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闻星惊呼一声,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的唇已经压了上来。
这次不像之前,贺沉言的攻势温柔又缱绻,滚烫而炙热的鼻息,混合着淡淡的酒精香气,注入她身上每一寸毛孔里。
被轻抚过的地带,似乎要烫出火来。
良久,直到她脑袋有些晕眩,整个人松松散散的靠在他怀里,面色驼红地喘气,却也不忘凭着最后一丝力气质问:“贺总这是什么意思,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这不算。”
贺沉言闻言轻笑,低沉的嗓音似乎就停她耳边:“接下来要做的,才是。”
越闻星一惊,温热的触感重又覆上来,脸瞬间爆红无比。
她还没有开放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做这种事情。
强忍着不适,稍稍离开一些,“贺总,麻烦你自重。”
女人的声音含了水一般,似乎一捏就散,漾着旖旎的余韵。
贺沉言眸色一黯,忽然想听点别的动静。
倾身侵略两人之间的安全地带,越闻星背顶着车门,退无可退,撑着柔嫩的一双手在他胸前推搡。
“了了。”
他忽而开口,嗓音分外富有磁性。
越闻星猛地一顿,抬眸撞进那双黑眸里,直觉他接下来的话很重要。
贺沉言唇角半勾,温热的指尖在她耳垂流连半晌,随即沉着声音温柔道:“贺太太这个位置并不是谁都可以,我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人,一直都只有你。”
他的视线沉静而专注,每一个字都像一道光,热烈地洒进她心里。
好几分钟,她都没有说话。
流逝的时间里,她在努力分辨他话里的可信度。
再开口时,越闻星嗓子哑了下:“你...”
贺沉言低笑:“怎么,不信?”
她并未反驳,而是问:“那刚才的事你怎么解释?”
“我只是在确认,在贺太太心里,是不是有我。”
他略略压低下颌,眼神同她平时,距离很近,近到越闻星能看清他眼底的自己倒影。
目光沉沉,嗓音一如既往具有蚀人的蛊惑力。
良久,她擅自瞥开头,似乎无意一问,实则心跳快得不像话:“那你得到答案了吗?”
贺沉言一笑,随即大掌绕至她的后背,把人捞回来,让她坐得舒服些。
越闻星红着脸,好像经他碰过的地方,连肌肤都在发烫。
他将她的手收拢至掌心,指尖轻轻在那枚婚戒周围摩挲。
越闻星控制不住自己转过头,窥见他眼底那抹笑意,耳边,加之他低缓好听的嗓音,沉声肯定道:“我想,应该有了。”
-
夜色更浓。
门锁的动静,伴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惊扰了原本静谧的室内。
刚进门,越闻星便被贺沉言抵在门板上,他捧着她的脸,贪婪而痴迷的在唇上吸允。
今晚的一切,让越闻星有点眩晕。
两个人阴差阳错的这样坦诚了心意,在承受这样的欣喜的同时,她隐隐还有些担忧。
毕竟,贺坤下午才找她谈过这个问题。
虽然将他暂时糊弄过去,但越闻星并不认为他会就此罢休。
尤其,他最后的那句话,在她心里埋下不小的疑虑。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他是希望她怎么配合呢?
还有,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贺沉言。
似乎是在控诉她的不专心,男人在她唇上轻轻一咬。
越闻星吃痛回神,呼吸交错间,她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推搡他的胸膛,话音又软又绵,带着颤意:“等等...我还有话跟你说。”
“不急。”
男人撕咬着她的唇瓣,动作缱绻依恋,“先做点别的。”
云雨弥散间,越闻星睁着迷蒙的眼看向窗外,落地窗里的那片灯火就像无数盏明灯,映照着此刻房内的氤氲□□。
她闭上眼,闷哼一声,两鬓被汗液浸湿,张着鲜红的唇,喊他的名字。
男人的眼被欲望灼伤,盛满浓浓暗色,闻言,炙热的呼吸停留在她耳畔,嗓音沙哑难耐:“嗯?”
“能不能把窗帘拉上......”
贺沉言舔舐她小巧的耳垂,笑意在耳边荡漾开,“怕人看见?”
惩罚似的,更加热烈的吻落在她脖颈间,越闻星被折腾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哼嗯着点头。
她反复求饶,贺沉言并未做出回应。
反而将床头一盏水晶灯打开。
室内亮起几分。
突然的光线刺痛了眼,蕴满水雾的眼猛地撞进男人幽深的瞳孔里。
随即,贺沉言唇间开合,声线喑哑,在她耳边轻轻呵着气,吐出两句让人羞耻不已的话:“我想让所有人都看见,我是怎么爱你的。”
她心口一滞,唇间一声低吟溢出。
热度逐渐升温。
落地窗外,灯火仍然璀璨,照耀着夏末的一点余韵。天空中的星子闪着细碎光亮,连同月色一起,见证这满室暧昧。
第30章 30颗星
半梦半醒间, 越闻星感觉到贺沉言抱她去浴室洗澡,又贴心地为她吹干头发,换了一套新的睡衣穿上。
她被折腾得一丝力气也没有, 只好任由他去。
最后, 被抱到床上, 松软的被子遮去疲惫,她只觉得眼皮厚重不堪,想休息一会,闭上眼,瞬间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贺沉言清晨出发去邻市时,越闻星还没醒。
无人搅扰好梦,一觉睡到中午。吃过早午饭后, 她在冰箱里捞了张冰面膜敷脸,一边消肿一边走进书房。
自从贺沉言开拓国外市场之后, 待在家里的时间变少,书房更是极少会用到, 平时办公都是在公司,或是直接叫人去会客室。
为了避免闲置这么大的一个空间,经过贺沉言的允许后, 越闻星将书房的一半改成了绘画室。
书房一分为二, 一个房间内, 进门处是严谨冷调的男士办公区,走过几步, 踩上水泥质地的温厚地板,墙纸、书桌、以及书柜纹理,都是温暖和煦的暖色系。
越闻星穿着江素心上次从日本给她带回来的卡哇伊睡衣, 两个领子边分别坠了两个毛茸茸的小球,随着拿笔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从贺沉言出门到现在,她除了吃饭会下楼之外,基本上整天都窝在书房里。
越闻星作画的速度很快,对方发来的照片基本都是梁域经过筛选后,最容易上手的角度,也为她后续的构图提前做好了准备。
左手的复原程度比她想象中的要高,这都得益于她每天勤加练习的缘故。
团团班上的三十张画,因为天时地利人和,转眼间,基本上已经完成一半了。
临交稿还有十多天。
越闻星破天荒地接到了来自大明星的邀请:“了了,E市这周末有一个上衫木子漫画展,要不要一起去看?”
对于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正在厨房忙活的她眼神一亮:“你骗我呢吧。”
上衫木子是她最喜欢的《樱时纪》的作者,已经封笔好多年,怎么可能来国内开漫画展?
“骗你我有钱拿吗?”
江素心仔细解释道:“就是圈内人自发举行的,今年不正是上衫大大封笔十周年嘛。”
“对哦。”
她停下手里的活,这些天光顾着画画,连今天是几月几号都记不清了。
“那你去不去?”
越闻星算了下,离交稿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E市其实就在青城隔壁,一去一回大概只用一个多小时,说不定看完展回来还更有灵感呢。
想到这里,她没多做纠结,肯定回道:“去!”
“行,那我明天过来接你。”
“你最近这么有空啊,休假吗?”
越闻星随口一问,平时要约个饭局都约不着的人,居然主动提出要她一起去看漫画展。
江素心哀嚎一声:“我休个屁啊,去E市拍戏,这不是碰巧了吗?”
越闻星对此隔空表示深切的同情,她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煮好的汤,善解人意道:“大明星辛苦了,明天给你带汤喝。”
中午实在太饿,她等不到外卖来,索性决定就地取材,拿冰箱里仅剩的食材做个凉面吃。
谁知看见上次贺怡带过来的食材,还完完整整的放在冰箱里,连保鲜膜都没拆开,有几盒松茸品相看起来已经不太好了。
本着不浪费食材的原则,她在网上搜了几个方子,又打电话向贺怡讨教做汤的技巧。
终于,在填饱了自己肚子的同时,越千金还顺便产出了一罐松茸乌鸡汤。
挂了电话,江素心将周末漫画展的电子门票和地址发给她。
越闻星点开看了眼,视线滑至地址那栏的时候,明显停了下。
她眨眨眼,回想一二。
贺沉言这次出差的地方是哪来着?
-
笠日一早,江素心的保姆车在馥郁华庭门口停下。
越闻星坐上车,带进一身躁热。
她将手里的两个保温桶,放在座椅中间的储物格里,江素心吵着闹着要看,夸她真是比以前贤惠了。
两人久不见,聊天的话题多不胜数,从这个明星拍了哪些新戏到娱乐圈最近又有哪些新人结婚了。
后来,话题不知道怎么转啊转,就转到了她和贺沉言的身上。
越闻星说起贺沉言昨晚和她摊牌的事,江素心听得体内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她惊坐起来:“所以你们这算什么,婚内恋爱?”
在去E市的路上,江素心戴着眼罩靠在椅背上问起,越闻星也同样靠着,看着车顶,眨眨眼。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两人目前的关系。
说实话,她到现在都没有实感,因为贺沉言那天的话太过震撼。
他从一开始,看上的就不是昭华,而是她这个人。
“你们家那位手段确实高明,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江素心拉开眼罩,冲她一笑,“不过他也算没有亏本,至少还是网住了你这只小狐狸,也算功德圆满。”
越闻星看向窗外,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洋洋洒洒落在地面上,一层又一层的光晕连起来,刺眼又炙热。
她的视线在路边的景色上游走,脑海中不由得想,功德圆满吗?
那他的这份感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
下午三点左右,保姆车停在E市某座著名的五星级酒店门口。
越闻星拎着东西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见站在酒店旋转门边的宁峻。
为了避免出现什么差错,临来之前,她特地给贺沉言打了个电话,说明自己来E市的目的。
贺沉言今天一下午的会议,抽不开身,于是安排宁峻过来带她去酒店。
“别忘了,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来接你。”
江素心从车窗里探出头,又看了宁峻一眼,冲她摆手道。
越闻星点头,目送车辆远去。
随即跟着宁峻上楼。
贺沉言定的是总统套,位于酒店顶层。
从房间俯瞰下去,E市的风景尽收眼底。
午后阳光西沉,落地窗台上的一抹余晖正好落在越闻星脚边,窗外的整座城市溺在柔光下,显得静谧而温和。
宁峻从门口带上门,没过一会,就有酒店的工作人员送来配置好的午餐,仍是贺沉言提前吩咐的。
对于这种生活小事,他总是安排得特别周到。
尤其,当越闻星走进浴室的时候,能看见盥洗台旁放置的女性洗漱用品,以及一套新的女士浴袍。
她舒舒服服泡了个澡,顶着浴巾从卧室出来,坐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吹干头发。
过了一会,越闻星把随身携带的画板找出来。
就着眼前的光景,席地而坐,在窗边描摹起来。
头发吹至半干,发梢还淌着水,在胸口晕开一抹淡渍。
她却专心致志地想把眼前难得一见的景色留存下来。
临至黄昏。
一副简易的速写已经初见雏形。
越闻星打了个哈欠,正舒缓手部神经的同时,听见门铃响了起来。
大门从内拉开,视线触及到门外人时,她眼底的光轻轻敛了下。
傅悦看见她也是一惊。
拿着文件的手,不自觉收紧了,“越小姐?”
越闻星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她全身。
虽然一身正装,却是裙款。
包臀裙堪堪卡在大腿根部,露出一双笔直雪白的腿,丰胸细腰,半遮半露,暗藏的心思呼之欲出。
大晚上完成这样来上司的房前敲门,任谁都不会往单纯的方面想。
“傅小姐这是来——谈公事?”
越闻星懒散靠在门边,拢了下睡袍,语气微妙地停顿了下。
傅悦拿着文件的手稍稍下移,这是一个抗拒的姿势。
她没有想到越闻星会出现在这里。
“贺总不在?”
越闻星颔首,继而将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撩至耳后,稍稍挑眉,问:“傅小姐做事之前,难道不会先做点准备工作吗?”
傅悦指尖发紧。
事实上,她得到的消息,是贺沉言已经从下属公司离开一个小时了。
从城西的金融街到市中心,不过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怎么算,也该到了。
“越小姐的忠告我记住了,只是...”
傅悦稍稍上前一步,越闻星闻到一股淡淡香气。
没等她说完,越闻星靠在门边,缓缓启唇:“你好像很喜欢薰衣草的味道。”
傅悦话音一断,目光定定和她对上。
那双眼里有嫉恨、不甘,以及一点很浅的羡慕。
越闻星和她不一样,她家世好,长相好,从出生开始就备受家人的疼爱,金钱、权利、爱情,只要她想要,就有人亲手送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