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每天都在作死——黑糖茉莉奶茶
时间:2020-08-10 09:36:23

  “公主。”郑莱行礼。
  “不必多礼。”时于归坐在太子身侧,先是把一块玉佩扔到桌上,再是挥了挥示意郑莱退下。
  时庭瑜一看到玉佩,难看的脸上便露出一丝笑意。
  “赢了。”
  时于归骄傲地甩了甩头,不屑地说道:“不过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废物,连我一球都拿不走,还妄想邀宠,当真可笑。”
  丽贵妃盛宠十四年,导致杨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建树平平的杨沛祁更是被封为英国公,以国号为敕封,荣耀无限,无人能比。高门贵族即使再不屑一顾,认为其卖女求荣,但表面上依旧维持交好,其中以杨坚最为得意,在圣人面前可比一些皇子还要受宠。
  “这几日你还是避着丽贵妃为好,免得讨不了好。”时庭瑜亲手把玉佩放到时于归手上,剑眉微皱。
  时于归呲笑一声,她看向自家哥哥,露出嘲弄的笑容。
  “哪次不是她先来惹事的,输了便哭哭啼啼,故作哀怨,赢了……哦,还没赢过,毕竟她可不是皇后。”
  大英国嫡系为尊,她是惠安帝唯一一位皇后所生的女儿自然比贵妃要来得贵重,哪怕是宠妃。后宫之中,她除了向皇帝行礼,其余人还受不得她行礼。
  “哥你又何必给时庭闻脸色看,一日为妃,终身为庶,绕不过礼法教条,刚及冠没几天就想入朝听证,安师的板子印还在呢,也不怕惹了笑话。”
  时于归不屑地说着,她看不上丽贵妃,却不会主动针对他,倒是他们母子总是借机给她和太子找不痛快,像极了苍蝇一般。
  时庭瑜早已习惯她谈及丽贵妃和五皇子时的态度,不屑鄙夷却也不会放在心上,但和公主不同,他身为太子责任重大,万千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容不得半点闪失,他需要保护太多的人,第一个便是他的妹妹千秋公主,以及只剩下寡母稚女的永安府。
  “这事你打算这么处理?就看杨安在我们眼前蹦跶。”时于归明白哥哥的顾虑,扯开这个话题。
  杨家就像吸血的蚂蚱依附在丽贵妃身上,家中子弟无一人成才却偏偏个个身居官位,祸害四方,处处给太子使绊子。
  时庭瑜闻言,嘴角抿出坚毅的弧度。
  “这事我自有分寸,你这几日好好准备给父皇的礼物,切莫惹是生非。”
  “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帮你。”时于归认真地看着他,圆滚滚的眼睛下那点红色朱砂,随着她神情的认真也在诉说着她的决心。
  时庭瑜孤军奋战,即使他做的再好也没人会夸他,因为他是储君,一切都是他应该做的,但是他只要他做错一件事情便千夫所指,圣人责备。
  他的哥哥明明这么优秀,他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但他甚至不能表现得太为刻苦,这会引起圣人猜忌,哪怕他是圣人挚爱所生的儿子,却总有人企图取而代之,光是想到这些时于归便眼睛发红。
  “我不能躲在你背后,年前文荷差点出事,就是你不能插手女人的事情。”
  “你知道文荷……”
  时于归苦笑,骄傲明艳的脸上露出一丝难过的神情。圆滚滚的眼睛里露出哀伤的神情,像是一朵娇嫩的鲜花被乌云遮蔽,露出憔悴的一面,眼角的红色泪痣也暗淡了不少。
  “我自然是知道的,永安府如今只剩下文荷一人,已经碍着他们的眼了,你以为瞒着不说就不会有人在我面前搬弄是非了吗?这事我迟早要一个个向她们讨回来。”
  时于归恨恨地瞪着眼,倔强地看着时庭瑜。
  “这事既然他们瞒着不说,我便让他们把这事连着牙齿和着血泪吞下去。”
  “永安府自高祖评定战乱,建立大英,屹立长安三百年,先祖配享太庙,庙堂供奉丹书铁劵,何等风光,你既身为太子,又身居永安府血脉,自然不能任由那些小人踩在头上。”
  时于归喘着粗气,眼睛发亮,她紧握玉佩,任由棱角掐着她娇嫩的手心,留下深刻的印记。
  时庭瑜嘴角微微勾起,他惊讶地发现这个他一直放在手心的妹妹,竟然长大了,依旧张扬,依旧无畏,像盛开的牡丹,百花争放抵不过一枝独秀。
  “那你打算这么办?”太子看着他,低声笑问。
  时于归眨眨眼,露出聪慧狡黠地笑来,右手一抛玉佩,左手顺势接住,神秘兮兮地说道:“釜底抽薪。”
  “不过在此,我得向太子借个人。”
  时庭瑜一听此话,再看她的表情便知是有人要遭殃了,对要被千秋公主借去的人深表同情。
  “刑部侍郎顾明朝。”
 
第7章 长安游玩
 
  初冬里难得有艳阳天出现,温暖不刺眼的阳光在薄雾笼罩下色泽浅淡,虽然不甚温暖但也算是阴日连绵的冬天里难得的好日子,一时间各大院子墙头都立着无数颜色鲜艳的衣裳被子。
  四方街住着的人家大多是有些落魄的高门贵族,卡在棋盘街的街尾巴一截,固守着先祖的骄傲,其中最里面一处房屋便是长安城人人皆知的地方——镇远侯府。
  镇远侯府宠妾妻灭妻在大英国的话本段子中都有好几十个版本,偏偏侯爷不知自省反而觉得格外荣光,府内后院养着数十莺莺燕燕,还经常外出去红楼楚馆徘徊。
  早些年御史台弹劾甚重,圣人怜惜先任镇远侯顾铮镇守河南道三十余年,为国捐躯,多次按下不放,侯爷有恃无恐,尤其是侯府女主人去世后,侯爷更加胡作非为。
  偌大的家业被他败坏的只剩一个空壳,府中除他和宠妾芳妾身边依旧保持侯府作风,其他地方早以入不敷出,偏偏他声色犬马,总觉得家里钱财是花销不尽的,整日和他的宠妾爱姬厮混。
  顾静兰身为侯府嫡女却无嫡女待遇,身边只有芍药和儿茶两位一等侍女。她一大早便和两位侍女商议要重做顾明朝的披风。
  “上一块披风可是六娘子花了两个月才做成的,郎君怎可如此不小心。”儿茶年级小,如今不过十二岁,一听说才穿上一天的披风被郎君弄丢了,嘴里嘟囔着。
  顾静兰身着粉色襦裙,下缀桃枝三四朵,带着双凤纹钗,简单又秀气。她闻言拍了拍儿茶的额头,佯怒道:“大哥整日在外奔波,丢了便丢了,上次那披风可都是芍药绣的,你只裁了几次可就没弄了,现在来抱怨什么。”
  儿茶吐吐舌头,她针线功夫差,还未上手就被芍药挤到一边去了,免得她浪费东西。
  “六娘子说得对,上次的披风是大了些,郎君身为刑部侍郎整日在外多有不便,不如这次裁剪得便于携带,也方便郎君行动。”
  芍药是仙逝的顾家大娘子乳母的女儿,自小跟在顾静兰身边,为人沉稳做事细心,尤其是一手做衣服的好手艺,如今顾府嫡系两位主子的衣服都是出自她手。
  “郎君回来了。”二等丫鬟川乌激动地跑到门口说着。说话间,只看到一个挺拔俊俏的身影出现在拱门处,一席丈青色圆领长袍,信步走来。
  “大哥今日怎么不去上职。”顾静兰见他衣着单薄便把手中的暖炉递给他。
  顾明朝走到廊下,仆从葛生替他掀开门帘,两人依次进入暖阁。他闻言笑道:“忘了今日休沐,想着天气不错,带你去长安县看看。圣人千秋在即,长安县和千秋县风景各异,想必你都会喜欢的。”
  顾静兰眼睛一亮,露出腼腆羞涩的笑来。她久居后宅,侯府没有正儿八经的女主人,其他府邸下帖子也不会请到她,只有姨母偶尔会带她出门,不过次数也极少,毕竟她底下也有一堆女儿要带出去做客。
  “听闻长安县有盏牡丹灯又高又美,是吗。”儿茶奉上一杯茶后兴奋地问道,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顾明朝故作深沉地想了想,看到儿茶紧张的模样,便笑出声来。
  “美得很,就怕你到时候跟丢了,六娘子还得去找你。”
  儿茶闹了个大红脸,这不是没有的事情。那时儿茶也才十岁,顾明朝带着顾静兰和两位侍女去长安城游玩,那日赶巧碰上庙会,被一个人贩子用一根糖葫芦骗走了,还好顾明朝及时出现,也因为这样这才破了震惊朝堂的长乐寺人口拐卖一案,也算是因祸得福。
  顾静兰用扇子半遮着脸轻笑,少了在外面的故作沉稳,笑起来娇娇艳艳,像个十三四岁的少女。
  她斜了顾明朝一样假意呵斥道:“莫要笑话儿茶,上次之后她可是瞧着糖葫芦就色变,这才可得叫葛生好好保护我这小丫鬟。”
  “六娘子。”儿茶跺了跺脚,肉嘟嘟的脸布满红晕,嘟着嘴不高兴地喊着。
  屋内笑成一团。顾静兰扶着芍药的手才不至于笑软了身子滑下去,葛生也在门口闹了个大红脸,两个耳朵红红的。
  “走吧,现在出去还能赶上响午来喜阁的戏文评讲。”顾明朝把暖炉递还给芍药,抬头看了看天色说着。顾静兰点了点头,和两个侍女去了内间换衣服,顾明朝便出去在门口等着。
  静阁在侯府西苑最右后边的角落里,五年前,母亲去世后,九岁的顾静兰便自行搬到这里。这里已算偏僻,很少有人路过,即使前面闹得动静再大也没影响不了这里。
  院子虽小却打理得干干净净,内内外外都是这几年兄妹俩自己安排的人手,忠心可靠,顾静兰九岁起开始管家,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一行人走西边的小门出去,葛生早已备好马车,顾明朝扶顾静兰上了马车,便自己骑着马跟在一旁。
  他们刚刚走远,就看到府内探出一个脑袋,盯着他们的方向见他们不见踪影这才跑回府内,她穿过走廊和花园,最后在一处名叫芬芳斋的门口停下。
  “看方向去了东城门,应该是去了长安县。”
  芬芳斋一个穿着鹅黄素锦的翻领襦衫的侍女,她给了告密的人一点铜钱,夸奖了几句便进去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队人马盯着顾明朝的方向转头向着皇宫奔去,一直百般无聊被困在屋内绣花的千秋公主把绣硼一扔,匪气十足地一挥手。
  “走,出宫。”
  顾明朝带着妹妹边走边看,沿途一路花团锦簇,卫兵巡视,连树木都被装扮一新,街边断断续续出现野市,都是旁边乡镇的人贩卖自家的东西,热闹的场景把初冬凋零的日子变成盛世恢弘的模样。
  “这次千秋大典如此隆重,各衙司都应该忙得脚不沾地才是,你怎么今日闲了下来。”顾静兰收回视线,看向骑马的顾明朝。
  长安县发生命案一事被压了下来,众人只知东边城门不远处出现一辆废弃马车,但是到底有没有死人,又是死了谁,谁也不知道。长安县和京兆府尹连手捂着,发通告称城外的废弃马车不是因为死人了,只是有番人进京不识路,走了东边的山路,夜黑山险,惊了马,所以弃了马车徒步进城。
  这些事顾明朝不便细说,只是四两拨千斤地说着:“前几日不是被借调去了长安县,原本就有几天补休,盛尚书便让我提早休了。”
  顾静兰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小巧精致的唇弯了弯,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她年级小小但心思剔透,一看顾明朝的样子便知道没说实话,不过她一向很有分寸,便放下帘子说道:“以后若是不想说也不必框我。”
  顾明朝摸了摸鼻子,见长安县城门已近,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便对葛生说道:“等会停了马车去来喜阁找我们,最近事多,入城尽量别和人起冲突。”
  入了长安县才知道刚才外面的都不如里面热闹,进了城,顾明朝便带着妹妹和两个侍女下车细细看着。
  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两旁是整整齐齐摆放的摊位,摊位一角挑着各式幡子,摊贩热情地吆喝着,人群中间杂着买鲜花,买头花的小姑娘,只要你的视线看了她们一样便会脆生生介绍着。
  不远处的护城河内河,还在白天便有人放起了河灯,撑船的老丈人在河灯中穿梭唱着歌。今日长安县举办斗诗会,不少文人学子赶赴章柳台。白衣翩翩的少年,身形挺拔,激情昂扬,少年意气,还未被世俗污染的眼睛闪着年轻人特有的星星,举手投足间,如清晨早起的太阳,生机勃勃,难以移目。
  “这些是白鹿学院的学子。”顾静兰看到那些学子右臂上绣着的白鹿惊讶地说道。
  顾明朝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点点头。
  “据说这场斗诗歌会是白鹿学院举行的。时间不早了,去来喜阁吧,葛生应该订好了雅间。”
  顾静兰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漠不关心,便垂下眼,倒是顾明朝拍了拍她的手心。
  等他们在来喜阁坐定,打开窗户便能看到那盏玉石牡丹花灯,当真是令人惊艳,连花瓣的纹理都被雕刻地栩栩如生,花蕊的玉石在白下阳光下已经闪着耀眼的光泽。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长安。”顾静兰由衷称赞着,顾明朝拍拍手以示赞同。
  “呦,这不是赠我爱马的顾郎君吗?”一声轻佻的声音突然从屏风后响起。
  顾明朝心中一震,顿觉不好,果不见其然,屏风后转出一张熟悉的俏脸,那人穿着精致的月白色立领长跑,腰间系红色玉石腰带,手中摇着扇子,对着顾明朝露出不怀好意地笑来,最重要的是她身后的侍从手上正是捧着自己谎称丢失的披风。
  他眼前一黑,顿觉今日不宜出门。
  ——怎么去哪都能碰到她!
 
第8章 酒楼立威
 
  时于归不请自来却表现得相当自来熟,吆喝侍从搬了椅子过来,手中花式地收了扇子,姿态潇洒地坐在顾明朝边上,只给自得斟服了一杯酒,眯着眼仰头喝下,像极了背后有尾巴摇来摇去的小狐狸。
  顾明朝头皮发麻,但是盯着顾静兰的视线只好硬着头皮介绍道:“这位是千秋……”
  “哎,出门在外,叫我时六就好。”时于归大咧咧地挥了挥手 ,看向一旁坐着的娴静女子,露出乖巧的笑来:“永昌候府大娘子总是夸奖顾家六娘子清水芙蓉,文彩精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永昌候府大娘子便是两位顾家嫡系的亲姨母,故去镇远候大娘子的亲妹妹。奇怪的是,明明是嫡亲姐妹性格确实远远不同。这位永昌候府大娘子性格泼辣刁蛮,利嘴不饶人,唬得永昌侯府如今只有一妻二妾,这二妾还是侯爷年少时的通房丫鬟,也正是因为如此,在镇远候大娘子去世后,生生护住这对兄妹。
  顾静兰扇子半遮面,对着她微微点头,她大概知道了这位浪荡小郎君的身份,也明白她的顾虑,便起身行了半礼,低声唤道:“时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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