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美食生存手札——初燧
时间:2020-08-03 09:50:59

  容妤调了好几种馅,不同的馅不同的包法,有月牙弯的,有金元宝的,还有柳叶合心的,一眼就能瞧得出来哪个是哪个。
  见大白已经迫不及待的叼着自己的专属餐盘来了,容妤给它拨了几个,“呐。”
  大白盯着瞧了瞧,觉得有些少,十分熟练的立起身子拱爪子作揖,可怜兮兮的耷拉着耳朵眼巴巴瞅着她,容妤嘴角一抽,觉得这真是有些丢狼脸,难怪只能沦落到带娃,又给它拨了十个,“够了啊。”
  林老爷子瞧得好笑,“这狗挺不错,真聪明。”
  祁大夫夹了一个炸的金黄酥脆跟金元宝似的饺子往嘴里塞,闻言悠悠道,“是聪明,隔壁养的。”
  林老爷子喂崽子吃饭的动作一顿,“这狗不成,太贪吃且整日游手好闲,无志气,不堪大用。”
  大白,“......”大白吓得嘴边的饺子都掉了,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它一只狼要有啥志气?多嚎两声也当不上山大王啊,连媳妇儿都还没讨到呢。
  容妤默默吃饺子不说话,只当没听见。
  祁大夫瞅瞅她,轻咳了两声,幽幽道,“唉,这都三天了殷小子还没醒,血蛊这东西我也只偶然听过一回,据说是从域外传进来的,没想到殷小子居然中了招,那药引难寻,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容妤垂眸,长长的睫毛轻颤。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林老爷子冷哼了一声。
  祁大夫不理他,“我说我的,有本事你别听啊!”
  “影响食欲。”林老爷子淡淡道。
  “......”
  容妤被两人吵得头疼,团哥儿瞅瞅两人,默默端着碗往容妤这边凑。
  好好的一顿饭吃得鸡飞狗跳,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她这儿有两老都快成宝矿了,默默叹了一口气,容妤还是选择投喂小崽子,团哥儿晃悠着小腿老实张着嘴乖乖等投喂,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把推开容妤喂过来的饺子,麻利的滑下凳子撒腿就往院门口跑,“阿爹!”
  团哥儿一叫,顿时吵架的也不吵了,十分有默契的齐刷刷转头,等看见空无一人的院子,顿时脸上露出一丝堪称错愕的神情,阿爹?哪儿来的阿爹?
  莫不是白日见鬼吧!
  容妤拧了拧眉,赶忙起身跟着团哥儿出去,林老爷子与祁大夫对视一眼也跟了出去。
  容妤刚走到前院,脚步就是一顿。
  门口,墨衣青年被扑过来的男童撞得身子晃了晃,随即唇角一弯,俯身就将孩子抱了起来稳稳托在臂弯。
  小娃娃似乎是高兴坏了,一扫连日来的低沉,揪揪他的头发,又摸摸他的脸,最后凑上去小心翼翼的亲了亲他的脸颊,莲藕似的小胳膊缠上他的脖子,小奶音高高兴兴的,“阿爹,你醒啦,肾不虚了吧?”团哥儿很难受,他知道阿爹生病了,阿娘说不能去看,不然他也会生病,团哥儿这几日有事没事就往大门口跑,就盼着能见到人。
  肾...虚?!
  低眉顺眼跟在旁边的开阳差点没绷住跳起来,谁敢造谣他们王爷肾虚?
  看着一派天真的儿子,殷玠身子微僵,默默咽下一口老血,面不改色,“不虚。”
  摸了摸团哥儿的脸颊,殷玠目光越过大门,落在站在庭前的一身素衣的娇艳女郎身上,弯了弯唇,还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郑重之色,缓声道,“阿妤,我负荆请罪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这个月能完结......
  
 
 
第97章 97、解释
  
  抱着团哥儿进到院子里的时候,脚步一顿,左右看看并没有见到容妤的人,只有林老爷子与祁大夫还围坐在石桌旁安然自得的吃饺子,殷玠一时摸不清这是什么个情况。
  “来了?”林老爷子扫了他一眼,见到赖在他身上满心满眼都是喜爱的团哥儿,心中喟叹了一声,正经着脸色,淡淡问,“王爷身子可好些了?”
  没想到第一关在这儿等着的会是林老爷子,殷玠心中一紧,温声答道,“多谢老大人关心,已经好多了。”他实在是不想承认自己就淋了点雨就给整床上半死不活了。
  殷玠下意识的去看祁大夫,想让他给个暗示,祁大夫呵呵一笑,只当没看见他求助的眼神,几步上前就将团哥儿从他身上撕了下来,“走走走,团哥儿,跟祁阿公散步去,”说着还不忘招呼一旁候着的阿辛,“咱一块儿去啊!”
  阿辛颔首,不一会儿院中就只剩了殷玠主仆三人并林老爷子。
  看看悠然喝茶脸色平静的林老爷子,开阳与天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讯息——
  当有名的笑面狐狸有一天突然不笑了,那是不是就代表着,要简单粗暴直接将希望扼杀在摇篮里?
  林老爷子轻抿了两口茶,看了一眼天枢他们手上拎着的东西,见殷玠还呆在原地,不动声色的开口,“王爷这是要做什么?负荆请罪?”
  殷玠点头,“是。”
  林老爷子挑了下眉,“王爷何罪之有?”
  殷玠抿唇,拱手朝他深深一揖,“一为当年冒犯,害的慕容小姐远走这些年受尽苦楚。二为,二为得知详情后刻意隐瞒惹得阿妤伤心。”后一句殷玠顿了一下,一声阿妤唤的缱绻缠绵眉间尽显柔情,林老爷子差点没绷住一个茶杯给扔过去。
  林老爷子又啜了一口茶,瞥了一眼院子拐角,淡淡问,“那王爷预备如何?”
  殷玠抿了抿唇,本来就苍白的唇色更加淡,在林老爷子不解的目光中一把将罩在外头的墨色袍子扯掉,露出单薄的白色里衣,原本打算将里衣也给脱了的,但想了想,觉得不大好还是就这么穿着,“开阳!”
  “属下在!”开阳应的有些中气不足,跟天枢交换了一个吾命休矣的绝望眼神,才硬着头皮捧着荆条小步蹭到殷玠身后,深吸了一口气,在林老爷子还没来得及制止之前,手中荆条一抖气势若长虹随着破空声响起,“啪”地一声,带刺的荆条狠狠落在郎君背上顿时血染白衣印上一道血痕。
  林老爷子手一颤,手中杯子落地发出一声脆裂的声响,立马站了起来,“王爷,这是做什么?”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既然有错自然当罚。”殷玠脸色不变仿佛并没有感觉到背上的灼痛,沉声喝道,“继续!”
  开阳咬咬牙,闭上了眼,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有亲手拿荆条抽王爷的一天,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可以吹一辈子,开阳心中苦哈哈的,下手的力道却一点都不轻。
  殷玠双手紧握成拳,喉间控制不住的闷哼了一声,立在原地不动寸毫,荆条毫不留情的抽在背后,很快白色的里衣上就已经出现了一道道交错的血痕。
  “够了!”林老爷子从惊愕中回神,赶忙叫停,“快住手。”
  殷玠紧咬着后槽牙,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他不出声,开阳压根就不敢停,荆条抽在身上发出的声音听得人牙根都在发酸。
  林老爷子没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急的跺了跺脚,咬咬牙正打算上去将人拉开,就听一道有些恼怒的女声传来,“大白!”
  紧接着,后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扑了过来,开阳下意识将荆条转了个弯直接朝那道白影抽去。
  “嗷呜!”鞭影与白毛齐飞,凄厉的狼嚎顿时响彻天际。
  看着被荆条抽出老远摔在地上打滚哀嚎的大白,开阳一顿,摸了摸鼻子,“那啥,对不住啊老兄,你说你好好的偏往这凑干嘛?不是上赶着找”抽吗?最后一句话没说完,在瞧见突然出现的容妤后悻悻闭了嘴。
  大白抽抽噎噎冲来人抬爪子,容妤十分上道的揉了揉它的大胖爪,又摸了摸它的毛,温声安抚,“连累你了,下回给你加餐。”
  瞧某只大尾巴狼一个劲儿的往女郎怀里钻大脑袋拱啊供,殷玠突然觉得背上的伤疼得厉害。
  容妤拍了拍大白的脑袋,将它从自己怀里扒拉出去,起身,缓步走了过去,“你这是打算一捆荆条挨个抽?一根抽断了就换另一根?”容妤目光扫过地上已经夭折的两根荆条,落在殷玠身上,含笑发问。
  人家用来背,他用来抽,这个想法确实新鲜。
  开阳被她的分外温和的笑容笑得头皮发麻,就怕她真的要将这捆荆条全给抽完,那王爷今儿就可以直接交代在这儿了,悄悄往天枢旁边挪了挪,然后极为迅速的将手中凶器扔到了一边,抬头望天,嗯,天气真好。
  殷玠动了动唇,开阳是下了狠手的,虽然才不过六七下,但背后已经是皮开肉绽,稍微动一下都扯得生疼,“阿妤。”
  容妤只觉得的他背后的血痕刺眼的很,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衣服披上,跟我来。”
  说完这句话,容妤转身就走,殷玠先是一愣,随即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子狂喜,胡乱将开阳递过来的外袍往身上一裹就大步跟着她往院子外走。
  等两人走得没影了,林老爷子才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开口,“这招苦肉计用得可真是好。”
  顶着林老爷子的死亡凝视,开阳觉得还是得为王爷正名,“老大人,这荆条可都是挑的最结实的,方才我抽人的时候手下也没留情,都是按得军中处置人的标准来的,王爷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抽过呢,而且,”开阳小声嘀咕,“就算是苦肉计那也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呀。”
  要是容娘子对王爷当真铁石心肠,只怕将这捆荆条全抽断了人家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说来说去还不就是有情。
  叶老爷子嗤笑,“你倒是看得透。”
  “哪里哪里,不及老大人您慧眼如炬。”开阳谦虚。
  “呵!”
  *
  另一边,殷玠默默跟在容妤身后,一路跟着她进了书房,又自觉的将书房门关上。
  容妤进了书房就没理他,自顾自往书桌前一坐,抽了张纸就开始勾勾画画。
  方才开阳下手是真的没留情,殷玠只觉得背后火辣辣的痛,方才走的急扯到了伤口,血混着汗已经将里衫浸湿了大半,殷玠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汗,直愣愣站在书房中间,目光落在俯首桌案的女子身上半刻也舍不得移开,原本组织好的语言在看到她的一刹那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阿妤,”殷玠哑着嗓子开口,“我今日来并非是要求你原谅,只是想跟你解释清楚,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在他开口的瞬间,容妤写字的动作就停了下来,没抬头,也没出声。
  “当年我身中血蛊,我......”话没说完,就被一道微涩的女声打断,“当年的事我已经记起来了,也不能完全怨你,若是为此事来就不必说了。”
  容妤看了一眼对面有些狼狈的俊朗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还兼杂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原本缺失的那些记忆她已经全部想起来了,论起来还真不能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殷玠身上,当年慕容妤被歹人诱骗给下了药,虽然侥幸将歹人刺死,但药性不解照样没有活路。
  祁大夫也给科普了血蛊发作后的反应,说句难听的,在当时的情境下慕容妤没被理智全无的殷玠一刀给劈了就不错了,事后慕容妤先醒,小姑娘吓傻了,也顾不上说查明身份什么的只知道赶紧跑路......容妤默默叹了口气,也只能说一句姻差缘错造化弄人,若是当初慕容妤能够对自己的亲人多一分信任,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容妤捏紧了笔杆,还是将心中盘旋了许久的疑问问了出来,“殷玠,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要娶我,是否是因为团哥儿?”
  比起猜来猜去自己脑补,容妤还是更倾向于直来直往。
  殷玠像是十分诧异她居然会问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自然不是,早在知道你们母子的身份之前我就已经生了娶你为妻的心思。”
  容妤一默,突然觉得空荡了许久的心田顿逢甘霖显露出勃勃生机,这话,她想她是信的。
  许多事是当局者迷,那天她怒火中烧,满心都是他骗了自己的恼怒伤心,只恨不得再也不见,可这几天也足够她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了,有些事情未必就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就如祁大夫所说,就算是犯人还得交呈堂供词呢,哪有这样给一杆子打死的。
  殷玠脑子不笨,见她沉默,联想了一下当日她的话,很快就明白了症结所在,按耐住心中急切想解释的冲动,缓了缓,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阿妤,我爱慕你,想娶你为妻从来都不是因为孩子,不论团哥儿是否为我亲子,我都打算将他当作亲子待,一是喜爱,二是爱屋及乌,哪怕是后来知道团哥儿是我亲子,那也只是锦上添花,让我更加有了亲近你娶你的理由,我也从未想过说与你争孩子。”
  “那你为什么在知道团哥儿是你的孩子后还百般隐瞒?”容妤问。
  殷玠抿唇,颓然低声,“因为害怕。”
  “团哥儿失踪,我将他追回时瞧见了那块丢失的玉佩同时记起了一些事情,所以派人去查,想到从前你说的你长于南城,所以又亲自带人去了一趟南城,当知道你就是上元灯节那夜的女子,团哥儿是我的亲子后我真的高兴坏了,本来想将这个消息告诉你然后三媒六聘风风光光迎你入王府,可是,”殷玠顿了一下,“我发现你对团哥儿的生父深恶痛绝,加之又查到了你的身份,因为那夜的事你被迫远走淮安这些年吃了不少苦,还有你编的那些话,我怕你怨我,一旦得知真相会将我彻底拒绝于门外,所以......”
  “所以你就想先瞒下这件事,待到我对你动心应下你的请婚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伺机告知?”听他说到是被自己编排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死法给吓住了,容妤突然哭笑不得,跟着反问,“又或者是干脆就瞒一辈子?横竖团哥儿是你的亲子,担个养子之名也没什么影响。”
  虽然说得有些直白,但一开始的确是这样想的,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有必要再瞒,殷玠点头,“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团哥儿会是我的亲子,那夜的事情因为血蛊事后并没什么印象,本来我就是预备将团哥儿当亲子待,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未想过成亲,于子嗣一途上也并不在意,有我在,不论团哥儿的生父是谁,他都将是王府世子,日后袭承王爵。”
  “那夜团哥儿生辰宴后,我原本是打算告知你真相的,只是有些开不了口,想着缓两天,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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