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说好的内测删档呢——木槿蓉
时间:2020-08-19 09:59:26

  铃音盯着天花板。
  她性格柔软,就算是和别人起冲突,也大多只是止于口舌。如果不是那个老阴阳师一直用错误的姿势来教导学生,她也不会和对方起冲突。
  铃音还真不敢和大太郎说实话。
  好像,也许,说不定……
  ……她阴阳术的水平,说不定比那位“老师”的水准还高一点。
  久世铃音本身的天赋不提,再怎么样,也是久世家族内定的继承人。而她母亲久世徒花也许比不上安倍晴明那样在整个人类历史上都熠熠生辉的阴阳师,但吊打阴阳寮这群庸碌之辈,却绝对没什么问题的。
  久世徒花重权,对铃音的教育是绝对不肯假手外人的。她本身又是出众的天才,虽然不喜欢铃音,但对她的教育还真的半分水分也没有。
  只是铃音年龄尚小,学到的知识发挥不出来而已。
  但这些话,怎么可能和大太郎说呢。
  铃音也只好低着头,乖乖地听着大太郎教训她:“难道老师没教过你吗!基础最重要!等到你和妖怪面对面的时候,就知道这些学会的东西多重要了。”
  铃音低着头,盯着地砖上的花纹。
  她和妖怪面对面的时日太长了。相反,反而是和人类面对面的时间还相对短一些。
  大太郎大概也是骂累了,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他双手收在宽袖里,正要说些什么,突然,他身后传来了一个年迈的声音:“大太郎你太凶啦,看把人家小姑娘都吓到了。”
  这是铃音第一次见到阴阳寮的寮主。
  羽茂忠具。
  相传他也是安倍晴明的老师。
  单看外貌,羽茂忠具已经很老了,但精神头还很强健,看着铃音的目光额外和蔼。不知道是不是铃音总算走运了一回,她顶撞老师的事情,甚至惊动了寮主。
  寮主比大太郎要温和许多。
  他先是摸了摸铃音的头,夸赞她真可爱。然后请她演示一番击败对方的那个阴阳术,甚至事后还拿着铃音的符纸翻来覆去地看,啧啧称奇:“真有趣,原来阴阳术还能这样用吗?真是一个天才般的构想。”
  大太郎看着铃音的目光。
  ——仿佛想吃了她。
  羽茂忠具拍了拍大太郎的头,将他安抚了下来,他摸着这张符纸,露出了怀念的神色:“……这样的阴阳术,让人想起了故人呢。”他看着铃音的目光,越发和蔼,“既然小姑娘有这样的天赋,其实跳过这些基础课程也无所谓了。”
  “这怎么可以……”大太郎刚想争论,但触碰到了羽茂忠具的目光,随即畏惧地退了一步,“不,这些事情老师决定就好。”
  羽茂忠具又笑了起来。
  铃音总觉得这位老爷爷的笑意中,别有深意。
  “大太郎,你让她试试能不能收服一个式神吧。嗯,我知道适合的式神很少。但是,我那位故人曾经在阴阳寮的仓库里,留下过一把灵力非常强大的妖刀,一直以来,无数人都试图唤醒妖刀里的付丧神,然而都失败了。”
  大太郎被羽茂忠具的发言吓了一跳。
  “大人您……您是在开玩笑的吗?那可是……”他努力地组织着言语,但震惊仍然让他大脑有一瞬间的空荡荡,“那可是灵力强大到,甚至能带来灾祸的大典太光世啊!凡是试图控制它的阴阳师,无一不被那强大的灵力反伤……”
  羽茂忠具看着他。
  大太郎屈服了:“是,您……我会照办的。”
  ……
  大典太光世。
  这是铃音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出于过往的经历,她对刀剑生出的妖怪有着天然的好感。况且,从之前大太郎的表现来看,那确实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妖刀。
  大太郎注释铃音的表情很复杂。
  有担忧。
  毕竟,妖怪就是妖怪,也许不是所有妖怪都是大坏蛋,但没有哪个妖怪不是危险的。铃音的外貌和性格都很有欺骗性,会让人发自内心的担忧她,很正常。
  但那担忧只是浮在表面上,浅浅的一层。
  更多的则是沸腾的,嫉妒。
  他拿着羽茂忠具给他的纸条,递给了负责看守的阴阳师,阴阳师放他进入了仓库内。许久,妹妹头的少年才脸色苍白地从库内走出来,将一个堆满了灰尘,上面还缠着几根绳子的刀盒递给铃音。
  “给你。”
  “虽然老师对你寄予厚望,但……”大太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底浮现一点笑意来,“但你绝对不可能将它变成你的式神的。”
  “没有人能唤醒它。”
  阴阳师少年以斩钉截铁的口吻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铃音接过盒子,铺面而来的尘埃差点让她打了一个喷嚏。她知道大太郎本质上不是个坏人,他这番话不会是无的放矢。
  “因为这是一把封闭了外界感知的妖刀。”大太郎耸耸肩,他没有隐瞒,毕竟这件事当年也很出名,问个年龄大点的阴阳师都知道,“它不想战斗。”
  “……它在等死。”
  等着岁月将它彻底腐蚀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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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主的初始刀……千呼万唤……
  总算是露了一个盒子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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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鸡精一起拼文的下场就是……我简直是一路被她压着打……
 
 
第十五章 
  大太郎的话, 铃音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的目光完全被刀盒吸引了, 几乎是刚一入手, 铃音就感觉到一股沉重压得她身体一沉, 险些直接摔倒。但她仍是固执地, 死死地抓着盒子, 不松手。
  ……仿佛生命的空荡,都因此填满了一部分, 由此而生出了满足感。
  这是她的刀剑。
  没有理由的,铃音就生出了这样的感悟。她将脸颊贴在盒子上好一会儿, 平复了心情,才揭下封符,将其中的太刀显露出来。
  那是一振锈迹斑斑的太刀。
  他很长,几乎和铃音现在的身高一样了。不是武艺高强的武士,寻常人绝无可能灵活地用他作战——不,或者说,这把太刀本来就不是为了厮杀而打造的。刀本来就有许多不同的用途,有护身的短刀, 有祭祀用的大太刀。
  而大典太光世,无疑更偏向仪式刀。
  它沉睡着, 腐朽着。
  然而, 仍有厚重而威严的灵力缠绕着它,驱赶着四周的秽气。可以说, 只要随身携带着这振太刀, 病痛和诅咒就无从近身。
  铃音试着握紧刀柄。
  抽出——
  仅仅抽出了一半, 铃音就再也拔不出来了。这并非只是铃音年龄小力气轻的缘故,更是,大典太光世锈得太严重了。
  如果说,本体就代表付丧神的状况——江雪左文字因为堕化而漆黑刀身,斑斑裂痕;那么大典太光世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糟糕透顶了。
  铃音只看见苔藓般的红锈,密密麻麻地遮盖住了刀身,几乎找不到一块仍然光洁锃亮的金属,甚至,在铃音往外拔的过程中,还在簌簌地往下掉碎屑,吓得铃音不敢乱动。
  大太郎有一句话没有说错。
  它确实快“死”了。
  铃音试着将灵力灌输进去,然而,大典太光世并没有像是江雪左文字,物吉贞宗,或者铁碎牙那样,瞬间就回应了她。铃音的灵力就如石沉大海……不,灵力仅仅只是在大典太光世的躯壳上打了一个转,又回到了铃音身上。
  没有建立灵力的连接。
  铃音感知不到任何意志,它沉默着,和一颗顽石没有任何差别。
  看着铃音拔出太刀时,大太郎还有些紧张。他不是天赋异禀的阴阳师,但心气偏偏又比谁都高——老师看重这个小女孩胜过他,大太郎对此,说不嫉妒,那是骗人的。
  见到铃音并没有唤醒大典太光世,他也松了口气:“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我要救他。”铃音仿佛没听到他说的。
  大太郎怀疑他听错了:“什么?”
  “我要救他。”铃音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他快死了,我必须采取什么措施……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
  大太郎仿佛被人重重地打了脸:“你想的难道是救他么?别开玩笑了,这世界上妖怪都是邪恶的,我们将它们变成式神,也只不过是以恶制恶罢了。别说的好像!——妖怪要死了是什么悲伤的事情,它们都活该,都应该被消灭!”
  “你太偏激了。”铃音忍无可忍地反驳道。
  因为吵架,铃音很快就偏离了注意力。她没注意到的是,她身上非常稀薄的,几乎是万分之一的灵力,仿佛水漫过白纸,被太刀本能地吸取了。
  ……
  大典太光世在做梦。
  他几乎是很恍惚地意识到,哦,他是在做梦,他还有意识,他还活着……原来对于一振刀,死亡都是如此奢求的事情。
  他罪无可恕。
  ……理应以崩毁消亡作为结局。
  不,应当说,他们这一批刀剑,全都罪无可恕。但是,说起来,他们犯了什么错来着?
  头疼。
  想不起来。
  是了,那个叫做久世徒花的女人,曾经在他身上,下了让他遗忘过往的术式。他是她的第一任试验品,这个新创造的法术最终在大典太光世的身上走向成熟。
  为了隐瞒住其他刀剑,久世徒花不敢在本丸里做实验,她把他带到了现世,并最终在这里遗弃了他。
  大典太光世没有怨恨。
  本来就是一心求死的刀,久世徒花对她意识的伤害,加速了他崩毁的进程,他感激还来不及,何来怨恨。
  然而在这即将崩毁的时刻,大典太光世却感觉到一股暖意,宛如被太阳烧得温热的潮汐,慢慢地沁透四肢百骸,也仿佛婴儿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这种温暖是如此熟悉——
  啊。
  是了,那是审神者在手入修复他的感觉,又熟悉又陌生,自从……之后,就不会再有审神者来修复他了。
  没关系,反正他也不会再受伤了。
  梦中的场景在变换——不,与其说是梦境,倒不如说是记忆的残片。久世徒花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然而,大典太光世本身是一振驱邪的灵刀,针对他的所有邪术都要打个折扣。
  大典太光世还记得一些零星的碎屑。
  光。
  柔软的光。
  那些光从樱花树中,花与叶的缝隙里晕开来,最后勾勒出了一个又一个模糊的身影,从模糊到清晰,大典太光世用了一点时间,才想起来,这些人都是他的同伴。
  这是他的记忆。
  本丸一如既往的美丽,但这记忆却是冷的。
  一连串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大典太光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很快,一个明蓝色短发的利落青年就出现在了大典太的视野里,正是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前辈?”
  一期一振好像被他的称呼煞到了,他的表情有一瞬间很古怪,随后苦笑出声:“大典太先生就不要这样调侃我了,我找你是有急事的。”
  “手入吗?”
  大典太听见自己回答道:“不要找我,我不……擅长这种事情,让我……一个人待在仓库里。你可以去找石切丸。”
  “什么手入?”一期一振先是一愣,随即尴尬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咳,这只是小事,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我找你是另有其他的事情。”
  大典太光世没有问是什么事。
  反正来找他,非要他去完成的事情,说到底也就那么几样。要么是怪异,要么是疾病……不过,说起来,刀剑也会生病吗?
  真奇怪。
  “是……小夜撑不住了。”
  小夜左文字。
  刀的性格各异,有神性极高很难陷入暗堕的刀剑,自然也有自身就界限模糊,游走在黑暗和光明中间的刀。战斗,血腥,杀戮,受伤,生死一线,经年累月。
  人的精神是承受不住的,只会走入毁灭和崩溃。
  但刀没有那么脆弱——但也仍有可能,沉寂在杀戮中回不来了。审神者是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坚守着刀剑付丧神心中的最后一点清光。
  对应的,当刀剑付丧神一旦暗堕,第一个杀害的人就是他的审神者。
  但这个本丸里的情况有些搞笑。
  没有刀剑暗堕,然而审神者却已经死了。
  大典太光世迟疑了一瞬,他倒不是对一期一振的话有质疑,他只是对自己有质疑,还有一点疑惑:“为什么,来的是你?”
  小夜左文字本来就是性格阴沉的刀,沉浸于复仇和黑暗不可自拔,他会是第一个接受不了现实的刀,也并不是什么值得令人惊讶的事实。
  但是……
  江雪左文字呢?宗三左文字呢?
  小夜左文字明明有家长,再怎么,也轮不到粟田口家里的大哥来操心他的事情。一期一振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最终叹了一口气:“左文字家……好像都不觉得这是件事情,他们想法有时候我不能理解。我就是觉得,既然看见了,总不能放着不管吧。”
  他的话还没说完。
  不远处就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破声。
  尘土飞扬。
  “打起来了?”
  “发生什么了?”
  一期一振毕竟是粟田口的大家长,托他的福,很快就有短刀过来通风报信,大典太光世也因此知道了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按照审神者的遗愿,烛台切光忠从现世里将那位姓氏是久世的小孩领了回来。
  作为代理审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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