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不想死(快穿)——缓归矣
时间:2020-08-02 08:55:46

  “汪”
  冷不丁的狗叫打断景宣帝思绪,抬眼便见九月小步跑过来。
  九月:“汪汪汪。”
  景宣帝冷冷看它。
  九月欢快跑过来,扑向景宣帝。
  早有防备的景宣帝躲开,他素来知道九月喜欢扑人的臭毛病。
  扑了个空的九月转个身继续扑。
  景宣帝继续躲。
  九月接着扑。
  景宣帝接着躲。
  ……
  “汪汪汪。”九月兴奋地直叫,显然是把这当成了一个好玩的游戏。正阳宫里就它一条狗,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同类,这么些日子下来,九月和旺财早就建立跨越品种的深厚友谊。
  奈何景宣帝不想和它做朋友,躲烦了的景宣帝一爪子拍翻九月,朕就算是虎落平阳了也不会被犬欺。
  九月呆住了,圆溜溜水润润的黑眼睛望着景宣帝。
  景宣帝无动于衷,转身继续趴回树下。
  九月呜咽一声,听得小太监心都疼坏了,上前抱起九月:“九月乖,旺财是个坏孩子,咱们不跟它玩。”
  景宣帝很想嗤笑一声,可惜嗤不出来。
  九月还是焉哒哒的,似乎是无法从被小伙伴嫌弃的阴影中走出来。
  小太监怎么也哄不好,忽然压低了声音:“中午旺财那根大骨头,我偷偷给你。”
  “汪!”九月瞬间满血复活,响亮地叫了一声。
  把这背地里的交易听全乎了的景宣帝:“……”可把它机灵的。
  景宣帝正腹谤着,一阵脚步声远远传来,是玉兰带着人进来了。
  萱草看着安安静静趴在树下的狗,挑眉看向玉兰:“这不是挺好的。”
  玉兰面色不改:“一阵一阵的,保不准什么时候闹起来,昨儿个不是吓到县主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萱草黑了脸,硬邦邦道:“带上走吧,太后还等着呢。”
  德柱万望望玉兰。
  玉兰便问:“今天德柱乖吗,脾气躁不躁?”
  德柱便把狗撞树那一茬子说了。
  听的众人好笑不已。
  被当做笑料的景宣帝可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龙游浅滩遭虾戏。
  末了德柱道:“旺财今天火气有点大,九月刚刚挨了一爪子。”
  九月应景地叫了一声,蹭着玉兰的脚脖子撒娇。
  玉兰面有难色:“那可不好,万一冲撞了太后娘娘。”
  “哪能啊,”萱草截过玉兰的话头, “旺财最是乖巧的,何况皇后娘娘也在,谅它也不敢放肆。再说太后跟前那么多人伺候,哪能轻易让冲撞了。旺财想不想出去玩,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萱草不准备继续跟玉兰磨牙,再磨下去,就该把皇后磨回来了,回头县主还不得怎么罚她。一想到带不回狗的下场,萱草头皮紧了紧,抬脚走向杏花树下的狗。
  景宣帝维持趴着的动作不变。
  小心翼翼靠近的萱草竟见獒犬没有躲,喜出望外。要知道,以往这狗见了县主就躲,把县主气得够呛。望着一动不动的獒犬,萱草忍不住想,看来这畜生着实是不喜她家县主,奈何县主认准了它。也不知道这畜生有什么格外特殊的地方,令县主异常上心,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连坑蒙拐骗这种手段都用上了,也不得不说太后对县主宠溺的有些过了,这都依着县主的性子来。
  萱草越靠越近,终于踩到景宣帝的安全界限,他不满地站了起来,直勾勾盯着萱草。
  他算是听明白了,太后又出幺蛾子了,或许该说是魏婉儿。把狗带到寿宁宫,那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皇后岂能不明白,她能同意,景宣帝肯定这里头有猫腻。再联系魏太后姑侄的一贯以来的行事作风,他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只怕皇后没同意,这些人是想趁着皇后不在,把狗骗走耍赖不还。
  堂堂太后为了一条狗竟是连体面都不要了,当真是……默念三遍亲生的亲生的亲生的,景宣帝才压下恶语。
  魏太后一直对没做成皇后耿耿于怀,觉得先帝嫌弃她自己出身低才不让她当皇后,可事实上先帝自己出身也没比她好多少,太-祖发迹前只是马奴。先帝从不看轻出身卑微之人,反而对起于微末的人才另眼相看。先帝不让太后做皇后纯粹是觉得她不堪大任,难以肩负执掌凤印统率六宫之重责。事实证明,先帝眼光不俗,太后的确无法统率后宫。
  萱草被这说不上来的渗人目光钉在原地,只觉得脚下生了根似的,迈不开步子。
  这时,玉兰也拦了上来:“旺财认生,还是别靠太近的好。”
  她就是不说萱草也不敢再靠近了,萱草皮笑肉不笑:“那就劳烦姐姐赶紧叫人解开狗链,我好带旺财回去复命。”
  “不怕你笑话,旺财发起脾气来,我们也是不敢靠近的。”
  萱草冷了脸,直视玉兰:“你这是打算违抗懿旨了。”
  “这是欺负我们胆子小不成,娘娘们一时兴起怎么就成了懿旨。”玉兰可没那么容易被吓到,“我看是有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箭,跑到我们正阳宫逞威风来了,可我们正阳宫也不是好欺负的,咱们这就去找皇后娘娘评评理。合着你怕被咬不敢靠近,我们怕咬不敢靠近狗就成了违抗懿旨。”
  玉兰上来拽了萱草就要走,萱草大惊:“你放手,放开我。”
  然而玉兰双手如铁钳,萱草一时难以挣脱,怒骂自己人:“你们都是死人吗?”
  被玉兰镇住了的其余人这才回神,急忙上来帮手,正阳宫的人哪能眼见着玉兰被欺负,当下也上去帮忙,帮着帮着就有了几分火气,场面顿时乱成一锅粥。
  看得景宣帝目瞪狗呆,万没想到素日里胆小安静的宫女背地里竟然是这等泼辣模样,一言不合就动手,更没想到他还有被人强抢的一天!
  跟着萱草一块来的一个小太监趁乱跑过去解开了系在树上的狗链,然后一手抱起景宣帝,另一手掐住景宣帝的狗嘴筒子防止咬人,撒开腿就跑。
  景宣帝:“……???”
  呆了一瞬,景宣帝才反应过来,怒目圆睁:“放肆!狗奴才放开朕。”
  然而这一回,连汪都汪不出来,嘴筒子被钳住的景宣帝气得险些背过气,紧接着更令他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赶来救驾的正阳宫宫人抓住了他的左前腿,和抱着他的小太监拔河般争抢起来。
  充当做拔河绳的景宣帝:“!!!”
 
 
第10章 皇帝是条狗10
  这一场夺狗大战以景宣帝的突然爆发结束,他连咬数人后逃之夭夭。
  万万没想到,朕也有咬人的一天。
  这两天,朕万万没想到的事情有点多。
  躲在屋角的景宣帝身心俱疲,瞥见身上乱糟糟的毛发,身上还在隐隐作痛,心情更加阴郁,这见鬼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
  忽然间,一阵晕眩感袭来,天旋地转后,景宣帝睁开眼,入眼是熟悉的明黄帐顶,朕又回来了。
  然而,景宣帝并没有多少开心,今天是回来了,那么明天呢,他是否又会突然间变成狗,一条连奴才都敢肆意欺凌的狗,如果今天那些人不是想抢狗而是杀狗,这会儿朕是不是早已命丧黄泉。
  景宣帝刹那间握紧拳头,手背上暴起青筋。
  心惊胆战守在床头的李德海见皇帝终于醒了,正要惊喜出声,声音猛地卡在了喉咙里,连呼吸都放慢了。
  此刻景宣帝面上的阴鸷,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暗藏着雷霆万钧,令人胆寒。
  李德海不敢往枪口上撞。
  过了好一会儿,景宣帝慢慢坐了起来,神色也恢复平静,淡声问:“朕昏迷了多久?”
  “一个时辰。”李德海掐着点数着,错不了。
  和他估算的差不多,那么看来一个时辰便是时间限制,如此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景宣帝又问:“朕这次昏迷,有谁知道?”
  一问一答间,正阳宫告状的人到了,来的是芝兰。
  芝兰跪在太极殿冰冷的砖石上:“我们娘娘应太后传召,到寿宁宫商议安乐县主及笄礼之事,却没想到娘娘前脚一走,安乐县主跟前的萱草就带人到了正阳宫,说娘娘让她带旺财去寿宁宫。只旺财正脾气不好,刚还暴躁的往树上撞。”
  听到这里,景宣帝嘴角抽了又抽。
  “玉兰就不太敢上前解狗链子,不想那萱草竟然上纲上线质问玉兰是不是想违抗懿旨,玉兰气不过就要拉着萱草找我们娘娘评评理。可没想到萱草带来的人居然强行抱起旺财就跑,旺财受惊之下咬了好几个人。
  我们娘娘才知道了这回事,原来娘娘根本就没说要带旺财去寿宁宫,分明是萱草假传娘娘口谕,好借机抢狗。可太后娘娘说萱草是奉她老人家的命,还要求我们娘娘把狗让给安乐县主,娘娘不同意,太后娘娘就说旺财野性难驯咬人伤人,合该打死。
  我们娘娘真怕太后娘娘派人来打死旺财,便急急赶回了宫守着旺财。”
  景宣帝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魏太后才好,竟就这么直接承认了自己是指使人,还要不要脸了,好歹把萱草这个丫头推出来。治一个假传口谕的罪,把一国太后的脸面捡起来糊一糊,她倒好,敢作敢当的很。觉得当太后的就能随心所欲,用不着考虑名声了。她不要脸面,皇室还要脸面!
  “朕知道了。”景宣帝头疼地按了按额头,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你们娘娘对那条獒犬倒是上心。”
  芝兰:“旺财讨人喜欢。”
  景宣帝食指轻叩桌面,他怀疑自己变狗这事和谢氏有关,但是不能明着问,哪怕芝兰是他插在皇后那的眼线。此事兹事体大,越少人知道越好,何况还不确定是否和谢氏有关。
  “皇后最近和谢家人联系了吗?”景宣帝问的自然是暗中的,明面上的联系他当然知道。谢氏历经三朝不衰,还有女为皇后,若说在宫里没势力,那才是笑话。
  芝兰望着冷冰冰的地面,片刻后,才迟疑着说道:“没有。”
  “是没发现还是没有。”景宣帝眯了眯眼,语气危险。
  芝兰慌忙俯下身,额头近乎贴着砖石,似是经过一番纠结挣扎,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娘娘有时候喜欢待在书房,三天前奴婢进书房时,发现香炉里有纸燃烧后的灰烬。”
  景宣帝眼神变深,那纸上写了什么秘密,需要放在香炉里悄悄燃烧,是不是谢家传递了极其重要的消息,所以如此小心翼翼,皇后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景宣帝脸色彻底转冷。他望着案头的香炉,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出神,片刻后淡淡吩咐了一声:“以后警醒点,有异样之处,立刻报上来。”
  芝兰应是。
  景宣帝:“你回去告诉皇后,朕会给她一个交代,略迟些再去看她。”
  芝兰再次应是,在景宣帝挥手后,躬身退下。
  踏出那个门,转过身,芝兰又恢复了往常活泼爱笑的模样,还和太极殿里相熟的宫女太监说笑了两句。
  芝兰笑着离开太极殿,走出好一段路,她突然回头,望着太极殿一角的红墙飞檐,挑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回到正阳宫,芝兰笑吟吟地说:“陛下说了,会给您一个交代。奴婢瞧着陛下着实气到了,娘娘且等着,陛下一定为娘娘出气,寿宁宫实在是欺人太甚。”说到后来,芝兰来气愤填膺地握了握拳头。
  谢重华望着她,觉得她的气愤乃真情实感。十五年的主仆,想来也不可能没有丝毫感情。
  可最终,芝兰还是选择了背叛,芝兰是她的心腹,她的背叛带来的后果极其严重,她暗里的人手,芝兰一清二楚,自然景宣帝也门清。譬如现在,她迫切想联系父兄,却不能走暗里这条线,只能按兵不动,等着父兄凯旋归来那一天。
  她是那么的相信芝兰,当年她问过芝兰为什么,芝兰说人上人谁不想当。然而当芝兰功成身退可以如愿以偿时,却又悬梁自尽,留下一份给她的遗书,上面只有寥寥三个字:对不起。
  让人恨都没法彻底。
  回来以后,她不止一次犹豫过芝兰的去留,去留各有利弊。
  送出去,全了主仆最后的情分,却容易打草惊蛇,惹景宣帝怀疑,且没了芝兰也会有别的眼睛,景宣帝怎么可能不在她身边安插人。
  留下来,放着明处的眼睛自然比暗处的好防备。只是芝兰离她太近,有时候难免束手束脚。
  *
  寿宁宫里,魏太后怒火高涨。闹了个没脸不说,还白忙活一场。
  “哀家要你们有什么用,这点事情都办不好!”魏太后气急败坏。
  以玲珑为首的一干宫女太监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满口奴婢无能,太后息怒。唯独萱草不忿,她就是倒霉的被狗咬的人之一。因为魏婉儿受宠,萱草作为魏婉儿的大宫女也是极为体面的,便是魏太后也对她和颜悦色,是以她胆子格外大也格外受不得气。
  “太后您是不知道,正阳宫的人半点没将咱们寿宁宫的人放在眼里,推三阻四就是不肯让我们带走狗,还唆使那条狗咬人。”
  玲珑咬了咬牙,真恨不得缝上萱草的嘴,还嫌太后火不够旺,非要让太后和皇后势不两立吗?和皇后对上,哪回太后得到好了。
  想起不久之前甩袖离开的谢重华,魏太后更是怒火中烧。那群狗奴才还不是有样学样,仗着主子得势便不把哀家放在眼里。自己要是不杀杀皇后的威风,那还得了,这后宫就没她这个太后站的地了。
  “传太医,就说哀家被皇后气倒了。”不孝的罪名压下去,就不信皇后还能得意。
  “告诉皇上,哀家不舒服。”
  景宣帝很快就到了,被请到太后寝宫,看见的就是魏太后躺在床上,额头上还盖着帕子,魏婉儿坐在床畔端着碗什么东西在喂。
  屋内众人请安:“皇上万福。”
  “表哥万福!”魏婉儿的声音格外突兀。
  景宣帝垂眸直视魏婉儿,迟迟没有叫起。
  魏婉儿觉出不妙,悄悄抬眸,就见景宣帝盯着她,冷冷的,被这样的目光笼罩着,她整个人也跟着冷起来。她知道,皇帝表哥这是对她不满了,肯定是因为狗的事,表哥定以为是她出的主意。狗没抢到,还惹了表哥的厌恶,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魏婉儿恨得肠子都青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