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每天都在作死——黑糖茉莉奶茶
时间:2020-08-10 09:36:23

  阿瞳瞳仁又大又亮,在日光绿叶的映衬下闪着一点墨绿色的颜色。
  ——墨绿色?!
  时于归忍不住想要看的仔细,却见阿瞳已经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甚至还躲回树后。
  “阿瞳胆小,微臣带他回去再行询问。”顾明朝早已摸透他的脾气,见他这个模样便知他在回避。阿瞳易受惊吓,但性格极为执拗,做事独来独往,平白无故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复又想起阿瞳的经历,心中有了隐约的想法。
  时于归的眼睛时不时地看向阿瞳,内心蠢蠢欲动,一边在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一边又越看越觉得阿瞳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
  他皮肤偏白,身形偏高,若不是那时立冬咋咋呼呼地跟她讲‘西侧门那个阴恻恻的小崽子竟然才十一岁’,她心中诧异,便记忆格外深刻。
  “我跟你一同回刑部司,一大早便去了朝云寺,正好有话要和你说。”时于归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飞快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溜达达地走到顾明朝一旁,视线也从阿瞳身上收回,义正言辞地说着。
  顾明朝无奈地点了点头,公主同行是没有预料到的事情,但她的话也算合情合理,便招手唤阿瞳出来,阿瞳犹豫了一会,这才贴着顾明朝站好。
  时于归的视线忍不住对比了下两人的身高差,顾明朝身形修长高挑,身高七尺,但十一岁的阿瞳站在他身边却已经到了他腰部上面位置,而只有十岁的了缘,连顾明朝的腰都没到。
  “公主请。”顾明朝做了个手势。时于归眯着眼笑着说:“一起一起。”
  阿瞳跟在两人身后走,走了几步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冷,便悄咪咪回头看了一样,只看到长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眼含深意,面色阴沉。他最烦这种打量,便瞪了凶巴巴的长丰一眼,扭头贴着顾明朝继续走着。
  “你今日去径山寺有什么发现吗?”等四人走出通往刑部大牢的小径,气氛也略略有些放松,时于归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顾明朝想起一鸣方丈的模样,在日光下微微迷了眼,有些恍神。径山寺是护国寺,一般人很少能经常见到方丈,但每月大殿讲课和旬月集市的时候,护国寺对外开放,陪静兰上香的时候,总能在庙中见到他的身影。
  一鸣方丈一贯紫衣袈裟,面容慈悲祥和,说话冷静温和,那些被尘世所滋扰的人总能被他所感染,从而找到心灵的安慰。谁也没想到短短半月不见,便形容枯槁,油尽灯枯之像。
  “和了缘的三师兄了贪有点关系,一鸣大师说怀疑了贪之事,也是他当日看到了贪抱着一个婴儿上北山之后才生疑,让了凡去仔细探查才发现点端倪。”顾明朝想起禅房内一鸣方丈说的话,忍不住叹气。
  之前听了缘说过他们五个师兄弟关系很好,因为都是师傅在外面捡的,所以格外亲近,没想到如今竟有人生了世俗之心,要把径山寺拖下无尽炼狱。
  了凡说了贪一个月前举动便有些怪异,他本不是大殿师傅,不需要每日去大殿和信男信女打交道,但一年前他开始频频去大殿前,私自为人解签收取大量银钱,后借着采购寺中物件的缘由下山去了。了凡跟着他下过几次山,竟然发现他下山之后乔装打扮后时常出入赌坊和酒坊。
  “染上毒瘾和酒瘾了?”时于归有些吃惊,“径山寺规矩森严,一鸣方丈自律性极强,对待几个亲传弟子更是不逞多让,他怎么会染上这些东西。”
  顾明朝摇了摇头:“这事他们知道的太晚了,等他们发觉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了贪已经欠了不少钱资,且被有心之人利用。”
  时于归心中一跳,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你还记得今年径山寺提早开庙会吗?”
  每旬月,径山寺牵头组织开一次庙会,用来交换生活物品,普通民众也能来径山寺上香,久而久之便成了远近闻名的盛事,皇城司和京兆府也会特意派人前来维护秩序。
  “这事是了贪提议的,说是今年梅花开得早,不如早早开放,免得贵人来的时候凋谢了。”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径山寺梅花一绝,每年庙会都会来一些达官贵人,为了就是上香后来游玩径山寺漫山遍野的梅花,若是让他们看到半山梅花凋零怕是会不高兴。
  顾明朝见时于归一脸疑惑,不明白两者有什么关系,便说道:“京兆府有出入城门特权,皇城司就更不用说了,小到长安街面修整,大到城门翻修,都是他们的职责。”
  时于归恍然大户,倏地脸色一变,明白顾明朝此话的最终含义。
  “径山寺庙会往来人口众多,为图方便,除了特定家族的马车不被巡检之外,径山寺的马车在那几天出入也是不用检查的。”时于归没想到那些被拐卖的人竟然是这么被送出去的。
  青天白日,皇城脚下,满载着罪恶的车辇竟然如此简单地被送出去。当时车里的人该多么绝望,一旦出了城门,若是此事依旧无人发现,这辈子便彻底堕入黑暗之中,永远无法逃离。
  “他该死。”背后抱剑的长丰冷冷出声道,声音冰冷暗含杀气。
  顾明朝抿了抿唇说道:“他是该死,为一己私欲平白害了其他人的性命,也枉顾一鸣大师十多年谆谆教诲,径山寺养育之恩。”
  “一鸣方丈就没有做出什么举动吗?”时于归面色难看地问道。佛门重地,皇家寺庙,多年来恩宠不断,百姓爱护,梅花高洁绽放之地,没想到竟然会孕育出一只贪婪自私的修罗。
  “方丈打算请君入瓮,如今正准备收网。”顾明朝低声说道,他又想起一鸣方丈如今的模样,看着时于归面带寒霜的侧脸,知她是起了杀意,心中不忍,终究还是说出口,“方丈……时日无多了。”
  一旁三人皆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阿瞳下意识抓住顾明朝的衣摆。时于归脚步一顿,停下来看向顾明朝,惊疑地问道:“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佛门中人讲究轮回因果,他自觉罪孽深重,愿与了贪一同赴死。”
  十四年前河南道大乱堪定,无数流民一路流亡至长安城,被关在城外不得进入。他们从东边群山中爬了过来,有人葬身兽腹,有人死在崖下,还有无数人迷失在密林中,谁也不知道一个堪堪刚到五岁的小孩是怎么爬过径山,在清晨薄雾朦胧间,敲响了径山寺的大门。
  时于归呆怔在那边陷入沉思,良久之后,她从牙缝中挤出话来:“缘法不同,何必陪那种人一起……”赴死。
  只是这话她说了半天终究还是说不下去,不再说话。
  论佛法精妙,大英国千百寺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并不是一鸣方丈独大,但他与众多僧人最大的不同点便是,他身上似乎总是带着点佛性,悲天悯人,以己度人。毫不夸张的说,他窥探到了佛法真正的大门,佛曾割肉喂鹰,如今他以身入狱,也算求缘得缘。
  “那便让羽林军按捺不动,等一鸣方丈做出了断。”时于归盯着不远处的那片落叶,青葱翠绿,被风一吹却轻飘飘掉落枝头,落入泥泞中,难以重回枝叶。
  有些人生在太平盛世,却偏偏不得安分,非要搅破天才要安心,无端惹人陪他一同受苦。
  “走吧。”一路无言,四人走到刑部司的院落前,阿瞳被顾明朝安抚着回了西侧门角屋,时于归目送他消瘦的身影消失在路口。
  她心中疑惑渐起,扭头,看向顾明朝,好奇地问道,“阿瞳是哪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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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阿瞳身世
 
  阿瞳是哪里人?
  这个问题顾明朝也曾隐晦问过阿瞳, 但阿瞳当年大病一场后前尘往事都不记得了,只隐约记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的路,爬过很多很多山,之后便是被人迷晕装在笼子里带走了。
  顾明朝对着时于归的问题摇了摇头。
  “微臣不知, 阿瞳年幼时生过一场大病, 连自己都不太清楚了。”
  时于归点了点头, 又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他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容貌上。”
  顾明朝下意识食指一动, 他没想到公主竟然察觉到这点。阿瞳瞳色虽异常,但平日里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他也是凭借这点疑心过阿瞳的来历, 但他调阅户部各大州县人口失踪案卷也没发现这等特征的人。
  时于归见顾明朝不说话, 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曾听大食人说过,大食国西北面有一个地方,人人都是绿眸棕发, 深目高鼻。”
  “年前长安城来了一个外邦番团, 里面有一个人也是绿眸棕发, 只是他瞳色更深一点, 自称是流浪者,被一个强大的国家灭国后,不足一万的亡国人开始流浪, 大部分都往东边去了。大英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地。”一直站在后面的长丰开口说道。
  习武之人,目光锐利,一开始便发现阿瞳异样, 只是多年来闯南走北,大英胡汉平等政策由来已久,来大英贸易的各国胡人数不胜数,遇到过各式各样的人, 阿瞳的模样分明是一个混血小孩。
  “是了,大英军队招人也喜欢这些外邦人,人高马大,力大无穷,如今无数驻扎在边境要塞的军队中,不少投靠而来的外邦人。”时于归师从三师三公,好几次学习过边关风土人情,这些奇异的事情都深深印在脑海里。
  胡人落户大英,大部分除了选择胡汉混居的边境,便是人口繁华,包罗万象的长安城周边州县。县衙为他们分发特殊路引,他们可以凭借这个选择士农工商,也可以和大英女子郎君通婚,所生的小孩一出生便会发放路引,最基础的入学之事也会和大英小孩相同。
  “他是孤身一人在长安城?”三人入了时于归的院子。春日暖暖,屋内早就挽起竹帘,蔷薇露的熏香淡淡地弥漫在屋内。美婢见公主入内,便放下竹帘,换上纱帘,一席画着春色满江南的屏风被抬了出来,立在书桌边上,日光照下,罩出一种朦胧的春日微醺之色。
  立秋在角房内烧好水,泡了茶端入屋内,对着时于归和顾明朝行礼,奉上茶水果干后便退了出去。
  顾明朝盯着那盏碧绿茶水,水波微微泛着波光,时于归的问题在他脑海中萦绕数遍,他听到自己轻声说道:“阿瞳年幼入长安,身边并无他人,因着无路凭,多赖盛尚书体恤,这才在刑部安家。”
  时于归握着茶杯的手无意识地一动,点了点杯壁,不说话陷入沉思中。春光洒在她白皙的指尖,被赤茶色照应得宛若白玉。
  “顾明朝。”时于归突然抬头看向对面的顾明朝,她明白顾明朝这话是什么意思了,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上次说过你破长乐寺一案是因为一个小孩。”
  “我之前看过刑部办案流程,人证皆需签字画押及提供路引文凭,上次你和太子哥哥说了之后我特意查过。”时于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这一栏却是,理由是人证年仅十岁,并无路凭。”
  “我有件事情一直想不明白,案卷中,长安市拐卖的人口女子三十,十三四岁的男孩有八个,从未有一个小孩,为什么会有一个小孩逃出来。十岁是一个很尴尬的年纪,再大一点可以当做一个劳力,再小一点也可以称呼为幼童,大英正常十岁幼童,大多和了缘差不多大小。”
  顾明朝知道她是想明白了,接过她的话,继续说道:“公主所言不差,阿瞳确实是当年跑出来的小孩,他身量高,面相偏向大英,只要自己不说是只有十岁的外邦小孩,一般人很难发现他的异常。”
  “他的路凭,是没有,还是被歹人收走了?”时于归敏锐地问道。
  这一点重要,得到官方许可的胡人下一代一出生便是有路凭的,这是小孩在之后生活中的重要保证,很少会有父母不上心到这种地步,而且小孩路凭也可以为异族结亲的家庭带来很多优惠便利。
  “阿瞳说自己当时很饿,人贩子用一碗面把他诱惑走了,之后的日子一直过得迷迷糊糊的。在此之前他大病一场,对于他为什么来到长安城也不知道,怎么来长安城,有没有路引他都已经不清楚了。”顾明朝摇了摇头,神情中颇为心疼。
  他身为刑部侍郎,大大小小的案子见过不计其数,惨绝人寰之案不计其数。年幼之人遭遇苦难的事情总能引起他的心绪。那些人堪堪识事,一开始接触的便是不堪的事情,原本是大英未来的希望,却因为一些不入流的目的遭受不该遭遇的挫折,人的一辈子就毁在这点上。
  时于归忍不住看着顾明朝,眼底露出欣赏的情绪。
  顾明朝长于妇人之手,幼年时又是老侯爷亲自教养。两者性格差异巨大,但他似乎很聪明的只吸取了两人的优点长大一般,坚毅果断又温柔善意。
  老侯爷戎马一生,从式微之处走到如今的位置,铁血果断,却也刚愎自负,顾家大娘子出生太原温氏嫡庶一族,族中子弟遍布大英各地官场,这样清贵人家出身的人,却性格怯懦被一个出身下 贱的妾侍压在头上,实在令人不解,但顾明朝身上总是带出他母亲的特性,柔和似水又坚韧不断。
  “公主。”顾明朝感受到时于归的视线,疑惑地回望着他。
  时于归捏了颗果脯扔进嘴里,笑了笑。
  “阿瞳很幸运,他后来遇到的是你。”
  “你之前说过,被贩卖的人不见踪影,无人来报案,我一直在想,拐卖女子乃是人贩子第一选择,因为卑鄙无能的人总是把屠刀举向更弱者,只是他们为什么贩卖那些十三四岁的人。”她换了个话题问道。
  十三四岁可是一个尴尬的年纪,半大小子吃垮老子,而且十三四岁的小孩失踪往往会引起警惕,拐卖这些人实在是不是明智的选择,但他们冒着巨大风险说明这件事情有必须要做的必要。
  “因为当时长乐寺众人一口咬定他们只负责人,不知道那些人具体会被带去哪里,要怎么样的人都是对方指定的,而他们口中的‘对方’,我们当时带人过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毫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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