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娇女——一笑笙箫
时间:2020-08-19 10:03:06

  看着少女急急跑走的背影,卫元洲笑容慢慢消失,和郑煜堂遥遥对视,眼中早已没了刚才的剑拔弩张,半晌,他憋出个和气的微笑。
  郑煜堂高冷的看着卫元洲,眼底泛起胜利的欣慰。
  舒清桐数落他:“既然应下了,何必这样做。他也是为了能稳定下来,不再像从前那样四处奔波。我用六哥的姻缘发誓,他当初欲聘下我时,可不是这种柔情万千,细致到连姑娘家喜欢什么花样都清楚的。”
  郑煜堂忽然皱眉:“孩子都有了,提这种陈年旧事做什么!”
  舒清桐剜了他一眼:“是啊,孩子都有了,还为这种陈年旧事耍性子!”
  郑煜堂忽然心虚,远没有面对卫元洲时的气势,拂袖背过身去:“荒、荒谬!”
  ……
  这天晚上,卫元洲回府后,院里好一阵折腾。
  贤太妃正在点算聘礼,闻声询问起来。
  “回太妃,王爷……王爷将您藏书阁的佛经都搬去院子了。”
  太妃放下笔,起身往外走了几步:“好好地,翻我的佛经做什么?”
  “王爷说……想读一读。”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结婚……(超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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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一更)
  “原来是这么回事。”贤太妃在樊刃这里弄清楚来龙去脉,捧着参汤笑得停不下来,浓浓的嘲讽里,还夹着些畅快的幸灾乐祸。
  别人不知道,太妃身边的平嬷嬷却是懂得。
  此前太妃为王爷说亲,当真是煞费苦心。毕竟,与事事都挑剔一样讨人厌的,就是事事都敷衍一句“随意”。从前,王爷为了护住这个怀章王府,为了护住太妃这个生母,不得已舍弃许多,早早坚韧屹立。
  太妃体弱,很多事情无能为力,唯一能尽心去做的,就是为王爷寻一份打从心底里的喜欢;也希望这种喜欢,能令他找回些缺失的感情,自此活的更有滋味,更快活些。
  奈何寻觅了这么多人,王爷总是不冷不热,与其说是看中了那些姑娘,不如说是尊重太妃这个母亲。太妃一腔热情一次次碰冷板凳,渐渐也提不起劲来,还有点生气。
  叫他云淡风轻,全不在意!
  最好叫他碰上个喜欢到骨子里的姑娘,折腾得他将酸甜苦辣全走一遍,哭着求着让她这个母亲帮忙支招。
  这不,终于来了。
  樊刃实在看不下去了,从前王爷即便陷入再难的战局,也没有利用佛经平心静气的时候,这个郑家姑娘,真是比任何一场战局还要难攻!
  “太妃,王爷是真心喜欢郑姑娘,他这些年来,也不容易。”
  贤太妃低头喝了口参汤,不冷不热:“人活于世,哪个又容易了。”
  她看一眼樊刃,“那这门亲,他预备何时去提?”
  樊刃挠头:“自忠烈侯一病不起,郑姑娘的婚事都握在大公子手里。眼下王爷应当不大想与几位公子生出不快,待大局稳定,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提。”
  “等?”太妃哼笑一声:“昔日后宫佳丽无数,若谁都靠等来得到宠幸,只怕从红颜等成枯骨,都难得见圣颜。”
  樊刃眼神一亮,有戏!
  ……
  郑煜堂被好一顿数落,在朝堂上无往不利的思辨本事,到了妻子面前,才是真正的不堪一击,直到指天誓日对舒清桐认输作保,绝不刻意生事,将人哄得露了笑,这事才算揭过。
  “若要问我,我自然更愿意撮合六哥和菡菡。
  但你今日没瞧见她选料子的样子,任谁看一眼都知道是待嫁的姑娘。”舒清桐垂眼含笑,轻柔的抚着圆滚的肚子:“从三弟受伤到现在,她已经很久没有像今日这样高兴过,不是为别人,只为自己高兴。”
  郑煜堂侧首看她,眼底滑过几丝别样的情绪,好半天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第二日,郑煜堂重新上奏,在不否定分治必要的基础上,重申了在当下归拢整合的必要。昨日一片赞好的朝臣纷纷傻了眼。谁也没想到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会出自他一人之口。与昨日不同的是,今日站出来反驳他的比昨日更多,相同的是,他们也没能说过郑煜堂。
  盛武帝高坐龙椅之中,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些朝臣为了自己的前路据理力争,最终赞同了郑煜堂的说法。
  “昨日之事,有劳皇叔了。”太子让人将郑煜堂新启的奏书递给卫元洲,心情大悦:“不知皇叔是如何与郑煜堂说的,他的态度竟有此转折。莫非真有什么误会?”
  卫元洲抱着茶盏,轻轻笑了一下:“郑大人此前身体抱恙,马政一事所知不多,臣既道明其中机要,郑大人自然明了。”
  太子笑了笑,并无深究之意,只觉得松了一口气:“这样,孤就可以安心准备生辰一事了。”
  卫元洲怔了一下,笑道:“是啊,殿下的生辰快到了。”
  太子看着卫元洲:“孤还记得,不止是每年生辰,但凡皇叔回到长安,一定会给孤准备礼物。”他神色一亮:“孤记得,皇叔说过,已有心仪之人。如今大局已定,皇叔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卫元洲笑容无奈:“臣已有打算,殿下不必费心。”
  太子看着卫元洲的神情,隐约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不由留了个心。
  ……
  忠烈侯抱病,从冬至开始便一直卧床不起。
  期间,郑芸菡派人去问过几次,回来都说,是侯夫人刘氏在照顾着,没让别人动手。
  郑芸菡对父亲说了那些话,没有指望父亲还能像从前那样看待她,至于刘氏如何她更是无所谓,这一问,也只是身为儿女,受多年饭食养育之恩的基本问候。
  不过,刘氏会不吵不闹,更不假借他人之手亲自照顾忠烈侯,
  这一点让郑芸菡有些刮目想看。
  或许,终归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刘氏对着忠烈侯,到底与对着他们这些子女是不同的。
  得知父亲并无大碍,又有人贴身照顾后,郑芸菡放宽心继续筹备自己的事。
  即便不见面,卫元洲也会让人给她送书信,郑芸菡怎么都没想到,最初那个冷厉的男人,如今会在字里行间与她话起日常琐事,仿佛并未分开两处,每日都能得知对方的一切。
  郑芸菡读着书信,第一次对宫宴充满了期盼。
  借着太子生辰宴,她就可以见到他啦。
  ……
  太子的生辰宫宴盛大又隆重,范氏不仅自己积极张罗,还携着刚刚入宫的侧妃高雪吟一并安排。范氏已经越来越看不懂太子。论理,太子之前对新寝宫的布置十分上心,时不时就会问一问细节,可是当高雪吟住进去之后,太子去她那里的次数和逗留的时间,并不比其他妃嫔更多。
  高雪吟并未成为太子的宠妃。这东宫之中,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那之前的上心又是为何?
  范氏看不懂,只能谨记家中的训诫,守在太子妃的位子上,规行矩步。
  ……
  舒清桐有孕在身,临近产期,郑煜堂没让她同行,遂带着郑芸菡同乘入宫。
  看着马车里不断摸头发扯裙子的小姑娘,郑煜堂忍无可忍:“适可而止成吗?”
  郑芸菡说得有理有据:“若我们每日见面,自然不必这般,可一连多日不见,当然要将最好看的样子亮出去。”
  郑煜堂懒得与她争辩,目光落在她脖子间,看到一条细长的红绳从领子里翻出来,“这是什么?”
  冬日的衣裳穿的厚,脖子上的挂绳总是蹭出来,郑芸菡低头一看,赶紧把绳子塞进去:“没什么。”
  郑煜堂忽然就理解了当日清桐出嫁之前,舒家人对他的百般审视。以他和清桐的感情,她必定也是万般愉悦,叫家里人看着,一日比一日心塞。
  “你大嫂没来,今日务必与你三嫂待在一起,我已与弟妹打了招呼,别想偷偷跑去见人,知道吗?”
  郑芸菡斜他一眼,“谁要偷偷见人。”
  郑煜堂哼笑,不置评论。
  郑芸菡心想,待大哥到了中年,定是个性
  格刁钻嘴巴很毒,小孩子都不喜欢他的怪叔叔!
  ……
  入宫之后,郑芸菡乖乖呆在三嫂身边。通常,这样的场合对于女眷来说,最大的用处是明晰各家子女婚嫁情况,合适不合适都可以留个心,待家主提起有意与哪家联姻时,身为主母,明细情况张口就来,也是一种本事。
  郑芸菡和秦蓁自是对这种事没兴趣,两人找了个雅致的地方吃茶说话。
  “怎么没见晗双。”秦蓁四顾左右,语气里隐含担忧。
  郑芸菡碰碰秦蓁的手臂:“三嫂,那是不是池夫人?”
  秦蓁顺着她所指看过去,果然见姨母正在与几位夫人说话,身边并不见晗双。
  秦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附在郑芸菡耳边低语几句,郑芸菡脸色大变:“太子他……”
  秦蓁作嘘声状:“我们分头去找,若见到她,不管那位在不在,先把人带到姨母身边。”
  郑芸菡点头,与秦蓁分头去找。没想刚走出没多远,迎面走来一个熟人。
  “平嬷嬷?”
  来人对她含笑福身:“太妃得知郑姑娘参宴,特命奴婢来请姑娘移步小叙。”
  郑芸菡颇为意外:“太妃也来了?”
  平嬷嬷:“原本是不来的,可近来王爷公事繁忙,屡屡立功,陛下和殿下得知太妃抱恙在身,王爷忙于公务无暇顾及,便专程请了太妃参宴,顺便问候。这不,方才便念叨起姑娘很久没去王妃探望过她了。”
  郑芸菡一阵赧然,她本是很喜欢太妃的,即便作为小辈,此刻也不该推拒,更何况还是未来的婆母?但晗双的事也很急,她必须得先找到人才能安心与太妃说话。
  郑芸菡决定先去与太妃打个招呼,免去拒绝的失礼,然后再借有急事辞别。
  贤太妃不喜吵闹,皇后专程为她准备了一处安静勿扰的地方休憩。见到郑芸菡来,贤太妃笑着朝她招手:“来。”
  郑芸菡小跑几步过去与她见礼。
  贤太妃不得已偷看了儿子与小姑娘的书信,目光轻转,落在小姑娘脖颈间。
  郑芸菡记挂着晗双,还没聊多久,便向太妃赔不是,借口三嫂刚刚嫁进门,又是第一次以官眷身份参加这样的宴席,她受大哥之命要陪着三嫂,恐不能多留。待宴席之
  后,定亲自登门探望太妃。
  贤太妃和颜悦色的点头,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抬手为她理了理衣裳,大方放人。
  郑芸菡感激着太妃的通情达理,继续去找晗双。
  她一路出了小园,思索着晗双会去哪些地方,不会去哪些地方。但事情关系到太子,那些她不会去的地方也变得玄乎。
  她脑子里思索着,眼神四处瞄着,偶尔遇见人便简单见个礼,并没有发现每个与她打了照面的女眷,目光都会在她身前停留一下。
  郑芸菡没找到太子,却先碰上了皇后和太子妃。
  两个最尊贵的女人一出现,园中女眷纷纷结束攀谈,前来见礼。皇后含笑看过去,目光扫过郑芸菡,顿了顿,又慢慢转回去,优雅的神情里,忽然融了几丝讶然,这才抬眼仔细看了郑芸菡的脸,认出了她。
  这是兰贵妃的侄女,忠烈侯府的七姑娘,也是陛下十分喜欢的一个小姑娘。
  她脖子上挂着的,竟然是先帝赐给贤太妃,后来又被带去怀章王府的龙凤指环,是陛下那位皇弟的信物!
  郑芸菡察觉到皇后的眼神,前辈的垂眸,这一垂,她看到本是藏在衣裳里头的戒子,竟然露出来了。
  雕纹精致独特的龙凤戒,用红色的棉绳穿着。衣裳单薄时还好,如今衣裳穿得厚,一层裹一层,它就十分容易露出来。可之前顶多是红绳露出来,什么时候整个都出来了?
  若她此刻遮了,便是此地无银,若是没遮,只会让更多人看了去。
  郑芸菡脑子里一瞬间滚过许多想法,最后,她不卑不亢的绷住身板,任由这枚戒子挂在脖子上。
  她不偷不抢,名正言顺,挂着怎么了!
  皇后看着小姑娘的神情,心领神会。
  ……
  赶在开席之前,郑芸菡终于找到了池晗双,可池晗双并非一人,而是与史靳在说话,她眼眶水盈,和脸颊一样透着不自然的红,像是哭过。
  “晗双!”郑芸菡连忙走过去:“池夫人在找你呢。”
  池晗双撇史靳一眼,“我先走了。”
  史靳笑笑:“好。”
  郑芸菡牵着她就走:“晗双,你……”
  “没事。”池晗双冲她笑笑:“都是小事,他能摆平。”
  郑芸菡本想问太子的事
  ,但见好友并不想多说的模样,只能作罢。
  开席之后,郑芸菡规矩的和秦蓁挨坐在一起,郑煜星今日去了太子那头,没能顾上她们。郑芸菡有些感慨,没想到太子还在当中掺和了一脚,不由又想起当日情景,心情越发复杂,以至于整个晚上都没心思看卫元洲。
  秦蓁本想宽慰她,可一想,当日晗双帮她,她并未拒绝,现在来谈什么都显得苍白。她认了这份亏欠,定会弥补。
  然而,这夜宫宴后,郑芸菡还没来得及为好友焦虑分忧,自己的事情就先炸开了。
  郑煜堂下值归来,携着郑煜澄和郑煜星将她一番提审——
  定亲信物是怎么回事?
  指腹为婚是怎么回事!?
  郑芸菡一脸懵——你们又是怎么回事?
  郑煜堂抖着手点她:“你脖子上戴着的,给我摘了!就这么着急嫁出去吗?”
  郑煜澄拧眉:“怀章王的婚事,殿下一直都很在意,如今知道了你,只想尽快促成!从前你还有机会反悔,眼下传言满天飞,你连选的机会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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