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如命(重生)——林中有雾
时间:2020-08-31 11:30:44

  来自血脉亲人的恶意往往最直接,也最能让人觉得疼痛。她的那颗心呀,就像是被人活生生地放在油锅里来回炸着。
  他当真对她和乔哥儿没有一点感情,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他向来是不怕用最大的恶意去给他们姐弟两定罪,恨不得将他们杀死一般。
  所以她才更不能倒下,她怎么能够倒下,哪怕是跌撞得头破血流,她也要将伤害过他们的人。
  狠狠踩在脚底下!
  她站得笔直,胡乱擦了两下眼睛,“让妙菱去请老夫人,我们先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生活琐碎成一地鸡毛,这本文成绩也不大好,但是我还是热爱生活,热爱这本文
  感谢前几天大家的关心啦,我很好,以后也会很好
  这个故事我也会写好
  爱你们
 
 
第32章 032
  江和豫气盛之下, 连老夫人都没能拉的住,直接拖着长棍子往江乔辞身上抽了好几下,“姨娘的事是不是你这个畜生干的?”
  “不是, 不是就是不是!”男孩十二三岁,初具少年的模样,薄薄的一层皮贴着额头,泛红的皮肤中清晰可见鼓起的青筋,疼极怒极却依旧倔强着。
  “到这时候你还要狡辩。”江和豫气得又拖起棍子对着他的身上就是两下, 也不拘打到什么地方。
  老夫人也是生气, 最后叫了小厮将他们分开,强硬地将江和豫拉到澄心堂中谈话,具体说了什么也没有人清楚。
  江乔辞身上的伤还是严重, 看见自己姐姐过来,仍旧强撑着站直自己的身体,薄皮大眼含着一层水光,睁圆了一错不错地看着她,要哭不哭,声音小心, “姐,我没有推过容姨娘。”
  她的心就像被一把小手攥住, 钝钝地疼着,她上前去将男孩抱住,一手轻拍着他的背部,如同小时候一样, “我是信你的,我的弟弟不会是这样的人。”
  被误解指责时他忍着没哭,被打得浑身没有一块好的时候他也忍着没哭, 可就因为柔声的这么一句话,他便有些忍不住,所有的情绪喷薄而出,他哽咽着反反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他们都不相信我。”
  江婉容也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哄着他:“我知道的,我一向是相信你的。”
  她陪着他上了药,又像是小时候那样坐在小凳子上陪他说话,看他慢慢闭上眼睛的时候,她才小心翼翼的起身。
  转头的时候,她听见男孩沙哑的声音,他说:“姐,我想娘亲了。”
  有时候,一句话就能让人要命地疼着,江婉容反应过来时,脸上已经是冰凉的一片。她伸出手,一点一点将脸上的眼泪都擦干净,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娘亲已经不在了,日后我会护着你。”
  这是出于感情,也是出于责任。
  江婉容之后回到自己院子里,妙菱打探消息也回来了,“今儿早上姨娘去后花园散步,恰好遇见少爷多说了两句话,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姨娘就突然摔倒了,醒来的时候就说是有人推了她一把。她身边跟着的丫鬟婆子都是自己人,故意害她又不可能,所以都以为是少爷推的。”
  “可有人确实看见了。”
  “她们说是有,感觉自己都是瞧着真真的,可奴婢觉得都是以讹传讹,未必就有人真的看见。”
  江婉容闭上眼睛。
  屋子里燃着水梨香,一缕白烟从镂空的熏香炉中慢慢升起然后消散不见,只留下一股清甜的香气。
  她的思绪渐渐慢了下来,而后说:“晚上我去一趟怡心院,你去帮我从绯珠那里拿一套洒扫丫鬟的衣裳来。”
  “姑娘要过去?”
  “自然,我也想看看李氏究竟是许了她什么好处,自己的地位还不稳,就敢把爪子伸出来。”
  江婉容面上闪过一丝狠色,“也该结束了,我还能在府里呆上几个月?”
  等入了夜,她才换了衣服,趁着没有人注意直接去了怡心院。容姨娘还在床上躺着,一边刺绣一边同坐在一旁的小姑娘说着话,时不时露出一个恬静的微笑来,画面很是唯美温馨。
  容姨娘看见她过来,先是被吓了一跳,挣扎着要起来,“大姑娘怎么来了,您快请坐,来人啊,快上点茶水进来。”
  “不必了,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容姨娘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也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事情来,面上白了三分,勉强地笑着:“您有什么事情差人来问声就好,何必亲自过来。怡姐儿,你先出去帮我看看药熬好了没,我陪大姑娘说说话。”
  江婉怡低着头,纤细的脖颈上有一块凸起,将那一块的皮肤都顶到透明。她没有动弹,抿着嘴眼里含着泪。
  “你这孩子是怎么了。”容姨娘笑着推了她一把,又唤来一个婆子将她带下去,这才朝着江婉容说:“让大姑娘见笑了。”
  “你何必将她支出去,难不成是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光彩,现在才知道遮遮掩掩了?”江婉容冷笑一声,自顾自地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开门见山说:“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肯这么帮着她?”
  小姑娘明明是笑着的,语气尚且还算得上平静,容姨娘却觉得浑身发寒,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住一样。她下意识往后靠了靠,偏过头去不敢去看小姑娘的眼睛:“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听见她反驳,江婉容也不气恼。屋子里灯火并不明亮,她背着光坐着,脸上更是一片阴暗,像是一袭红衣的厉鬼,美艳却让人心悸。
  她缓慢伸出手去,轻轻去抚摸容姨娘的腹部,“让我猜猜,是不是她和你说,这次若是帮了她的话,你的孩子就成了这承恩侯府唯一的嫡子,她会将你的孩子教养长大,将这府里的一切都留给他。”
  容姨娘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瞳孔紧缩,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之别,直接拍开她的手:“我……我没有,大姑娘,总不能因为这件事牵涉了乔哥儿……”
  “你信吗?”江婉容没听她说完,直接将她的话给打断,挑着眉毛又问了一遍,“你信她说的话吗?就算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你要等上十几二十年才能等到他独当一面,在这段时间里,你又能保证他平安长大,又能保证以后他不需要兄长长姐的帮助?”
  世家之所以能够百年不倒,靠得又不是某一个人,而是后辈们齐心协力相互扶持,才能经历得起百余年的风风雨雨。
  容姨娘抬眼,问:“您是什么意思?”
  “我这是在帮你呀,我同他同样姓江,你就不希望日后在他困顿的时候,我拉他一把。”江婉容收回自己的手,慢慢俯身,笑盈盈地看着她,“你晓得,我一贯记仇的很,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旁人若是害了他,我能记得一辈子。在别人落难的时候,我可不介意狠狠踩上一脚。”
  她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儿,从她对李氏母女的态度中也能够看出一点。
  容姨娘不笨,相反的作为承恩侯府里唯一的姨娘,最后还能怀有身孕,她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
  她的儿子需要的可不单单是一个嫡子的位置,他要接触更好的圈子,要有更为辉煌的人生。她之所以答应李氏,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当江婉容给她另一个条件并加以威胁时,她又不可避免地开始动摇。
  李氏善妒,又没有什么本事,容不容得下她另外说,也不能给她的儿子提供多么好的助力。大姑娘认识的权贵倒是多,可她一个姑娘家又有多少的本事?
  她心里在衡量利弊,“姑娘,你也是知道的,我不过是一个姨娘,说的不好听和丫鬟也没什么区别,您又何苦来为难我?”
  “你难道就不想那个位置,让怡姐儿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都变成正儿八经的嫡出?”
  这一句话说得容姨娘心惊胆跳,她立刻坐着了身子,白了脸色,“姑娘,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她可以,你为什么不能?”江婉容自顾自地说着,然后站了起来,“富贵险中求,我向来是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我只等到明天,我希望能听到这次滑倒,不过是你身边的丫鬟不小心推了一把,和乔哥儿没什么关系。若是不然……”
  她笑了笑,“那就看看你有多少本事,让李氏能心甘情愿替你儿子铺路了。”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留下容姨娘一脸阴沉地坐在榻上。她活了怎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威胁了,可江婉容一字一句都往她心坎上戳,她又不得不多想。
  是啊,李氏这种人连杀人都不眨一下眼睛,又会真心帮她多久。
  “姨娘。”江婉怡扶着门框,小心翼翼地往里看,唤了一声。
  容姨娘瞬间回过神来,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怡姐儿,不是让你去看药的吗,怎么又过来了?”
  “姨娘……”
  小姑娘眼泪往外直冒,一张脸都憋得通红,却抿着嘴不发出一点声音来。
  容姨娘对这个女儿是真的好,看得心里都难受,连忙招手让她过来,“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小姑娘没有动弹,十指紧紧地攥着门框的边缘,念着:“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是被吓着了吗?姨娘在这里呢,不怕啊!”容姨娘挣扎着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要将小姑娘往怀里面拉。
  江婉怡往后躲了躲,两只眼睛像是兔子一样,抿唇说:“乔哥儿没推你,我都看见了。”
  容姨娘一下就变了脸色。
  她是有自己的算计,可那都是在背地里。在自己女儿的面前,她永远扮演着一个温柔的母亲,将女儿护在身后,尽可能地给她一个干净美好的世界。
  她动作都变得僵硬,说话也不连贯,“姨娘……姨娘也没说是乔哥儿做的啊。”
  “可是你也没否认过。”江婉怡蹲下身子,将自己缩成很小的一团,哭得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长姐和乔哥儿都对我很好的,你为什么要害他们呢。”
  面对女儿的指责,容姨娘说不出话来,很想说一句“我这都是为了谁,不都是为了你们吗”。
  可最后她还是忍住了,罢了罢了,儿女果然都是前世的债。
  她最后只能将人抱在怀里哄:“姨娘还没来得及解释,怎么就是我故意陷害的。我明天就去和老夫人解释清楚,为了这点小事,你还要恨上姨娘不成?”
  “真的?”小姑娘闷声问。
  “真的。”容姨娘摸着小姑娘细软的发丝,心里头也是下了决心。
  江婉容也不知道容姨娘答应下来之前,中间还有这么一遭,只听说容姨娘隔天早上亲自去了澄心院,跪着向老夫人请罪。她说是身后的丫鬟踩着青苔撞到她,她受了惊吓,就信了丫鬟说的谎,以为是少爷推了她一把。她一直念着这件事情,晚上思来想去,察觉到不对,特意来请罪。
  老夫人象征性地说了她几句,就让她回去。倒是李氏听说这件事情后,无端在院子里发火,罚了不少下人。
  她也没时间理会这些事儿,琢磨着这府里实在是不干净,她出嫁之后,乔哥儿应付不了这一摊子事,就想替他找个书院,送他出去读书去。她倒是挑中了麓山书院,可麓山书院的要求也高,需要有人专门引荐。引荐人需得是一方大拿,在文学上有些成就,且每年最多只能推荐一个人。
  这让她颇为头疼起来,将自己的人扒拉了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在陆谨言身上。
 
 
第33章 033
  虽然江婉容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成就, 可三元及第的名头过于响亮,他颇受读书人的推崇,推荐一个人去麓山书院应该不算是什么难事。
  可问题是怎么向陆谨言开口?又怎么确保让他答应下来?江婉容也没想出来, 本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念头,先直接将男人约了出来。
  还是去的永安铺,恕九见她们过来,倒是很痛快的递了消息,没半个时辰, 陆谨言就匆忙赶了过来。
  他前面参加宴会, 都是一起走过来的同僚,推辞不过,也跟着喝了不少。现在酒气少了头, 原本如玉的面庞多了几分薄醉,衣襟有些凌乱,露出一小片胸膛,端得是风流无度,和平日里清冷矜贵沾不上边。
  江婉容好奇了:“你这是和谁去了,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几个认识的人, 以后若是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他直接往后面一靠, 眼睛微微眯起,笑着说:“说起来还是和你有些关系,他们知晓我快成亲了,这才都开始给我灌酒。”
  “去的春满堂么?”
  他正好去端手边的茶盏, 闻言睨了她一眼,喉间漫出笑意,声音低沉, “我原是不知道你是这样记仇的。”
  许是气氛正轻松着,江婉容也没有一开始的防备,也说着笑:“那现在知道了,你准备怎样?亲事已经定下了,现在反悔可是不成。”
  “我做什么事,可从来没有后悔过。”陆谨言喝下一口茶,转而问着:“今日找我过来何事,不单单是找我过来喝茶的吧?”
  江婉容来之前想了不少措辞,可当男人真的问起时,她又不知道从何开口,面上露出犹豫来。他们本就算不上有多亲密,还没有成亲她就有求于他,日后相处起来难免落了下乘。可若是不说,她现在认识的、能够帮上忙的又确实只有陆谨言一个人。她一时犹豫住,话就越难开口。
  “不好说了,该不是顶为难的事情?”男人手指闲散地搭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猜测,“我能够帮上忙的,要么和你父亲有关,要么就是和你弟弟有关。最近朝堂之上也无职位变化,那是为了你的弟弟?”
  江婉容有些惊讶,眼睛微微瞪圆。被他挑明了,再藏着掖着也没多大意义,她索性就说了出事情的原委来,最后说:“我是想问你,有没有法子帮着乔哥儿去麓山书院。”
  不过关于容姨娘的部分,她说得有些含糊,不在乎是觉得自己家这一摊子烂事摆在别人面前有些丢人。可陆谨言还是从蛛丝马迹中听出了点什么东西。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同样的人,不被家族所喜,却因为各种原因被那些所谓的亲人捧杀,一路跌撞走到今天。可他们又是不同的,她到底还是心善了些,做事留下了三分余地,没有下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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