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和渣男互穿了——西瓜尼姑
时间:2020-08-28 07:58:31

  虽然闵恩衍不堪大用,只能待在四司四队戊班,到底有祖宗荫庇,顶着“承平伯”的头衔,入营卫刷一刷履历,待日子够了,上头的人,自然会给他脸面,年纪轻轻一路高升到千户,领兵一千一百二十人,并非难事儿。
  若还有机会上战场,即便不立功,做个指挥使更是指日可待。
  像这样的人,许多人都羡慕得眼红。
  秦队长不眼红闵恩衍,但他瞧不起闵恩衍。
  素日里闵恩衍的表现,也的确令人没办法瞧得起他。
  每逢考核,秦队长不抬举闵恩衍,更不会拿正眼看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按理说,两人一直相安无事下去,倒也正好。
  偏今天“闵恩衍”来了句“我不服”,那可就事儿大了。
  秦队长拿着册子,负手而立。
  他走到简玉纱面前,镇定道:“方才我看见你三招之内打赢的陆宁通。”
  言外之意,你闵恩衍没这个本事,就是作弊!
  简玉纱的视线落在秦队长的唇上,他的唇厚而色淡,线条明朗。
  她不卑不亢地问道:“三招制敌,不正说明我厉害吗?”
  秦队长直视简玉纱,没有说话。
  简玉纱道:“当然,也有可能是对手太弱。但对手太弱,不属于我的问题。”
  戊班兵士看着陆宁通笑了起来。
  突然被点名的陆宁通:“……?”
  大家不是一样的弱吗!
  有什么好笑的!
  秦队长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仍旧是不带表情地问:“你想怎么办?”
  简玉纱说:“请给我一个机会,如果我三招之内打赢你,让我入选。”
  戊班兵士的方阵里,传出低声轰鸣,似某种巨大的野兽嘲笑渺小猎物的声音。
  “闵恩衍”,太不自量力。
  秦队长的眉毛终于挑了一下,他不知道“闵恩衍”哪里来的勇气挑战他,但他不会傻到当众让有爵位的人难堪,让自己变成众矢之的。
  他指着入选的十人,道:“如果你能打赢其中一个,你就替换他入选。”
  正常人,都会挑最弱的对手,以确保胜出。
  但一个从未在军营里通过考核的人,不可能打赢已经通过二轮考核的人。
  让“闵恩衍”自由挑选对手,是秦队长的宽容,也是他的羞辱。
  简玉纱却道:“请秦队长帮我挑选一位,你认为能压得过我的战友。”
  秦队长鹰隼一般的锐利目光,投在简玉纱身上,他平坦的声线依旧没有波澜:“好。”
  他指着水平中游一个兵士,告诉简玉纱:“就他。”
  该兵士在互搏中不算出挑,但胜在身材魁梧,力气大。
  蛮力在粗暴的对战方式中,是一种不可否认的优势。
  简玉纱出列,入选和未入选的兵士,主动让出地盘,将两人包围在半圆的圈中。
  魁梧兵士冲简玉纱抱拳。
  简玉纱亦抱拳,她扫视一眼对方,此人脸色带紫,鼻头发红。
  这人心脏不好。
  她道:“请先。”
  魁梧兵士嘴边有嘲讽的笑,眼神不掩轻蔑。
  他稳稳地出了一记直拳,这是他常日里获胜的开头招式,屡试不爽。
  简玉纱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只待拳头将要靠近脸颊,抬手横切对方手腕,打中他的神门穴,魁梧士兵立刻疼得散了力道,拳头瞬间软下来。简玉纱接着出掌横面划过他的喉咙,不过一寸距离,便可直捣他的喉结,她若手上有利器,要他的命就在眨眼之间。
  胜负分得太快,场上的人几乎都没反应过来。
  魁梧兵士盯着面前那只锦衣玉食养大的手,也惊讶了。
  怎么会顷刻间就直逼他的死穴!
  陆宁通在兵士中跳起来鼓掌,“恩衍威武!恩衍威武!啊啊啊恩衍太威武!!!”
  简玉纱收回手,后退一步,抱拳道:“承让。”
  说是三招之内,她连招快,实际上两个动作只算一个招式,所以她是一招制敌。
  魁梧士兵面颊更红,是臊红的,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一招之内输给“闵恩衍”这种废物。
  他埋头抱拳,自觉走入未入选的兵士之中。
  秦队长静静地看着这一场极快的较量,淡定同简玉纱说:“入列。”
  简玉纱走向了入选的九人那边,成为第十个入选的人。
  还有一轮考核,入选的十人,需要和秦队长过招,只有他点头的才能通过。
  也就是说,主动权全在秦队长手里,他若较真,戊班学生无一人能过,他若放水,便可多过几人。
  除非有人能够当众打赢他。
  但从来没有甲班的兵士能打赢秦队长。
  更遑论整个幼官舍人营里最末等的戊班兵士。
  众人竟然隐隐有些期待,“闵恩衍”会不会打赢秦队长啊?毕竟“他”刚刚大放厥词,用三招挑战秦队长呢!
  秦队长目不转睛,将窃窃私语摒除在外。
  他从左往右,由弱至强,横扫眼前站得笔挺的十人,说:“依次出列。”
  排在最左边的兵士,本来是第十个入选的,但简玉纱的加入,让他成为第九个入选之人,所以他最先出列。
  而简玉纱因为最后入列,站在最右侧,成为了最后一个出列的兵士。
  排头兵士出列后冲秦队长抱拳。
  秦队长朝他颔首,对方便开始出招。
  这次考核,秦队长异常严格,原来十招之内还让兵士们有胜算,这回却直接五招之内将人击退,并且不给兵士还手余地。
  排头兵士输了,抱拳走到陆宁通所在的队列之中。
  第二个士兵,第三个,第四个,依次而上。
  个个都败落在秦队长的手下。
  陆宁通皱着眉头,叫嚣声音不小:“不会是被我们戊班兵士下了脸面,恶意报复吧?”
  “我看就是。”
  大家一个班的,抵御外敌的时候,本能团结起来。
  秦队长充耳不闻,也不制止。
  简玉纱甩一个眼刀子给陆宁通,才堵住他们的嘴。
  直到第九个兵士出列,大家的怨愤积累到了一个新高度。
  排在第九的是副管队,也是戊班内除了无须考核的正管队之外,实力最强的兵士。
  副管队这人憨厚老实好说话,平常打考勤,睁一只闭一只眼,而且他这人非常勤奋刻苦,每天最早出列,最晚回营帐,有的时候还会从厨房里弄点东西给大家垫肚子。
  班里没有人不喜欢他,连纨绔子弟们,个个都罩着他。
  副管队已经连续四次通过月考,等到他第五次通过,就可以申请换班,进入更强的班,和更强的兵士做战友,在更强的队长手下操练。
  大家战友一场,戊班的兵士虽然知道自己很差劲,但他们希望副管队能够去更好的地方。
  假如秦队长不让他通过月考,可以想见戊班兵士的心情。
  秦队长仍旧摆着一副没有情绪的脸,他像对待之前的兵士一样对待副管队官。
  副管队很忐忑,他的拳头捏得很紧,骨节微微泛白。
  秦队长开口说了话:“就和平常一样。”
  他声音透着点温和。
  副管队抿直了唇,冲秦队长出拳,他出的是勾拳,很有力道,但秦队长轻而易举就避开了。
  两个人过了五招,副管队未占下风。
  直到第六招开始,秦队长的拳头疾如风,一招击中了副管队的弱点,打得他节节败退。
  第七招的时候,副管队单膝跪下。
  输了。
  没过考核的兵士,犹如烧开的水,沸腾着。
  “老子罩着的人,你一个小小队长,有什么资格打压?”
  兵士里,不知道谁冒出这句话。
  简玉纱没看过去,但她听得出来,不是陆宁通的声音。
  幸好不是。
  否则陆宁通又蠢又坏,无可救药。
  刚才秦队长已经手下留情,否则副管队连五招都坚持不住。
  简玉纱上前一步,她的主动,让兵士们暂时住了口。
  所有人都满怀期望地注视着她。
  秦队长的脸色仍旧与对待第一个兵士时一样,他平视着简玉纱,点了一下头。
  简玉纱和秦队长拉开距离,不长不短,正好两步之遥,非常便于出招。
  刚才她观察过,秦队长考核兵士的时候,经常下盘不动,只用拳、掌。
  说明一个问题,秦队长强项在拳,下盘有弱点,否则直接用腿,能让考核更快结束,也更节省他的体力。
  简玉纱疾步如风,蹲身一个横扫,专攻秦队长的下盘。
  秦队长竟被逼动,后退了两步。
  方阵里的兵士看到了战友赢的希望,纷纷吼叫助威。
  简玉纱专心致志,只顾与秦队长腿上过招。
  一套招式过去,秦队长才意识到,不可轻敌,他用于防守的双手终于拿出来,配合着双腿,和简玉纱有来有往地打完了第二套招式,而且还没讨到好。
  简玉纱勾着唇角笑了一下,这人虽然是四司四队的队长,竟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
  这般水准,去一队都够了,也不知怎么会在甲班。
  简玉纱走神的空档,秦队长便攻了过来,他没找到对手的弱点,就用长项攻击对方。
  简玉纱险些吃了拳头,方才敛起心思,和秦队长以臂相交。
  第三套招式结束,简玉纱和秦队长双双绞住了对方的手臂,钳制得对手无法动弹。
  秦队长先收了手,淡淡吐出两个字:“过了。”
  简玉纱后退一步,捋平了袖子,抱了一拳。
  正管队在简玉纱的名字上,又画一个圈儿,把“闵恩衍”的名字,报了上去。
  戊班学生里,唯一过考的学生出来了——闵恩衍。
  简玉纱是在欢呼声入列的。
  队伍解散的时候,陆宁通飞奔向简玉纱的怀里,被她一巴掌摁住额头,给推开了。
  “有话好好说,再动手动脚,打趴你。”
  简玉纱皱住眉头,她委实不喜欢男人们这般相交,勾勾搭搭,没个体统。
  陆宁通从简玉纱掌下逃生,又不敢碰她,围在她身边握着拳头蹦蹦跳跳,眉飞色舞道:“恩衍!你真厉害!你居然过月考了我的老天爷!你居然还和秦队长打了平手!!!我的天,你从前连和他交手的机会都没有!”
  简玉纱不语,往营帐走去。
  陆宁通跟在后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又道:“你今天真是神气死了!入娘的,你不知道你打傻大个的时候,我多激动,他多魁梧啊,一个拳头能碾死你的感觉,你怎么就把他给打跪了呢!”
  听陆宁通说话,简玉纱眉头就没展开过,她负手行走,斥道:“不许骂娘。”
  糙便糙些,下流可不行。
  陆宁通没所谓地做出拍简玉纱肩膀的动作,却没敢真的拍下去,笑嘻嘻说:“没事儿,以后你也会骂的。”
  简玉纱:“……”
  简玉纱一边挑开营帐的帐子,一边告诉陆宁通:“傻大个有心病,所以我打他腕上神门穴,他会吃痛,瞧他那样,病得不轻,不该入伍的。”
  陆宁通好奇道:“你何时还学会医术了?”
  简玉纱答说:“不过恰好知道而已。”
  简玉纱的祖母是金陵有名的杏林圣手之女,她的母亲是她祖母的表外甥女,也略通医术。
  她自幼便吃是药膳长大,身体比普通男人还好。
  因学武需求,对穴位有些研究。不算精通医术,大约知道些皮毛。
  陆宁通也没心思深究简玉纱的话,他还沉浸在“我兄弟真厉害等于我也很厉害”的喜悦之中。
  他高兴没多久,又有另一个高兴事儿,兵士们接到通知,明日调休。
  陆宁通今儿双喜临门,整个人像一只刚建好新家的小麻雀,蹦跶来去,叫个不停。
  简玉纱却在想,秦队长今日举止异常,营卫轻易不该操练时间,却又大动干戈调休,约莫下次操练,有大事发生。
  具体是什么事,简玉纱在普通兵士的营帐里,肯定是打听不到的。
  她找个没人的地方换好衣服,便打算回家。
  陆宁通换好衣裳,跟在简玉纱的后面,要跟她一起回承平伯府。
  简玉纱问他:“你不回自己家?”
  陆宁通笑道:“嗐,我家什么时候都能回,但是你今日在营中表现这么好,难道不想去嫂夫人跟前夸耀一番?你自己说多跌份儿,我替你说!保管说的绘声绘色,叫嫂夫人被你迷得七荤八素,再也不想娘家。”
  “……行吧。”
  绘声绘色、声情并茂的任务,就交给陆宁通了。
 
 
第九章 
  简玉纱带着陆宁通赶往承平伯府。
  路上,陆宁通的嘴叭叭叭个不停。
  他眉飞色舞地告诉简玉纱:“恩衍哥,一会儿到了家里,你见到嫂子千万不要摆表情,得云淡风轻,装出一副屁事儿没发生的样子,这样我吹捧的时候,才会给嫂子一种‘我相公今天在外面不知道多神气,居然还不跟我显摆’的超然态度,啧,瞧瞧,瞧瞧,这不一下子架子就端起来了吗!”
  简玉纱:“……”
  这位不去学说书,真是可惜,入伍简直耽误人才发展。
  陆宁通为自己的主意感到自豪,他生怕出岔子,闹着道:“恩衍哥,咱们先提前演一演。”
  简玉纱淡然道:“怎么演?”
  陆宁通一拍巴掌,大声道:“这就对了!就这么演!就是这副模样!恩衍哥你入戏真快!嘿嘿!”
  简玉纱:……她并没有在演。
  两人到了承平伯府,陆宁通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跳下马,不等简玉纱劳力牵马,先一步双手绕着两匹马的缰绳,把两匹马,奋力拽到门口的小厮跟前,活似个码头拉货的力工,吩咐小厮说:“喂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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