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婷婷咬着韦钰莹的耳边说:“糟,他们再夸下去,要像我们一样一辈子缠死雅雅了。”
韦钰莹心头有一样的预感,猛点头。
莎莎是暗中用手肘又戳戳邓肯的肋骨,示意着。
邓肯望着龚夏雅的那身桃红色外套,是偷偷望了许久了。
铁锅里的水烧开,先把口蘑和肉片放进去做汤,再放面条。另一边除了烤着乌棕鹅,白羽轩和龚俊调整着肉串和面包串,一个个地烤。
滋滋的油声冒起来,勾起了所有人的胃口。尤其那只乌棕鹅,当被烤得外皮焦嫩时,油水往下滴,所有人跟着流口水。
龚夏雅拿着厨刀放在小磨刀石上打磨,磨到刀利索了才好切烧鹅。
夏实秋蹲在她身边看着,是想起了她第一次上他家的时候了。
菜都做好了以后,所有人高举手欢呼着,都放开了肚皮准备大吃一顿。邓肯给每个人都倒了半杯地下室找到的红酒,说:“今天很感谢你们!”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双目望着龚夏雅。
夏实秋挑起眉。
白羽轩和龚俊都警惕了起来,差点都站了起来。
邓肯转头,对着所有人举杯:“今晚让我们欢呼吧!”
这群老外真怪,善于苦中做难,明明都被困在了山上都能叫欢呼。余婷婷他们无奈地摇头,见着莎莎她们是欢欣雀跃,手挽手唱起了歌来。
喝了一点酒,确实身体都暖和了起来,胃口也跟着全打开了。本来就挺饿,所有人争先恐后地伸出去抢吃的。
作为厨师,龚夏雅习惯了做完菜先看着别人吃。结果她碗里马上先有了一碗汤和一些面条肉片,她一愣,转头,夏实秋给她递来一只勺子。
“谢谢!”说感谢的时候,龚夏雅这回居然感到有些尴尬。她一直和其他人以为这熊娃子还是没有长大,可现在越看越觉得他很会照顾人了。
“吃饱了,暖和了,别冻着了。不然,我和我小叔我妈我爸都会伤心的。”夏实秋说。
听完他这些话,龚夏雅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哭笑不得。难道只有夏家人会伤心她家里人会不伤心?
吃饱喝足了。吉耶宣布他们小分队之前在楼上所发现的:“二楼他们检查过说是活动室会议室,但是三楼四楼我们看了,有客房,也有被子和枕头。只是可能需要我们整理下床单。”
哇呜!看来今晚睡觉的地方也可以解决掉了,一群人欢呼雀跃。只是,毕竟上面没有暖气。
“不行,不能上去睡。相反,我们必须都睡在一楼,被子枕头拿下来,所有人紧挨着睡,互相取暖。同时要有人轮流一整夜守着壁炉,不能让火灭了。现在外面的气温应该都有零下十度了,没有暖气的情况下,光是被子,会让我们陷入低温昏迷,等人再发现我们迟了。”
夏实秋镇定沉着的一番话荡漾在客厅里所有人心里面,无疑给兴头上的老外们头顶上焦了一盆冷静的冰水。
“你是谁?”吉耶对他发出质问。
是熊娃子夏实秋呗。余婷婷他们在心里头说。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玛蒂娜在哥哥杰西耳朵边说。
杰西想着努力想着妹妹的话:“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夏实秋。”大嘴巴余婷婷答。
“啊!我知道他!”玛蒂娜记起来了,激动的手指往夏实秋脸上一指,“你去过德国读书是不是?”
“他是——”
“医学生,不是普通的医学生,是很厉害的医生。我们舅舅在德国医院工作不是吗?他那家医院全世界有名,我在那家医院里看过他。舅舅也夸他。而且,他还是夏家,那个天才夏明生的孩子?”
“不是,夏明生是我小叔。”夏实秋不得不出口给这些老外澄清。
一听到夏明生这几个字,很显然,这些外国年轻人一个个都是知道夏明生的大名的。龚夏雅等人眨眨眼,虽然都知道夏家小叔很出名,可没想到居然是老外都知道的大名。
其实并不奇怪。富人的圈子本来就挺小,人数少,全世界交叉。夏家在海内外都有名。尤其像夏明生这种又有钱又有学识的富家子弟,更是少见,不得不叫人惦记在心里头。从另一方面可以看出,邓肯他们的家族,似乎与夏家有同等名声?
年轻人们按照夏实秋的指示把被子枕头取下来,铺平在一楼的地板上,所有人围着大壁炉睡觉。窗户却是需要打开些缝隙,避免一氧化碳中毒。
到了半夜,风雪渐小,龚夏雅睡得迷迷糊糊中睁开双眼,看见一个白色羽绒服背影坐在壁炉前正给炉子里头添柴火。见到她似醒非醒,夏实秋的声音轻轻地说:“睡吧,有我在这。”
她瞬间像是记了起来,某年她生病的时候那个贴在她耳朵边问她想不想喝粥的声音,是他。
门外,警笛声鸣响。
救援队开着车上半山腰来接他们了。
“邓肯,吉耶,莎莎,英格丽!”马克只人跟着救援队上山,喊着孩子们的名字。
“我们在这里,爸爸!”莎莎和英格丽马上从被窝里钻出来回答。
救援队打开门,见他们一群人都好好的,不由放下心中的大石头。所有被困人员裹着毛毯上了救援车,一路回到酒店。
因为昨晚上的事情,龚夏雅他们第二天都在酒店里休息调整状态。他们遇险的事传回到家里那边,家里都打来了电话询问情况。像韦家,是命令韦钰莹必须马上回家去,不让她在这里继续玩了。
余婷婷的爸爸妈妈也很紧张,毕竟女儿是女孩子不是男孩子。
只有龚家,有龚老爷子坐镇,显得比较风轻云淡,认为孩子经历磨砺和考验是好事,反正最后也没有出什么大事。白家固然紧张,但知道和龚家的孩子在一块,不太担心。
夏家是夏明生亲自打来的电话,仔细询问侄子有关每个人的身体情况。夏实秋在电话里一五一十地向自己小叔禀告。这样一看,很难说夏明生这是关心他们还是故意给侄子弄一场医学类考试。
听说龚夏雅他们提前要走了,莎莎他们过来表示舍不得。
“给你我们的联系方式,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们。到时候,我们可以再一起去玩。”莎莎将电话号码写在纸条上,递给龚夏雅说。
龚夏雅接过。
“还有,邓肯有话和你说。”
龚夏雅抬头一看,对面邓肯被对方的人推了出来站到了她面前,她正想是怎么回事。
“龚夏雅,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邓肯手里拿的一支红玫瑰放在了她面前。
第43章
“知道吗?龚家那个孩子, 被法国著名的莱克斯家族的长孙求婚了。”
闵公馆里,几个富太太争先恐后地汇报自己听说到的消息,一个个听众都显得惊诧非常。
给众位客人倒茶的主人闵太太, 抬头看见当年龚夏雅给自己插的牡丹花花瓶。从那会儿起,闵太太一直把花瓶放在钢琴上, 按照龚夏雅给她配的花色几日一年这样插着花摆放。
是很漂亮,龚家那个小姑娘的眼力实在是好极了。
这么好眼力的姑娘,能接受人家法国人的求婚吗?
在她这里的太太小姐们各有各的想法,几乎一致的认为是:“龚家老爷子这不是御厨吗?好像他们家除了开饭馆没有做其它的活儿。”
富人圈觉得, 厨师这行业再怎样都不能叫做高大上。当然,做饭馆成大老板大富翁的是有,但不像龚家人一样需要亲力亲为, 人家都是金融操作。到底龚家人是厨师没有变。
法国莱克斯家族的人是脑子发逗了吗?向一个厨师求婚?
娶个厨师太太做什么?厨师可以雇来到家里给自己做饭, 用不到娶的地步。
俨然,这些人都直接忽略掉了龚夏雅在大学里的双博士学位事实。说穿了是心眼里容不下这个姓龚的小姑娘,怎么能一下子超越所有人进了人家法国贵公子的眼里去了。
深知这些人盘算的闵太太,只字不语,走到角落里想着夏太太这些日子又没空过来, 让她找个想要说话的姐妹都挺难的。
“对了,韦家那个姑娘你们知道不?”
说到韦家, 闵太太竖起耳朵听听。
“你说的是韦家的二小姐吗?哎哟,她可遭殃了,她妈妈都被大学除名了。她被她的学校开除了。”
“这么严重?!真被开除了吗?”
“是,听说犯了违法的事情, 偷了人家的东西,砸了人家的电脑,事儿闹得挺大的。他们学校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件事。她不去坐监狱, 在学校里也是呆不住的。据说是争取缓刑,现在暂时在拘留所关着。她妈妈是被学术界除名了,被夏家那个夏明生夏院长直接kao掉的。”
一帮人说起夏明生,每个太太心里头都有些发抖。
“夏理事一直看起来都很温温柔柔的,哪里想到这个手段比他哥更厉害。”
“那是你们不知道。夏理事的妈妈死的时候,他第一个去的车祸现场,受刺激了,一旦被人刺激到就发狂。”
夏明生那么一个人能发狂?这些人越说越夸张了。
怎么不说本来韦淑琴就是干了学术界最可耻的事情,被夏明生扯下来是理所当然的。这种人倘若原谅了,以后学术界的名声搁哪儿去,公众还能信学者的话?学术造假是最不可以容忍的,夏明生没有一点错儿。
闵太太暗中摇摇头叹气。只能说十人一张嘴,可以三人成虎谣言可畏。
不是学术中人的太太们只觉得夏明生对韦淑琴母女两个女人下手太狠了,把她们俩以后的路都给断了,都不留一点情面给韦家。
“韦家的老爷子亲自上门去夏家求过,被拒了。”
韦淑琴是韦老爷子的掌上明珠,韦老爷子想为女儿留点颜面。夏明生连见都不见韦老爷子。夏太太只好帮自己老公和小叔出面,告诉韦老爷子:韦老师可以继续上电视节目另谋生路的,只要不再在学术界造假。
这话吧,在这帮人耳朵里听来都是:夏家人好像在落井下石。
“是因为之前韦家人想让自己女儿和夏太太的儿子相亲,惹恼夏太太了?”
“夏太太不是一直很喜欢龚家那个小姑娘吗?之前专门带那个小姑娘来闵公馆的。”
闵太太又看了眼龚夏雅给她选的那个牡丹花瓶。
“所以,你们要说的难道不是韦家二小姐的事?”
“不是。按理说,自己母亲和妹妹都这么被夏家和龚家那个小姑娘拉下马了,韦家人不得恨死这两帮人?后来才听说,这个韦家的大小姐和龚家小姑娘是挚交,多年的好朋友了。”
“妈呀,这难道是韦家大小姐对自己妈妈和妹妹做了什么事吗?”
“不好说,或许是的。不然,她妈妈她妹妹做的事,怎么对方能知道?自己家里人知道一点那是有可能的。”
“家丑不能外扬。这韦家人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大小姐。”
“听说搬出去了,早搬出去了,和她爸爸一块。之后吧,又传出,这个韦家大小姐喜欢上了龚家的小伙子——”
“这版本——是朱丽叶和罗密欧,还是牡丹亭啊?”
闵太太听完这些人爆出来的消息,都不得不跟着一阵心惊肉跳,只觉得一场雷霆暴雨即将在这几个家庭里上演了。
几个太太十分幸灾乐祸:“韦家老爷子能饶恕这些人吗?”
“当然不能了。能养出这么个女儿,韦老爷子是多么心狠手辣的人,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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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韦钰莹的闺蜜,龚夏雅和余婷婷直到这回从滑雪场回去,才得知韦钰莹和自己爸爸搬出家了。
对此,韦钰莹承认:“我妈和我爸吵了一架,这两人以前从来没有吵得这么厉害。虽然我早知道我爸和我妈之间早从结婚那一刻开始矛盾挺大的。”
“一开始结婚都能吵架?不是相爱才结婚的吗?”余婷婷听着很纳闷,固然她家里爸妈同样会小事吵不停,可是,到底是喜欢才在一起生下她的。
“嗯。后来我听我爸说,说他根本都不想和我妈结婚,说我妈太霸道,从一开始威胁他,必须让我姓韦。说我爸其实配不上她,说我爸现在有这份工作都是因为有我妈和我爷爷大伯他们帮忙。”
余婷婷和龚夏雅吃惊地听着她的描述。
坐在她们三个前面的三个男孩子一样表露惊讶。
龚俊几乎不敢相信,眼皮子直眨:在学校给他讲课的那个威风凛凛的白面书生王老师,居然在家里是个妻管严?好像还不止妻管严这么简单?都被老婆人身威胁了?
“我爸当时没有办法,他想留在城市里,必须靠我妈。所以我爸经常说自己没志气,不像个男人,后悔得不得了。现在爆出我妈和我妹妹学术造假,我爸彻底都要崩了。说我妈这么多年蛇蝎心肠,一个造假的人居然睡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察觉。以前只觉得我妈性格霸道,未曾想过还撒谎连连,他心里因此怕到了极点。”
“他怕什么?”
“我爸怕——因为当初他想留在城里头,都是因为他爸爸即我爷爷身体不好,有肾病,需要常年在医院治疗。首都的医院最好,在城里工作的话,单位帮忙,可以维系我爷爷的性命。虽然和我妈妈结婚以后,我爷爷到底是在三年后去世了。我爸说知道我妈不喜欢我生病在床的爷爷。”
“不会吧!”余婷婷用手捂住自己惊叫的嘴巴。
送他们从滑雪场回来的车,到了龚家门口。
龚夏文和龚夏武走到车前接他们。从车窗看见余婷婷夸张的动作,龚夏武喊:“你又干嘛了,余婷婷?”
刚好,她回来要收拾这个小子。余婷婷立马奔下车,举起拳头向龚夏武示意:“他们说你讨厌我,真假的,你说!”
龚俊一见,双手抱起脑袋装作没看见,没想到余婷婷说的话是真的说到做到。
“谁?谁说的?”龚夏武紧张地向四周寻找救兵。
接到弟弟求助的眼神,龚夏文深感奇怪。弟弟一个武术高材生,全国青少年组散打冠军,居然怕余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