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和渣男互穿了——西瓜尼姑
时间:2020-08-28 07:58:31

  两个小厮接连应了,一人一匹马,拉往马厩。
  简玉纱缓步从大门往里进,陆宁通快步走在前面,不停招手:“恩衍哥你快点儿!”
  简玉纱:“就来。”
  陆宁通不免抱怨:“恩衍哥你入戏太快了,这还没到院儿里呢。”
  两人可算是到了荣月堂,陆宁通在厅里等着,简玉纱问丫鬟们“夫人”在何处,听说在屋子里歇着,皱着眉头往梢间里去。
  天还亮着,柳氏怎么可能放闵恩衍休息。
  简玉纱挑着帘子进去,闵恩衍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她快步进去,抓起闵恩衍的手腕粗粗把脉,脉象正常,瞧着没有大碍。
  闵恩衍将将睡醒,抬头看见简玉纱回了,揉了揉眼睛,顿时闪起泪光:“我是在做梦吗?”
  简玉纱负手而立,问道:“今儿怎么没去你娘跟前伺候?”
  闵恩衍垂死病中惊坐起,直挺挺坐在床上,盯着简玉纱,憋着嘴险些大哭出声,抹着眼泪道:“你娘拿针扎我……”
  简玉纱皱眉问道:“扎了哪里?”
  可别扎坏她的皮肤。
  闵恩衍心中一暖,连忙展现各处“伤痕”,但针眼儿太小,除了穴道处微微泛红,已经瞧不见什么。
  简玉纱放下心,道:“并无大碍。”
  闵恩衍气得摔枕头:“怎么没大碍!我今天都疼晕了!”他想起今儿军营月考,话锋一转,瞬间得意洋洋问道:“今日考核,你没过吧!”
  简玉纱瞥他一眼。
  闵恩衍仰天大笑,这几日的委屈瞬间找到了发泄口,心中畅快许多,他捶床道:“我就知道你没过,玉纱,当男人没有你想象中的容易吧!”
  简玉纱同他说:“陆宁通来了,你要不要见他?”
  闵恩衍眨眼间掀被子爬起来,坐在镜子前自己梳头发,得意哼道:“当然要见,我得让他跟我好好描述一番,你今儿怎么惨败的!”
  闵恩衍三下五除二收拾好头发,与简玉纱一道去了小厅里。
  然,陆宁通并不在厅里。
  简玉纱眉头一皱,陆宁通一个男人可不好在她院子里乱跑,正问道:“陆家郎君人呢?”
  陆宁通像旦角儿登场,从门外飞奔进来,围着简玉纱道:“恩衍哥,我可求求你了,你快快告诉我,你今儿究竟是打赢我的?”
  闵恩衍眉头一皱,简玉纱能打赢陆宁通?
  看着不像。
  陆宁通打架是不太行,但这人身上有一股倔劲儿,真打起来,不死不休。
  简玉纱走到主位坐下,缓声道:“也没什么,不过是躲开你之后,随便踹了一脚。”
  陆宁通砸吧一声,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地说:“今儿赛场上,我可是使尽浑身力气朝你扑过去,而你竟然脚步轻盈躲开,好似身轻如燕、麻雀点水、仙人落地却不沾半点灰尘,我敢说京中像你这般步如凌波的人,一个手指头都数得出来!怎么可能只是随便躲开嘛!至于你踹我的一脚,竟然能让我眨眼间倒地不起,并且再也爬不起来,分明是四两拨千斤,一力降十会,厚积多年功力于薄发之间啊。”
  简玉纱嘴角扯了一下:……对付陆宁通,并不需要真功夫,真的只是随便一躲一踹。
  一旁的闵恩衍早听愣了,陆宁通从不叫他恩衍哥,也不曾这般崇拜过他,难道简玉纱真在营卫里有如此神通?
  不可能。
  陆宁通这人就是爱夸大其词。
  简玉纱不过偶然取胜,陆宁通就是在吹嘘而已。
  就像从前陆宁通帮他在简玉纱面前吹捧他一样。
  嘁,老招数,他见多了。
  闵恩衍坐下斜了陆宁通一眼,说:“她只是打赢你而已,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甚至说不准是不是陆宁通故意认输的呢。
  陆宁通登时拉着脸,走到“简玉纱”跟前,说:“嫂子,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你看不起我可以,但你不能看不起恩衍哥!他不光打赢了我,还打赢了邓壮壮!”
  邓壮壮就是和简玉纱对战的魁梧兵士。
  闵恩衍眉头紧锁:“她打赢了邓壮壮?”
  这怎么可能,邓壮壮的体格他都忌惮得很。
  陆宁通挑着眉:“啊,可不是嘛。嫂子你不知道邓壮壮多大的体格,一脚就能踢飞两个你,可恩衍哥一招制敌。”
  闵恩衍又睁圆眼睛,说话都结巴了:“一、一招?”
  陆宁通原地模仿,说:“像这样,再这样,啪啪两下,就差点把邓壮壮给割喉了。”
  闵恩衍有点失神了。
  如果说打赢陆宁通是串通好的,打赢邓壮壮,那只能是……
  运气比较好吧。
  闵恩衍如此告诉自己。
  闵恩衍撇嘴道:“赢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有什么好嘚瑟的。”
  陆宁通急得上火,这“嫂子”怎么油盐不进,他一跺脚,说:“嫂子,你是真不知道恩衍哥今天在运营里多威风!连甲班的秦队长都跟她只打到平手而已。”
  “什么?!那她岂不是过月考了?!”
  哐当一声,闵恩衍怒而拍桌,小几上的茶杯应声掉在地上,砸得稀碎。
  陆宁通眉毛一挑,下巴昂得高高的,一脸神气地说:“啊,可不是嘛,恩衍哥当然能过月考。”
  闵恩衍眼睛瞪得要凸出来,他摇着头说:“不可能……不可能……”
  陆宁通一句话把闵恩衍的希望碾成豆腐渣:“嫂子,恩衍哥可是咱们班里唯一一个过月考的人!”
  闵恩衍傻眼了。
  秦队长多难对付他非常清楚,多少次他软硬兼施想过考,不是买不通,就是在他手里惨败。
  简玉纱怎么可能和秦队长打平手!而且还是戊班唯一一个过月考的人!
  怎么会这样!
  陆宁通瞧着“嫂子”的模样心满意足地窃喜,他朝简玉纱使个眼色,抱拳说:“恩衍哥啊,时候不早,我就不多叨扰了。”
  简玉纱点头道:“好,早早回去吧。”
  陆宁通眨眨眼:“恩衍哥,你不送送我?”
  简玉纱放下刚端起来的茶杯,说:“……我送你。”
  二人比肩出去,陆宁通忙着邀功:“恩衍哥,我表现不错吧!”
  简玉纱态度冷淡:“嗯。”
  从前这俩人,也是像这样在她眼前演戏,只不过从未演得像这样夸张。
  陆宁通看出简玉纱似乎情绪不高,便挤眉弄眼笑道:“恩衍哥,要不要我带你去玩儿好玩的,可新鲜了。”
  简玉纱觉得不妙,紧锁眉头问道:“什么好玩的?”
  陆宁通见四下无人,手拳在嘴边,小声说:“斗鸡。”
  简玉纱不解:“斗鸡?”
  陆宁通忙不迭点头:“这回有新花样,赢得大,但也输得大,不过没事儿,有我帮你兜着!”
  “……”
  简玉纱还是当是什么呢,原来只是玩赌。
  她祖父在世的时候,老部下们都是混卫所军营的糙汉子,平日里枯燥,玩几把也是有的,她从小看到大,还学了些招数,所以并不排斥。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凡事克制着便好。
  简玉纱说:“我不去,我要在家练功。这回考核比以往都严格,又要调休,估摸着有要事发生。”
  陆宁通看不出有什么要紧事,不是很高兴地道:“管他有什么事儿呢,假秦太欺负副管队了。这人我恨了!”
  简玉纱睨他一眼,说:“秦队长已是手下留情了,否则副管队五招都招架不住。”
  “啊?真的假的啊。”
  陆宁通很难相信秦队长也有放水的时候。
  “真的。不过许多人未看出来,难为他当时受人挑衅,却未辩解一句。”简玉纱又说:“幸好你当时没有出声。”
  陆宁通刹那间脸红了,他挠头道:“……我是打算出声来着,那时候我张嘴给口水呛到了。”
  简玉纱:“……?”
  陆宁通慌忙道:“我现在知道了嘛,恩衍哥,我以后不会对秦队长胡来的。”
  简玉纱送陆宁通到二门上,便止步了。
  陆宁通还有些舍不得,他沮丧地说:“恩衍哥,既然你不去斗鸡,那我也不去了,我回家了。”
  简玉纱点点头,目送陆宁通跨过二门了,便转身折回。
  她看得出来,陆宁通这人有些顽劣不上进,本性却不坏。
  便是前一世,陆宁通娶妻后,也不曾闹出过恶心人的事。
  不像闵恩衍,婚前答应了绝不纳妾,婚后没多久,就打着亲戚借住的名头,让柳宝茹住进承平伯府,在她眼皮子底下偷行苟且,等三年过后,才先斩后奏,逼她同意纳妾。
  .
  陆宁通出了二门,从前门出去,让小厮牵了马来,骑马回家。
  这会子天还亮着,他一进父母的院子,把二老都给惊呆了。
  陆夫人惊喜起身迎他,道:“乖儿,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陆千户板着脸,站起来挺着个肚子,斥道:“你是不是又在外面闯祸躲回家来了!”
  陆夫人一手叉腰,一手拧着陆千户的耳朵,训道:“怎么你眼里咱家通哥儿只会惹祸!孩子好不容易早回一趟,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陆千户连忙咧嘴讨饶:“夫人我错了,我错了。”
  陆宁通自顾坐下斟茶喝,爹娘吵架的事儿,他司空见惯了。
  许是因为二位都是圆脸,陆夫人还有酒窝的缘故,俩人吵起架一点都不凶,反倒看着有些意趣,陆宁通从不往心里去。
  他猛地喝茶解渴。
  方才在承平伯府实在说太多话了。
  “爹,娘,我没闯祸,恩衍哥不陪我去斗鸡,我也懒得去了。”
  陆宁通眨眼功夫就喝完一大杯茶。
  陆千户眉头一皱,觉得很奇怪,随后也想通了,闵恩衍刚刚新婚燕尔,自然没工夫去走狗斗鸡。
  到底是成亲的人,和做小孩儿的时候肯定不一样。
  他与陆夫人对视一眼,夫妻俩心里默默将娶儿媳妇的事安排上了。
  陆夫人笑望着儿子带有婴儿肥的脸颊,心里欢喜得紧,她坐到陆宁通身边,道:“乖儿,那你今天早回来,可有什么安排没有?是想练武还是想读书,或是想吃些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陆宁通摇头,他一本正经道:“爹,娘,我有一件事儿想问你们。”
  陆夫人被儿子的反常态度吓愣住,她以为陆宁通真的又惹祸了,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说:“乖儿,你别怕,有什么事跟娘说。”
  “我就知道是这样!我就知道是惹祸了!我就知道!”
  陆千户已经七窍生烟,敢怒不敢大声言,狠拍一下桌子,在屋子里徘徊着小声嘀咕。
  陆夫人吼道:“姓陆的!乖儿难得主动对我们承认错误,你这样凶他,以后他还敢对咱们说实话吗!难怪通哥儿平常不与我们交心,都是你吓得!”
  陆千户气得不行,抬脚就准备往院子里的木桩人那边去。
  打不了儿子,还不能打木头人出气吗!
  陆宁通搁下杯子,苦着脸道:“爹,娘,我没闯祸,难道我在你们眼里就只会闯祸吗!”
  陆千户抬起来的脚,又讪讪收回,他走到儿子跟前坐下,凑到儿子跟前问:“真没闯祸?”
  陆宁通重重点头。
  陆千户松了口气,不由自主摸了摸钱袋子。
  感觉又保住了一笔钱。
  陆夫人瞧见丈夫的小动作,嗔道:“你就知道心疼你的钱!你的钱最后不都是留给咱们乖儿,那么吝啬做什么!”
  陆千户苦不堪言,钱当然要留给儿子,可也能让儿子年纪轻轻就败光了啊,以后孙子、重孙子,难道都吃屎啊?
  这些话,他当然不敢说,只是心中腹诽。
  陆宁通打断二人:“好了好了,爹,娘,我有正事儿问你们呢。”
  他语气微顿,弱声道:“你们……当初为什么把我送进幼官舍人营?”
  区区千户之子,在京中实在排不上名号,像他这样的人,入普通卫所的居多,去京营里到底还是少。
  陆千户夫妇皆惊住,两两相望,心中蓦然生出一种“乖儿长大了啊,学会体会爹娘良苦用心”的幸福感。
  陆夫人眼圈发红,哽咽着无法说话。
  便由陆千户道:“自然是想你出人头地,你娘生你的时候伤了身子,只得你一个宝贝疙瘩,可爹娘总有不在的一天,往后你依仗谁?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你若在京营里学得一身真本事,爹娘老了之后也就放心了。”
  陆宁通心中动然,温声问道:“爹,你花了多少钱把我送进去?”
  陆千户往四周望望,生怕隔墙有耳,在陆宁通耳边小声说了一个数字。
  “什么?!”
  陆宁通一头仰倒,栽在地上。
  陆夫人慌忙把人扶起来。
  “竟有……”
  陆宁通话没说完,被陆夫人和陆千户纷纷捂住嘴,指着房顶示意,低声说:“锦衣卫遍布,举头三尺有神明!”
  陆宁通掰开他们的手,喘了两口气,痛心疾首道:“你们若把这钱给我,让我练什么我就练什么!”
  他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当初若与父母亲把话说开就好了,白便宜了别人。
  陆千户却捋胡子笑了,说:“这算得了什么,爹觉得这钱花的值得!”
  陆宁通在家的时候,他们百教不听,这才去营卫多久,多有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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