提前给自己预定了个三等奖。
彩票两天一期,第二天晚上开奖,电视直播摇奖,结果两人也忘了看,都没当回事,一个是笃定会中奖,一个是笃定不会中。
第二天想起来,晚上吃过晚饭,徐年便又拉着岳海洋去彩票亭。
中了,三百块。岳海洋啧啧称奇了半天。
徐年:这就惊奇了?时机不对怕吓着你,都没敢再给你中更多。
“你输了。”她眯着眼睛笑。
“还真让你中了,三百块赚了。”岳海洋笑问,“愿赌服输,你要什么,我给你买。明天给你做好吃的?”
“不要,先欠着,等我想好的。”徐年斜眼看着他,笑得一脸狡猾。
她一连几次到彩票亭来,目的就是验证自己的猜测。连续几次之后,徐年几乎可以肯定她的猜测,她只要在彩票亭附近专心默念,当晚就能“听”到神秘数字。
这个……太神奇了。
而现在对于徐年来说,明知道中奖号码,却还要忍住了不买,也是挺难的,心里痒痒的,像有一只小猫在挠。
徐年心里一直在想,她能“听到”彩票号码,是不是老天爷也觉得她死的太亏了,让她把巨额遗产带回来了。如果这样,那这些钱本来就是她的,中奖就好比她去银行取她自己的钱,而她脑子里这个神秘的声音,大概就相当于银行卡密码了。
所以,没关系,忍住,用钱来提就是了。
租用磷肥厂的事,两天后主管单位和厂方联系徐年和岳海洋面谈。徐年和岳海洋一起去的,一番寒暄客套,切入正题。租金细节等逐一商定,比如厂区原有的部分机器设备怎么处理。
听说县里为了稳妥,还报经上一级批准,一番折腾,终于签下了租用合同。县里和厂里其实积极的很,为了“盘活资产”,还生怕他们签的时间太短,主动签了五年。
对徐年来说,不用五年,三年后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但是多签这两年,却可以保证过渡期这块地稳稳的在她手上。
岳海防是干实事的,徐年却是个谈判高手,该提前约定的条条款款绝不含糊,其严谨犀利与她的年龄根本不符,为此还特意从瀛城请了律师。
拿着新鲜到手的合同,岳海洋感慨有点多,表面看,具体的设备、技术、生产之类,徐年几乎不懂,也不太关心,而他更了解一些。可要论这样正儿八经地谈判交际,抠字眼、拟条款签合同,他比徐年可就差多了。
要是他一个人,就比如说签订租用合同这件事吧,恐怕还真不好使。
这小姑娘,也不知有多少副不同的面孔,从第一天认识,岳海洋一直都有点云里雾里。
合同签下来,原厂里组织人把一堆废弃的设备物料收拾处理一下,便美滋滋拿到了第一笔半年的租金。
然后岳海洋马不停蹄联系张叔,隔日就安排施工队进场,打扫修缮房屋,重新粉刷,按他们的设想和需求重新布置改装厂房。
两人这段时间每天就暂时住在招待所,早饭晚饭两人都一起吃,午饭有时一起吃,有时岳海洋也会在厂里跟工人一起凑合了。他和施工队的人都是老相识,原本一起干活,如今那边歇工,工人到他这边来也就十分尽心。
徐年也没闲着,干粗活不行,厂区乱糟糟一片,岳海洋也不让她去,徐年就开始着手办理投资建厂的各项手续,她负责出面,时不时也要拉岳海洋过来签个字。有些手续必须要他本人同时到场签字才行。
两人在工厂名称上讨论了半天,岳海洋起初觉得取个厂名就行了,架不住徐年贪大喜功,决定注册一个“施安建筑材料有限公司”,施安这个名称是两人起的,一同想了几个,徐年重生后便有些迷信,特意跑到瀛城去找了个挺有名气的大师给掐算,算了之后挑中这个。
他们这边忙得热火朝天,再加上徐年有心不想让他回去,工作不急却安排得挺满,每天都有事情要做,也就一连十多天顾上没回村里。岳海洋可不知道,因为徐年的阴谋阳谋,家里已经闹成一团了。
这么一说话就长了,长话短说,赵三姑被“有钱大老板徐小姐”那么一夸,一撺掇,又说要给她买皮鞋,顿时职业素养上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到处张罗给岳海防介绍对象,第二天就给岳海防介绍了一个姑娘。
有人主动给他介绍对象,岳海防还挺高兴,但是他跟宋吉朵正热乎这呢,就支支吾吾找了个借口说不太合适。
结果赵三姑以为他眼界高了不满意,只隔了两天,赵三姑又给他介绍一个,条件更好的,据说相当漂亮。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宋吉朵耳朵里,宋吉朵当然就生气,订婚条件没答应,正在僵持呢,怎么忽然就传出来岳海防要跟别人相亲找对象了。
岳海防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备受青睐了,还沾沾自喜,心里十分受用,尾巴都要翘起来了。结果宋吉朵找到他,劈头盖脸就一顿骂。
宋吉朵本来性格就泼辣强势,岳海防的家境条件又有欠缺,没有公婆帮衬,还穷,宋吉朵本来觉得是“下嫁”了。
两人谈了几个月恋爱,宋吉朵一直都是强势一方,得岳海防处处哄着顺着。所以宋吉朵听到消息真受不了,气得要命,指着他鼻子骂,跟他撒泼使性子。
岳海防开始还解释了一下,说人家好心给他介绍对象,毕竟他们还没公开订婚,也不能怪人家,也不能怪他呀。
可是宋吉朵哪里听得进去,见岳海防居然还敢辩解,嘴里骂着,一巴掌就抽了上去。
打人不打脸,岳海防也有点受不了了。你宋吉朵凭啥对我这样啊,还不是你要钱太多不跟我好好订婚,我行情好着呢,我又不是娶不上媳妇。
两人大吵一架。
所以岳海防一气之下,第二天就跑去相亲了。
赵三姑给他介绍的王姑娘人长得清清秀秀,相貌外形不比宋吉朵差,关键是人家那姑娘看起来脾气很好,看起来可比宋吉朵温柔多了。
岳海防就忍不住动摇了。
因为岳海防没有父母长辈出面,岳海洋这个大家长又不在家,当天见了面,赵三姑就说让两人熟悉一下,要是都觉得好,改天挑个日子正经订下来。岳海防当时也答应了,还主动跟人家姑娘说了会儿话。
那边宋吉朵还气着呢,等着岳海防来认错求她,结果冷不丁听说,岳海防真跑去相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夹子,扑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开文前也知道不是热点题材,可能会冷,但也没预料到下夹子不到两千收的残酷。说实话写文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在夹子上公开处刑,几年前的老文收藏虽然低,可在当时也是过得去了。扑那么惨,幻言这个收藏,大概就意味着死定了。
不过老读者们都知道,橙子坑品好,该怎么写还怎么写,该怎么更还怎么更,不会因为心态崩了坑掉或断更,不会影响追文的大家看文。
我自己也在反思,总结经验吧,我知道看这个文的大部分都是老读者,那么也拜托大家帮我一起来分析分析,我的文以及这个文,各方面的不足之处,扑的原因主要在哪儿。
虽然我不大写热题材,但是真的很喜欢写文。这两天我自己也在认真琢磨,以冀提高。
橙子工作党,并且还是单位业务骨干和部门负责人,三次元忙成狗,事业上在别人眼里算是挺不错的,所以对我来说,挫折扑文也是一种锻炼考验吧。抱抱各位,感谢大家。
第24章 24
农村已经开始收花生, 歇工期间部分工人回家忙农活了,岳海洋也用不了太多人,施工队一共二十来个人, 都是岳海洋以前熟悉的工友。
大中午,岳海洋看着工人们干活辛苦, 便一声不响给做饭的大婶掏钱买了几斤猪肉,让中午加菜。
工人们的工钱是按天结的,不包伙食,施工队有人做饭, 伙食费他们自己出。所以中午工人们吃饭的时候看到有肉,偏肥的五花肉,肉还不少, 一问, 说岳海洋买的,一个个都高兴起来。
“海洋,今天又得花个二三十块吧,”张叔端着碗笑道,“你这个老板不够黑心, 当老板你这样不行。”
“嗐,张叔, 你看我不是也想吃吗,又不好意思吃独食。大家这几天干活都很辛苦,我寻思改善一下伙食。”岳海洋笑。
他也端着一个搪瓷大碗,装完米饭上边再盖一勺白菜烧肉、一勺青辣椒炒豆腐, 跟二十几个工人们在临时用来做饭的空厂房里吃饭。
建筑工人们大都是粗犷爽朗的性子,爱说爱笑,干着最重的体力活, 无非图个热闹。一堆糙汉子聚在一起,蹲的蹲、坐的坐,一边吃着一边说笑打趣,话题荤素都有,生冷不忌。喜欢说荤段子的貌似多是些已婚男人,有的还现场哼起了带色的小调。
岳海洋就在这样的氛围中干了十几年,早就习惯了,这些荤段子他虽然不会跟着说,可也笑呵呵只管在一旁听着。
瞧见徐年袅袅婷婷走进来,白色的薄羊毛窄裙,浅咖色小外套搭配黑色短靴,整个人显得清新文雅。窈窕的身影甫一出现在门口,说笑声立刻停了停,各自就把不着边际的荤段子收了回去。
“大老板来了。”有工人小声笑道。
在他们看来,投资的徐年是“后台大老板”,岳海洋这个“岳老板”则差不多相当于“执行总裁”。
“你妹妹来了。”张叔则指着徐年说。
岳海洋放下手里的饭碗,起身迎上去,笑道:“你怎么又跑来了,饭吃没吃?”
“吃饱了来的。”
徐年皱皱眉,伸手拍掉他袖子上蹭的灰。她为什么不先支持他干工程,就是因为他闲不住,干活太拼命。就像现在吧,好好的请了那么多工人,他还要跟着干,又不给他开工资。
“你怎么来的?”岳海洋问,摩托车让他骑来了,厂里到招待所还挺远呢。
“我报了个驾校,上午去报名,正好让教练把我顺路送过来的。”
“报驾校?”岳海洋睁大眼,“你上午不是去办工商执照了吗?你要买车?”
“我办完工商执照,顺路就报了个驾校啊。”徐年嘿嘿笑,“先报着呗,那我总得先有个驾照,才能考虑买车吧,我们这么大的公司没车怎么行啊。”
岳海洋啧了一声,回头看看地上乱七八糟一堆板材、木料、油漆桶的“大公司”,很想说有钱人家孩子到底都怎么养的,那得多有钱,花钱都没个数的。
“那你大中午跑来干什么。”岳海洋说,“我送你回招待所去吧,这里正在粉刷内墙,又脏又乱。”
“不要。”徐年摇头,“就算这些活儿我不能干,我这个老板好歹还能关心关心自己的工厂呢,我就在这儿,等你下午一起回去。”
“走吧,我也回去,这边有张叔盯着呢。”岳海洋道,“我琢磨着,马上厂房收拾好,设备来了就能进车间,原料什么的都得准备起来了,高岭土咱们先进一批熟料,生料一下子来不了,石英砂的合同也定下来,这么多事,光指望我们两个怎么行。估计正式投产还得那么一个月左右,在这之前,我们得先招几个人手,挑好的,培养起来以后也能当个帮手,等生产线落实好,差不多也就得招工,开始培训工人了。”
徐年挠挠头,好吧,办厂真不是个简单事,她脑子里一个简单的小厂,其实千头万绪。除了钱够,还真是凡事亲力亲为,一切从零开始。
其实岳海洋已经确定招了两个人,都是他的工友,这几天也在这边修缮厂房。
两个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平常跟他关系就不错,为人踏实肯干,肯用脑子,其中一个还是高中毕业,家里父亲有病,没法出远门打工,又缺钱,这年代一个好好的高中生,逼得跑到建筑工地打工搬砖。
然而这样的情况,干建筑工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尤其还没找对象结婚,干建筑工就不如进厂上班体面。所以两人有心跟他干,岳海洋也觉得这两个可用,有心拉过来,培训一下就能当个小主管。
不过眼下首要是先把厂房先布置好。
一路上岳海洋就跟徐年说了这事,介绍两个人一个叫周二伟,一个叫李军,既然想用起来,他打算工资开得也比普通工人高一些。对此,徐年反正都不认识,也没兴趣多管,她以后肯定也不会多管具体的生产事务。
摩托车沿着法桐的林荫路拐进招待所的那条街,一眼便看到招待所大院的墙墩上坐着两个人,眼熟,近了果然是岳海防,另一个徐年看了又看才认出来,竟然是岳家老小岳海胜。
招待所的围墙是水泥墙墩的铁枝栅栏墙,两人就在离招待所大门十几米远的地方,靠着栅栏枯坐。
这两人怎么来了?
要说徐年对岳海洋三个弟弟,老二老三原本无感,反正她上一世和岳海洋结婚后,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滨海省城,老三岳海防就这德性了,废物点心一个,其实也蛮有趣。而老二岳海港给她的印象就是个闷葫芦,不爱说话,没什么存在感。
只是这两家的女人讨厌,太讨厌了。马燕红和宋吉朵,不是说农村的女人不好,而是这两个女人足以代表农村题材影视剧中最泼妇的那一拨,贪婪狡猾,粗俗泼辣,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样样行,妯娌之间心眼比筛子还多。
最后抢遗产,这两个女人也是主力军,最终撕扯中宋吉朵害死了徐年。
而对于岳海胜,岳家这个老小,徐年则没有什么好感。按照上一世的轨迹,岳海胜今年高考会失利,没考上,复习一年之后考了个普通本科。毕业后赶上国家不包分配了,到南方一座城市打工,走了狗屎运,让一个家境不错的独生女看上了,全当是招赘给人家,享受岳父母家的优渥生活,妥妥的凤凰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