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岁百无聊赖道:“就这?”
陆宴迟:“……”
她点评道:“一点新意都没有。”
“……”
出了候诊室,岑岁拉了拉陆宴迟的袖子,陆宴迟俯身靠了过去,“我告诉你,待会肯定有‘鬼’从地上伸出它的咸猪手摸我们的脚。”
“……”
过了几秒,真出现了一只手摸他们的脚。
接下去——
岑岁:“陆宴迟,你看这个‘鬼’她都脱妆了。”
“……”
她一把扯下“鬼”的假发,惊奇道:“他是男扮女装的哎!”
“……”
岑岁和躺在停尸房的鬼拉了拉手:“快!快起来吓我!”
“……”
岑岁拿着手电筒往一边照了下:“陆宴迟,这个‘鬼’在这里吃薯片!他好不敬业啊。”
“鬼”被这突如其来的灯给吓到了,他把手里的薯片往后藏,苦着脸说:“姐姐,我就是刚刚被你扯下假发的那个人,我的工作结束了,你能不能绕我一命啊?”
岑岁撇了撇嘴,“行吧。”
陆宴迟进了鬼屋之后,嘴角就没收下来过。
很快就到了尽头。
岑岁停在门边,她看向陆宴迟,沾沾自喜道:“我是不是说了,该害怕的那个不是我,是鬼,你现在相信了吧?”
陆宴迟的嗓音里含着笑:“信了。”
“而且哪里有鬼嘛,鬼都是人扮的,有什么好怕的。”
下一秒。
岑岁转身准备出鬼屋。
她转身的瞬间,就看到一直没有任何异常的门楣上突然出现一个倒立的上半身,脸上还带着面具。
和游戏里的隐藏任务一样,这是鬼屋里的隐藏关卡。
猝不及防的对视。
岑岁突然尖叫出声:“啊啊啊啊啊!”
她伸手就给了“鬼”一拳。
心跳在这个时候猛烈加快,她怕的往边上躲。陆宴迟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连忙往她身边靠,低着头看她。
就在这个瞬间。
岑岁躲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与此同时,额头处传来一阵滚烫又温热的触感。
和鬼屋里任何一样人事都不同。
她陡然顿住,连带着因为恐惧和害怕而发出的尖叫声也消弭。
全身上下的感官仿佛都集中在了一个地方。
不敢相信。
却又万分期待。
而她的视线正对着他的脖颈,在幽暗阴冷的环境中,他的肤色显得冷白,是与鬼屋里刻意抹上厚厚的白.粉的假鬼区分开来的,另类的如同吸血鬼般的存在。
心脏有片刻的心空。
倏尔。
她看到他的喉结滑了滑。
带着致命的性感和浓烈的勾引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四舍五入!接吻了!!!!!
怕你们骂我,我都没敢四舍五入到舌吻(卑微
第25章 第二十五吻
“鬼”不知道等了多少个日夜终于等到有人触发了隐藏关卡, 结果没想到这人进鬼屋跟玩捉迷藏似的,一个个地把所有“鬼”都揪了出来。
遇到她的时候,“鬼”也害怕极了。
惴惴不安地往下吊着, 结果迎头就是一拳。
揍完之后也没一句道歉, 而且更过分的是在他面前上演了一部大型青春偶像剧。男女主角猝不及防地亲密接触,然后跟按了暂停键似的两个人愣在了原地。
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
“鬼”揉了揉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姐姐, 你这力气还挺大的。”
“鬼”的这一声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寂静。
因为岑岁失魂落魄的一声尖叫, 陆宴迟匆忙走到她面前想要看她怎么样,双手下意识地往上举, 却没想到她因为惊吓也往他这里靠。
两个人的姿势。
像是他拥她入怀。
沉默被打破。
两个人的身体都明显僵住。
过了几秒。
岑岁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几步,而陆宴迟也反应过来,收回搭在她身侧的手。二人之间, 隔了一段生疏又安全的距离。
随之,岑岁转头看向那个被她猛揍了一拳的“鬼”。
岑岁很认真地和他道歉:“对不起啊, 我刚刚被你吓到了。”
“鬼”摘下面具,他也没什么脾气, 半开玩笑道:“姐姐, 幸好我这鼻子是真的。”
“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假的, 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后面, ”岑岁开始和他讨论起来, “我要是不在这里停下来, 你还会出现吗?”
“不会,这是隐藏关卡。”
岑岁很有兴致:“是不是很少有人会在这里停?”
“对啊, 大家在第一关都被吓哭了,都想着赶紧跑出去,哪里还跟你似的停在这里, ”说着说着,“鬼”突然把假面具带了回去,隔着面具,他的声音闷闷的,“不说了,有监控,我接着上班了,要不然会被扣工资的。”
岑岁点点头,挥手和他告别。
出了鬼屋,谁也没说话。
刚才在鬼屋里发生的事情仍旧清晰,甚至她还能真切地感受到额头上温热柔软的触感。虽然转瞬即逝,但那几秒发生的事情,像是电影慢镜头般在她脑海里重演。
她惊慌失措地往他怀里跑。
迎接她的是温热的怀抱。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际。
令她呆愣在原地的。
是额头上触碰到的柔软与温热。
思及此,岑岁下意识地想伸手摸一下自己的额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觉得自己的额头开始发烫。
然后,那灼烧感以燎原之势遍及全身。
夜风冷冽,她身上的温度却不降反增。
陆宴迟的声音随夜风而来,飘散在空中,带着笑:“你刚刚真的,把我吓了一跳。”
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岑岁愣了下,她老实道,“我也没想到会突然有个‘鬼’出现在我后面,主要是我以为结束了,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陆宴迟嗯了声。
见他略过后续的事情,岑岁也装作若无其事。
出了鬼屋,陆宴迟问她还要玩吗,岑岁摇摇头:“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怕气氛太.安静,岑岁主动找话题:“那个鬼屋的场景和特效做的还是蛮逼真的,算是我遇到的鬼屋里,最恐怖的那一个了。”
陆宴迟似笑非笑地嗯了声。
“但还是不怎么恐怖,一点都没有被吓到。”
“没有被吓到?”
“对啊。”
“我倒是被吓到了。”
闻言,岑岁看向他的目光带了嫌弃:“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倒也不是被鬼吓到,”他故意停顿了下,尾音拖着,显得暧昧又温柔,“主要是被你最后扑上来的动作给吓到了。
“……”
原本以为他不会再提,却没想到他会如此突然地提到,岑岁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大脑有片刻的空白,脸上的笑也僵住。
过了好久,她才回过神来,找回自己的声音:“啊?”
外面的灯光柔和,穿过挡风玻璃打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五官柔和,也因此,他嘴角挂着的那抹笑意分外明显。
“进鬼屋之前的那句话,”他眉稍稍扬了下,语气玩味道,“应该由我来说吧?”
今晚发生的事太多,导致岑岁的大脑运转都变得分外迟钝。
进鬼屋之前的那句话?
哪句话啊?
车子驶入南大校区的时候,岑岁的脑海里闪过两句话来。
——“我说,待会你要是害怕的话,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
——“我和你之间,男女有别。”
“……”岑岁的头皮有些发麻,羞耻心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那我没忍住,能怎么办?”
话音落下。
车子就停在了单元楼下。
陆宴迟转过身来,她也终于看清他的神情。
在昏暗的环境中,他那双天生多情的桃花眼敛着,眼里藏着的笑意很是明显,璀璨又夺目。他勾了勾唇,带着别有深意的笑:“那你以后要是还这样忍不住,提前和我说一声,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岑岁头疼不已:“不会了。”
陆宴迟却跟没听到她的话似的,自顾自地接着说,“我又不是多小气的人,不会拒绝你的。”
-
在陆宴迟面前岑岁还能留有一丝理智,房门一关,岑岁的大脑像是被今晚沁凉夜风给浸渍了般,耳边不断盘旋回响着他最后的那句话。
孟微雨有些口渴出来倒水,见她同手同脚地往里屋走,嘴角抽了抽:“岑红豆。”
岑岁转过身来:“干嘛?”
孟微雨:“你遇到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岑岁:“有这么明显吗?”
“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孟微雨也给她倒了杯水,“走路还同手同脚。”
岑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收敛了下嘴角的夸张弧度。
孟微雨:“你怎么回事,怎么跟喝了假酒似的?”
岑岁接过水,喝了半杯:“今天去鬼屋了。”
“然后就笑的这么开心?”孟微雨犹疑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岑岁拍开她的手:“你才发烧。”
“被鬼吓到了?”她说完又觉得不对,纠正,“吓到多少个鬼了,开心成这样?”
岑岁把空水杯还给她,想了下,说:“被鬼吓到了。”
孟微雨看到她说完这句话又在笑,盯着她的背影,喃喃道:“这不会被吓傻了吧?”
回房后岑岁又在桌子前发了会儿呆才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发现时间也不早了,她吃了医生开的药便躺在床上。
药效很快上来,没一会儿她就睡了过去。
隔天醒来后,她还是忍不住想起昨天和陆宴迟经历的事,唇角也不可控制地上扬着。但想到原因,好心情瞬间一扫而空。
她没有想到自己叫了那么多年“哥哥”的人竟然会对她说出那些话,也没有想到,原来他对她,是存了不一样的心思的。
她一向擅长快刀斩乱麻,但到许尘墨这里,却又无从下手。
想了好久,她决定还是眼不见为净比较好。
于是在那之后,她都刻意地躲着许尘墨,偶尔听到许教授来家里,她也会躲到对门陆宴迟家,等到听到许教授离开的动静,她才回去。
好在许尘墨也不常回家。
过了一个礼拜,岑岁也没和许尘墨碰面,她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
眨眼就是跨年夜。
岑岁和陆宴迟在前一天约好了跨年夜当天吃火锅,午睡醒来她想着时间还早于是看了会儿视频,结果没想到看完两集,已经是五点多了。
匆匆忙忙地关上电脑,拿着手机往外走。
刚准备敲门,就看到门半掩着。
她顺势推开门。
入目的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陆宴迟,他半仰着头半靠在沙发上,脸色是毫无血色的苍白,仔细看能看到额头上沁出的一层薄汗。他双唇微抿着,唇齿间溢出的呼吸声格外的重,像是在忍耐。
岑岁有些慌:“陆宴迟,你怎么了?”
才听到她的声音,陆宴迟缓缓睁开眼,他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散漫:“怎么突然过来了?”
“你身体不舒服吗?”岑岁低头看到他的手按在腹部,注意到那个位置,她轻声问,“胃不舒服吗?”
陆宴迟笑了下:“好像是吧?”
岑岁加重了语气:“什么叫好像。”
“胃不太舒服,”见她发脾气,陆宴迟语气温和,很有耐心地说,“刚吃了点药,想着要还是不行就去医院。”
“现在就去吧。”岑岁问他,“你能站起来吗?”
“我是胃疼,又不是骨折。”即便这个时候他还有闲心开玩笑,他撑着墙缓缓地站了起来,许是真的不舒服,他的呼吸声都加重了些。
岑岁拿起边上的衣服给他披上,半扶着他出门。
下楼的时候,害怕他跟不上,岑岁特意放慢了步子。但他似乎是真的有点儿撑不下去了,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到一楼之后,他跟解脱了似的靠在墙边,头抵着墙,声音气若游丝般:“还,真要命。”
岑岁扯着袖子给他擦了擦汗,“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把车开过来。”
闻言,陆宴迟垂眸看她,眼里带着玩味的笑,“我现在看着就这么虚弱吗?”
“嗯,”岑岁很刻意地说,“怪不得你叫陆黛玉。”
“这次我,”他冷不丁地抽了口气,脸色越发孱弱,语速很慢地把剩下的话说完,“还真的没办法反驳了。”
岑岁帮他把围巾围好,便跑出去把自己的车开过来。
好在她的车后座的空间不小,她把陆宴迟扶在后排半躺着,扯了个靠垫垫在他腰后,方便他躺的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