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白月光不易做——月下清泠
时间:2020-08-16 09:28:17

  到了五月,司马煊的“婚假”也过完了,将要奉密旨带着尚方宝剑巡按江南。
  司马煊跟迎春说:“皇上说,让我好好办差,你就在京好好待着吧。”
  迎春说:“你是不是没敢和皇上提?”
  “这个……不好提。”
  迎春心想着“玉郎”是知道林如海只怕要不好的,可是司马煊不知道,根据时空规则,她是不能和司马煊明言身在书中小时空及未来之事。
  但是按照幻境中看到的,林黛玉再次进京时,已经身有婚约,那“两个玉儿做一对”的事也结束了。原主只是一个万事不萦怀的闺中姑娘,她也不管旁的事,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迎春道:“我不放心你,皇上也没有说不能带我去。”
  司马煊道:“你一个内眷,何必吃这风霜?”
  迎春说:“你是不记得从前的事,我并不是闺阁女子。倘若是他,他巴不得我跟去呢。”
  司马煊已经知道“前世之缘”,她这样点到即止,倒也无碍时空规则。
  凌菲经历过太多了,她厌倦了每次来都要在朝廷有所作为,以便保天下太平,她今生并不想再入朝为官。但是司马煊不得不为朝廷和皇帝做事,她跟去的话还可以为他看看账本。
  司马煊道:“念萱,你不要事事都提‘他’。”
  迎春静静看着他,才轻轻叹了口气,说:“好吧,随便你。”
  夜晚,迎春正在榻上打座练功,而司马煊不能享男欢女爱,也只有继续修炼功夫。他虽有灵性,也得萧北辰的秘笈,但是仍有许多理解不透的地方,但凡请教迎春,她均可解答,让他茅舍顿开。
  清晨时分,迎春真气充盈,穿越近一年,终于练成了她所改进的不老功的第一重,忍不住一声清啸,惊了司马煊。如今修习武功,不但境界上去,又很熟练,少走弯路,即便她有诸事缠身、又不便修习外家功夫,她仍然能较快的练成。
  司马煊便发现她睁开眼睛后,精气神有些区别,像是一夜之间绽放一样。
  迎春练成第一重圆满,也出了一身的热汗,皮肤排出一些污秽,身上粘腻酸臭。
  王爷没有温泉水池,迎春不愿这样见人,便多叫了些水。
  只司马煊怪异地看着她,迎春奇道:“你怎么还不进宫?”
  司马煊才去耳房沐浴,换了亲王蟒袍就赶进宫去。
  迎春白天在家时,司棋、绣橘等时常看着她脸红,迎春初时还没有发觉,等到厨房送来补身药膳,聪明的她才意识到了什么。
  难不成渐知人事的丫鬟们把她那练成第一重功夫,真气达到质的突破时痛快的叫声脑补成了别的什么?
  这可无法解释了,迎春暗道:所以她现在成了一个十二岁就贪枕席之欢的奇葩吗?
  想起这些事,迎春不由得想起了司棋和潘又安这对苦命鸳鸯,她嫁入王府时,王熙凤也安排了四房人给他。
  迎春高嫁,贾母不愿把司棋父母一家给她当陪房,估计是想要牵制司棋,进一步方便贾府与王府联系。迎春便说把司棋姑姑家当陪房,这退了一步,王熙凤再安排好请示贾母时,贾母也不好再扫迎春的面子,就同意了。
  潘又安正是司棋姑姑的儿子,司棋父亲是潘又安的舅舅。
  迎春道:“司棋,我记得你姑姑家也陪嫁过来了,你有一个表弟,我之前远远见过一面。”
  司棋脸上一红,说:“姑姑一家是跟来了王府,如今尚在二门做门房。”
  迎春道:“你打发丫头去传了你表弟过来见我。”
  不一会儿,潘又安便到了翠微亭,迎春正午饭后散步在此,才喝了半杯茶。
  “小人给王妃娘娘请安!”
  潘又安跪在地上,迎春令他起身。
  他站了起来,果然品貌风流,一张脸的线条极好,而且眉清目秀,便是身材气质也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奴才。
  曹大大笔下男子皆浊物,正面一点的人物也是浊物。比如:有些良心的贾琏在尤二姐死后流些眼泪已是有情人了;柳湘莲在尤三姐自刎后也只是遁入空门;贾宝玉不但有袭人、碧痕之类的丫鬟当床伴,还在林黛玉身故后还娶了薛宝钗生了孩子,最后遁入空门到底是纯粹的为了情,还是因为好吃懒做,现实不如意,后来才把爱情当心灵借口逃避现实?倘若贾宝玉和薛宝钗成亲后贾府仍然富贵,有顶梁柱在他前面遮风挡雨,他仍锦衣玉食,屋中美婢环绕,他仍可斗鸡走狗有的是钱,贾宝玉还会不会出家?
  纵观红楼中男子,只有一个潘又安明明发了财,他在世俗中他已经可以生活得好了,却在这时候不负女儿,殉了情。司棋撞死后,他把钱财给了贪财的司母,弄了两口棺材,一口安置了司棋的尸体,然后立马拔刀抹了脖子。
  曹大大和高先生把潘安之美貌、深情、才华都给了一个下人,潘又安,这名字也预示了这是女儿赞歌与悲歌的原著中最美好的男子。
  迎春微微一笑,说:“司棋,你表弟长得比你还好看。”
  司棋羞道:“没有王妃这样笑话人的。”
  迎春又问道:“你可读过书?”
  潘又安道:“奴才只粗识得几个字。”
  迎春道:“趁现在年纪不大,还容易学东西,平日跟着账房先生多学几个字。”
  ……
  司马煊带了皇帝赐的尚方宝剑返回王府,迎春正和丫鬟们给他收拾行礼衣服。带几套常服,、五千两银票和旅行洗漱用品,余下的只能就地在南边买了。他是出公差,当驿站是会招待的,但是有时还是急需银两的。
  司马煊看着迎春和管屋里事的绣橘把东西装进了四个包里,一个旅行背包,两个旅行大提包,还有一个随身荷包。
  司马煊让绣橘出屋去,才说:“念萱,你这么想跟我去……”
  “我在家也行,你放心吧。”
  司马煊说:“我跟皇兄提了,皇兄先是不同意的,我保证你不会耽误行程,他才勉强同意了。”
  迎春道:“这样皇上会对我们有意见的,我还是不去了吧。”
  司马煊说:“这到底不是带兵出征,带着妻子也没有犯朝廷忌讳。”
  迎春转开头,心头暗笑,她见这家伙记忆分段后也保持着男人的死要面子。
  “玉郎,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任性了,不能让你为难。”
  司马煊眯了眯眼睛,说:“说什么废话,快收拾东西!”
  迎春便找来李嬷嬷,去翻来司马煊十六七岁时穿过的旧衣裳,那时他不像现在这样高大,他那时的旧衣只要改一改的长短和袖子还能给迎春穿。
  四个丫鬟一起动手,做到半夜,也整出了四套日常穿的男装。
  ……
  李朔原是一个现代的特种兵连长,已经穿越了七年。他刚穿来时不过是辽东军强征的一个十四岁的被哥哥犯事连累而流放辽东的少年兵。
  因为勇武过人、练兵有方和多年功劳得了辽东节度使的器重,至四年前一战,又授安远将军,成为辽东军的第二把手。
  至前年夏天,辽东节度使病重致仕,李朔就成了代节度使。他因恐胡人秋高马肥,穷积累两年之力,只怕南犯边疆,积极整顿马兵,积累战争物资,驻扎在关口要道。
  果然,一到深秋,胡酋二王子率领一万五千精骑南犯,李朔命先锋军两千人初交手后佯作恐惧败逃,引胡人大军到了他用土炸药制的地雷的雷区,炸得人仰马翻。
  地雷全都引爆后,李朔遂将四千精骑兵分两路夹击残军,骑兵使出了李朔改良的两千支神机铳,把胡人精骑杀得全军覆没,俘虏包括胡酋王子以下四百多人。
  那时正值上皇病重,初初禅位给新皇。新皇手底下人心不稳,特别是几位王爷仍不服气,就想等着上皇康复再图皇位。
  李朔的大胜捷报传到京都,正赶上了时候,像是给新皇贺喜一样,便有朝臣百姓觉得新皇确实是天命所归,皆都山呼万岁。
  新皇不能亲临辽东,便借机调了毓亲王和王子腾奉旨巡边。借此机会,刚好把拱卫京都的京营大权交到自己亲信手中,如此,各大有异心的兄弟也反不了天去了。
  毓亲王和王子腾在辽东核实了战果,毓亲王让李朔和主要功臣带着硝制的胡人首级和四百多的战俘返回京都去献俘,而王子腾还在北地巡边。
  这一进京,新皇大是嘉奖礼遇李朔,因为这是本朝近三十年来的第一大战功,李朔被新皇封为定北侯,这是惜爵的朝廷三十年来封的最大的爵位了。
  李朔知道在古代当武将,最忌讳把持兵权不放。因此,他一方面推功于前任节度使的治理积累,另一方面自呈是江都人,因兄长犯事连累全家男丁发配边疆,而母亲、嫂子、侄女充入贱籍。他表明只想返回家乡找到母亲进孝,新皇恩典免了她们的贱籍,允他先还乡寻找亲人及祭祖,只是嘱托入冬前回京,朝廷再做安排。
  却说李朔在辽东时见到王子腾时,听说他的名号,虽当是巧合,但是进京后仍然暗中调查打听,才知这个世界真的不只有王子腾,还有荣国府和宁国府,均是姓贾。
  他穿越七年,始知自己穿进了红楼世界。
  李朔在穿越前十年呆在军营,根本没有什么时间谈恋爱,还是读书时看过原著红楼梦,生出一些少年的美好幻想,是一个忠实的黛粉。每每想着世外仙姝秉绝代姿容、具稀世之俊美,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那是如何模样。她才华绝世,乃是性情中人,对待男子绝无功利之心,只求知心,他认为现代是极少有这样的女人的。
  《诗经》开篇写点明主题: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他也快要二十二岁了,能取妻了。李朔觉得自己绝对比贾宝玉有担当,能够照顾好林黛玉,不会只会在内帷窝里横,连病一下,别人都要怪罪于黛玉。
  原来他还以为是正经的古代世界,他还在连母猴子都没有的边关呆了七年,打了七年的仗。这痴性一起,越发觉得要娶林黛玉,穿一场红楼不娶林黛玉都对不起他这么辛苦的适应古代生活。林黛玉在俗世中只是孤女,他是武将,娶了孤女反而能让皇帝安心,更加信任,正是两面利好。
  李朔读过原著,知道王子腾刚刚奉旨巡边时,林如海还没有死。他是江都县人,他得了恩典可以回乡寻找亲人并祭祖,正可拜访,借机求亲。
  李朔早就抵达扬州,住在扬州知府大人的别院中,请他帮忙寻找亲人。
  一边又低调拜访巡盐御使府,林如海收到李朔的拜贴,就算他已然病重,仍然支撑着身子整了衣冠在正堂招待。
  林如海也有邸报,早知道辽东大胜之战,李朔将军少年封侯,此时正是受新皇宠信的时间。林如海深知为臣之道,李朔出身低微,在朝廷的根基也只是前一代病故的辽东节度使,这样没有盘根错节关系却有才华的人,新皇又怎么会不用呢?
  林如海想过李朔很年轻,但是没有想到他这么年轻,才二十出头,便如汉代的冠军侯,在一样的年纪建立一样的不世功勋。
  只见他玉冠束发,剑眉入鬓,双眸如寒星,脸如刀削,因为常年行军的缘故,所以拥有一身健康的小麦色的皮肤——其实他现在还白了一点了。这英豪之美不下于演寻秦记时的古天乐——比那时的他年轻,却无角色的港男人物设定的市侩油腻。明明这个时代是以贾宝玉那种肤色为美,可是一见李朔,林如海就生“好男儿当如是”之感。
  林如海没有爵位,官职也更小,所以朝他施了一礼:“下官参见侯爷!”
  在林如海观察李朔的时候,李朔也把林如海的样貌看在眼中,他虽年近五十,两鬓生了白发,但见他的眉眼鼻子,年轻时定是一个翩翩美男子。
  李朔扶住了他,说:“林大人多礼了。晚辈冒然拜访,还请见谅。”
  林如海道:“侯爷能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林如海恭请他上座,李朔来访的理由也找好了,便是新皇生疑,他也能应对。
  李朔道:“林大人,实不相瞒,李某冒昧拜访,也是有相求之处。”
  林如海道:“侯爷请说,但凡下官能用上力的,下官一定尽力。只恐下官力微,帮不上侯爷大忙。”
  李朔便道:“实不相瞒,我本江都县人,八年前因家兄所累犯了事,我们兄弟俩都发配辽东,家兄七年前病死,我苟活下来。”
  林如海脸色不便,心中却想:当今官场莫揭人短,更不揭自己真正的短处,但是这少年侯爷说起自己寒微不光彩的出身时,一点也不见自卑之色。这样行事的人,若是没有功勋和成就的,十之七八是傻瓜;若是已有功勋的——功勋足可证明他的实干能力,那么他这种行事风格只怕是出于对自己的能力浑然天成的自信,心灵强大到了根本就不把这些当回事的地步了。——这人可是真正的人中龙凤。
  人家本是本朝冠军侯,人中龙凤的事实,也不需要他林海来鉴定了。
  林如海笑道:“人生起起伏伏,缘分天定,倘若侯爷当日没有落难,此时也无法建这不世之功勋了。”
  李朔微微一笑,说:“如今我也这样安慰自己,但是当年我们兄弟落难,可怜还连累了家人。我家寡母与嫂子、侄女具都落难,打入了贱籍,从此不知去向。我初回扬州,才知府、知县等官员时常轮换,他们也未必知道八年前的扬州是何模样,打听起来有许多困难。我听说林大人在扬州任上已有十年,林大人对当初的人与事只怕更有印象。便是林大人不知道的,府上亲朋、下人许也能知道一些。”
  林如海叹道:“侯爷乃是至孝之人,下官定尽己绵薄之力为侯爷打听。”
  李朔顿了顿,又道:“当日在辽东,前辽东节度使孙崇大人待我有知遇之恩,孙大人早年也与荣国公有交情,听说林大人是荣国公的女婿。”
  林如海道:“内人正是荣国公的女儿,只不过她过世多年了。”
  李朔显得吃了一惊,说:“我从关外回来,不知此事,林大人勿怪。那么府上的公子,如今多大了?”
  林如海神色黯然,说:“下官年已半百,膝下却也只有一女,如今正养在她外祖母家。”
  李朔面上又是尴尬,表演得像是在关外已久,又不熟知官场人情的模样。
  林如海本来是伤感的,还咳了咳,见他这种模样,不禁心想:方才提起自己的寒微出身和不光彩的历史,他都没有丝毫尴尬表情,这时倒是尴尬了。这人虽然有霍去病之才,可见心性单纯直接。他赶在了新皇登基送来汉武时期一样的大功,又是实心眼的人,这样的年轻人,新皇定然会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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