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至心尖——许我无忧
时间:2020-07-31 06:07:11

  “抱歉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欢迎您下次致电~”
  电话被挂断,安之紧绷的情绪消散的一干二净,默默低下头,悄悄勾起了嘴角。
  她一连打了七天的电话,回回都清清楚楚说了自己的名字。
  手机黑屏,楚知意沉默地看着安之,一脸若有所思。
  纵使所有的一切都验证了她的的猜测是错的,可她心中的疑虑并没有消失,但除了电脑的搜索记录之外,她确实也找不出更多的蛛丝马迹。
  而如今,站在安之面前,更不能说出瑾瑜公馆馆主和她的关系。
  这件事情好像就只能这样不了了之,楚知意正想再训斥几句就离开,视线一转,眼尖地看到了安之一直拽紧了拳头的右手。
  “手里是什么?”
  安之往后退了半步,在身边立起一层无形的防备屏障,“没什么。”
  楚知意了解安之,懒得浪费口舌,直接上前拽住的安之的手臂,不顾反抗强行掰开了安之的手。
  浅灰色的糖果露了出来,是她从小就不让安之碰的东西。
  楚知意心中恼火,粗鲁地将安之宝贝似的糖撕开扔到地上,狠狠用脚踩了几脚。
  太妃糖裂开,杏仁碎在地上,变成杏色粉末。
  安之握着被掐红的手,紧咬着唇淡淡地看着,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心里的难过和痛苦,她不允许自己向楚知意泄漏一丝一毫。
  可气急了的楚知意依旧不肯罢休,“安之,我知道爷爷把订婚信物给你了……”
  “没有。”安之大声打断了她的话,连声音都激动到高了几分,“爷爷没有给我。”
  “呵~”楚知意抱臂冷笑了一声,目光讽刺,“安安,十几年了,这个婚约形如虚设,没人来找你,你又何必继续拖?”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强势,楚知意刻意软下了声音,目光也变得温柔了些,她握住安之的手,温声劝道:
  “安安,妈妈是为你好,你很有天赋,就应该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舞台上,不要想其它的,再这样拖下去,你有没有想过男方愿不愿意?”
  安之定定地看着楚知意,眸子闪耀着坚定的光芒,声音平静:
  “不愿意,他就自己来找我。”
  ……
  作者有话要说:  南桑:“我家宝贝长大了,硬气!”
 
 
第8章 勒桦红酒
  安之的性格软,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提及信物和婚约的事,她就会异常强硬。
  从小就是。
  婚约之于她,和爱情无关,更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是她和楚知意抗争的最后筹码。
  可在楚知意心里,却是扎在心口二十几年,一直都拔不掉的一根刺。
  楚知意低头陷入沉思,安之的嘴里撬不出一句想听到的话,再纠缠下去也无果。
  没有信物,订婚书又在楚老爷子手上,要想退婚,她现在只能将楚家的面子扔到一边,想办法逼时家主动退婚。
  “当初你背着我在参加节目时时把舞种换成了古典舞,但你自己也清楚最后还是要回到芭蕾。”楚知意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往外走。
  “下半年还要参赛,你太久没接触芭蕾了,今晚就留在这里巩固一下基础动作,今年还是不行的话你必须要听我的,参加双人舞组。”
  安之一僵,“不可能。”
  回答她的是很大一声:“嘭”。
  门被用力关上了,随后,是落锁的声音。
  诺大的训练室陷入了安静之中,窒息一般的安静。
  安之垂着头,怔怔地看着地上的杏色粉末出了会神,而后抬头环视了一圈。
  很熟悉的场景,就如同之前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到处都是镜子,倒处都是人。
  每个人,都是她。
  眼前突然闪过刚刚在瑾瑜公馆的场景,男人低着头认真的切水果,她捧着奶茶跟在身后看,门外还有一只挠门的大狗。
  多好。
  如果能一直留在那里,多好。
  她很喜欢那个地方,只可惜都还没认真看呢。
  一阵微风拂过,窗帘翻动,夜空一望无际的黑,没有一颗星子。
  安之吸了下鼻子,转身拿起椅子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芭蕾舞服,转身走向更衣室,每一面镜子都映着她瘦弱的影子,孤独,寂寥。
  可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会一直开下去。
  ……
  ******
  美食交流会进入尾声的分享交流,时修早就是半退休状态,这种交流分享会之类的,向来都是时怀瑾作为代表参加。
  男人站在台上说了几句就下了场,把大部分的发言时间,留给接下来的几个大腹便便的老总夸夸而谈,可大家的视线都留在刚刚带头发言的男人身上。
  云起市著名的百年集团不多,时锦记算是一个。
  据说时家老辈曾当过御厨,后出宫创立的瑾瑜公馆,在民国时期红极一时。
  代代相传至今,发展成了一个巨大的美食王国,线上线下一起发展,中西皆有涉猎。
  事业越来越大,但瑾瑜美食宫馆也继续保存了下来,从之前为官僚世家服务,变成了如今的私人定制厨房。
  时怀瑾作为美食龙头的少东家,同时也是瑾瑜美食公馆的拥有者,外界早已估不清他的身价。
  就算把时锦记撇开在外,单单瑾瑜公馆几百年的历史贮藏和资产,就已经足够让人眼红了。
  再加上,他的母亲曾是国内歌坛刚起步时,红遍整个江南的女歌手何风眠……
  种种叠加起来,时少东家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子骄子也不为过。
  可人不但没有凭借着优秀的长相和身家在外拈花惹草、肆意妄为,反而低调得过分,常常露一面就走,不骄不躁,让人不服不行。
  ……
  晚上十点,天和会所的顶层包厢。
  桌面上纸牌和游戏牌凌乱地摆着,一群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坐在沙发上,举着酒杯聊天。
  “诶,有人问过吗,时少真不来?”
  “应该不来,听说他都有未婚妻了,”有人揶揄着调笑道,“老家族现在还兴这一套,从小就绑得死死的。”
  “难怪他从不在夜间出来,时家真是一家的痴情种,当初他爸追何风眠不也闹得满城风雨……”
  “真的假的?从小定亲万一以后女方长残了,时少不是血亏?”
  “有什么好亏的,大不了彩旗飘飘,外面美人可不少……”
  ……
  “就是,诶诶,我给你们看个好东西,遥控呢?遥控在哪……”
  那人打开了包厢里巨大的曲面屏,连接手机,找出收藏的视频,点击播放。
  撩人的音乐响起,画面不断切换着,闪过一个个美人,正是某站上最近火起来的美人剪辑视频合集,超清画质感人。
  --#人间尤、物,艳丽入骨,你想UP谁#
  一共十位,从NO.10开始,沙发上的一群男人开始对着视频里的女人评头论足,直到NO.1出现……
  画面里,女人一身红装站在高台上,每一个动作都风情万种,身姿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就连那张脸,也精致到无可挑剔。
  美人在骨,也在皮。
  “这腿绝了,还真有胳肢窝地下全是腿的人,勾人,又媚又纯,完美结合。”
  “如果我老爹给我从小定亲定她的话,我也能像时少看齐,有她在床上谁还想出门浪?”
  “这身体柔软度,啧啧……”
  ……
  都是男人,自然一点都不避讳,满口、淫词秽语。
  坐在嘴角落的宴离生兴致缺缺地盯着手上的酒杯,红色的液体反射的射灯的光,迷了人眼。
  随着身边议论声的加大,他微微抬了下眼,看了眼屏幕,随即勾唇一笑,“时少和我们可不一样。”
  坐在他旁边的傅砚言端着酒杯,轻轻在他的杯口碰了一下。
  “叮~”
  玻璃碰撞的声音清脆,酒红色的液体微波荡漾。
  “不是我们,是你们。”
  “呵~”
  宴离生短促地笑了一声,仰头抿了口酒,饶有兴致地看了傅薄言一眼,亦真亦假地调笑道,“没想到我们傅大少离婚许久,还把自己定位成规规矩矩的有妇之夫?”
  傅砚言抿直了嘴角,沉默了,垂眸看着杯子的酒,眼睛藏在阴影里,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正聊得开心的人听到动静抬头看去,被认为不会来的男人正站在门口,身边还带着一个更年轻的男人。
  包厢内有一瞬间的安静。
  男人那张脸过于精致,薄唇紧抿,看着并不好相处。
  低垂的眉眼冷冷淡淡,清冷似高岭之花,无情,却又长了一双深情的漂亮眼睛。
  包厢大灯未开,小射灯闪烁个不停,室内昏暗,时怀瑾不适的眯了眯眼。
  时穆性子虽然跳脱,贪吃爱玩,但是心思细腻,他转头了自己的小叔一眼,而后抬手开了摁下了最大的摁键。
  “嗒”
  一瞬间,包厢大亮。
  众人反应过来,连忙热情地招呼他进来:
  “诶诶,时少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小侄子也一起……”
  时怀瑾微微颌首,带着时穆进了包厢,在沙发上落座。
  刚坐下,就有人凑上来给他倒了杯酒,抽出一支烟递给他,嬉笑着闲聊似地开口问道:
  “时少藏得深啊,订婚了这么多年也不带嫂子给我们看看。”
  时怀瑾抬手挡开了烟,慢条斯理地抬眸看向说话的人,淡声问道,“谁说的?”
  “什么?”那人一愣。
  “订婚了,谁说的?”时怀瑾又问了一遍,音调略低了几分。
  订婚的事本就很少有人知道,怎么多年,除了家里的至亲长辈之外,没人在他面前提过。
  相信瑜安之也一样。
  这事越少人知道就越好处理,就算悄悄解除了婚约,除了两家自己人之外,没人会知道,自然掀不起波澜。
  可一旦事情被传开,就会变得很麻烦。
  时锦记发展到现在,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就算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大家也会猜测是不是有什么新动作。
  更别说是少东家的婚事,影响不是一点半点大。
  当年时修娶了女歌星何风眠,人人都说时修眼瞎肤浅,而之后,何风眠越来越火,彻底打开了时锦记的知名度。
  两人离婚的事又掀了一层浪,沸沸扬扬,人又称,时修有远见。
  而少东家时怀瑾低调了这么多年,深藏不露,大家都在猜,时家会不会又想借婚事,把时锦记拔到另一个高度。
  这些弯弯绕绕,大家笑着开玩笑,含含糊糊地打太极,其实心里门清。
  ……
  撺掇着试探的几人面面相觑,而后把视线投向宴离生。
  宴离生无辜一笑,但心中已不爽至极,他并不想如这些人所愿,启唇凉凉道,“别看我,远房表亲而已,不熟。”
  “时少,那这个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还有人没有放弃,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有什么不能说的,嫂子到底是哪位千金啊?”
  时怀瑾不答话,深邃的眼眸晦涩不明,态度模棱两可。
  他看也不看问话的人,修长的手指夹这高脚杯柄晃了晃,低头认真地品了一口。
  到底是高级私人会所,红酒的口感很不错。
  出自勃艮第厂区酒庄的第一把把交椅,勒桦酒庄,陈年时间长,酒味浓烈。
  勒桦红酒在红酒中,算是烈性的。
  坐在旁边的时穆整个人都是懵的,糊里糊涂,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小婶。
  宴离生笑,声音讽刺,“我这个远方表哥都不在意,人家时少订没订婚和你有关?”
  没人管的视频重新又放了一遍,刚好放到最后,女人穿着红色舞衣,站在高台上回眸一笑,眼波流转,细纱微透,每一片衣玦都风情万种,胸口上的红玫栩栩如生,勾人想入非非。
  最上方弹幕不断,很多都重复着几个字:
  人间尤、物,腿玩年。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不堪入目的字眼。
  时怀瑾眼底一寒,拿过几上的遥控器,关了电视。
  音乐声停了,包厢里异常安静,气氛僵硬。
  有人哈哈两声笑着开玩笑打破僵局,“时少不敢看是怕动心吗?哈哈哈哈哈……”
  众人嘻嘻哈哈笑闹了一阵,很快又转到其他话题聊了起来。
  时怀瑾仰头又喝了一口红酒,单手剥开两粒扣子,心中烦躁更甚。
  矜贵的公子翘着腿半靠在沙发上,无端染了几分戾气。
  身边的气场极其诡异,时穆惊讶的看了自己的小叔一眼,忍不住往角落里缩了缩。
  他错了,他今天就不应该建议他小叔带他过来见世面。
  尴尬的局结束之后,时穆送时怀瑾回公馆,他实在是憋不住,小心翼翼地把心里疑问问出了口,“小叔,上次说的小婶子还是吗?”
  时怀瑾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闻言连眼都没睁,“是。”
  时穆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还想继续问,但看时怀瑾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他又转了个话题。
  “小叔,你订婚的事情就连我都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还用想?”时怀瑾终于睁开了眼睛,偏头淡淡的看了时穆一眼,启唇吐出两个字:“表叔。”
  “时穆,你该长大了。”
  时穆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闭上了嘴。
  ……
  车在公馆的花园外停下,时英正牵着太子站在门口张望着,时怀瑾下了车,接过狗绳和时英一起往公馆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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