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观儿媳们争奇斗艳——吴漾
时间:2020-08-19 10:03:52

  皇后答应得比离弦的箭还快:“臣妾定会办好此事,请母后放心!”
  哀家怎么能放心呢。
  儿媳们还有很大的提高空间啊,现在这样这样的吵嘴都还达不到宫斗入门的要求呢。要不是墨书巷的小说本子太过包罗万象,哀家都很想发给她们,让她们学学如何不动声色夺得龙床席位,如何笑靥如花搞垮抢夫仇人。
  不过好像已经有人要觉醒了。
  比如此刻,只是微微皱眉,却安安静静再未接话的娴妃。
  又比如,从头到尾淡漠以观,到最后却坚定举手的容妃。
  哀家很看好她二人。
  *
  姜初照下朝了,让苏得意跑来告诉哀家,他现在有空,邀请哀家一起去澜芝宫突袭检查一下云妃。
  我也很想知道真相,于是主动起身跟苏得意说:“走吧。”
  去澜芝宫的一路上,忍不住去回忆上辈子这些妃子的事儿。
  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马上就见到的云妃。
  那时候我还是皇后,大概是因为处死了容妃的丫鬟小聂使我一战成名,又因为姜初照让人把小聂鞭尸拆骨抽筋剥皮吓坏了一群人,自此以后很多人对我客客气气,云妃尤其如此。
  她对我总保持着很远的距离,甚至能不见就不见,即便是打对面走过来,也一定先判断一下我二人的间距。
  似是以为十丈之外我就看不见,每次她在远处看到我,都会先停住愣几秒,然后带着宫女们撒腿往回跑,像是鸡仔见了黄鼠狼一样。
  以至于过了好几个月,我都没记住她的长相。
  到最后,我二人也没有多少交集,她未曾对我不好,也未曾对我好过,就是这么普通平凡、毫无波澜,萍水相逢,再无瓜葛。
  上一世的娴妃和这一世一样,招摇又大胆。最开始进宫,她还能藏住自己的心思,到后来大概因为杨丞相的撑腰,所以就有些明目张胆地表达,她瞧上我的位子了。
  比起藏在心里什么都不说却暗暗想当皇后的余知乐,我更喜欢娴妃这样不藏着掖着的,至少我能有所防备,防备她抢走皇后的位子;或者是有所准备,准备着把皇后一位交给她来坐。
  只是她不太喜欢我,他爹也不太喜欢乔正堂,所以我二人彼此怜惜极少,互相龃龉更多。
  至于丽妃,我很羡慕她。
  她的身体素质是真的好,我曾于清晨爬上殿顶,本来打算看看日出之光的,却偶然发现她在皇宫的草场里练箭。她双足稳稳抓地,双手挽弓有力,箭矢离弦而射的时候,手指骤放却依旧绷紧,还带着未消解的力道。身姿挺拔的她站在草场,像是一尊秀石立在茵茵草地上。
  而我,莫说是挽弓射箭了,即便是扛起来都费劲儿。
  丽妃也是想当皇后的,但她不像娴妃那样靠家里撑腰,丽妃本人就很厉害,她的箭法跟姜初照不相上下,她对我并无看法,单纯觉得自己更配站在姜初照身边,仅此而已。
  “太后,”转过一个弯儿,苏得意跑到我左侧,“您走里边儿。”
  我正要问句为什么,抬头就看到了子衿湖。
  “昨儿去乔府接您的时候,二国舅还嘱咐了我们,要看着您,不然您非得自己跑下去捞莲蓬。”
  原来是二哥,嗐,我还以为姜傻狗和苏得意知道了什么。
  放目往那边瞧了一眼,发现原本荷叶密布的湖里,有一个明显的坑,坑的四周荷叶倾倒,荷花散乱,远远看着都很不和谐。
  “那个坑是谁弄的,好好的荷花怎么给糟蹋成这样了?”
  苏得意摸了摸脖子,小声道:“听说是陛下……昨儿陛下好像掉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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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竹竿
  我停住脚步:“掉下去了?”
  苏得意好像也不是太了解,言语间颇有些困惑:“老奴也是听说的,陛下本来在西市看第二场投票,可不知为什么,还没开始他脸色突然不好,嘱咐了老奴让老奴在现场盯着,他自己骑上马就跑了。直到晚上接太后您回了宫,老奴才听说宫里的孩子们说,午间时候陛下掉进湖里了。”
  “你确定是掉进去?”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而不是跳进去?”
  苏得意并不确定:“老奴说不上来,说是跳下去也有可能,毕竟这么大的人了,应该不至于失足落水……”
  “你昨夜没问清楚吗?”
  “昨夜陛下太累了。娴妃来成安殿,陛下眼皮都没抬起来过……要不待会儿太后见到陛下,当面问问他?”
  我点点头,却不由自主想到昨夜马车里,他湿漉漉的头发和那身我大哥的青灰绸衫。原本以为他只是淋了雨,现在才发现好像不止如此。
  今天的姜初照穿了一身紫色蟒袍,瞧着恢复了一些精神,但身体好像还有些疲乏,于是后背靠在澜芝宫外的柳树树干上以作支撑,抱着胳膊仰头看葳蕤翠绿的垂枝。
  我跑到他面前,热情地跟他打了个招呼:“陛下中午好哇!”
  他低头看了我会儿,轻浅笑了笑,整个人如柳下微风,草上溪水,凉爽柔和又带着些草木香味:“是因为上午见到了儿媳们,所以才这般开心吗?”
  我笑:“见到儿子,也很开心呢。”
  他闻言勾起唇角,望向别处:“待会儿你就不开心了,还可能会当场骂朕,说朕故意气你。”
  我认真道:“哀家之前试探过云妃了,很可能不是她写的。”
  姜初照显然不相信我的能力,好笑地问我:“怎么试探的?”
  “万寿节那天,哀家送了她一只玳瑁笔杆的紫毫,那只紫毫很贵也很好用呢。”
  “然后呢?”
  “然后她不是很想要的样子,显然不是一个写书人对笔该有的态度。”
  姜初照好像发现了一丝不对,轻飘飘抬眸:“那她想要什么?”
  我实话实说:“她想让哀家给她涂丹蔻。”
  “……”
  “这不是傻吗,哀家涂得又不好。这样的脑子,怎么可能是墨书巷的主笔大人呢?”
  “太后,”姜初照突然严肃,从柳树上起身,脸皮暗暗较劲,像是在咬牙,“你还不懂吗?什么涂丹蔻,云妃就是故意用这个借口,想摸你的手。”
  我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不能吧,哀家的手有那么好摸吗?”
  “朕今天非把这女色鬼给端了不可,”他恢复了往日神采,精神矍铄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上,“走吧太后!”
  *
  哀家还是没有看透云妃啊。
  午后的澜芝宫可真了不得哇。
  虽然被禁足在这座宫殿里,但云妃却一点也没被限制住。多亏了姜初照为了搞突袭,没让任何人通报,所以哀家才能三生有幸看到这震撼人心的场景。
  云妃跟宫里的丫头们跳大舞,且是穿着比娴妃还清凉的衣裳,围着三根顶着殿梁、分外粗/壮的光滑竹竿儿跳大舞,跳的时候肌肤和酥峰有意无意地贴在竹竿儿上,显露无边媚态,甚至还时不时攀在竹竿身上做一些杂耍里才能见到的难度极高的动作,瞧着比攀在活人身上还魅惑!
  哀家看傻了眼。
  娘嗳。
  摩挲着竹竿儿跳舞,云妃玩儿得这么新颖吗?
  回头看,姜初照比我更傻,眼珠子好像都快掉出来了。
  我又转回头来看云妃,生怕姜初照反应过来不让她跳了,于是本着多看一眼就赚到了的心态,目光炯炯地望着她,甚至不自觉地挪动脚步暗暗靠近,企图看得仔细一些。
  云妃跳嗨了。
  她根本没看到殿门口的她母后和她夫君,满眼都是身旁这三条竹竿和殿里这十来个小丫头,虽然跳的是蚀骨销魂,勾心荡魄的舞蹈,脸上还满铺着惹人遐想的红晕,但她开口时却以一种夫子教育学生们的态度在认真教授,甚至怀揣着济世度人的精神,似是要把这舞蹈普度给她的小丫头们。
  “腿窝一定要勾住竹竿儿,胯要向上顶起来,显出你们的臀,这样既不至于滑落下去,而且还会很好看。”
  “跳竹竿舞就要学会利用巧劲儿,比如转起来的时候,第一圈你自己带动自己,剩下两三圈就完全可以借着刚才的力,让自己轻松一下,然后挺胸抬头,舒展开来。有收有放,这样才美。”
  “腿勾起的角度也要注意,不能太过,也不能太轻,太过显得拘谨不从容,太轻则显得萎靡不上进。”
  “小腿要绷紧,”她撩起宽松软滑的绸衣裤腿,露出洁白有力的小腿肚,“你们过来摸一摸、捏一捏呐,感受一下我这儿的肌肉是不是很结实。你们多练一些时日,也会这样。”
  哀家实在没出息。
  听她这么说,竟然蹭蹭蹭地冲上去,赶在了那十来个小丫头前面,第一个摸上了云妃的小腿肚。
  确实如她所说,肌肉很是结实呢!
  不止如此,她的皮肤也太好了叭,如煮熟后撕去外层薄膜的鸡蛋,结实之外是适手的饱满与微弹,让人忍不住摸之又摸,捏后再捏。
  “确实很好呢!”我真情实感地夸赞她,“改日能不能也教一教哀家?哀家有点笨,只看可能学不会,云妃可以让哀家感受感受你发力的地方吗?这样哀家学起来就快了。”
  云妃看着我,腿勾在竹竿上,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目瞪口呆,宛如痴儿。
  不知道姜初照啥时候过来的,他揪住我的肩膀就把我提溜到了身后,看着呆愣到和竹竿儿融为一体的云妃,喉咙里溢出来几声参不透这世界的惊悚笑意:“朕让你禁足是让你反思,这就是你反思的结果?给朕和太后看你这衣不蔽体还对着竹竿扭扭蹭蹭的舞蹈?”
  十来个小丫头拢住自己所剩不多的衣裳,呼呼啦啦下跪,先喊陛下万岁,再喊陛下开恩,最后替云妃求情,喊陛下万万不要治云妃的罪,她们是自己主动要求跟云妃学的,不关云妃的事儿。
  云妃终于回过神来了。
  她从竹竿上下来,把裤腿送下去,跪在地上给我和姜初照磕头,可怜兮兮地说:“陛下说让臣妾不要围着太后转,让臣妾回宫禁足,臣妾便真的给自己圈了这么一个地方,自此只围着竹竿转,再不围着太后。”
  我抬眼去凶姜初照:“你为何不让云妃围着哀家转?儿媳对婆婆上心多难得呀。”
  姜傻狗不说话,眼里火光肆虐,像是下一秒就能烧了这座宫殿。
  云妃小可怜又说:“臣妾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在自己宫里和小丫头们跳,也没出去给大家伙儿跳。陛下和太后要是不过来,是万万不会看到的。这样看来……”
  我赶紧接话:“这样看来,确实是哀家和陛下的问题,怨我们不打招呼就过来,其实不关你的事儿,快起来吧,”顿了顿,从她的胸看到她的腿,下意识吞咽了几下,不过脑子地补了一句,“别把这么好的小腿肚儿给跪软了。”
  这句话刚落,姜初照就炸了。
  “一个一个的眼睛都不好使了吗?就让朕一直看你们打扮成这样?”他破口大骂,“还不拿衣裳把你们这胆大包天的主子给裹起来?!”
  一众小丫头才慌里慌张地起身,跑过去拿回衣裳,给云妃披上,又给自己穿上。有些小姑娘大概没见过龙颜大怒的场面,一时手抖,里外都给穿错了。
  “你起来!”姜初照凶得跟北疆能吃人的狼一样,“带朕和太后去书房!”
  云妃套上大袖衫,赶紧起身跟上我们。
  *
  姜初照靠在椅子上,看着云妃呈上来的、进宫以来完成的所有书法绘画作品,冷笑着问:“就这些?”
  云妃举手发誓:“陛下明鉴,真的只有这些。”
  “是太后教你的吗?”姜初照转头看我。
  忽然被点名我也有点懵:“哀家教她什么了?”
  姜初照唇角的肉动了动,叫人看不出是在气还是在笑:“举手发誓,但绝口不提应誓的后果。这样的发誓,跟扯大谎有什么区别?”
  云妃眉毛一抖,瞪大了眼珠子,缓了一会儿才又把手举起来:“若臣妾说的是假话,陛下可废掉臣妾妃位,再逐出宫城,并罚臣妾这辈子牵肠挂肚、日思夜梦、辗转反侧、肝肠寸断却再也不能见到陛下,”说到这里,悄悄抬眸看姜初照,“陛下觉得这样如何?”
  “不愧是太后最喜欢的儿媳啊,”姜初照竟又把我牵扯进去,一块讽刺,“你俩想到的处罚方式,竟然都一模一样。”
  云妃面露惊喜,瞬间把目光放在我脸上:“母后竟是打算这样处罚臣妾的吗?”
  我还没答话,姜初照就强行摘走了话茬:“云妃是巴不得应誓吧?这样就可以出宫,安心搞你的创作了。”
  云妃脊背一僵,眼睫毛下意识地眨了眨,语气也有点儿不确定了:“陛下是指什么创作,为何必须在宫外搞呢?”
  我小声提醒她:“云妃可喜欢写故事吗?”
  她看着我,不知是装不懂,还是真不懂:“什么故事?”
  我也不好直接提太后和宫妃之间的爱情故事这一桩,于是就挑了半年来主笔大人写的其他故事,提醒她道:“温茶和软舌,玉箫和指腹,水晶砚和松烟墨,无根水和青蓑衣……诸如此类。”
  “砰”的一声!
  云妃还没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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