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每天都在作死——黑糖茉莉奶茶
时间:2020-08-10 09:36:23

  ——“帝王之道在平衡,我爱你母后,可也要顾及这朝堂。”
  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再一次感觉到无能无力的感觉,第一次是握着母后的手看着她溘然长逝,第二次坐在屋顶上看着喜欢的人毫无办法。
  他明明是太子啊,可他偏偏是太子啊。
  那日他难得喝了酒,面无表情地坐在案桌前,地上是两坛梅花酿,他已经酩酊大醉但任谁都看不出异样。
  他是太子,他不能失态,醉酒不被允许,他必须时刻清醒。
  而在他看不见的柳府,那日日头下山后,难得沉睡的柳文荷幽幽醒来,她摸着身上盖着的大氅,若有所思。
  那件大氅被她洗干净叠好,放在衣柜的最深处,紧紧地压着,好似压在自己心头,也让自己断了心思。
  她不是时于归,不能一心一意追着顾侍郎,她是柳家女,母亲虽是河南道大将军,父辈战死沙场,但柳家身上的疑案,注定她这辈子身不由己,不能随心所欲。
  后来,时于归果然没有白疼一场,一出手就搅得长安城内眷人心惶惶,仗着父皇宠爱,把选妃大典搅得天翻地覆,最后连柳老夫人都被她成功拿下,太子妃的诏书被送往柳府。
  纳采那日,他又一次坐在屋檐上,看着柳文荷亮晶晶的眼睛和发红的脸庞,柳府沉闷,她鲜少露出如此畅快的表情。时于归不找三五地坐着,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她满脸通红。太子嘴角不由上扬,他当太子二十三年,经历过大风大浪,艰难险阻,阴谋诡计,好几次九死一生,可到今日突然觉得好似没什么大不了。
  人生的路,终于又有人陪他一起走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两种番外合二为一!本来打算写公主的番外,突然觉得公主新的人生开始了,让她们自己过自己的故事吧。明天是顾静兰的番外!这样就彻底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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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静兰婚事(番外)
 
  顾明朝成功袭爵成为新任镇远侯, 公主嫁入顾家,顾家一跃成为新贵,在长安城中出尽了风头。
  千秋公主真是好大的派头,不喜欢千秋县的公主府便搬来顾府, 顾府在棋盘街街尾中的四方街里, 里面本就没有什么贵人, 公主出手豪爽直接把四方街全部买了下来,以顾府为中心, 所有建筑全部推倒重建,讨了块圣人御笔亲书的牌匾直接挂了上去, 连四方街的街口也全部都砸了扩大重建, 毕竟公主的马车可是五马翟车,这条原本落魄的小巷根本开不进来。
  这日正是炎炎夏日,立夏划着船停在湖面上, 湖中宫内巧匠新培育出一种巨大的睡莲, 莲叶硕大, 如今公主府内的镜湖上到处都是这种睡莲。
  立春与立夏一人做船尾, 一人做船头,乌篷船幽幽打转,船头船尾都放满了莲蓬。船内, 时于归与顾静兰躺在一起,两人一同盖着那个巨大的荷叶,一脸闲适。
  “你哥昨日与我说你的婚事了。”时于归咳嗽一声, 一本正经地打破沉默。
  公主入主顾府变成了顾府内院的当家主母,顾静兰的婚事便交给她做主,两人年纪相当自然是无话不说,顾静兰比公主还早上半年就及笄了, 如今时于归成婚都快半年了,顾静兰却是一直毫无动静,顾明朝今年为她相看了两个人皆被她驳回,也没个说法,只是觉得不合适。顾明朝疼她也就先随着她去了。
  顾静兰闭着眼百般无聊地应了一声,好似今日天气懒洋洋地说着:“哦,又是介绍了哪家郎君。”
  时于归半睁着眼偷偷觑了一眼平静无波的顾静兰,神秘说道:“这人你也认识?他可是主动自荐的。”
  顾静兰倒是面色平静,非常给面子地接了下去:“哦,如此巧,是谁?”
  “孔家三郎君孔谦方。”
  乌篷船内倏地安静下来,好似连呼吸声都瞬间停了,唯有水流划过船身带来的潺潺之声,顾静兰沉默片刻,状似寻常地回道:“只怕哥哥又要再忙活了。”
  时于归眼睛一亮,猛地侧过身,船只一晃,另外三人都惊了惊,立夏无奈地摇了摇头,立春紧张地喊了声公主。船内,时于归眼睛亮晶晶地扯下她的面巾,一脸八卦地问着:“真得不要,我怎么听说去年荣王殿下大乱长安的时候,他曾不惧危险来救过你。”
  顾静兰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扶着她,嗔怒道:“小心肚子,还未过三个月可得仔细些。”
  时于归大咧咧地一挥手,无所谓应道:“怕什么,身体好得很。”她不仅这样说,甚至还拍了拍肚子,浑然是个混不吝的样子。
  立春掀开帘子,板着脸说着:“公主若再是这样,奴婢就要去告诉驸马了。”
  时于归把帘子扯下,正经反驳着:“整日就知道告状,不和你玩了,你和静兰说着正事呢,继续给我摘莲蓬去。”
  “说什么,整日就知道说这些八卦,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没个正经。”顾静兰左顾言它,把话头指向时于归。
  奈何时于归可不是这般好糊弄的人,立马扭回话头,盘腿坐在船上,甩着手帕,哼哼着:“才不是八卦,那天城中乱成一片,我让姜副队去找你的时候,他可是说你和孔谦方和你在一起的,孔谦方可是在三阳街,跟四方街可是隔了半个长安呢。”
  时于归说的煞有其事,眼角一直看着顾静兰,顾静兰垂下眼,手中的扇子慢慢地晃着,脸上的神情倏地柔和下来。
  那日,长安城本热闹祥和,欢腾一片,顾静兰懒得出门便坐在院中看着烟火,五彩斑斓的烟花在黑沉的夜色中绚烂绽放,可没多久,外面突然传来热闹的声音,原本顾静兰以为是游龙花灯走到这边了,可后来那动静越来越大,夹杂着兵剑刀刃的声音。
  没多久,蒙楚大步而来,一脸严肃地说着:“六娘子,有一队官兵包围顾府了,为首的人小人并不认识。”
  今日是冬至,顾侍郎不在长安城数日,白日里完全没有风声,结果一到晚上就来了官兵包围顾府,如此不同寻常,顾静兰心中一紧。
  “多少人,守得住吗?”顾明朝早早就有防范意思,在西苑培养的看家护卫个个都是好手,人少但精,并不是寻常人家一推即到的家仆。
  蒙楚摇了摇头:“人数太多,只能撑到片刻。”
  “这,他们都是谁,好端端包围顾府做什么。”儿茶年幼闻言露出害怕之色,细声问着。
  顾静兰沉默片刻,当机立断说道:“找人拿着公主的玉佩去皇宫找公主,派人把香姨娘和顾老侯爷搬来,组织其他人一起守门,东苑良莠不齐,未必没有异心,谁要他们守门,但也要小心一二。”
  她有条不紊地吩咐着,最后扭头看向靠近顾家院子的那幢高楼,还未有如此奇怪的建筑,紧紧挨别人,一看便知道当初建造的人居心叵测。那是公主当初买下的府邸,平日无人居住,顾家会派人去打扫,顾静兰便有院子的钥匙。
  “去吧,外面的人是冲着顾家来的,去公主那边避避。”
  “去吧,都去安排着,芍药儿茶,你们等会带着香姨娘和侯爷去公主府邸,等援兵来了再回来。”
  “六娘子不去吗?”儿茶皱着眉天真地问着。
  顾静兰摇了摇头:“我不能走,我若是走了,顾府就乱了。”
  芍药脸色大变。
  “不可,这里有蒙楚坐镇,六娘子不善武艺,这太冒险了。”芍药苦口婆心地劝着,眼睛看向蒙楚。蒙楚也木着脸,严肃劝着:“这里有小人就好,三娘子也一同去避一下。”
  顾静兰扫着人心浮动的院内,摇了摇头,坚定说道:“不必说了,就这样,顾府不小,我们人手太少,需缩减抵抗面积,财务皆不用管,若是有心抗敌,便都来西苑,若是侥幸活了下来,人人都有一百文铜钱。”这话是对着院中众人说的。
  芍药知她心意已决,顾三娘子一向不是好说话的脾气,这一点倒是和顾郎君一模一样。
  顾静兰再一次看到香姨娘的时候,她是被她的丫鬟安平背来的,不过几月未见,她身形消瘦好似一具骨架,脸色苍白,难言疲惫。她身后被人抬着来的顾闻岳都白白胖胖,胖了不少。
  她心中一惊:“怎么回事?怎么病得如此严重?请大夫看过了?”
  香姨娘睁开眼,虚弱地笑了笑:“贱命罢了,外面什么动静。”
  守门的小厮颠颠撞撞跑来,大声喊着:“有人撞门,有人撞门。”他哭丧着脸,双腿摇摇摆摆,吓得不成人形。
  顾府瞬间乱成一片。
  顾静兰大声呵斥道:“不许慌乱,听着蒙楚吩咐,我与你们同在。”
  芍药一定要留下,让儿茶带着香姨娘和顾侯爷去了隔壁公主府邸,蒙楚有条不紊地把西苑的人分成八组,每五人一组,紧接着把东苑跑来的人穿插其中,把这八组人绕着院子的八个范围安置着,警惕是否周围有外人,而他自己带着人亲自守着顾静兰。
  四方街住的都都是四品一下的官吏,小门小户,外面传来惊悚的尖叫声,惨叫声,听得芍药脸色发白,顾静兰握着手帕,面色镇定。顾府战况极为惨烈,大门被砸开,涌进不少人,幸好蒙楚在来西苑的路上布置了不少机关暗器,屋顶树上又有弓箭手准备,所以双方人数悬殊但顾家这边没有显得不堪一击。
  顾静兰脸色惨白,她从未直面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墙头一直有人爬上来又掉下去,黑暗中尖叫声四起,笼罩在夜色中的顾府徒然变得阴沉起来。
  顾家的人越来越少,最后不得不围着顾静兰所在的院子,蒙楚脸色格外凝重,低声说道:“三娘子先走,恐怕顶不住了。”
  顾静兰看着周边人,人人沾着血握着刀,有人神情坚毅便有人姿态犹豫,谁都看得出失败只是迟早的事情,她白着脸摇了摇头,援兵未道,公主府那边并不安全。
  喊杀声迎面扑来,顾静兰躲在角落中,血洒在她面前染红了她的眼。
  有个人影偷偷出现在她身后,只是众人毫无知觉,等顾静兰回神时只看到一张狞笑着的脸,那人拿着刀冲着她而来,蒙楚被人纠缠,根本来不及回救,芍药推了一把自家娘子,自己挡在她面前,双眼紧闭,瑟瑟发抖。
  只是疼痛并没有来到,只看到那人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逐渐软了下去。
  “孔三郎君。”顾静兰看着拿着砖头的孔谦方站在原地。
  “你没事吧。”他一把扔了砖头,要扶她站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孔谦方着急说着:“荣王造/反了,正在抓捕全程四品以上官员家眷,我怕你有危险。”他害怕局促又不安,僵硬地扶着顾静兰的手臂,不敢看她。
  芍药看着一间打开的门,战况越发惨烈,她面如人色,推着六娘子和孔郎君入了屋内关上门。
  “从你家中跑过来的。”顾静兰握着被树枝划伤的手,突然问道。
  孔谦方诺诺应了一下来。
  “外面危险吗?”
  “都乱成一片了,大概只有放烟花的站得太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优哉游哉地放着烟花。”他苦笑着。
  “是嘛。”顾静兰垂下眼,挣脱开他的手,笑说着,“有劳孔郎君的。”
  外面的喊杀声倏地安静下来,芍药立刻紧张得看着外面,只看到有几个身穿盔甲的人提着刀走了进来,门口几个保护三娘子的人倒在血泊中。
  芍药把两人推到柜子中,关上门小声说道:“三娘子,我去引开他们,救兵应该快到了,还请孔郎君保护好我家三娘子。”
  顾静兰一把拉住她的手。
  芍药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咬牙,拨开她的手,直接从窗户中跳了出去。
  “有人,快追。”
  柜中,只听到有人大喊着,狭小的柜内一下子挤了两个人,随着外面逐渐案件,呼吸声和心跳声清晰可见。
  两人沉默着。
  他们相识至今已经有八年了,顾静兰八岁时,有一日顾明朝从白鹿书院散学回家时带着孔谦方回顾府,自此便有了联系。
  孔谦方性格温吞内向,文采斐然但手无缚鸡之力,连马球都打得惨不忍睹,今日大乱竟然冒着生命危险来真是出乎顾静兰意外。
  “这次荣王造/反,我爹出了一份力,若是成功便罢了,若是失败了齐国公府只怕要完了。”黑暗中,孔谦方叹气说着。
  顾静兰听着他惆怅忧虑的声音,叹了口气,安慰道:“不会有事的。”这话也不知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外面隐隐又传来声音,屋内的两人顿时紧张起来。
  有人走了起来。
  孔谦方挡在她身前,一脸紧张。
  “若是,若是,此次我能苟活下来,你,你可以去你家下聘吗?”孔谦方挡在她身前,一脸紧张。
  那个紧张得能听到咽口水的神情在黑暗中格外清晰,身前那人并不宽厚的肩膀甚至在隐隐发抖,顾静兰一向喜欢气宇轩昂的人,文弱书生一向不是她的考虑范围内,只是今日,此时此刻,看着此人,突然心底弥漫出一丝软意来,原来文质彬彬的书生也不知这般无用。
  柜门猛地被打开,孔谦方扔出怀里的一本书,闭上眼,大喊道:“三娘子快跑。”
  只听到有人嗤笑一声:“哪来的小弱鸡,我是奉命保护顾三娘子的,给我起开。”
  顾静兰探出脑袋,看着来人:“姜副队。”
  那日顾府损失惨重,贼人在东苑放了一把大火,烧坏了一半顾府,死伤五十几人,其中香姨娘为了救温旭松也死了。
  那夜,温家一向没心没肺花红柳绿的小郎君哭得几欲昏厥过去,而孔谦方终究没等来一个嗯字就回去了。
  “所以你不喜欢他。”时于归摸着下巴,“结亲毕竟还是要两情相悦的,若是真不喜欢就让你哥再找一个。”
  顾静兰沉默着,良久之后才说道:“哥哥手艺极差相比公主也是知道的,有一年我很想吃烤梨,孔三郎君也不知如何得知,把烤梨捂在衣服里带过来,这是我第一次吃热的烤梨,又香又甜,真是好吃。”
  “那他不是很好吗?”时于归评价着。即便是冬日,这样滚烫的东西捂在怀里也是要烫坏人的。
  “自然是好的,哥哥的朋友哪有不好的。”顾静兰捋了捋碎发,笑说着,“只是,我不知道,他对我的喜欢,是真喜欢,还是因为八年相处,孔家的情况公主也是知道的,庶子出生,母亲自顾不暇,嫡母视他为眼中钉,他以前总是喜欢呆在顾府,对着我妹妹妹妹的呼叫,还总是坐在台阶上看着闲书,那时我绣花他看书哥哥在一旁练剑,直到夜深了才会回去,我是怕他弄混了情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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