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清穿之皇长子——因果定律
时间:2020-08-18 10:01:49

  既然弘昱都有了,那弘昸干脆也一起动工好了,就这样,三贝勒府就在二贝勒府旁边开始修建了。大概在二哥回盛京之前,他们都能搬进去。
  想想盛京也是个好地方,但是要让弘昸选,他还是愿意留在皇上身边。毕竟,御前方为天下中枢之处。其他的地方,终究是方面之所罢了。
  三贝勒成婚之前,滞留西南数载的年羹尧回到了京城,他身边的幕僚胡期恒遥望城门,对年羹尧说道:“东翁辛苦数载,我记得上次回京还是两年前,太皇太后薨逝罢?”
  “是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年羹尧也不胜感慨,又带着些意气风发。
  “听说少公子考中了举人,”胡期恒笑道:“如今姑娘又指给了三贝勒,加上东翁与允恭大人,年氏兴旺指日可待啊。”
  “只是可惜明相去世了,我这太岳丈一去,岳丈一门都要守孝。”
  “东翁,这可未必是坏事。”
  胡期恒成竹在胸,神秘的笑道:“请东翁想想,如今明府一门不能上朝,而少公子以稚龄考中举人……说句托大的话,当今在潜邸时,少公子就在御前露过面。如今尊岳父容公带着子弟闭门守孝,皇上念旧,这份旧情看见东翁父子,自然会爱屋及乌的。”
  “但愿如此,若是我能留在京城……”那就是珠联璧合,如虎添翼,年羹尧如此想到,他这样的人才,这样在西边勤恳数年,将当地土司部落查的明明白白,当初又在军前筹粮效力,难道不该留在中枢吗!
  在踌躇满志的年羹尧回京述职,入宫觐见的第一天,弘昸见到了这个和他年龄相差甚多的未来二舅子,并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可真是一位敢想敢说敢干的牛人啊。
  以弘昸浅薄的入朝历练的经历,还是头一次遇见一个大臣明白的对他阿玛说:“只要皇上信臣,臣必定肝脑涂地,带兵直破准噶尔!”
  直破准噶尔……你这牛皮吹大发了……弘昸对未来二舅子的印象瞬间跌落谷底。看着仪表堂堂,家里儿子也颇有出息,兄长是宫学的督学总监,怎么本人居然这么不靠谱的吗?
  然而出乎弘昸预料,端坐案几后的皇父却很欣赏年羹尧的气魄,还鼓励道:“亮工不妨说说有什么战略?朕也好有所斟酌。”
  等等,他一个文官,汗阿玛真的相信他能说出个子丑寅卯?
  弘昸发现身旁得了两个哥哥,二哥漠不关心,大哥面带笑意,大哥觉得很好笑、还是觉得很轻松……他就不怕汗阿玛发怒?还是相信汗阿玛不会发怒呢。
  转眼就到了弘昸去年府过礼的日子,当日陪他去的不止有弘晴,还有信郡王之子、简王府的阿尔塔,以及雍王府的弘晖,甚至几个小叔叔都跑来凑热闹。
  “哟,那是咱们三侄子去年家过礼?”
  “是,今儿弘昸去年府……你别打岔,我和你说正事。”
  胤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胤祯:“你都在府里憋了几年了,就打算憋下去?好歹……”
  “好歹什么?”十四撇嘴一笑:“有四哥和你老十三,你们吃肉,让我喝口汤就成了。四哥已经是郡王,日后封个亲王也不难。你呢,眼看着也要晋爵……别说咱们,你看皇上用老九,五哥不就闲着了么。只不过到底是一起长起来的弟弟,体面尊荣还在。”
  “十三哥,咱们这些皇子早就变成宗室了,而且是过气宗室,是咱们自己想上进就行的?”
 
 
第303章 :失意者们(2)
  不管是得意还是失意, 宗室们到底比普通旗人好过些,寻常旗人可没有进宫参加皇子婚事的机会。
  从这个角度来看,哪怕一样是穷亲戚打秋风,皇上家的穷亲戚, 也就不算穷了。
  弘昱、弘昸的婚事, 堪称是京中各路人马找门路混进宫吃饭、混脸熟的机会, 宗室亲贵总要为自己活动出一个名额。得意的人要通过这个表明自己依旧深受皇上信赖, 失意之人需要继续努力打开通道。
  而对于普通京旗旗人而言, 皇子成婚也就是给他们一个瞧热闹的机会, 横竖他们的日子如今还那么过。有些人觉得过的更好了, 自然就有人觉得过的更糟。
  这一点倒是不分尊卑贵贱。
  “看这个干什么, 还不如说说咱关外的地怎么样了, 诶,我家儿子来信说,今年又是个好收成, 你家呢?”
  “我家又没去掺和。本来就是,咱们旗人当兵吃粮, 天经地义,跟着主子们出兵放马才是应当的, 种什么田!荒唐胡闹……”
  最后四个字说的很小声, 但还是让身边人侧目:“这可是皇上万岁定下的规矩, 你居然……”
  “我说的还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呢!居然放那么多汉人进了龙兴之地,这有悖祖宗之法, 你们懂个屁!”
  嘴上掐架的两个人, 只是这些年胤禔诸多政策下, 旗人各自反馈的缩影罢了。有人从皇帝的政策中得到了好处,自然也有人固执己见, 让自己的利益受损。
  在立场极端保守的旗人看来,皇帝离经叛道到了极点,公然颠覆祖宗之法。他们意见很大,但没用……过去作为他们发生渠道的雅尔江阿已经被圈禁了,而小简王年纪还小,根本说不上话。
  其他铁帽子宗王,要么从顺治朝到现在,被三代皇帝折腾的已经不想说话了,要么传承都被断了,譬如安王系,要不然就是爵位频繁变动,这个比较常见。
  反正先帝也好,当今也好,总能鸡蛋里挑骨头,将王爵从这个身上撸下来,按在那个的身上。
  所以他们有意见,但他们说不出来,日子反正还得过下去,就先这么着罢。
  “就这么着吧,日子还得过……怎么,他还能掀桌子不过了?”
  三贝勒弘昸的婚宴上,雍王胤禛面对胤祥的说项,如此说道,“老十四是抱怨,但他所言倒也不错。你不必管他,办好自己的差事就得了。”
  老四说的是真心话:“你和老十四都是我弟弟,他和我还是一母同胞,再不济我总能看顾他些。皇上打定主意舍他用你,你千万别乱动心思。”
  年轻些的弟弟里,老十三以降的幼弟中,皇上显然更属意背景简单,无所依靠的小兄弟。只是这话不足为外人道,胤禛再关照胤祥,也不能和盘托出。
  只是,这话胤禛倒是和长子弘晖提过两句,弘晖在弘字辈那一堆,正和弘昱、弘曜和弘昘哥几个凑在一块,还有广延、弘曚、弘昇几个堂兄弟在一块,嚷嚷着新郎官要多喝几杯。
  看来在宫里读书也没白读,胤禛放心了,他也不求别的,他膝下就那么几个儿女,只求他们平安些也就罢了。其他的,自然还要看他这个阿玛,总不能老子无能,却要求儿子上进罢。
  “你倒是也过去啊。”
  胤祉有了些醉意,斜眼看着长子弘晴说道:“你弟弟都能和大阿哥他们说上话,你怎么还不出头了。论起来,弘晖、弘昇他们阿玛,难道比你阿玛我爵位高么,咱家你们哥俩正好互相照拂。”
  却不知弘晴是没听见还是怎么着,压根没搭话,胤祉登时就要发作,然而想想场合,他又只好作罢,恨恨的灌一杯酒下去。怎么觉着自己当上了亲王,反而更憋屈了呢。
  弘昸的福晋是胤禔亲自挑的,这会又赶上他一腔父爱到处散发,又赶在弘昸婚前给年家加恩。宫中婚宴且不说,就是女方那头,年府也是热闹非常。
  京中各路达官显宦是最会跟着皇上的心意走的,皇上看重三贝勒,看重年家,他们自然会紧跟着对年家格外另眼相待。
  年羹尧看着家中门庭若市,跟在长兄身边的儿子年熙也是洵洵儒雅,待人接物颇有章法,可他心里却不太高兴:得意的是长兄和儿子,自己却不算得意之人。
  作为年羹尧的幕僚,年家的姑娘得嫁皇室,胡期恒也得出一份力,他正跟在年熙身边。但是看着这位少公子,胡期恒倒是很明白年羹尧为什么郁郁寡欢。
  他这位东翁心气太高,可是这次回来,皇上虽然看重他,但更看重允恭大人。而少公子少年才高,可少公子的人品个性并不很像东翁,反而更像明府老大人和几个舅爷,甚至喜欢格物这一项,倒像是允恭大人的儿子。
  唉,想想少公子如今刚过志学之年,东翁几年都在西边,每次回京都是步履匆匆,父子不甚相似倒也寻常。可是,子不类父,东翁心里不是滋味,也是人之常情。
  日后若是东翁留在京中,那才有的磨呢,毕竟,皇上也没有采纳东翁的出兵策略,但也没有训斥……皇上作何打算无人可知,圣心难测呀。
  年家阖府都喜气洋洋,只有年羹尧强颜欢笑,胡期恒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想到了。年亮工恨不能仰天长啸,把他从西南召回来干什么,西南将来必有战事,他的功名必在那时……唉。
  年羹尧被留在兵部做了侍郎,虽然外头传言说,皇上属意将来让他接班尚书。但让年羹尧自己说,什么将来,他现在就能当兵部尚书……可皇上不用他呀。
  三福晋三朝回门的时候,弘昸看到的就是一个心如死灰的二舅子,弘昸面上不显,实则心中好奇:那日汗阿玛兴致勃勃的听了年羹尧的策略,且还和他探讨一番,看上去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可为啥没下文了呢?
  双方寒暄两句,年希尧、年羹尧兄弟表达了一下对皇上的忠诚,和自己必定勤勉办差的心情之后,年羹尧还是对这位新妹夫略微表达了一下自己在兵部干文官的活儿,有多么的无聊。
  “案牍之事,臣久疏于此,唯恐辜负皇上信任。不过,最近看多了文牍案卷,深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方是历练之法,过去读兵书只是纸上谈兵,臣在西南数年,再看旧言,方觉前人深意。只是有些精妙之处,臣还是无法得其精髓,看来还是缺少经验啊。”
  不知道三贝勒是不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听三贝勒笑道:“亮工这话说的巧了,前儿我还在御前听汗阿玛提到,想要让亮工去南边呢,似乎战事将近。”
  年羹尧作为兵部侍郎,却没听说有什么战事将起的消息,他半信半疑的看着弘昸。
  三贝勒一笑:“不是兵部传来的消息,也不是已经打起来了,只是略有征兆。”他也知道分寸,说话只说三分,“汗阿玛也只是略提了一句,说年羹尧在西南做的不错,以他的本事,放在东南,应该也有用武之地。”
  “竟是如此吗!”年羹尧这下喜出望外:“多谢三贝勒……”
  “诶,当时听见者甚多,咱们既成亲戚,这样的消息,我知会你也无甚不妥。”弘昸笑道:“日后亮工若是建功,福晋脸上也有光彩啊。”
  年希尧在宫学里一向是惟皇上马首前瞻,对诸皇子都是一个态度,哪怕这会幼妹指给皇子,他对三贝勒最多热情一些,但还是秉持一个准则:叙亲戚情分则可,谈正事还是免了。
  “兄长也不必那么小心。”送走妹妹和妹夫,年羹尧对年希尧说道:“虽然皇子师傅不好做,但妹妹毕竟做了三福晋,日后三贝勒开府,两家总会走的近些。”
  “就因为三贝勒会开府……咱们妹妹自然是自家人,可对三贝勒,还是小心些好。”
  年希尧叹气,道:“你也知道伺候皇子读书的差事不好做。运气好的,能和戴梓大学士,又或者阿拉木大学士一样。运气不好呢?先帝废太子那会,詹事府和师傅们,被先帝一巴掌打下去,后半辈子都没能翻身啊。”
  “……兄长说的也有道理。”
  年羹尧嘴上这么说,心里难免觉得对方有些太小心。这样小心,怎么能成就大事呢!
  但长兄毕竟是天子信臣,自己也不好太驳他面子,还是让年熙和三贝勒多接触罢,他们年纪相仿,过去也见过,总是更好说话的。
  父亲们对儿子的期许,大抵不过是“儿子和我一样,最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然而大家总是忘记,这种事一贯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哪有那么顺心的事儿啊。
  胤禔现在看弘晗,多少就有点这种心态,他一边觉得“我儿子真好,一定没问题!”,另一边又觉得“这孩子到底行不行啊?”
  万一自己现在就咽气了,弘晗到底能不能按照自己的既定政策走下去,老子辛辛苦苦装孙子,好不容易当了皇帝。这会一切进入正轨,别一朝回到解放前……那可真是死不瞑目。
  胤禔的这种焦虑,一直持续到了南书房新顾问们的到来,其中有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子,这就是方苞了。皇帝想要找人聊聊,但这个人不能是朝廷大臣,更不能是宗室亲贵……这位方老夫子,希望勿负朕望罢。
  第一次见面,胤禔就抛出了一个问题:“方先生以为,历朝历代天子求仙访道、炼丹服药,全都是为了求长生不老、贪图人间富贵吗?”
  作为对自己的处境和地位非常了解的老头子,方苞的回答非常之简略:“以草民之见,无非不放心罢了。”
 
 
第304章 :失意者们(3)
  “当年咱们可是万万想不到, 你我会有如此境遇。老兄你得了皇上青眼……虽然皇上给你一个武英殿编撰的衔儿,可是留你御前咨询,若是有什么要紧的消息,可别忘了我们。”
  方苞来京, 作为多年旧识老友, 戴名世自然要做地主请他吃饭。席间俩人谈到数十年前游荡京师, 又提到了南山集之事, 戴名世难免有些恍惚, 顺嘴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
  方灵皋瞧着这位老友, 直到戴名世不太自在的问道:“灵皋兄这是做什么?”
  “天子将你放在武英殿, 原本想大用你的, 结果这几年你老弟还是修书, 你知道为什么吗?”
  方苞哼笑一声,“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明知道我这个职司在御前,真有顶要紧的消息, 我还敢告诉你,你戴田有, 是不是嫌自己活的太舒服,死的不够快?”
  论及生死, 戴名世就有些不太自在, 他知道方灵皋不至于嘲讽他, 但这是他自己的心病。如果他对前朝尽忠,写下南山集的时候, 被皇上当面点出来的时候, 他干脆点就该一头撞死。
  如果他对本朝尽忠, 那他一开始写什么南山集……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戴名世扪心自问, 自己到底算是什么呢?更多的时候,他看着朝廷那么多官员,常用“大家都一样”来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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