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傅时珣勾了勾唇角,淡淡扫过她:“只是想喝慢些,跟你多待会儿。”
秦婳失笑,也没再催他。
一刻钟后秦婳收拾好东西,朝门口看了眼,宝珠已经立在门口,她提着食盒起身:“那我先走啦。”
“等会。”傅时珣牵住她拉了拉,“我有东西给你。”
秦婳跟着他的步子,好奇道:“什么呀?”
谁料秦婳后脚刚离开圆桌,傅时珣便倾身将秦婳半搂在怀里往柱子上抵,直到她靠稳后才收手接过她手里沉甸甸的食盒,垂眸瞧着秦婳愣住的神色。
“你做什么,外头还有人呢。”秦婳推他。
傅时珣眨眼笑开:“若是无人,那就能做些什么了吗?”
秦婳赶紧闭嘴不再说话了。
“我想亲亲。”傅时珣磨她,鼻尖蹭着秦婳的额角,语气低低似是在撒娇,“可以吗?”
秦婳脑袋埋得深,羞的不行。
见状,傅时珣眼底暗色越来越浓。
温热的吻从她额角落下,而后滑到眼角,再是鼻梁,等秦婳反应过来,她已经抬起了头。两人呼吸灼热,交织在一处,衬的她整个人都燥热不已。
傅时珣亲亲她的嘴角,见秦婳没动作,这才将唇压了过去,轻轻吮吸,长驱直入。
“唔……”秦婳有些喘不过气,眼神迷离的往后缩了缩。
傅时珣低声笑开,稍微退开些,等她缓过劲儿来后又是一阵大力。
高挺的鼻梁抵上秦婳的脖颈,她难耐的稍稍仰起头,交领上襟被挑开,傅时珣的唇落在她的锁/骨上。
他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下意识睁开眼。
入目即是晃眼的白,傅时珣的动作稍稍用了点力,秦婳痛的轻呼一声,傅时珣撤回。
两人拥在一起,秦婳抱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肩膀上。
她已经不是三岁小儿了,当初在红楼中时,她虽没做过,可这事情见得并不少。适才傅时珣的反应她都知道,可也一时间没敢有动作。
傅时珣单手搂着她,低声问:“怕吗?”
“不怕。”秦婳小声回应,而后又嘀咕:“你又不是不负责。”
傅时珣身体难受,有意逗她:“那若是我娶了别家姑娘,当真不负责呢。”
秦婳脊背一僵,也顾不上羞涩,下意识抬眼看他。
眼里头突然涌起泪光,傅时珣嘴角的笑容僵住,果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就算了。”秦婳强忍着颤意,抬手轻轻一推便将人推开,重复道:“那咱们的事情便算了吧,王爷爱娶谁娶谁,今后都与我无关系。”
“我错了。”傅时珣赶紧重新抱住她,“都怪我,我胡说的。”
秦婳揉揉眼睛质问他:“这种话能随便说吗?”
“是是。”傅时珣低声下气的讨好她,而后忽然弯腰,在她耳畔说了几个字,秦婳的脸霎时间变红,不可置信的抬眼瞪他。
“你是流氓吗?”
说罢,秦婳嘴角忍着笑从他怀里躲开,提着食盒跑出去。
傅时珣看着她的背影,摸摸鼻尖,无奈失笑。
作者有话要说:傅爷:今日份吃糖到位[剪刀手
第56章
茶馆二楼。
永昌侯世子立在窗户边, 侧身朝出看,露出的半张脸瞧着清隽。
秦婳刚进门就看见了这一幕,她脚步微顿, 回眸看了眼宝珠, 让她在门外候着。
“世子。”秦婳站在门口, 淡声唤。
永昌侯世子偏头看向她, 神色微微诧异:“秦四姑娘。”
秦婳看着窗外天色已经渐渐暗下, 她也不在意对方看她的眼神是什么,往前走了几步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垂眸道:“世子应当知晓我来找你所为何事。”
“为了长公主。”永昌侯世子喜欢开门见山的谈话, 随即坐下道:“四姑娘有话直说。”
秦婳执杯喝下一口, 淡声道:“听闻世子与长公主殿下关系并不和睦,她似乎很想离开侯府,前去长公主府邸居住?”
世子点头,眉间也是烦躁:“成婚数月,每每见面都是此话, 听来听去也是厌烦。”
“既如此, 那世子爷便放她离开侯府吧。”秦婳将杯盏稳稳搁置在桌面上,抬眼看着世子略微愣怔的眸子, 抿唇道:“你想做的事情也是我想做的。”
世子微微皱眉,眼神有些躲闪:“我不明白四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世子不用明白。”秦婳不好奇他们的夫妻生活, 也根本不好奇永昌侯世子对睦禾长公主是何感情,看了他一阵,秦婳接着道:“世子的那位妾室, 快生了吧。”
“是,如今已六个月了。”
永昌侯世子见她不再提起睦禾长公主之事,转而说起豆腐小娘子, 心中有些纳闷,但还是没忍住问:“四姑娘究竟……是想要我做什么?”
秦婳敛唇笑:“不需要你做什么。”
“我说过了,只要你撺掇她离开侯府,住进长公主府邸便是。”
“至于其他的事情世子都不知道,不是吗?”
世子爷似乎是明白了些她的意思,用了咬了下牙:“可若是东窗事发……”
“为何会东窗事发?”秦婳歪头笑,面色一派天真无邪:“不是她自己叫嚷着要离开侯府的吗,既不是世子爷赶她走,也不是我撺掇她,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
“不是吗?”
秦婳这番话似乎叫世子爷豁然开朗,他正想在说些什么时,秦婳垂眸,手指骨节轻轻敲着桌面:“我听说世子爷的那位妾室,向来温顺,待长公主更是和和气气,倒是她成日里想要找些茬子。”
“如今孩子尚且在腹中她便如此,若是将来生下一男半女,世子觉得,长公主又会如何?”
长公主到底是后宫里长大的孩子。
后宫嫔妃与这后院无不相同,能生下来是小事,可平平安安长大,却是大事。
这几句话点醒了他,世子突然起身,他眼神坚定:“何时?”
秦婳扬唇:“明日。”
倒也不知是因为世子想要快速摆脱睦禾长公主,还是他回府后两人发生争执,秦婳刚用完糕点就被宝珠告知,睦禾长公主连夜收拾好东西回了长公主府。
而侯爷还拿着亲自策马前去太医院请了太医,据说是侯夫人气得晕了过去。
“气晕了?”秦婳嘴角扬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眨眨眼:“那怎的这般大动干戈请太医?”
宝珠面色有些荒唐:“据说世子爷刚回府,便见侯夫人与长公主在正厅起争执,就是因为那妾室的肚子一天天大了,长公主今儿趁世子不在,非要妾室伺候她用晚饭,站的久些妾室就见红了。”
秦婳震惊:“那侯夫人……”
“侯夫人就因为这事情与长公主生了口角,长公主出言不逊,说那妾室……说谁知那妾室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世子的。”宝珠拧着眉,神色奇怪,“侯夫人不满,指责长公主成婚数月连房都没同,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长公主推了她一把,侯夫人就摔下台阶了。”
从那妾室入门后,在上体贴侯夫人,在下不为难院子里的丫鬟,整个人活脱脱就是个岁月静好心思单纯的小白兔。
世子与公主成婚,大抵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妾室了。
如今怀有身孕,自然是永昌侯府的金疙瘩。
侯夫人与妾室相处这段时间,妾室待她孝顺恭敬,侯夫人倒也是对她生了几分真心来,眼看着妾室入门多了个女儿,又要马上生个白胖大孙子,侯夫人定是要护着那妾室。
谁知三言两语激的怒气上头,侯夫人后不择言,长公主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秦婳嗤笑,这位长公主当真是个扫把星,走哪哪倒霉。
如今可倒好,不用世子动手,她就自己滚了。
秦婳擦净手指上的碎屑,偏头对宝珠道:“你去找个眼生的,今夜就把消息放出去。”
“咱们不等青武帮忙了吗?”宝珠想了想问。
“不必。”秦婳起身,褪下外衫解开腰带道:“不想再等了,新仇旧账这回就一次算个干净吧。”
宝珠低低应了声,接过她的外衫挂起。
“去备些热水来。”秦婳坐在铜镜前吩咐。
宝珠随即退下。
摘下钗环,秦婳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寒意刺骨,嘴角却带了些笑意。
有些人永远没有记性。
既如此,那便一次解决,永除后患。
秦婳从来都不是什么坏人,可也不是心慈手软的好人。
从上一次睦禾长公主寻来秦妈妈,她就想动手了。
可仍旧给了她机会,那时沈太后尚未倒台,动手也不甚方便。
可如今不同了,沈家对她不闻不问,沈太后长伴青灯古佛,而她的婆家永昌侯府经此一事,更是不待见她。貌美尊贵的公主独居偌大府邸,还是当初那朵不可触碰的高岭之花,会发生的事情那可就多了。
不用秦婳亲自动手,有的是人动手。
秦婳轻笑。
她也要睦禾长公主尝尝,当初自己被她的人掠走时的那种惶惶不安。
-
翌日清晨。
傅时珣快要用完饭时,青武立在一旁将这事情告知他,傅时珣手指微顿,低笑一声。
“王爷可要动手?”
傅时珣单手用帕子捻了捻手指,捏起一小块酥饼送进嘴里,而后懒散轻哼。
青武眼皮一跳,果然,傅时珣缓慢道:“子时,你去添把火,手脚干净些,别撂下把柄。”
见他往出走,青武跟上去问:“王爷去哪儿?”
问出声,青武又觉得自己话多,傅时珣出门还能去哪儿,赶紧闭嘴。
今日是下元节,街上正热闹着。
白日里京城半山上的护国寺有进香礼佛,夜间还有河畔花灯。
傅时珣单手策马前往秦府,正巧秦元鞍在书房,傅时珣着人通传一声,他也被带着入了书房。
“秦大人。”傅时珣略一颔首。
秦元鞍急忙将人迎进去:“王爷今日怎的有闲情来我这儿。”
“的确是有事。”傅时珣稍稍抿唇,神色略微不自在,“今儿下元节,晚辈想带四姑娘前去护国寺礼佛。”
这一声“晚辈”叫秦元鞍实打实愣住。
上回傅时珣前来还是与裴景行,那时的他眼高于顶,寡言少语,哪像此刻这般……
秦元鞍难以言说的视线打量他片刻,犹豫道:“王爷这是……”
“不瞒大人,”傅时珣稍作停顿,语气愈发诚恳了些,“晚辈有意上门提亲,迎四姑娘入摄政王府,做我的妻子。”
“……”
秦元鞍其实从秦婳多次来往王府时,他便猜出这事情,但眼下再听傅时珣说,感觉着实不大一样。
大抵是察觉到自己过于心急,傅时珣赶紧补充:“不过大人放心,我也不是那等小人,若是大人同意,晚辈定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一样都不少。”
秦元鞍点点头,沉思半晌后道:“这事情我得跟夫人商议后再做决定,王爷不是要去护国寺,那快去吧。”
说着,秦元鞍起身着人去唤秦婳。
秦婳对秦元鞍允许她同傅时珣一道出门并不意外,只是好奇别的事情。
坐上马车后,她问:“王爷同我阿爹在书房说什么了?”
傅时珣扬唇浅笑:“秘密。”
其实不说秦婳也知道,临走前秦元鞍看她的那个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虽说知晓傅时珣会提前寻秦元鞍,但没想到这么早。
不过见他这样,大抵是没能得到什么结果。
思及此,她朝傅时珣眨眨眼睛,笑的狡黠。
-
护国寺进香繁琐,结束已是傍晚。
河畔花灯祈福早已开始,眼下正是人多的时候,就算是去了也没什么好位置。
秦婳索性带着傅时珣前去好好用了一顿晚饭。
待半个时辰后,天色全部暗下,秦婳趴在窗上张望。
傅时珣起身过来牵她的手:“走吧。”
秦婳跟在他后面,瞧瞧看了眼自己被紧紧牵住的手,有些害羞。
买了花灯,两人走进人群蹲在河畔。
秦婳思索片刻,认认真真的闭眼许下愿望。
发觉身边没有动静,傅时珣侧脸看过来,秦婳阖眸,嘴角带着弧度。
他笑了笑,轻声喃喃:“上天把你送给我,就已经是实现了我的愿望。”
“你说什么?”秦婳下意识睁眼,对上他的视线。
傅时珣摇头,两人一起俯身将花灯放在水面,两朵一模一样的花灯随着水流缓缓飘走。
秦婳拉着他的胳膊起来,笑着说:“你猜我许了什么愿望?”
“你会告诉我吗?”傅时珣睨她。
秦婳咯咯笑,往前跑了几步又回身盯着傅时珣,偏了偏头,笑意明朗,眼里闪着熠熠的光:“当然不会。”
傅时珣停下脚步,眼神无奈。
周遭人声鼎沸,可就这么看着她,傅时珣觉得这世界都安静了,好像只有他们两人一样。
秦婳笑着喊他:“傅时珣。”
“嗯?”他应声。
秦婳对他说:“我许的愿望是——”
我想要永远站在你身边,是以傅时珣妻子的身份。
她眸子明亮,傅时珣似乎明白过来,笑了笑,缓慢而又坚定的抬脚朝秦婳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