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说好的内测删档呢——木槿蓉
时间:2020-08-19 09:59:26

  代理审神者。
  她还真敢想——
  既然有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现实的付丧神,自然也存在着已经认命的付丧神。烛台切光忠对审神者忠心耿耿,审神者也相当偏爱他——说不清是忠诚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他也是第一个接受了审神者的安排,依照她的吩咐去做的。
  指挥着本丸按照往常一样运作。
  将那位代理的审神者接到本丸里来。
  ……再然后,诸位刀剑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活下去了。
  说不出的讽刺。
  一期一振露出了头疼的表情,他是一个心思很多,很有责任感,也很擅长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刀剑。但现在的情况仍旧是超过了他的预期,只好匆忙地对大典太光世道歉:“鹤丸……他就不能不惹事吗?不管怎么说,那孩子都会和我们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啊。这件事又不是他的错,用太刀指着对方,宣告他不过是一个代替品。他这是在搞事吗?”
  很明显就是在搞事啊!
  鹤丸国永不搞事,那和咸鱼有什么差别?
 
 
第十六章 
  “抱歉, 我先去看看情况。”一期一振对大典太光世鞠了一躬, 就往战斗的位置匆匆跑去。
  大典太光世蹲在仓库门口, 一言不发。
  茂盛的樱花仍在随风飘落。
  仅仅分别的时间不长, 但大典太光世却已经开始思念审神者了。总所周知, 他是以驱魔而出名的太刀, 久而久之,再也没有人将其当做能够上阵杀敌的刀了——人类将他缠进盒子里, 放入仓库,只有在需要祛除病魔的时候才会拿出来。
  他的第一次战斗, 就是被握在审神者手中。
  少女的手掌非常柔软。
  大典太光世仍然清楚地记得,少女先是迟疑了一会儿,才把手掌放在了刀柄之上,她仍然是犹豫不定地,但在得到了大典太光世的肯定之后,她双手握紧——
  本体的感知传来——
  就像是被春天的花瓣落在身体上一样,大典太光世下意识地微笑起来。审神者并不是武士,她的手也不是握刀的手, 没有老茧,姿势也不准确。与其说是拔出, 到不如说只是将太刀“提”起来了而已。
  “握刀的姿势错了。”大典太光世纠正她。
  他握着审神者的手, 审神者的手掌心里是他的本体,几乎是立刻, 审神者立刻就放开了力气, 真正的握刀人变成了大典太光世——他忍不住发笑, 真是狡猾的审神者。
  “然后,挥刀的时候——这样——”刀刃划过半空,形成了一道短暂的弯月。大典太光世轻轻踢了踢审神者的脚,让她往后回缩一下,“不要这样大跨步,会让敌人抓到破绽的。”
  “哇。”少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总是这样,说话之前就开始微笑,以至于即便是严肃正经的语句,也染着一层仿佛簌簌作响的笑意,“大典太好厉害,这样的事情,我就做不到。”
  “可以的。”大典太光世将太刀归位,“刀都是握在人的手里的,同样的事情,没有道理你会做不到。”
  “但还是……好难啊。”
  审神者低下头,轻声抱怨道。她语气娇柔,与其说是抱怨,倒更像是在撒娇。可她仍然是再度地,将太刀举起来,没有大典太光世的支撑,她的动作大幅变形。
  可是,她仍是成功地,挥刀。
  大典太光世忍不住笑起来:“主公会是很好很厉害的武士。”
  审神者吭哧一声笑出来:“你们又哄我。”但她转头又看向大典太光世的本体,目光有些出神,“我又没有强健的体魄,即便是训练,你们也不可能真的让我遇到危险。从来没有陷入过险境的武士,大概会是世界上最水的武士了吧。”
  她说着,回过头注视大典太。
  她眼底有光,滟滟生辉,犹如晚霞泼洒湖浮金。
  “但偶尔也会想过,哪一天,我要是也有机会能握着太刀上阵杀敌就好了。”她笑着,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话,在对方心中掀起了怎样的狂风骤雨,“那个时候,大典太,我能握住你吗?”
  从来没有——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哪一任主人,愿意带着他上战场,从来没有人觉得,大典太光世也是一振锋利不逊于任何国宝的太刀。但梦想触手可及之时,大典太光世反而畏惧了:“比我更合适的刀剑还有很多……”
  少女眼底的光明显地暗淡下来。
  大典太光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能笨拙地安慰:“抱歉,我说错话了。”
  审神者摆摆手:“不是啦,就是……如果换别人的话,总觉得会被嘲笑。咳,我不是特指鹤丸,我是说,大家的前主人都是历史上有名的强者,就算是无意识的,当我握住他们的时候,也会产生比较的想法吧。说来其实还挺不好意思的,我其实超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他们觉得,我啊,其实根本不配作为他们的主人吧。”审神者声音很轻,好像是一眨眼就能消失不见。后来,大典太光世想起这一幕的时候,也觉得,某些刀剑的悔恨也不是难以理解,毕竟,实际上,很早很早就已经有迹象了。
  但这种怅然转眼不见。
  “但大典太会不一样的吧,我就是这样想的。不过完全没想到会被拒绝。”审神者挠挠头,“下一次啊,有机会,我再邀请的时候,大典太你还会拒绝我吗?”
  “我发誓,下次我不会这么水了。”少女狡黠地对他眨眨眼。
  不,不必下次了。
  大典太很想这样说,可这样的话,最后也没能说出口。
  再后来……也没有下次了。
  大典太光世从樱花树荫下站起身来,刚才好像有谁在拜托他来着?哦,对,是一期一振,小夜左文字的状态很不好,最好让他前去祛除邪气。大典太光世辨认了一下方向,就往左文字家的住处走去。
  门口拐角,他迎面遇见江雪左文字。
  审神者离开之后,若要从所有刀剑中选出一个几乎没有变化的付丧神,那么,也就只有江雪左文字了。他穿着苍蓝色的内番服,安静地盘坐在屋檐下,见到来客甚至对他微微颔首:“日安,大典太阁下。”
  “日安。”
  宗三左文字不见人影。
  小夜左文字就靠在江雪左文字身边,他神色不安,眉眼间锁着茫然和痛苦,甚至连大典太光世的到来也没有意识到,只是专注地用短刀戳着地面。
  地面上,几只蚂蚁狼狈逃窜。
  小夜左文字小声地嘀咕着:“杀,杀,杀……但是……这并不是复仇。谁来握着我,谁来指引我敌人是谁……不知道,心空荡荡的,好像被黑暗吞噬了。”他抬起头来,对江雪左文字哀叹道,“哥,我现在应当怎么做?”
  江雪左文字轻柔地抚摸过他翘起的头发。
  僧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莫说是小夜左文字,就是大典太光世,也不知道他的淡然到底从哪里来的。但他的声音里,就有一种奇异的,仿佛存在着主心骨的意味在:“耐心等待。”
  “但我连等待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夜左文字说完,低下头,继续戳着蚂蚁。
  确实如一期一振所说,小夜左文字的状态很糟糕。萦绕在他周身的灵气,已经渐渐被染黑了。如果放任下去,大概暗堕是不可避免的将来了。大典太光世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江雪左文字不置可否,但也没有阻拦他。
  仪式完成后,小夜左文字困顿地睡着了。
  江雪左文字小心翼翼地将弟弟放在膝盖上,将自己的袈裟作为被子,笼罩在了小夜左文字身上。大典太光世犹豫片刻,出于一个“医生”的道德,他还是开口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我知道。”江雪左文字点头,“治本的话,只有审神者回来。”
  或者,小夜左文字有了新主人。
  大典太光世不说话,这件事,对于每一振刀而言,主人这件事都是十分私人的事情。就好比,即便是时之政府再给他们安排一个真正的审神者,大典太光世都不会承认的。更别提,在和时之政府失去联络后,被烛台切光忠带来的,只是一个“代理”。
  他没有任何立场,去说这样的话。
  “你就……不管小夜了吗?”
  “没关系的。”江雪左文字摸摸小夜左文字的额头,露出了一个恬淡温和的微笑,比起躁动的其他刀剑,江雪左文字始终显得更冷淡,也更洁净,就像是冷冬的雪,但那雪也不是全然死寂的。而是饱含着希望去期盼来春的,“审神者会回来的。”
  “她已经……”
  “嘘。”江雪左文字用手指点了点唇,示意他安静。小夜左文字还在睡呢,“审神者会回来的,她这么和我承诺过的。作为刀剑,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可以了。”
  大典太光世不说话了。
  在他看来,这又是个自欺欺人的。
  但江雪左文字周身的气息太过柔和了,以至于,像是他这种待在仓库里腐朽的太刀,都忍不住在他身边多待了一会儿。很快,夜幕夕沉,不远处升起炊烟。
  压切长谷部挨个通知他们,去和新主人见一面。
  但小夜左文字仍在沉睡,江雪左文字压根就没理会。压切长谷部还能怎样,只好叹息着走了,他也是有些不满:“那孩子也没有什么错啊,你们这是非要和他生出间隙。”
  “可若是连点一旦出鞘,就绝不回头的气势也没有,那就不配称之为名刀了吧。”不知道是谁,轻笑地调侃了长谷部一声。
  “成成成,你们都是大爷。”
  大典太光世突然开口:“今天以后,我大概就会一直待在仓库里了。”
  就躺在仓库里,一直沉睡,直到腐朽,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现实中的大典太光世就这样一直沉睡着,直到武士和刀剑的年代被火炮替代。而在本丸这个特殊的世界里,愿意手握着他战斗的审神者,也已经不在了。
  是了。
  这是他沉睡之前,最后一点记忆。
  大典太光世看着本丸的景象仿佛海市蜃楼,渐渐暗淡模糊,最后消失不见。在短暂地苏醒后,他翻了一个身,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十七章 
  铃音完全拿大典太光世没法。
  以往惯用的唤醒方法完全无效, 新学到的阴阳师驯服式神的办法也宛如撞上了一块顽石。如果不是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触, 铃音都怀疑自己拿了把假刀。
  大太郎一路上对她冷嘲热讽。
  铃音很努力无视他了, 但效果不佳。她扛着这振几乎比她个头还高的太刀, 走两步摇晃一下, 勉强磕磕绊绊地回到了阴阳寮寮主的所在——没能唤醒大典太光世是一回事, 但既然人家给予了她这个机会,铃音心底就满怀感激。
  房间里已经站了一个人了。
  这是铃音第三次, 见到头顶上挂着箭头的人了。但和麻叶童子和奴良滑瓢不同,这个人脑袋上的字很奇特:  ????·阳  ??  ???
  全是问号?这是什么鬼?
  看着这一大堆问号, 铃音下意识就觉得,说不定她戳一下这个人,对方就会给他一大堆任务;又好像是对方已经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所有的困惑都已经具化成了一个一个问号。这个时候,那位穿着一身矢车菊蓝狩衣,袖摆上绘满了白鹤羽毛的青年阴阳师,终于回过头来了。
  铃音呼吸都停了一下。
  美是有冲击力的,铃音得缓缓。
  不, 这不是说铃音是个看见帅哥就走不动的痴女。相反,她看见过的帅哥无论数量, 还是质量都相当的高。甚至连铃音自己, 都是一个能让人觉得世界如此美好的美少女。但美和美之间也是有差别的,撇开个人审美, 要铃音从她见过的美男子中选一个魁首, 三日月宗近当之无愧。
  尊贵而华美, 宛如日月当空。
  但眼前这位青年阴阳师,毫无疑问,是一个能和三日月宗近相提并论的大美人。甚至,如果说三日月宗近的美让人不敢轻易亵渎,那么这位阴阳师,则显得亲近人多了,他是尚未落雨的时分的斜花,是不曾从夜幕和流云中露面的风月,意犹未尽,欲言先敛,最后只剩下一溪清澈透亮的波光。
  对方也注意到了铃音的注视。
  他略一偏头,就有一缕白色的长发从耳畔滑落,随即,这缕调皮的长发就被主人纤长的手指归拢原味。阴阳师折扇一展,挡住半张脸,只留下那一双眼角染着红纹的笑眼:“哎呀,是我冒昧拜访了,原来老师还有客人。”
  “这位是新加入阴阳寮的玲子。”羽茂忠具按着铃音的肩膀,介绍道。
  年轻的阴阳师认真端详了一会儿铃音,展颜一笑:“……是你啊。”
  铃音有点发懵。
  她自认为,自己还是比较低调的。或者说,即便是想要高调,也没有高调的能力。但眼前这个容貌俊秀的阴阳师,语气很认真,一点敷衍的意思也没有,让人情不自禁地相信他所说的话。
  铃音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你好。”她很客气地打了一声招呼。
  白发的阴阳师又开始微笑,好在,他对铃音的关注并没有超过一个阴阳师前辈对于后辈的关怀,鼓励了几句场面话之后,他就告辞了,顶着他满头的问号走了。
  铃音这才松了一口气。
  明明,对方也没有大她很多岁,但铃音站在他面前,就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甚至都不纯粹是外貌的缘故,而是更深层的,类似于小动物面对庞然大物的畏惧。即便对方并没有任何敌意,但小动物仍然会因为巨大力量对比而畏惧。
  说起来……
  ……她还没问那个白发的阴阳师叫什么名字。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铃音很快就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标,她首先对羽茂忠具鞠了一躬,感谢了对方的信赖,恳请道:“我能不能将这振太刀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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