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每天都在作死——黑糖茉莉奶茶
时间:2020-08-10 09:36:23

  “杨坚被罚禁闭,杨安也不来我眼前晃悠,这日子过得还真时舒坦。”时于归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着,“对了,高丽句的事情如何了。”
  公主失踪一事,圣人单独召见过高丽句使者和译官。这事蹊跷来的蹊跷,高丽句迟迟不确定入京时间,导致全程到入了关内道才有了卫队保护。这种做法本就蹊跷,但是高丽句国内局势不稳,这样的行径在上位者看来也似乎情有可原。
  之后公主好端端消失,消失的地方就在城门口,城门口人多手杂,使团中译官和护卫队见到公主的次数屈指可数,何况进城时已深夜,鸿胪寺少卿未亲迎,城门口那边耽误了许久,可以说整个使团朝贺的过程格外混乱。
  这事哪边说都占理,高丽句今日一早便打道回府,禁军已得了密林私下寻找失踪的公主,所行之事不得声张。
  “盛尚书出来了吗?”时于归问着立春,立春摇了摇头。
  “也罢,那个多半是个无头公案。今日天色不错,组局,打马球去。”时于归兴致勃勃起身。立春有些头疼,过几日便要为公主择陪礼人,太子千叮咛万嘱咐这几日好生看着公主。可公主这性子哪是他们看得住的,连太子殿下都时常败退。
  “去请顾六娘子和柳姐姐来。”时于归拍手说道,“柳姐姐马球还不错,不知道六娘子如何。”
  长丰对着立春使了个眼色,立春上前柔声劝道:“素问顾六娘子和顾侍郎兄妹情深,六娘子过几日便要入宫了,这几日公主就放他们两人好好聚聚吧。”
  时于归摸了摸下巴,露出沉思的表情,立春意味劝住了她,心底松了一口气,谁知时于归猛地一拍手,说道:“对哦,反正还少几个人,不如把顾明朝也叫来。”
  长丰当真是听到顾明朝这个名字就觉得有些上头,太子殿下这几日可是查了不少顾侍郎的事情,连通房丫鬟这等私密事情都让人翻了个底朝天,公主这几日更是动不动和这位顾侍郎扯上关系。
  “把孔谦方也叫来,早上的事情看样子把他吓得不轻,等会把他打哭了,以哭止吓也不错。”以暴制暴的时于归毫无同情心地说道。
  正准备待在顾府混一顿午食的孔谦方打了个喷嚏,闹了个大红脸,尴尬地看了一眼顾静兰,深觉失礼便掩面出去,没想到一转弯就看到长丰抱刀站在走廊前,顿时吓得一个哆嗦。
  “孔郎中。”长丰点了点,面带同情地说道,“公主有请。”
  孔谦方只觉得眼前一黑,腿比脑子快,撒腿就往顾明朝的院子跑。满脑子都是‘方思救命’的话。长丰怜悯地看着他飞奔而去的方向,啧了一声,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顾明朝头大,时于归虽是公主,但一大早两次闯入外姓爵位侯府实在不是光荣的事,但时于归的性格向来不顾及他人,遣了长丰来顾府逮人的事做得顺手,侯爷不敢说话,自然也无人敢管。
  孔谦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看到顾明朝就激动地挥着手,惊恐地说道:“公……公主……”
  “没错,你也要去,赶紧收拾一下,我已经让葛生去备马车了。”顾明朝头疼地说道,也不知道孔谦方怎么招惹公主了,真是又可怜又好笑。
  可怜孔谦方噩耗一个接一个,脑袋都混成一片,木木地扭头,只看到逆光走来的长丰,身姿挺拔,脚步沉稳,脑袋一嗡,一个激灵,突然清醒过来,勉强挤出笑。
  “我到底是怎么惹到公主了,我明明见都没见到。”孔谦方硬要和顾明朝挤同一辆马车,垂头丧气地抱怨着。
  顾明朝见他当真郁闷至极,丝毫不知是哪里有问题,委婉地提醒着他:“以后少替人跑腿。”
  孔谦方一脸懵懂,眨眨眼说道:“我替什么人跑腿了?”
  这模样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孔谦方的性格好听点叫豁达不记仇,难听点叫记吃不记打,他能问出这个问题也是再一次印证他的性格。
  顾明朝无奈地笑了笑来,含糊地说道:“只要你保证以后不多管闲事,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两辆马车顺着芳林门驶入皇城,守门将领嘀咕了一句‘顾侍郎当真是疼爱妹妹’便放行了,长丰看了一眼那个将领便驾着马车离去。
  柳文荷早已入宫,换了红色马球装,文静地坐在帷伞下,时于归眼睛不停地朝着入口看去,想来是等不住了。
  “公主是如何如何认识顾家六娘子的。”柳文荷斯文地开口问道,她说话轻轻柔柔,像是一汪清泉,不急不躁,声音干净地能映出影子来似的,看人的时候连眼神都温温柔柔,笑起来的弧度贴熨人心,这般清雅如菊的气质能让人忽略她寡淡的眉眼。
  时于归果然很快就被安抚了下来,捻着一粒葡萄,漫不经心地说道:“出去玩的时候碰见的,而且永昌候府大娘子逢人便说顾家六娘子蕙质兰心,那日碰到了便深交一番。”
  这话说得半分真半分假,倒不是时于归有意欺瞒,只是这事往深了讲不清,所以便模模糊糊的说了句,也好为日后别人问起做些打算。
  时于归眼睛一亮,站了起来,柳文荷抬眼望去,只看到入口显先是进来一位小娘子,小娘子穿着红色马球服,露出一张娇嫩明艳的脸,小脸大眼,带出一丝女儿家的娇俏,再进来的郎君,娃娃脸偏偏蓄着胡,垂头丧气地被后面的人推了进来。最后进来的那人则是令人眼前一亮,那般眉眼,舒朗俊秀,嘴角含笑的模样,比冬日的阳光还要温暖。
  时于归招了招手,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她扭头看了看柳文荷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背着手神神秘秘地说道:“就差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明朝:笑容逐渐消失jpg
 
第33章 马球竞技
 
  日艳阳高照, 马球场的鼓声时不时响起,鼓声浑厚悠远,传遍偌大的马球场。马球场上有两队人马,红白两色的马球服相互交映, 一个藤球腾空而起, 砰得一声飞到门框内, 击鼓台上的内侍转身在鼓上大敲三声,一杆红色旗杆被竖起, 旗帜迎风而响,热烈浓郁。
  “你又输了。”时于归握住缰绳, 笑容肆意。
  太子殿下的视线也不知从那里转回来, 随意地握着球杆,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时于归,露出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时于归我看你就是皮痒了。”时庭瑜骑着马, 斜了时于归一眼, 夹着马走向中间的位置。时于归露出奸计得逞的笑意, 骑着马跟在他后面, 拖着嗓子懒洋洋地说道:“我就是组个局打马球啊,你好端端骂我做什么。”
  “乱花渐欲迷人眼,只缘身在此山中。”时于归沐浴着日光, 即兴哼了几句诗,牛头不对马嘴,偏偏又觉得应景极了, 拿着球杆在手中打转,市井气地哼唱了几句艳词俚语。
  大英打马球、踢蹴鞠蔚然成风,自诩门户的人家都会请教席教授,顾家虽然侯爷自私不顾顾家嫡系死活, 但幸好有个强势的姨母,两边侯爷都不敢得罪她,当年永昌候府为子女请马球先生的时候,永昌候府大娘子亲自去侯府接人来一同学习。
  顾静兰和顾明朝感谢姨妈,故而学得极为认真,永昌候嫡系应着当家主母的关系,对两位兄妹也极好,开马球赛时,时常邀请他们一同参加,是以他们的马球技术并不比常年练习的人差。
  时于归慢悠悠地走回场中央,大眼睛滴溜溜地扫视了一样,嘴角露出一丝笑来。率先和她对上视线的孔谦方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顾明朝注意到她的神情后,不由头皮发麻,觉得公主又要开始出幺蛾子。
  “三对三有点无聊啊,我看今天我们这人数组得妙啊,不如换个组法。”时于归笑眯眯地说道,她夹了下马腹,慢悠悠地冲着顾明朝走去。
  顾明朝警铃大作,只见时于归慢慢和他并肩而立,用球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顾明朝的棍子,露出开怀明艳的笑来。
  “我和他。”她伸出纤纤玉手,点了点自己和顾明朝,又扭头看向顾静兰和孔谦方,手指移向他们,笑眯眯地说道:“六娘子球技真好,刚好救救孔郎中这个臭球。”
  顾静兰抿出笑来,眼睛一闪一闪的,她原本以为入宫打球得让着公主,没想到公主球技精湛,胆大心细,根本不需要让球,很快便激发了她的斗志。
  孔谦方被当众调侃闹了个大红脸,小声对着顾静兰说道:“我等会一定不拖后腿。”孔郎中可是个纯粹的文人,吟诗作对赏牡丹,丹青棋盘踏春色,这些都是样样精通,但打马球仅限于会而已,实在称不上高超。
  时于归也不过是调侃一句而已,很快便扭头看向太子和柳文荷,咳嗽一声,装模作样地说道:“两位都是高手,等会静兰可要小心了,我们得连手呢。”
  柳文荷笑了笑,声音如清泉击水,干净清澈,弯了弯唇角,难得开腔意有所指地说道:“顾侍郎也不差,我看是我得和静兰防着你们。”
  时于归大大咧咧地敲了下球杆,得意地说道:“还行还行,你们等会都要小心了。”
  她伸手唤来内侍讲明了规则,内侍机灵得很,很快便差人拿了六条三种颜色的带子,又带回了另外一种颜色的旗杆,重新点了一炷香。
  期间时于归慢悠悠骑着马踱到顾明朝身侧,两人离得极近,腿并腿挨着,要不是坐在马上,顾明朝觉得自己可能下一秒就要弹起来。他叹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移开一点,时于归满脑子鬼主意,一点也不发觉,只是用球棍勾了勾顾明朝的棍子,笑得宛若小狐狸一般。
  “等会只要球在文荷那边就给我抢过来啊,只抢文荷的!不许抢太子哥哥的。”时于归神神秘秘地说着。顾明朝只觉得那股淡淡的幽香顺着说话的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来,慢慢地包裹他全身,唇齿间都是蔷薇露的滋味。
  他低下头,耳尖悄悄红了起来。
  “听到没有!”公主见他不回答,又见内侍捧着带子跑来,着急地扯着他袖子问道。
  顾明朝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等会太子知道了还不削了他。他抬眼看着不远处的太子和柳文荷,柳家不论男女皆上阵杀敌,当年河南道血案除了刚行笄礼的幼女柳南枝及老夫人留在长安城,其余皆长掩与河南道,将军埋骨,过客英风,独留长安城中的孤儿寡母,老夫人独自抚养女儿长大,之后柳南枝替父镇守河南道,如今生下一女便是柳文荷。
  柳老夫人年轻时是名动长安的大美人,据说柳南枝也生的极美,上阵杀敌需面具覆面,相比之下柳文荷的长相便寡淡了些,眉眼都是淡淡的,一股子书卷气。
  “你看什么!”时于归的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把他吓得往后仰一下,只见时于归眯着眼,板着脸严肃地说道,“不准乱看。”
  时于归的模样简直和竖起耳朵警惕盯人的小狐狸一模一样,配上她琥珀色的大眼睛,娇娇俏俏。鬼迷心窍的顾明朝觉得有些手痒。
  “我可是为你好。”时于归骑马离去的时候,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一侧击鼓台上,鼓手重重一擂大鼓,鼓声浑厚,立刻惊醒了场内六人。内侍奉上六条带子,顾明朝和时于归分到红色的带子,他们系在额头,顾静兰和孔谦方的是蓝色,剩下的黄色便是太子他们的。
  三对人马两两相对,一个内侍站在圈外手中拿着一个藤球,朝天一扔,刚刚落地便被球杆截走,顾静兰眼疾手快把球带走,一马当前跑向前面。其余等人不甘示弱,连忙驾马跟上。
  几道身影围绕着那个球,六马二十四蹄,马蹄不乱,球杆齐齐相打。顾明朝一斜刺,趁机把球从顾静兰杆下抢下,但是很快就被时庭瑜半途劫走,借机传给柳文荷,在外围的柳文荷立刻绕道直奔门栏。时于归见状立马对顾明朝眨眨眼,转身向着时庭瑜跑去,顾明朝只得无奈和顾静兰一起,朝着柳文荷相互夹击而去。
  柳文荷面对顾氏兄妹两面夹击,杆下之球隐隐不保,便向着时庭瑜跑去,时于归无赖一般缠着时庭瑜,顾明朝抢下藤球,眉间一跳,这下一步如何做公主可没说。
  正想着,时庭瑜摆脱时于归纠缠,和柳文荷半路汇合后,两人很快便包围顾明朝,顾明朝见时于归依旧没有反应,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模假式运了几下球,便把球送给了时庭瑜。
  就在此时,时于归那杆球杆横插进来,狠狠一勾柳文荷的球杆,柳文荷一时躲闪不及,手中球杆就要脱落,人也被带得不稳,她急忙趴低,稳住身子。时庭瑜放弃杆下藤球,以杆带手扶住柳文荷,柳文荷握住球杆,感激地看了一眼时庭瑜。太子殿下面无表情,哪能没看出时于归这点幺蛾子。
  时于归抢到球后,立马驾马而去,等顾静兰快要赶上时,一个远射,藤球远远飞起,稳稳撞进门框内。
  高架台上的鼓手见状连敲三声,鼓声一声赛过一声,激情慷慨,一杆红色旗帜被内侍竖起。
  时庭瑜冷扫了一眼顾明朝和时于归,握紧球杆,低声对着柳文荷说道:“走,去报仇。”柳文荷抿唇,淡淡一笑,眼角上扬,带出一丝恶趣味,宛若答应今天去踏青一般,温柔地点了点头。
  顾明朝觉得这是朝着奇怪的方向飞驰而去,太子殿下和柳家娘子配合打的极好,却是再也不打球,只是冲着时于归而来,时于归躲闪不及,连连靠近顾明朝,顾明朝一边护球,一边护公主,只觉得一场球下来打得格外心累。
  马球场上,战况激烈,这边自早上起一直关闭的御书房大门终于打开,盛尚书被人扶着走了出来,惠安帝坐在上位,垂下眼,手中握着那方砚台。
  “于归真是胆大,连刑部的事情都要掺和一脚。”圣人叹气说道,手指一直摸着那朵雕得格外简陋的牡丹,笑了笑,“倒是跟温儿一模一样,素来胆大。”
  王顺义笑了笑,没有说话。
  “对了,公主呢。”他放下那方砚台,问道。
  “约了顾家郎君和六娘子,柳家娘子和太子殿下一同在大马球。”王顺义低眉顺眼地说道。
  “哦,顾家?是镇远候的顾家?”圣人好奇地问着。镇远候名声远播,圣人早有耳闻,只是老侯爷当年在柳家事后,力挽狂澜壮烈殉国可谓是忠义之极。圣人感怀他只有一个独子,且顾闻岳贪图享乐,胆小怕事,翻不出什么浪花来,这才一直多有抚恤,以免寒了武将们的心。
  “真是,顾家郎君便是三年前的金科状元顾明朝,他这个状元还是圣人钦点的。”王顺义身为圣人的贴身总管,记性极好,只要在他露过面,他从来不会忘记。
  “是他。”圣人露出深思的神情,敲了敲案桌,很快从屋檐上翻出一个人,跪在大殿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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