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Arkin2799
时间:2020-08-13 09:06:41

  曹家主一惊,咬紧牙关。
  这不能说!
  “来人啊,把曹六拖出去斩了。”时月丢出一个行刑令。
  “是!”
  赤金把曹六拖出来,曹家主一眼就认出了儿子∶“海儿!”
  “唔唔唔唔!”曹六像死猪一样被拖出去。
  曹家主还是不敢说,他想哀求∶“大人!”
  “曹家主回去吧,我看你还年轻,与尊夫人再要一个也行。”时月就差跷二郎腿了。
  赤金缓慢拖拽曹六的过程,堵他嘴的布不小心掉了。
  曹六撕心裂肺∶“爹——!!”
  “儿子!”
  曹家主眼泪汪汪:“大人!我们招……我们什么都招!!”
  .
  时月光是审车周三人被杀案,就用了整整一个通宵。
  凶手、证人轮番提审,还从曹家的水井里打捞出慕容驳下指令的小竹筒。
  人手不够的时候,慕容野主动替了记录文书一职。
  天光将亮时,案件终于拍板。
  时月困得直打哈欠,借着已经微微泛亮的天,她看清了慕容野手书在羊皮卷上的蝇头小字。
  为难他了,那么复杂的纂书,写在这么小的地方上。
  时月瞅着都费劲,体贴地拍拍他的肩∶“以后我给你整个纸。”
  慕容野不知道“纸”是何物,也没心情问。
  他在震怒这些公族,居然为了阻拦他变法,想出这种恶毒手段!
  水是故意停的,人是故意杀的,那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时月摇着头离开,慕容野现在还是年纪小——等过几年,您老比他们凶残百倍好吗,百倍!
  慕容野生气∶“上哪去?”
  时月回头∶“天都亮了,我回去睡一会嘛。”
  有了车周案的证据和供词,械斗案的审理就容易多了,而且不用时月亲自盯着,最多三天,就能审判结案了。
  慕容野招手让赤金来收文书,高大的身子跟着钻出主帐。
  时月仰头看他∶“我又不会跑了。”
  言外之意,你跟来干嘛?
  慕容野板着脸∶“孤饿了。”
  “?”时月仰着脸,一时没反应过来。
  慕容野低头看她∶“你不该去烹煮朝食吗?”
  “没了我,你还能饿着啊?”时月脱口而出,下一瞬,熟悉的掌风袭来!
  “嘤!”能不能别说不过就动手啊!
  “昨晚没磨面粉!”时月推脱。
  哪有这样的,昨晚为他家的破事一夜没睡,还得给他做早饭?
  慕容野转身朝伙房走,时月也转身,只不过朝他相反的地方。
  “再走一步,把你双腿砍下来。”后方传来太子轻飘飘的声音。
  时月利落地向后转——大丈夫能屈能伸!
  小毛驴被李定邦送走了,石碾孤零零地摆在空地上。
  慕容野看她。
  时月反看回去——什么意思?你让仙女推石碾?
  慕容野挽起袖子,他的衣服很好看,袖口绣着花纹。
  时月一呆,连忙拉住∶“别别,算了算了。”
  太子推磨的画面太残暴了,她不敢看!
  “吃点简单的行吗?”时月看见不远处长着几丛蒲公英。
  “嗯。”慕容野点头。
  时月钻出围栏,薅了一大把蒲公英嫩叶回来,顶着太子奇怪的眼神钻进伙房。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她做饭的声音。
  栗米洗净熬粥,昨晚剩下的白煮羊肉切薄片。
  再开一锅,烧水架蒸笼,把羊肉放上去蒸热。
  期间把青翠的蒲公英叶择洗干净,切开备用。
  等羊肉蒸好,小米粥也滚沸了。拿下蒸笼,蒲公英叶往热水里一滚,快速捞起来,铺在陶盆底下。
  蒸好的羊肉盖在蒲公英叶上。
  拍蒜剁碎,用醢酱[hǎi,肉酱]搅成凉拌汁,往羊肉上一淋!
  小米粥还差点火候,时月又耐心等了一会,煮好后舀出一大碗,金灿灿的。
  粥滚烫,菜刚好入口,她将托盘往慕容野手里一递∶“您吃吧。”
  围裙一摘,时月整个人像行尸走肉一样游回去,她要睡觉了,爱谁谁吧!
  慕容野低头,小米粥金黄香浓,羊肉鲜美,绿色的菜被汤汁浸得油亮亮的,令人食指大动。
  ……
  这女人虽然满口谎言,但厨艺看起来还不错。
  慕容野心情好了一点,临回去前,鬼使神差在围栏外薅了一把梅子。
 
 
第13章 013
  时月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
  她睡醒看见桌上摆着一小堆梅子,嘀咕∶“二哥又去偷摘梅子了。”
  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浑身暖融融、懒洋洋的,这一觉睡得舒坦极了。
  时月心情不错,哼着小调梳洗打扮,接着钻出屋子。
  军营里,大家依旧各司其职,很是忙碌,不远处,申副将押着十几个犯人经过。
  他朝时月打招呼∶“时大人。”
  “申副将辛苦,案子进行得怎么样了?”时月问。
  “很顺利,不出意外,后天一早就能全部定罪了。”
  “这么快?”时月惊讶,打趣道∶“大家急着回濮阳吗?”
  申副将说∶“可不就是急着回濮阳,为免夜长梦多嘛,哈哈!”
  时月还没细问,他又以很忙为理由,押着囚犯离开了。
  时月觉得奇怪,两地涉案的有三百多人,重案犯有一百多个,情节较轻的也有近二百人,就这么全部定案啦?
  虽然好奇,但睡了一天,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所以先去伙房吃了点东西,又跑去李定邦的主帐。
  没想到,远处忽然传来高亢的哭嚎声∶“三郎——三郎啊!”
  时月循声望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娘踮着脚扒在围栏上,哭嚎的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
  “涿!你怎么这么狠心啊,那是你孙子啊——你给我出来!”
  村民半托着她∶“婶娘,我们别在这哭,让大家伙儿听见不好!”
  “不好?他都敢大义灭亲了,还怕什么不好?”
  “涿!你出来,把孙子还给我,呜呜……”
  时月听懂了,好像是老族长亲自押着犯案的孙子自首,老妻不忍,于是追上来哭着求情。
  这样的事,近来屡见不鲜。
  尤其桑村都是李氏族人,他们都想用同族的情分向李定邦求情,或者道德绑架。
  时月没有久留,匆匆朝主帐走去,恰好撞见老族长抹着眼泪出来。
  “老丈失态,请二姑娘见谅。”老族长低头。
  “老族长多礼。”时月回了一礼。
  老族长已年过花甲,这样一位老人,为氏族操劳一辈子,临老还一下失去三个孙子。
  任谁看了都不忍心吧。
  可时月又知道,那晚桑村的一百多人就是在他的三个孙子带领下,冲来负夏报仇的。
  哪怕他们本意是想为族人报仇,可律法严明,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就该接受应有的审判。
  “……主动投案的,我会向太子求情,允许族人祭祀。”时月不知道说什么安慰老族长才好,又或许这个关头,说什么安慰都不好使。
  老族长老泪纵横,跪在地上给时月叩头∶“多谢二姑娘!多谢……”
  依照新法,为以儆效尤、震慑民众,凡重案犯是一律不许家人祭祀。
  对这个结果,老族长真是又痛心又惊喜。
  桑村的族人披麻戴孝,都在围栏外等着老族长出来,他的步伐缓慢又沉重,孤零零一个老人,时月不忍心再看。
  她还是心太软,每每看到这种场景,都叫人打心眼里难受。
  掀开帘子,李定邦背对着帐门,背影有些僵硬。
  “大哥。”时月叫他。
  “月妹啊。”李定邦声音有些嘶哑,有今天说太多话的原因,当然也有和时月一样的原因。
  “碰见老族长了?”
  “嗯。”时月应声,她提起:“大哥,我想向太子求个恩典。”
  时月说∶“希望太子能允许,此案中主动投案自首的,可以允许族人祭祀。”
  李定邦皱眉∶“新法中明确写明「凡犯重案者,绝香火祭祀。」”
  “法不容情,但法不外乎人情嘛。”时月说∶“更何况老族长大义灭亲,值得赞赏,不该有所奖赏吗?”
  李定邦似在思考,良久后答应∶“好。”
  他隐隐明白妹妹的用意,三百多人一杀,举国都会为之震荡,这是向国人宣告——这次变法改革,势在必行!
  但卫国如此脆弱,这巴掌下去若没有给颗甜枣,只怕变法未成,身先崩殂。
  *
  三日后,所有罪名确立。
  每个案犯的供词、人证的证言、物证,全部记录在案,整整齐齐。
  这天一早,鼓声传遍乡里。
  村民们很快听到消息,扶老携幼来到临时搭建的法场。
  烈日渐渐爬高,临近中午时,强壮的士兵敲响行刑的大鼓。
  鼓声“咚——咚——”震耳欲聋,砸在每个人心上。
  高台上,左边的条案放着二十卷新法,右边供一把宝剑,剑柄上趴着象征公平和审判的狴犴兽。
  所有军士严阵以待。
  时月也和二哥来到刑场,查案的工作已经完成,审判和行刑就不归她管了。
  高台上,李定邦一身黑色铠甲,慕容野则穿着白色的长袍。
  阔袖垂在身侧,玉冠高束,身形笔挺,眉目俊朗。
  像谁家出来游玩的俊俏公子,不像主刑的人,更不像威严的太子。
  时月在心里犯嘀咕。
  “时辰到,人犯进场——”
  一百多人被士兵押进法场,浩浩荡荡,十分壮观。
  有认出家人的已经哭开了,高呼饶命。
  犯人到位,申副将展开名单,清清嗓子:“经查,车周三人被杀案,主犯六人。”
  “两地械斗案,主凶四十一人,同谋三十八人,持械杀人重犯二十五人。两案重犯一共一百一十人,现已全部到位!”
  数据一出,举众哗然!
  李定邦高声:“请太子宣刑——”
  慕容野接过竹简,展开看了两眼。
  负夏各族大多数人没见过他,更不了解他,见他年轻,好几个氏族高喊冤枉,撕心裂肺得仿佛真是冤假错案。
  慕容野一瞥台下,不语。
  法场上,满身是血的慕容驳见机大骂:“慕容野,你德不配位,强夺我家封地,民都不服你!”
  远处,有人骑马来了。
  慕容野展开竹简:“上述案犯,人证物证俱在,依据负夏新法,判——斩首之刑!”
  李定邦双目如炬:“刀斧手就位——”
  “刀下留人——”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啊!”
  来人翻身下马,跌跌撞撞想冲进法场,被士兵拦住。
  “放开我!殿下——刀下留人!慕容驳不能杀,不能杀啊!”田司寇跑得冠服凌乱,拼死阻拦。
  他身后还有一人,没他那么着急,连下马的动作都是慢腾腾的。
  是丞相李绰。
  慕容野似乎早料到两人会来,一抬手,让士兵放他们进来。
  慕容驳见到田本,大骂道:“你个狗杂碎,怎么现在才来!”
  田司寇急忙冲上高台,举着悼公手令:“殿下,君上有令,慕容驳不能斩!”
  起先,朝中没有人认为,太子会真的斩了慕容驳。
  毕竟公子宁身份、地位、权势在那,就是悼公也要给他三分薄面。
  可是太子关押慕容驳几天几夜,一丝消息都没漏出来。
  直到今天早上才露出口风,斩他,并且是亲自监斩!
  濮阳顿时乱了!
  公子宁进宫,半求情半威胁让悼公下令,不许斩他儿子!
  慕容野看向田本:“案犯慕容驳,指使曹海等六人,滥杀桑村良民三人,又亲自带人,屠杀西围里良民九人。”
  “接着,授意手下恶意挑拨,致使桑村李氏,与负夏孟、罗、曹等十三族械斗,死伤五百余众!”
  “田司寇告诉孤,他犯了律法,为何不能杀?”
  时月望着高台,大风吹动慕容野雪白色的衣袍,烈烈作响。
  他的声音很坚定,很清晰,隐隐含着怒气。
  这些话不止说给田本听,还说给两地百姓,说给所有还沉睡在梦里的贵族们听。
  田本被太子的眼神逼退了一步,李绰扶了他一下,却没有为田本开口的意思。
  田本想起临来时,老师公子宁对他说的话——「太子不会被你的三言两语轻易吓退,必要时,你要拿新法的连坐法,来迫他低头!」
  田本心一狠,说:“下官记得,负夏新法中,有一则连坐法——
  “殿下身为负夏新主,治下……治下发生如此惨案,难道就没有一丝责任?”
  田本一言发出,举众哗然!
  李绰大惊失色:“田本!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天下哪有指责储君的臣子?
  本就积怨已久的民众大喊:“田大人说的对!若说有责任,太子难道就没责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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