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每天都在作死——黑糖茉莉奶茶
时间:2020-08-10 09:36:23

  千秋公主懒洋洋地收回手,看着杨坚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招猫斗狗一样,浑不在意又带着居高临下地味道。
  “等会可别找人哭鼻子。”
  杨坚面色青白交加,正要发作就被身边的人拉着离去。
  时于归眯着眼看着他离开,见他面色阴沉,嘴里念着,估计可不是什么好话,心中嗤笑,扭身对着一旁四人挥手。
  “走。”
  她经过看台的时候对着正位的圣人咧嘴笑了笑,圣人脸上露出和蔼宠溺的笑来,对着她招招手。时于归使了个眼色,其余四人便各自去准备,她独自一人上前,站在台下。
  “可别胡闹,伤了人可不行。”惠安帝假意呵斥着,眉眼带笑,眼色柔和,看着台下英姿勃发的女儿,像是一朵生机勃勃的牡丹,艳丽充满生气,不需言语,只是站着便是百花之王,贵气夺目。
  “儿臣晓得。”时于归眨眨眼,娇俏地说着,见圣人无奈地笑着,突然露出狡黠的笑来。
  “此番若是儿臣胜了,可否向父皇讨要一样东西啊。”
  惠安帝失笑,见她大眼闪闪,便知道是看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奈何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儿,当真是有求必应,只得略带矜持地说道:“若是孤能做主,普天之下自然都是我儿可得。”
  他态度自然倨傲,毕竟大英国地大物博,而千秋公主如今是大英国最为尊贵的女子,自然应有尽有。
  时于归闻言行礼,高兴地说道:“那父皇可就要看好了。”
  惠安帝连连点头,含笑看着她离去,又看着她飞身上马,姿态潇洒,脸上笑意盈盈。
  大英国第四任圣人惠安帝生得一副和蔼模样,肤色白皙,脸庞圆润,姜黄色常服,联珠团窠纹内用金丝勾勒鸟衔花枝的图案,上接日月星辰,下连龙虎鸟兽,花纹团团盛开,外罩云雾绡制的赤黄袍衫,头戴黑色薄纱幞头,腰系白玉九环带,脚蹬虎皮六合靴,端的上是富贵祥和。
  他身旁坐着两位身着艳丽宫装的女子,正是如今后宫内最为得宠的两位主子。右边容貌艳丽者为丽贵妃,左边气质端正雅正的为娴贵妃。
  “千秋公主当真是英姿勃发,这女子马球队气势不凡,与众不同,依臣妾看今日头筹得数公主。”一旁的娴贵妃开口赞道。她是惠安帝还是皇子时便被册封的侧妃,在圣人身边有几分面子,如今内宫无主,后宫凤印一分为二,其中一份就在娴贵妃手中。
  惠安帝闻言大悦,看向娴贵妃的脸色也柔情许多。
  “臣妾看公主训练的四位女官,下盘沉稳,动作敏捷,此战杨郎君凶多吉少。丽贵妃觉得了。”
  一旁的丽贵妃闻言,脸色便有些不好。她是英国公嫡女,十六岁入宫侍奉,如今在宫内算是盛宠无边,圣人对她百般恩爱,可到底是一个贵妃,前头还有两位比她入宫时间早的姐姐,有些话,年长的可以说,她却不能说。再者今日下场的是她的亲弟,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偏颇一直对她有敌意的千秋公主。
  “千秋公主自然是极好的,但杨郎君和其余四人也是长安城内有名的马球好手,战火还未开始,臣妾还是不便多言了。”丽贵妃四两拨千斤地回着,她伸手摇了摇扇子,用手捂住半边脸颊,突然娇笑道,如花面容真似娇花盛开,眉目含情,脸颊生春,她娇娇地反问道,“杨郎君右手那边可是御史大人之子谢书华,这人球机可是得圣人亲口称赞过的呢。”
  声音如黄鹂脆鸣,娇嗲中又带着少女的天真,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圣人,眉间花钿是一朵娇艳的红色荷花,精致小巧,但她抬头仰望别人的时候,真如牡丹成精,艳丽娇贵。
  惠安帝爱恋地看着她,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丽贵妃低头娇羞一笑。
  一旁的娴贵妃目不斜视,对于咫尺之间的变化毫无变化,她面上依旧挂着娴静温柔的神情,右手不紧不慢地晃着扇子,左手扶着茶杯壁沿,兴致勃勃地看着底下的动静。
  场下,指挥官站在千秋公主和杨坚的两匹马前面,他手里拿着白色的藤球,只听到击鼓人一声沉重悠长的鼓声,这才沉声大声喝道。
  “开球!”
  一声而下,手中的球瞬间被跑出,在艳阳下闪出一道白色的光泽,球刚刚落地,就被一杆月牙形的球杆瞬间勾走。
  ——是千秋公主得了首球。
  击鼓人敲了三声响鼓,声声入耳,延绵不绝。
  杨坚紧追其后,红队人马两人护在公主两侧,另外两人分左右,在两尺外随时准备接应,蓝队人马成包围之势把千秋公主团团围住。
  只见千秋公主执仗奔跃,迅如闪电,□□黑色骏马如风回电激,在人群中不停穿梭而脚步不止,红色声音在蓝色声音中如入无人之境,脚边白球像是被球杆吸引,稳稳停在身边。
  一旁之人连球的影子都碰不到,不知不觉竟被红队人马冲散开来,露出空门,时于归眼睛一亮,右手猛地握紧球杆,用力一挑一挥,白色藤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稳稳当当地落入球门之内。
  击鼓人连声击鼓,鼓声激昂奋进,连绵不绝,看台上叫好声鼓掌声此起彼伏。一杆红色旗帜被立了起来插在右手边的位置,而案桌上的香才刚刚烧出一节半拇指长短的香灰。
  时于归眯眼看向不远处的杨坚,做了男子行礼的动作,半是嘲笑地说道:“承认承认。”
  杨坚气得面色青白又发作不得,大庭广众,不远处还是当今圣人看着,哪怕是露出丝毫不高兴的神色都会被人攻讦。
  他强撑着露出一丝笑意,回礼道:“公主技艺高超,佩服。”
  时于归抬了抬头,丝毫不谦虚地大声说道:“我可是真刀真枪练出来的,可不是别人捧出来的,自然厉害,今天你们要是打进一个球,我时于归今后再也不碰马球。”
  此话一出,场内空气先是一惊,面面相觑谁也不敢附和,倒是惠安帝站了起来,站到台前,指了指时于归,笑骂道:“你这泼皮,若是输了也要信守承诺,既然如此,不然孤也送上一道彩头。”
  他伸手把腰间的一块玉佩取下,放到一旁女官的托盘里,另一女官双手举起玉佩向众人展示。
  “只有一样要记,切勿闹出事来。”圣人扫视了两队人马,也不知是对谁说,杨坚那队面面相觑,倒是时于归高声应道:“父皇这块玉佩儿臣可是看中很久了,儿臣先谢父皇恩典。”
  惠安帝连连摇头,虽是骂着,但语气却是极为宠爱。
  “真是胆大的泼猴,等会莫要哭才好。”
  此话一出,像是一个信号,众人又恢复了热闹的场面,有赞扬的千秋公主的,也有为杨坚打气的,一时间把气氛推向一个高潮。
  丽贵妃心情极差却又不得不忍着,娴贵妃斜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这可真是有趣了,千秋公主胆识过人,果真不负圣人教诲。”
  战鼓接二连三响起,时于归当真要如她之前所说让对面打空球,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一杆雪白月牙球杆挥得虎虎生风,时不时与队友的球杆发出碰撞声,藤球却牢牢控制在她手中,之后更是连连洞穿大门。
  直到指挥官喊停,香尽,对手连球都不曾碰到。
  “好,好,好。”圣人大呼三声,底下爆发出热烈的声音,时于归骄傲地骑马站在场中间,四名红衣女子围绕,当真是一枝芙蓉俏的模样。她夹着马匹,慢慢走到台下,接过女官的玉佩,笑着。
  “儿臣说的话什么时候失言过。母后当年叱咤风云的模样,我可不能给她丢脸。”她对着台上的圣人意气风华地说着,含笑的眼睛扫过台上两位坐着的贵妃,眼敛下的红点在阳光下越发耀眼鲜红,如一点朱砂牢牢印圣人心中。
  “对了,儿臣可要向父皇讨要一样东西呢。”时于归甩着玉佩笑容满面地说道,语气天真烂漫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我听闻五弟这几日总是被安师训诫,想是明义殿太过冷清,只有我和五弟,不如让六妹和七弟一同学习,再者五弟今年及冠,想是我们年纪轻禁不住风波,三哥恰巧还在禁足,不如一同入宫学习。贵为皇子应当克己复礼,学识过人,才能以德服人,哎,父皇可别这么看我,实话实说了吧,安师实在是太过严格了,要是只有我和五弟当真是磨人,父皇就答应我吧。”
  她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圣人,露出小女儿的娇态,眉目懵懂天真,日光下像是蒙了一层光晕。
  惠安帝恍惚以为是皇后站在台下,正要下台又猛地回神,想斥她胡闹的话也说不出口,只得斜了她一眼说道:“就你机灵。我知你什么意思,别乱来。”
  台上两位贵妃脸色骤变,又见那个闹出一出闹剧的人转身离去,优雅地接过击鼓人手中的鼓槌,重重敲了一下鼓面,大鼓发出阵阵嗡鸣。
  杨坚面色阴沉,死死握住缰绳,喘着粗气,盯着击鼓台上的红色身影。
  “圣人在前,你是打算给谁看脸色。”谢书华上前挡在他面前警告道,“输了便输了,要是赢了我看才头大。”
  杨坚咬牙不语,别人不懂他却是知道原因的,今日他的对手原本不是千秋公主,是她执意要和他打比赛的,如今看来不过是在打他脸,顺便在打他姐姐的脸,不过是姐姐有意让五皇子入朝听政,这人竟然敢让他和他姐姐如此下不了台面。
  ——贱人!迟早有一天要杀了你。
  他望着台上那个背影,血腥恶意地想着。
 
第6章 公主借人
 
  典客令面色发白,焦急得在中庭内踱步,手指不由颤抖,他眼睛不停地看向门外,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依稀走过几个侍女,脚步轻盈,姿态优美,他几次想出门却被门口镇守的卫士阻拦,只得苦闷地坐在一旁,心中揣揣。
  辰时未到,他便被金吾卫带到光大殿,如今太子监国,光大殿乃太子召见官吏和处理事务的地方,最后便被晾了大半个时辰。如今已到正午,日上高照,太子至今未来,他心里隐隐有种预感,应该和昨夜发生的长安县命案脱不开。
  外人不知细节,他却是隐约知道些的,那辆马车主人不简单,不然也不会直接绕过皇城司交由刑部负责,鸿胪寺协助。
  鸿胪寺是什么地方。
  九日后,千秋大典有一重要环节为外邦朝贺,便是由鸿胪寺负责,而这一环节最受圣人重视,半年前鸿胪寺便抽调多人用来负责通知大英国各个友好邻国,这项任务其中分为纳采、纳征、请期、亲迎四项礼节,鸿胪寺的下属机构——一向清闲的典客署也像陀螺一样旋转,并且专门负责请期一事。
  他越想越心惊,脸上冷汗淋漓,眼神涣散。
  “张典客。”一声轻呼,竟把他惊得跌落在地。他茫然抬头,见太子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头微蹙。
  他猛地一惊,一跃而起,跪在地上。
  “属下失态,还请殿下恕罪。”张典客请罪,他眼角的视线看到太子衣摆出现在自己眼前,金丝勾勒的卷草纹,繁生而连绵不断,生机勃勃。
  “张典客何罪之有,郑莱,扶典客令起身。”
  “是。”
  张典客只觉有一股惊人的铁梏力量把他生生从地上拔起来,力道大到他完全无法反抗。他觑了一眼身边的黑面大汉,越看越觉杀气森森,更觉得两股战战,恨不能跌倒在地。
  太子端坐首位,脊梁挺直,脸色严肃,一举一动都充满贵气和压力,他端起茶杯,掀眼看着地下站着的人,露出嘲弄的笑意。
  “典客令可知吾今日叫你何事。”太子放下茶杯,不咸不淡地询问道。
  张典客舔了舔唇角,紧咬着牙不说话。
  叮的一声。
  是太子手指敲击茶杯的声音。
  只见太子上身微微倾斜,压迫感十足,一双上挑的眼睛,眼尾勾着,带着极强的压迫力,把张典客一点一点钉在原地,连衣袖都不敢摆动一下。
  “既然如此,吾就提醒一句典客令。”太子冷笑,抚了抚袖子,注视着底下的人,一字一句说道,“高丽句或者百济。”
  张典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
  “还不回话。”郑莱充当一个合格的黑脸,大声呵斥着,声如洪钟,震得张典客心猛地抽动,原本就紧绷着的弦瞬间崩断。
  “殿下饶命啊,是杨少卿命令属下不可多言的,他说高丽句和大英开战数年,至今边境仍有摩擦,如今拖拉不肯来长安,定是心中有鬼,我们若是催促便是丢分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做出的,百济除一个月前完成纳采和纳征两项文书礼节后毫无音讯,杨少卿言百济和高丽句互通多年,定是有什么阴谋,叫属下切不可泄露半分,等他裁决。”
  张典客一股脑地把事情吐露出来,该说的不该说的,像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等他回神时,再看太子的脸色,一片肃杀,如黑云压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众所皆知,此次千秋大典由太子负责,大英国自古看中外邦往来,强调互通有无,边境开市,各大边境设置外官,以夷制夷。
  大英和高丽句的矛盾更是无稽之谈,天正元年永安侯爷以自己性命及两位嫡子性命殉国后,惹得皇后早产血崩而亡,天子暴怒亲征一路东去,活捉当时高丽句君王及其一干子女。
  高丽句早已俯首称臣,边境虽有摩擦却都还未上升国家层面。这事世人皆知却无人敢说。因为永安公便是先皇后娘家,如今太子和千秋公主的外祖父家,因为侯爷和侯府嫡子骤然去世,皇后难产,此后种种无一能说。
  “杨安好大的胆。”
  郑莱暴怒,刀锋出鞘,冷冽寒光闪得张典客心脏骤停,差点以为要命丧当场。
  时庭瑜放在案上的手掌倏地握拳,深吸一口气,呵斥道:“收刀。”
  “待我去把这事捅到圣人面前,当治他一个渎职罪。”郑莱脸色涨红,愤愤不平地说着,他拳头紧握,在剑鞘中发出咯吱的声音,可见是出奇得愤怒。
  皇后的死间接由高丽句造成,若是盛典之日,高丽句使者未到,固然可治杨安渎职之罪,但太子却要担上目光短浅心胸狭窄之名,前无生母后无家族,宫内两位宠妃之子皆以成年,太子之位岌岌可危,若是发生这事,圣人心里所想必定认为他难当重任。
  “带他下去,继续询问细节。”时于归突然出现在门口,她面若寒霜,声似坚冰,对着门口两个侍卫指挥着。
  “太子饶命,公主饶命,都是杨少卿吩咐的,太子饶命……呜呜呜……”侍卫一人拖着一个胳膊,顺便把他的嘴堵住给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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