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不想死(快穿)——缓归矣
时间:2020-08-02 08:55:46

  “皇帝!”魏太后不满。
  景宣帝越过一众人走到魏太后跟前,仍然没有叫起,把一群人晾在那。
  半蹲的魏婉儿腿肚子开始打颤,眼底浮现屈辱的泪花。
  “婉儿,哀家渴了。”
  魏婉儿身体一松,站起身,回头忐忑看一眼景宣帝,只能看见景宣帝半边侧脸,从鼻梁到下颌的线条清晰流畅,无可挑剔。表哥没说什么,默认了姑母的解围,魏婉儿心里突然有点甜。
  “咳咳。”魏太后干咳两声。
  魏婉儿如梦初醒,霎时羞红了脸,低头小跑到桌边倒了一杯蜜水,犹豫了下,多倒了一杯。她拿着两杯蜜水走到床前,一杯放在床头登上,一杯双手捧着递向景宣帝,带着点赔罪讨好意味:“表哥。”
  景宣帝没接,连眼神都欠奉,只问魏太后:“母后哪里不舒服,请太医了吗?”
  眼见着景宣帝这么下魏婉儿的脸,魏太后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气得连装虚弱都忘了,咄咄质问:“你是来看哀家的,还是来兴师问罪的?”
  景宣帝笑,却冷:“那母后是真病了还是装病?”
  魏太后噎住了,瞪着景宣帝,胸膛剧烈起伏。
  乍听景宣帝如此不客气,直接拆穿魏太后的小把戏,魏婉儿心里咯噔一下,手颤了颤松了劲道,茶杯落地,砰一声,应声而碎,溅湿龙袍一角。
  景宣帝终于看了魏婉儿一眼,却看得她手脚俱凉,她只觉得他的目光落在哪儿,自己哪儿就跟着发寒,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细细颤抖,逐渐越来越明显。
  心疼的魏太后硬着头皮道:“皇帝说的这是什么话,哀家当然是病了,怎么,皇后气了哀家还不够,皇帝你跑来继续气哀家,你们两口子是不是想联手气死哀家这个老不死的,也就没人碍你们的眼了。”
  “母后不必说这些重话来压朕,今儿这事,其中是非曲直,母后心知肚明。”景宣帝神色和语气都很平静,平静到魏太后后背发凉,“母后是当朝太后,无数双眼睛看着您的一言一行,您当为万民之表率。若天下人都学母后,对别人的东西巧取豪夺,那么离天下大乱那一日就不远了。”
  魏太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气又怒:“你也知道哀家是太后,哀家这个太后要皇后一条狗,皇后都不给。要天下人都学皇后,对婆婆这么不孝,才要天下大乱。”
  望着理直气壮的魏太后,景宣帝突然意兴阑珊,太后要是能讲道理也干不出这种无赖事来。
  “便是在民间,婆婆为了小姑子强夺儿媳之物,也会招人不齿,更何况是母后,母后当明白太后的尊位并不意味着可以为所欲为。”景宣帝不想再听魏太后的歪理,径直道,“萱草假传太后口谕,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让寿宁宫的宫女太监都去看着。”
  在正阳宫,就属这个宫女上蹿下跳的最厉害,还是魏婉儿的大宫女,再合适不过的鸡了,儆魏太后和魏婉儿,也儆正阳宫的宫人,以后魏太后和魏婉儿犯蠢,她们不想遭殃就多劝着点。
  “皇上饶命!”萱草吓得心脏差点停止跳动,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一百板子下来,她必死无疑。惊惧交加的萱草涕泗横流,磕头求饶,只一下额上便见了血,她像是不觉疼似的,还要在磕,却被两个太监强行托起。
  “县主救我,县主!”萱草哭喊着向魏婉儿求救,泪眼朦胧中,看见魏婉儿一点一点低着头。
  魏婉儿脊椎里蹿起一股瘆人的惧意,宫里惩戒奴才,一般都是二三十大板,一百大板,分明是要把萱草活活打死,表哥这是在杀鸡儆猴,其实他心里是不是更想打死自己,碍于太后才选择了萱草。撞上萱草求救的视线,魏婉儿张了张嘴,却不敢发声,她怕引火烧身,于是她低头避开了萱草锥人的视线。
  萱草如坠冰窖,冰寒彻骨。县主放弃了她,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帮她说,巨大的悲愤像藤蔓一样爬满心脏。
  “皇帝!”魏太后大惊失色,这哪里是打萱草,分明是打她的脸,“她是奉哀家的命行事,你要打就打哀家。”
  景宣帝直视怒气冲冲的魏太后,笑了:“太后不会下此乱命,自然是这宫女假传口谕。”
  魏太后望着景宣帝,见他虽笑着,眼睛却是冷的,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罢了,就是个奴婢而已,没必要为个奴婢和皇帝争执,魏太后给自己找了一个退让的理由。
  最后一丝希望在萱草眼中湮灭,死亡的恐惧从骨头缝里渗出来,与之一起的还有怨恨:“是县主命奴婢做的,县主做梦都想抢皇后娘娘的狗,趁今天皇后不在正阳宫,就命奴婢假传太后口谕去正阳宫抢狗。奴婢怎么敢假传口谕,都是受县主指使。”
 
 
第11章 皇帝是条狗11
  “一派胡言!”魏太后直接惊坐起,指着萱草怒气冲天,“这下贱的奴才居然敢诬蔑主子,赶紧给我堵上嘴拖下去打死。”
  前一刻魏太后还在可怜萱草,这一刻却只恨不得立马打死萱草。魏太后那不多的智商终于起了点用场,她恍惚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太后是不能有错的,错的只能是下面的人。至于这个下面的人是奴才还是魏婉儿……魏太后心头凉丝丝的,那只能是奴才!必须是奴才!
  到了这一刻,萱草反而豁出去了,你不仁我不义:“皇上,县主不忿没抢到狗,还怂恿太后娘娘装病,好治皇后一个大不孝,逼皇后不得不送上狗。”
  萱草恨极却还没失去理智,她知道太后是皇上亲娘,孝道在上,皇帝不会也不能和太后计较,所以她口口声声都是魏婉儿。主仆多年,她桩桩件件都是为了魏婉儿,可死到临头,魏婉儿居然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她,何其凉薄。她恨,她怎么能不恨,纵是要死,她也要在魏婉儿身上咬下一块肉。
  “血口喷人!”魏婉儿骇然失色,慌乱向皇帝解释:“表哥,我不是我没有她瞎说!”魏婉儿慌得语无伦次,还想再解释,对上景宣帝的眼后,忽然打了个寒噤,景宣帝的眼睛特别平静,却又不乏寒意,让她想起寒夜里的雪,凉意刻骨。
  “安乐县主御下不严,褫夺郡主封号。”
  景宣帝的声音犹如开了刃的刀,割开皮肉,刺穿骨髓,直达魏婉儿心脏。
  魏婉儿像是被九天玄雷劈中,木愣愣戳站在那儿,瞪着两只眼睛看景宣帝,像是吓傻了又像是难以置信。
  “皇帝!”魏太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狗奴才一派胡言,你怎么能相信。”
  景宣帝笑了:“母后放心,朕要是信了,就不是御下不严而是假传口谕了,岂是只褫夺封号。”
  望着景宣帝没有一丝笑意的眼睛,魏太后好似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突然间就清醒了,那是她亲生儿子不假,可更是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这一刻,魏太后怯了,她怕自己再闹下去,婉儿会面临更加可怕的事。
  对于魏太后的识趣,景宣帝很满意,又无奈,太后是典型的吃硬不吃软,讲道理从来不听,一定要动真火才消停,跟熊孩子似的,打一顿才肯听话。
  “姑姑。”魂归原位的魏婉儿惊惧交加地扑到魏太后怀里,泪水滚滚而下。
  魏太后心疼地搂着她,抬头看看似笑非笑的景宣帝,再看看伤心欲绝的魏婉儿,来回看了两遍,嘴巴开开合合,愣是没敢开口求情。
  景宣帝心情更好几分,再看魏婉儿眼神更冷漠,魏太后都知道见好就收,她倒好,不请罪还有脸找太后哭,指望太后帮她求情吗?
  “别仗着太后疼你就肆意妄为,以为没人敢教训你。朕今日教你一个规矩,不是你的东西莫伸手,伸手必食恶果。”
  趴在魏太后怀里的魏婉儿身体颤了颤,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巨大的难堪和恐惧将她没顶。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她想过皇帝表哥会生气,可万万没想到后果会如此严重,早知道,她肯定阻止姑姑的,不然岂会落到这地步,没吃到羊肉反惹了一身骚。在那个梦里,她也丢了县主爵位,在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如今却提前了,她竟是过的还不如梦里,怎么会这样!
  留下惶惶不安的魏婉儿和心疼如绞的魏太后,景宣帝离开时的心情已经比来时好了许多。
  景宣帝来时有一肚子的火,为魏太后姑侄的不着调,更为自己莫名其妙成了狗,成狗的怒火找不到罪魁祸首,魏婉儿偏还往枪口上撞,所以说魏婉儿不倒霉谁倒霉。
  且景宣帝还有一重用意,魏婉儿为了得到那条獒犬,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她虽然被魏太后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但似乎还不至于任性妄为到这地步。为了一条狗屡屡得罪皇后,还不惜惹他厌恶,她不是最喜欢在他面前卖乖弄俏的。
  对于魏婉儿的反常,多疑如景宣帝不可能不深想,莫非他变狗之事和魏婉儿有关?魏婉儿能有这本事,景宣帝直觉不行,或者是她知道什么。
  且先盯着魏婉儿,看她有没有后续动作,爵位都丢了,要她还是誓不罢休,景宣帝危险地眯了眯眼。
  离了寿宁宫,景宣帝又去了正阳宫。
  谢重华正支颐靠坐在杏花树下,出神地望着嬉戏玩闹的九月和旺财。
  明媚春光透光杏花落在她脸颊上,镀上一层动人又细腻的光晕。乌发雪肤,明眸红唇,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
  谢重华的容貌无疑是极其令人惊艳的,浑然天成的妩媚妍丽,执掌凤印的雍容典雅,在她身上恰到好处的融合,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景宣帝一时怔住,直到宫人的请安声起,方回神。
  谢重华像是被惊醒一般,侧过脸来,一弯细眉微微皱起。
  景宣帝的心不由也跟着皱起来。
  景宣帝大步上前,拉住欲行礼的谢重华,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心上:“怎么见了朕就蹙眉。”
  谢重华溜他一眼:“看见陛下就又想起之前的事了,我好不容易忘了,又让陛下招了起来。”
  这就有点不讲理了,景宣帝不恼反笑,捏捏她的手骨:“朕真是冤枉死了,又不是朕惹了你。”
  “谁让那是陛下的表妹呢。”谢重华幽幽道。
  这话还真有点道理,要不是他表妹,魏婉儿也惹不到皇后身上。景宣帝失笑:“好好好,那姑且算是朕的过,不过朕已经将功补过。”景宣帝邀功,“朕已经褫夺她的封号,经此教训谅她以后再不敢打狗的主意了。”
  谢重华惊讶,这回是真情实感的。她知道景宣帝说会给她一个交代,那么肯定会做到。这个人虽然口蜜腹剑寡情薄意,但在不涉及权力的其他事情上尚算公正。并不会为了耳根子清净,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让她迁就魏太后姑侄,向来是谁占理他就帮谁。而她和魏太后的矛盾,十次里她占理十次。
  只是没想到景宣帝这次出手会这么重,一上来就是褫夺封号这种大杀招,这下魏太后和魏婉儿该是扎扎实实疼到了,估计能消停好一阵子。
  “这下气可消了?”景宣帝含笑看着谢重华。
  气早就消了,本来她就没吃亏,尤其是回来后听说了景宣帝的悲惨遭遇,再大的气也烟消云散。一听德柱的描述,她就了然今天倒霉的是景宣帝而不是旺财。再联系景宣帝的雷霆手段,谢重华悟了,这哪是给她出气,分明是给自己出窝囊气。这个人明明是替自己出气,却腆着脸跑来她这里邀功,谢重华心下冷笑,果然是狗皇帝。
  “陛下都如此严惩了,我要是再生气可不就是不知好歹。”谢重华嘴角上翘,眼中都是融融笑意,“其实也没多生气,他们又没抢走旺财,反倒被旺财咬伤了好几个。”
  景宣帝笑容滞了滞,想起了那段黑历史。
  落在谢重华眼里,她通体舒畅,让你恶心我。谢重华眉眼弯弯地看着和九月玩得正欢的旺财,感慨万千:“旺财一直乖巧,甚至是有点胆小,没想到也有咬人的一天,可见着实是急眼了,这兔子急了尚且要咬人,更何况是狗。”
  景宣帝眉梢顿时一跳,没有被吓到,只是被疼到了,疼得他不得不咬人,不然朕怕被她们五马分尸。
  “依朕看,把狗链解了吧,今天这情况,要不是被绑着,早就跑了。”景宣帝趁机给自己谋福利,改不了名字,这狗链总能解开吧。
  “不是陛下说的,旺财这样的烈性犬得打小圈养,免得它野惯了就一直往外跑。它那体型成年后出现在后宫,不定得吓坏多少人。”
  作茧自缚的景宣帝心梗了一下,然而做皇帝的,厚脸皮是不可或缺的,就见他面色不改地说:“朕看它乖的很,在你这正阳宫里放养着也没什么,出门再系狗链就是。你看九月多自由,这一对比,你也太偏心了。”
  “它能和九月比吗,它什么品种,九月又是什么品种。”谢重华挑眉。
  放养,哪天景宣帝突然又变狗,指不定跑哪去了,她就无法准确把握他的行踪。所以在景宣帝还会变狗时,放养是绝对不可能放养的。
  景宣帝再次被哽住了,他发现,一旦涉及獒犬,皇后就会变得特别固执。景宣帝有点心累,却不打算放弃,正打算重整旗鼓,余光瞥见九月趴在獒犬身上可疑地耸动,呆了一瞬,旋即怒不可遏:“放肆!”
  饶是谢重华也目瞪口呆。
 
 
第12章 皇帝是条狗12
  受到惊吓的九月落荒而逃。
  见它逃之夭夭,谢重华都替它松了一口气,不跑的话,她真怕恼羞成怒的景宣帝一个忍不住杀了九月泄愤。瞅一眼脸色发黑的景宣帝,谢重华有那么点想笑,很是辛苦地忍住了。
  景宣帝额头青筋一突一突地跳,就差那么一点,獒犬就被九月这畜生给那个那个了,一回想那画面,景宣帝便觉得胸口烧着一把火,很想宰了色胆包天的九月下火锅。
  “看来得给九月去势了,省得它到处发情,有伤风化。”景宣帝一边报复一边防患于未然。今天是被他看见了才幸免于难,可他又不能时刻盯着,阉了,必须阉了!
  “春天嘛,难免的。”谢重华略有点尴尬的样子。
  “它连公狗都不放过!”景宣帝愤慨,简直是色中饿鬼!
  啧啧,看来受到的冲击不小,情绪如此外露,谢重华心念一动,火上浇油:“许就是玩闹,九月就喜欢扑人,它又格外喜欢旺财,经常扑着玩,今天也就是巧合而已。”
  景宣帝一脸被雷劈的崩溃,想起之前九月就一个劲往他身上扑,莫不是这贱狗就是想……景宣帝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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