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成妻——屋里的星星
时间:2020-08-12 10:13:02

  放松了后,她才注意到厉垣的黑脸,又突然紧张起来,紧紧攥着手帕,有些无措。
  厉晟退了两步,过来扶她,无意看到她捏得泛白的指尖,当下不满对厉垣道:
  “你小声些,待会将你儿媳吓跑了,就哭去吧!”
  厉垣还要骂他,就看见容悦因紧张而泛白的小脸,当下噎住,顿了半天,才挤出一抹温和的笑,声音都比刚刚低了两个调:
  “这就是容悦吧?”
  容悦忙忙松开厉晟,上前两步行礼,刚要说话,又有些紧张地看向厉晟,待见到厉晟的笑容时,才迟疑地慢慢开口:
  “儿、儿媳见过父亲。”
  厉垣应了声,还要说什么,就被厉韵推了一下:
  “好了哥!在大门口说什么?快些进去吧,车马劳顿的,让我和阿悦歇歇!”
  厉垣对厉晟十分凶,可对厉韵却是十分温和,还要带着些无奈,一听这话,就连忙说:
  “对对对,快进来。”
  见他态度温和,容悦渐渐放松了些,攥紧厉晟的衣袖站起来。
  厉垣转身进去时,又瞪了厉晟一眼。
  厉晟撇了撇嘴,不满地和容悦小声嘀咕着:
  “老头子就是这样,打小就两幅面孔。”
  容悦听出这话虽看似在抱怨,实际却并没什么不满,反而隐隐透着几分笑意。
  她浅浅勾起嘴角:“父亲待侯爷亲近,才会如此。”
  厉晟轻啧了一声,却没有再说,牵着她一起走进去。
  占城中的简毅侯是真的大,听说在其中还有一个练武场,走向正厅时,容悦远远看了一眼,却并未看清什么。
  见此,厉晟说:“你若是好奇,待过两日,本侯陪你好好转转府中。”
  容悦红着脸低头,小声应下:“嗯。”
  厉晟看着佳人染上红霞的脸颊,忽然想起那日厉韵和他说的话。
  他挑了挑眉梢,心中将那事提上了日城,只等和父亲商量后,就可操办。
  容悦和厉垣并没有说几句话,他自认是个粗人,不会说软和话,又怕真将人吓到,就听厉韵的,早早让几人下去休息,却是将厉晟拉走了。
  容悦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无措。
  厉韵也在一旁翻着白眼道:“兄长真是的,你才刚来,他把阿晟拉走干什么?”
  容悦虽也有些不安,却还是为厉垣辩解着:
  “父亲也好久未见侯爷,人之常情。”
  厉韵笑道:“你别多想就好,走,我陪你去阿晟的院子。”
  容悦不好意思地轻点头,回头看了几眼厉晟离去的方向,才跟着厉韵离开。
  厉晟多年未归,可他的院子依旧打扫得十分干净,不像是长久未曾有人住的模样。
  里面的摆设十分精致,也十分奢华,不仅如此,也多了几分女子化的装扮。
  厉韵在屋里转了圈,眯着眼睛笑道:
  “看来府上的人早就得了消息,我记得他屋里以前可从没有床幔这个东西的。”
  明显地是为了她这个女主人备着的。
  容悦脸颊微红,耳垂似要滴血般,她有些不依地推了推厉韵,糯声撒娇:
  “小姑姑,你就别揶揄我了。”
  厉韵捂着嘴偷笑,却到底没有多说什么,等她将东西收拾好,就告辞回去了。
  毕竟坐了那么久的马车,她也早就累了。
  待她离开后,屋里渐渐清净下来,容悦才来得及打量院子里。
  首先是院子里伺候的人,几个小斯,她没有数,丫鬟足足有八人,还有两个看管院门的嬷嬷。
  她自己带回来一个玖思,和一个陈嬷嬷,除此之外,她没带人回来。
  等院子收拾好后,她叫来一个丫鬟,和她打听府中的情况。
  为首的丫鬟十六七的模样,长相清秀,笑得喜庆,她说:
  “回夫人的话,我们府上的人少,也就简单,老侯爷和小姐都是顶顶和善的。”
  “除了这两位主子外,府上并无其他直系亲属,老夫人那边倒是有,这夫人应该是知道的。”
  容悦的确知晓,老夫人就是长公主,那边的亲属自然就是皇室中的人了。
  不过她们都心知肚明这其中复杂关系,所以那丫鬟也并未多说。
  “侯爷早早就承了侯位,所以这府上其实早就归侯爷管了。”
  “奴婢几个之前并不是在这个院子里伺候的,侯爷冷清惯了,和老侯爷一样,不喜女子伺候。”
  “奴婢几人都是小姐去京城前,就挑好了,特意伺候夫人您的。”
  她一点点说,条理尚算清晰,笑得恭敬亲和。
  容悦仔细看着她们几个丫鬟,都是丫鬟的装扮,模样都是十六七岁,其实作为丫鬟来说,其实是有些大了的。
  她知道,一些有规矩的人家,常用的丫鬟应都是十三四岁。
  这个年龄,知事了,也能留得时间长些。
  后来打听一番,才知道,这几个丫鬟都是府上的家生子,忠心自是不必说,听至此,她才了然。
  一切收拾好,玖思凑到她面前,小声说:
  “奴婢原还担心老侯爷不好相处,见着人了,才放下心,奴婢瞧着,老侯爷对夫人是极满意的。”
  容悦嗔瞪了她一眼,点了点她的鼻尖。
  有些不好意思,又不知怎么反驳。
  其实她是知晓,老侯爷对她态度不错,不过是因为侯爷罢了。
  即使如此,她也甚是知足了。
  陈嬷嬷看着两人打闹,也笑着说:“玖思说得不错,老奴看过了,这院子布置得都极为妥当,是将夫人真心敬着的。”
  且不说这屋里摆设精致,最重要的是,有许多女子家喜爱的物件,更别提屏风什么的,她伺候容悦也有段时间了,完全能看出那都是夫人喜欢的。
  不管是侯爷还是韵小姐传信回来交代的,都代表府上将夫人放在心上了。
  容悦和玖思贫,可待陈嬷嬷却多着一丝敬意的,听她也这么说,当下有些羞赧,她细声软软地:
  “侯爷待我一向是极好的。”
  刚跨进院子的男人听见这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回封地了
 
 
第95章 
  厉晟一回来, 就听见女子软软糯糯的一句“侯爷待我一向是极好的”,连着他心底也软地一塌糊涂。
  他对她好,是他心甘情愿。
  可清清楚楚听见她说她知道时, 厉晟还是不由自主地觉得高兴。
  他刚跨进屋里, 珠帘就轻轻晃动, 发出清脆的声音,容悦立刻转过头来, 眸子微亮:“侯爷回来了?”
  厉晟握住她的手:“坐了这么久的马车, 可累?”
  他还记得回京城时, 她晕车不适的事情。
  容悦显然也想到这事, 她双手捂脸:“没, 不累……”
  她也不知怎么的,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了, 所以这次倒是没有晕车。
  厉晟不知原因,见她没有什么不适,也就松了口气。
  牵着她走近软榻边坐下,笑着问她:“对这院子可喜欢?若是不喜欢定要说出来。”
  “都很喜欢。”
  容悦说得是真心话, 那么用心,她自然能感觉到。
  厉晟点点头:“喜欢就好。”
  他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将人搂进怀里,好似有气无力地说:“本侯累了, 阿悦陪本侯躺躺?”
  屋里的丫鬟有眼色地退下去。
  容悦没有反对,顺着他动作一起躺下去。
  这时,厉晟才低声说:“别怕, 父亲很喜欢你。”
  容悦一愣,睁大眸子看向他,红着脸说:“我、我知道……”
  厉晟没有拆穿她,他手指点在她腰间,不知过了多久,他低沉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既已回封地,那你我的成亲也该提上日程了。”
  这下子,容悦是真的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就是脸色爆红,她扭捏地、有些兴奋不安地,攥着男人的衣袖,彷佛没有听清一样:
  “……成亲?”
  “嗯哼,”厉晟轻哼一声:“那是当然,本侯特意请了圣旨,哪有不大办的道理?”
  他最是张扬,又怎会在这个方面委屈她?
  他见她怔住,久久不说话,眸子微闪,故意问她:“你不愿意?”
  他声音低低的,隐隐透露着一丝委屈。
  容悦忙摇头:“我没有——”
  “没有就好。”厉晟直接打断她,笑得眯着眼睛。
  容悦埋在他怀里,睁大了眸子,还没有发愣。
  刚刚侯爷是说,成亲?
  他和她,成亲?
  他手插入她青丝,将她发上的玉簪取下,顺手放在一旁,轻柔地抚着她的青丝,低敛下眉眼,遮住眸子的神色。
  他为了将她正大光明地迎入厉家的门,做了太多,又岂会在此事上放弃?
  简毅侯府一门,从不参与皇位之争。
  可他掺和进去了。
  容悦忽然坐直了身子,直直地盯着他。
  他被看得一愣,不自然地发问:“怎么了?”
  “你和父亲商量过了?”
  厉晟有些不确定地点头,他拧眉看着她的反应,有些摸不清头脑。
  他原以为她会欣喜若狂,就算不,也该是高兴的。
  如今这是何反应?
  容悦轻扯了扯嘴角,垂下头,微弯的眼睫,隐隐轻颤。
  厉晟下意识地拧起眉。
  良久后,容悦抬起头,若无其事地、软软地埋怨着:“侯爷怎么不提前与我说呀?”
  “侯爷可有和父亲说在何时?”
  厉晟捏紧了玉扳指,近四年时间,足够他了解她,她有话没说。
  她细细眉梢隐着的忧虑,也越渐越淡,是刻意隐瞒下来。
  厉晟心底存了疑虑,究竟是何事,她不能直白地说?
  咽下要问的话,他如常地回答她:
  “本侯在京城时,就寻人看过了日子,同父亲也说了。”
  容悦扯着帕子:“何时?”
  厉晟顿了顿,才说:“十月十日。”
  容悦松了一口气,厉晟好似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容悦手指勾着他的衣襟,撅着嘴问:“侯爷不知晓,女子成亲时的礼服,大多是要自己亲自绣的吗?”
  话音刚落,她就又蹙起眉尖,带着些急躁:
  “只有两月时间了。”
  她轻敛着眼睑,一直不敢正瞧厉晟的眸子,好似真的在为此事担心一般。
  厉晟是真的不知此事,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他也皱起眉头,似是有些心虚:
  “若不然,我同父亲再商议旁的时间?”
  一时之间,他连自称都没带,心底藏着是,未免有些心不在焉,听着容悦的话,也漏听了“大多”两字。
  虽有这种习俗,女子成亲时,大多由女子亲自绣礼服。
  可并非所有女子都是如此。
  容悦愣愣地看向他,有些迟疑:“侯爷不是说这日是特意找人看过的吗?若是换了,会不会有些不好?”
  她泄了一口气,靠在他怀里:“就在这日吧,多用些时间,总能赶出来的。”
  厉晟一手虚虚地搂着她,半晌后,他忽然问了一句:
  “阿悦曾也为自己绣过礼服?”
  容悦一愣,久久没有回话。
  厉晟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只是一时口快,并无旁的意思,只是为她刚刚的神色不得不多想,他刚要开口解释,却不想怀里的人忽然摇头。
  他一顿:“那是为何?”
  容悦斜了他一眼,敛下眼睑,平淡地说:
  “侯爷又不是不知晓,当初我为何会嫁入罗府?”
  “当初父亲怕我不同意,或是出了旁的差错,做足了准备,我只需待在屋里待嫁罢了。”
  她语气十分地淡,即使谈起这事,也没了太多的情绪。
  厉晟有些懊恼自己提起此事,又因她的话而有一丝隐晦的欢喜,可他并未说出来,只是将怀中的人抱得越发紧了些,然后轻蹭她的脸颊。
  容悦躲了躲,没躲过去,哭笑不得:
  “好了你,快松开我。”
  厉晟顺势放开她,在她偏开头时,微拧起眉,视线定定落在她身上。
  翌日的时候,厉晟特意拿这事去问了旁人,后来知晓,成亲整个礼仪的过程。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三书六礼……
  他隐隐猜到她在担心什么了。
  媒妁之言,有圣旨在前,大可不必。
  而让那人担心的,也只有父母之命,其实并不难办。
  可是容悦当真不喜容家人,她这些年几乎都要忘了他们,她着实不愿再与他们有过多的牵扯。
  厉晟缓慢捻着玉佩,不禁自嘲一笑。
  与她相识越久,越是小心翼翼。
  即使昨日心底疑惑,也没有直言问她,唯恐触及她伤心事。
  简直是他的克星。
  厉晟又细问了礼节之处,得知这礼服并非需要容悦亲自完成才放下心。
  后来他与容悦说起此事,容悦低细着声音,说她想要自己绣。
  厉晟自然不会拒绝。
  他只是轻抚着她的青丝,低声问她:“阿悦,你若担心什么,大可直说,能做的,本侯都尽量去做,可好?”
  容悦搭在他腰间的手一紧,慢慢抬起头看他,有些了然:
  “侯爷是不是都知道了?”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是本侯的疏忽。”
  他有些愧疚,灼得他心底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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