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男装——则美
时间:2020-09-01 08:57:58

  时间过了五月,郁嫔养好了身子,抱着儿子,跟在甄妃后面随着皇帝一起南巡,中间要路过嵩山。
  尽管六王再不忿,皇十四子还是叫了司徒昂,随着生母的得宠,一日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是跟着生母在一起的。郁嫔生了儿子,事事以儿子丈夫为先,再不见当年的各种出格举动了,皇帝为此展颜了几次,私下里和承岳讨论的时候总是安慰他,女人有了孩子就好了,有了孩子,就贤淑多了,看看郁嫔,以前一个人吃一个人玩,如今啊还知道给朕留一份。
  不怪承岳和皇帝因为后院之事能讨论到一起去,承岳的世子妃贾氏也是个贤惠人,但是遇上了承岳的真爱美娘就不一样了。美娘和媚娘就差一个字,女皇武曌据说以前叫媚娘,如果美娘能忍几年,等承岳上位了再有点心计和手腕没准就能成第二个媚娘,这一点六王是坚信不疑的,看看那个顶着荣王名头的大侄女,如今谁要是说她是个女人,全天下的人都不信,那是比汉子还像汉子的一个人。但是美娘以前是个戏子出身,没见过大世面,所有的宅斗水平都是从戏文上学的,狗头军师们也是那些走南闯北的戏子们,眼界几乎没有,被富贵人鄙视的下三滥手段很多,不懂的富贵窝里读着诗文的男人心思爱好,以前仗着泼辣漂亮还能让承岳高看一眼,等贾氏进了门,夫妻两个日日唱和,就没了美娘什么事儿。美娘不甘心,在承岳的后院掀起了一片波澜。六王正好在南巡的时候留京监察百官,就把承岳捉住,日日跟着他一起办差跑腿,承岳没事的时候就想着家里的那一摊子烂事儿,他不敢拿着个跟司徒越说,司徒越就是个女人,承岳能想到的就是司徒越知道了必定冷哼一声,加一句“你自找的。”
  果真,承岳的神思不属让皇帝逮个正着,祖孙两个说起了这事,司徒越恰好就在一边,果真像是承岳想的那样,冷哼了一声,没做评价。承岳想着她不做评价的原因肯定是祖父在这儿,祖父那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司徒越不敢当着他的面表现的太鄙视。
  皇帝就顺便把郁嫔最近的表现夸了一通,再批评了一番承岳的审美“美不美的不重要,一张皮相而已,你看郁嫔,要说是没有崔嫔漂亮,但是她眼界在那放着,有大事的时候从不在朕前面缠人,吃什么用什么自有一番气度,又年轻又活泼。再看看你的妾,除了会唱个曲儿还会干什么?和你一起读书,她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和你论吃的玩的,她都没见识过,上不了台面。”
  司徒越捧着装金简的盒子,在心里用眼神鄙视了两个男人一番,祖孙两个在当面讨论各自的妾,节操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先说,妾的地位不高,古人的妾可以买卖,可以陪客人那啥那啥。
  再说,女皇的赎罪金简是真的存在的,我曾经隔着展台玻璃看过,当地人,就是嵩山附近的人说当年的金简是三份,被发现交给国家的只有一份,另外两张仍在嵩山。等着有缘人去捡,大家听听就算了,三山五岳,嵩山不够秀美,不够壮观,但是因为地处中原,有很多的故事发生在嵩山,所以,它更多的是一种人文精神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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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诗经》上有描述嵩山“嵩高维岳,峻极于天”的句子,传说是地心之处,无数的皇帝登上嵩山,或登高或祭祀,留下了很多的传说,比如每次上朝的时候,文臣武将都要三呼万岁,这么做也是有来历的,传说汉武帝时期,中原大旱,汉武帝要登高求雨,当他在嵩山爬山的时候,听到有人喊“万岁,万岁,万万岁。”四面山中皆是万岁之音在回荡,就命人去找是谁在呼喊。随从没能找到何人呼喊,回来报告说,应该是四面之神,在山中觐见陛下。汉武帝听了龙颜大悦,登高求雨,果真祭祀完毕大雨倾盆。汉武帝回到宫中,让文武就在上朝的时候呼喊万岁,这就叫做嵩呼,也是三呼万岁的由来。
  嵩山是由两部分组成,一边是少室山一边是太室山,室,妻也,传说大禹的第一任妻子涂山氏娇在此地生下了长子启,故此得名太室山。太室山上有一主峰叫做峻极峰,皇帝一行的目的地就是峻极峰。少室山是大禹的第二任妻子涂山氏姚的住处,被称为少室山。姚也是娇的妹妹,启的姨母,很有名的故事《望夫石》说的是大禹和娇的故事。太室山多险峻少室山却很平坦,后世大名鼎鼎的少林寺就坐落在其中的少室山山脚。
  五月到了嵩高县,人马修整之后,皇帝换上礼服,交代了甄妃郁嫔二人带着人等在山下,自己带着大批的皇亲一行人登山而去。
  嵩山极高,预计要爬上主峰需要三天左右,越是往上山路越是难走,开始的时候,车架能过,再接着,只能用滑竿,再后来,滑竿也不能用了,只能靠人的两条腿。皇帝年纪大了,走不几步路就坐下歇息,如今已经到了山腰,马上就要上栈道,栈道仅能让一人通过,一边是山壁一边是悬崖。这里处处有三皇五帝的传说,皇帝站起来感慨万千,从三王的手里接过金简,金简是十寸长两寸宽一指厚的金片,上面刻着铭文,皇帝把金简拿到手里,嘴里默默诵读,然后在栈道口把金简从山腰抛下,金简在上午的阳光下反射着金光,明明灭灭间掉到长在半山腰的树丛里去了。
  人困马乏,三王自己站起来就十分的困难,别提享受过度的世子们了,眼看着日头越升越高,离着正午还有两个半时辰,吉时就在正午,山顶似乎就在头上,然而这几天下来皇帝也明白,还是离的很远,皇帝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祖父,我背着你吧,众位叔叔弟弟让侍卫背着。我把您背到峻极峰哪儿,您再自个上去,想来天道不会埋怨您的。”司徒越从三王那儿拿来了最后一份金简,四个桃子,用布包住系在胸前。蹲了下来,皇帝大病初愈,瘦的厉害,背着他起初不算重,司徒越小心的踏着栈道上去了,栈道修建的非常的结实,传说这是几位古圣王的功绩,几千年来无论风雨一直在嵩山半腰送人到主峰去。
  嵩山之险不愧于“峻极于天”这四个字,有些地方,手脚并用爬上去,一侧是悬崖一侧是石头,一个踏空人命就没了,司徒越心理那点子冒险的意识钻了出来。
  “祖父,您闭上眼,别看,太高了。”
  皇帝搂着她的脖子,并没有闭上眼,看着司徒越抓着藤蔓植物几下上去了,白云似乎就在脚边。路过一座吊桥,每走一步吊桥晃晃悠悠,大风从桥上吹过,几乎能把人吹走,司徒越抓着树藤,脚下除了一根藤蔓几乎是悬空,四边是大风,皇帝的心几乎从腔子里跳出来。往下看几乎能让人绝望,过了吊桥,皇帝心想等会该如何回去。
  太阳就在头顶,峻极峰就在眼前,皇帝替司徒越擦了擦头上的汗,回头看看,此地除了他们祖孙,一个人也没有,侍卫和诸位皇子皇孙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君明,歇着会吧,歇一会再爬。”
  司徒越并不停,“祖父,登山...就如..两军....对阵,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我们..要是坐在这儿了,可能...今天...就上不了......峻极峰。”
  司徒越后悔的是怎么不带点水上来,如今这上面是一点水也没有,渴的嘴唇都起皮了。
  终于在太阳就要在正中的时候,祖孙两个爬上了峻极峰,峻极峰只能容下几个人站立,立着一块石碑,上书“峻极”二字,古朴大气,用古篆书写,除此,再无其他。
  司徒越立即躺在峰顶,风从四面刮来,衣袍作响,皇帝站在峰顶,四下俯瞰,天地渺渺,只余山河,司徒越费力的从怀里摸出金简,“给,祖父......扔了吧。呼呼,喘不上...气了。”
  “君明,站起来,整理仪容,与朕一起祭拜四方神明。”皇帝自己整理了一下礼服,面容肃穆的捧着金简。
  司徒越她不信这个,如果按照她前世的尿性,必定是拍照留念顺便在旁边的石碑上刻下到此一游。但是看着皇帝那脸色,还是爬了起来,整理好仪容,把那四个桃子拿出来,放在地上,权当祭品,站在皇帝的身后,皇帝面向南而立,四周山风呼啸,他很大声的把祭文背了出来“人间共主司徒钊携孙女司徒越敬告四方神明......”
  随后皇帝抛下金简,山风吹着金简一路往西,也没见金简下落,一直往西不见了踪影,飘飘忽忽带着几分的玄幻。“祖父,风已经带走了金简,我们下山吧,这里没吃没喝的,日头落了咱们两个人下山看不清山路。”
  皇帝看着四方,享受了一番一览众山小后点头同意了,开始的时候是司徒越扶着他,渐渐的山路陡峭了起来,司徒越再次背着他,一路慢慢的摸索着下去,下山比上山快,很快的走到了吊桥边,这段极危险却让司徒越觉得极位享受的一段路程已经走了一半。侍卫们正排着队一个个小心翼翼的过吊桥。看见了皇帝和司徒越,立即三呼万岁,那股子高兴劲感人至深,司徒越觉得他们总算是觉得可以回程了,不必在挑战自己的极限了。四方传来了“万岁”的回声,因为刚才人多,这回声经久不停,一行人从吊桥回转到那处极陡的地方还有回声。这就是嵩呼的原因,因为大山是有回声的,距离不一样回声的速度也不一样,汉武帝不知道,眼前这群人也不知道,还说什么四方神明感动于皇帝的祭拜,使得那些山精水魅向帝王臣服。司徒越冷笑一声,心想你们嘚瑟吧,等会有回声震动了山顶的石头,落下来一个正好砸死一个马屁精。
  可能是司徒越的想法太过于阴暗,也许是这座山天生带着灵性,总之一群人回到栈道口也就是皇帝抛下第二枚金简的地方,也没什么石头从天而降。让司徒越好生失望。
  司徒越回头看了一眼因为地质原因造成的山体褶皱,形成了一种刀削一样的绝壁,古人说“崧高维岳,峻极于天。”果真是这样,极峻,极险,这个地方比孝慈县选定的那块墓地好太多了。
  司徒越看看皇帝坐上了滑竿,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下,如果自己的衣冠葬入孝慈县是不是也是可以的。
  算了,这个地方有三皇五帝的功绩,有文明传承的痕迹,就别污染了这儿了。
  第二天的中午,和甄妃等一行人汇合。嵩高县令已经等在了一遍,上来说了几遍吉祥话,十分委婉的表露了一下的功绩,说让本地的最好厨子做了一桌子地道的嵩高县的菜,请皇上和诸位王爷小王爷大人们共享。
  司徒越几乎动一下关节都觉得疼,一直躺在自己的马车里不愿动弹,皇帝让方云亲自来请,方云这次假托是羽林卫的侍卫副统领,带着蚕丝做的所谓的□□,因为上次皇帝病中把他的字喊了出来,皇帝给他新赐了字叫“子谦”。
  方子谦敲了敲马车的门,风轻朗月一般“臣方云奉皇命请荣郡王去帐殿用膳。”
  司徒越当没听见。坐在马车外边的程掬立即贴着马车的门缝小声的喊“王爷,皇爷宣您呢。奴才给您准备好了衣服,你起了吗?”
  方云就支使了程掬去打水给司徒越洗脸,自己跳上马车,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试探的把司徒越的小腿捏了几下,轻轻的问“疼吗?”
  “嗯。”司徒越大爷似得哼了一声,“表哥,再捏几下大腿,大腿哪儿一动都疼,钻心的疼。”
  方云没动静了,过了几息才说“表妹,你我都这样了,何事才让我迎娶你?”说完把司徒越的小腿放在怀里,不重不轻的揉捏起来。
  “我就说了,咱们就不适合当夫妻,你看我这么不检点,是不是?”
  “表妹只有对我的时候才不检点,我给表妹的镯子呢,也不见表妹戴?”
  一个老爷们戴个女人的镯子像话吗?司徒越连生气都不愿意了。
  方云从怀里掏出一件条形的东西递了过来,司徒越没接,问他“络子吗?我不戴这玩意儿。”
  “不是络子,是一条抹额,表妹什么时候洗了发用这个。勒在眉上,好看着呢。”
  司徒越接了过来,这个是男人用的,用几条丝线穿着金珠编成麒麟的模样,编这个的人手艺可真好。
  “表哥哪儿来的?我真的喜欢呢,这会就戴上。”
  方云戴着面具的脸就显出笑的模样,看上去如真实的一般,“表妹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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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当了晚上,司徒越洗了澡,披着头发,用那条方云送的膜额勒在额头上,穿着件家常衣服,去了皇帝的帐殿。
  “可来了,说你一回来就躺进车里不动弹。”皇帝放下书,这会皇帝正盯着战战兢兢的七王家世子背文章呢。
  司徒越请了安,在刘金子搬来的绣墩上坐了,看着三王家的世子和五王家的世子都缩着脖子等在一边。
  “祖父考校他们功课呢?”
  “朕是在考校诚贤,他们两个早早的已经不读书了,朕还考校什么?”皇帝说这话的时候板着脸瞪着眼,看上去,是生气了。
  “皇祖父赎罪。”那哥俩一起跪下去了,吓得七王家的世子司徒诚贤也想跪下去。
  “嗨,多大事,孙儿也不会,先吃饱肚子吧,他们也离京了几日,连日奔波,背的不熟了而已。您给他们限个天数儿,到时候再不会罚他们写大字。”
  “响鼓不用重锤,算了,朕年纪也大了,管不了那么多了,爱读书就读书,不读算了,朕也没本事押着他们日日读书,起来吧,诚贤,书本收起来吧。刘金子让他们上菜,朕今天就带着孙子吃饭了,让老三,老五,老七他们自个吃吧,别来回跑了。”
  须臾宫女们端着陶瓷小盆上来了,看分量,足足的,祖孙五个坐在一个圆桌子旁,上面打头的是一整个红烧肘子,接着是红烧肉,刘金子用一只筷子破开肘子,另外换了一双筷子给皇帝夹了放在面前的小碟子里。
  “朕不爱吃腻的,告诉郁嫔,也别吃太多了。”
  司徒越完全不受影响,夹了一筷子,别说,真够味,里面还放了糖,肥瘦相间,十分的下饭。接着又夹了几筷子。大口的吃了,眼看着还准备夹下去,皇帝就忍不住了,“你别吃太多了,这种油腻的容易吃坏肚子,不克化了有你好受的。”
  “孙儿爱吃呢,够味,程掬,你出去说,就说这个肘子我爱吃,赏他些银子。”
  第二道菜是红烧肉,卖相绝佳,一筷子下去,只觉得够香,程掬又去赏了一回。
  “要是有酒就好了,大碗的喝酒大块吃肉。”
  “罢了罢了,你就学不会讲究。”皇帝让刘金子取了一小坛子贡酒,给司徒越了一小碗,给三王世子诚泰,五王世子诚棠各倒了一小杯,给七王家的世子诚贤倒了一杯子底儿,还告诫他“你还小呢,一点就够了,别学你大兄喝那么多,他已经加冠成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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