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男装——则美
时间:2020-09-01 08:57:58

  “十四叔喜欢侄儿是吗?侄儿也喜欢十四叔,看小叔叔多可爱,侄儿也亲亲十四叔。”
  司徒昂兴奋了一会,小孩子的注意力转移的非常的快,立即被司徒越的银冠吸引了,挥着小手要去抓司徒越的银冠,踩着司徒越的胳膊往上爬,司徒越就命司徒昂的宫女替她解下发冠,让司徒昂抱着把玩,司徒昂在她的怀里玩了一会,抱着发冠睡着了。
  “抱着十四叔回郁嫔哪儿吧,银冠当我孝敬叔叔了,让叔叔玩吧。”
  宫女无法,只好回转到郁嫔殿里,一回去就给郁嫔看银冠。
  晚上郁嫔把皇帝从丽夫人那里截了过来,把银冠拿给他看,“臣妾看着上面的红宝石,嵌了十几枚,个头又大品相又好,虽然荣王说送给昂儿了,实在是太贵重,臣妾深宫妇人,又不认得荣王,还请皇爷把这个还给荣王。”
  皇帝接过来看了,灯光下红宝反射灯光,他的手上能印出一片红色,示意烛火近一些,看了看,宝石雕琢的非常细心,上面的切面众多,近处看,红的几乎发黑。“好东西,既然是他孝敬了昂儿,自然是昂儿的东西了,你替昂儿收着,朕的私库里也难找出几枚品相如此好的红宝,回头朕再赏一些东西给君明,算是替昂儿回礼了。”
  郁嫔看着人用细棉布包了银冠,放在盒子里上了锁,才开玩笑的问皇帝“今儿听说宫人说丽夫人吃了您给荣王留的早膳,荣王真的生气了?”
  “可不是,那小子向来对吃的东西不一般,别人吃过的她是不吃的,是她要吃的也不许别人碰。今儿丽夫人闹着要吃,董福这狗东西把包子给了她,还没本事在君明面前圆过去,两头不讨好。君明脾气好,就是生了一场气,要是碰上脾气不好的,拖出去打,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郁嫔对于皇帝这话不敢苟同,荣王不打太监会打官吏,据说犯了事到他的手里,十有八九逃不了一顿鞭笞,起步就是五十下,体弱的打的三月下不了穿,就是强健的,趴在床上十天不敢动弹。但是这话不能对着偏心眼的皇帝说,大孙子这种生物对于祖父很有杀伤力。
  老夫少妾说着些闺房话,郁嫔半点不说朝堂之事,说些儿子今儿怎么样怎么样的,夜深两个人屏退了左右睡下了。
  第二日司徒越早早的起床,到皇帝跟前请安点卯,请示皇帝想要去金陵的行宫转转。
  司徒家还没起事时候的住宅在金陵辖下的一个县城的城郭,算的上是耕读传家,等到司徒家做了江山,宗族仍在金陵,只不过是祖宅变成了行宫。
  “去了看看也好,晚上赶回来,那里久不住人,也没个人气,不如回到祖父身边。那里的本家宗族要是求见,你见见也行,他们要是求了你什么你不必理会,朕年幼的时候太宗讲古,说英烈王,朕那被杀的叔祖当年入狱那会,宗族就拦着太-祖上告,阻拦不成就将咱们这一支逐出了宗族了,遂太-祖做了皇帝把自个父母的坟茔定在了孝慈县,咱们这一支也葬在了孝慈县。但是血脉至亲,当时也没什么,太-祖起事那会,本家的一个人保下了咱们一家的女眷老幼,将家眷藏在一处枯井里,太宗那时也受过他的大恩,只不过那人没有后人,早早的没了,如今算算也有五十多年。你回去,也不用讲究那么多,祭祀一下,给他烧几张纸钱,咱们家也是没忘了他的恩德。”
  司徒越领命而去,出了甄家,带着荣王府的侍卫,快马到了行宫,行宫一千二百亩地,司徒越下马走了进去,行宫坐北朝南,午门到大殿之间的御道长十六丈,御道正中刻着盘龙,威武霸气,整个行宫碧波荡漾,垂柳依依,绿草如茵,既有北方宫殿的雄厚又有南方园林的秀丽。
  顶着太阳转了一圈,有侍卫通报本地宗族的族长求见,司徒越在朝房里见到了老族长,老族长带着几个族老,和一班子本家子弟。先是磕了头请了安,司徒越赐下了座位,大家按辈分坐了,族长开口诉苦,无非是这几年来不见皇帝家里这一支的回来,十分想念云云,语气里带了几分埋怨之意。
  司徒越搁下杯子“我年轻,也不知事,过年也是在太庙磕头的,想来祖宗是不会怪罪的。”
  年轻一辈的看了立即站起来说话,“今儿来这里求见王爷也是有事的,咱们的大有叔祖过世已经将近一个甲子了,只是他没有后人,族里商量,给他过继一个孙子,好让他们家有香火传承。”
  他嘴里说的大有叔祖就是当年掩护太-祖家眷的那位族人。
  司徒越沉吟了一下,“过继子嗣总要离人骨肉,说出来也是疼断肝肠,至于香火传承,司徒家的人丁兴旺,于族里来说不缺香火,不如这样,本王回去上禀皇祖,给过世的老人家封一个爵位建一座庙宇,让本地的父母官每年祭祀,这样也不会缺了老人家的香火,这香火与朝同寿,比子孙祭祀更能长久。”
  下面的人开始互相对视,眼看着这块十拿九稳要到嘴里的肥肉就这么飞了众人都没办法,若是普通族人可定没人愿意给过世几十年的一个孤寡老头子当孙子,可是要是成了皇家恩人的孙子到时候哭一哭。皇家一来堵住天下之口二来也要报恩,一个爵位是妥妥的到手的,没想到荣王的办法更毒,直接让当地县令祭祀,从此和司徒家没关系了。
  老族长据说是和太-祖一个辈分的,这个时候举起袖子哀哀的哭了起来,一屋子的孝子贤孙开始劝慰,有说荣王在这儿呢,有什么委屈就说,有说咱们和荣王骨肉至亲,什么话都不必藏着掖着。零零总总的,给司徒越戴了几顶高帽子送了几个火盆。
  司徒越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浑起来那是皇帝也不招惹的主儿,老神神在在的坐着,不管是高帽子还是火盆子,送了就收,哪怕是烫手也接了,决口不问族长为什么哭。老族长哭了一会没意思,自己擦了泪,实话实说,“族中的后人有几个读书的种子,想要送到京中读书好光耀门楣。但是天不看顾,到了考试的时候总是生病,老话说,文曲星下凡也是要遭几回罪的,这几个孩子身子骨弱,怕经不得考场的阵仗,考试的时候那是要烧香请关二爷巡场的,族中的读书种子们那受得了这个神神鬼鬼的,他们的眼珠子干净着呢。求荣王做主,把自己人提拔到国子监,自家人用起来怎么也比外人强?您说是不是?”
  今天的目的有二,一个不成再说另一个,总要达成目的才行。
  司徒越想了想,读书这是好事,如果在金陵的司徒家真的能出几个读书人也行,反正皇家没几个会读书的。就命几个读书人上了场,先观其人,个个猥琐,心里对他们的品行就抱了怀疑。
  命一个能骑马奔波的年轻幕僚考校,先从《诗经》开始,几人辩论,幕僚能舌战群儒,司徒越也能听出来,这几位的书读的也就是半瓶子水。国子监向来要求严格,据说背书背错了是要打板子的,正经的考试交了白卷或者是教官判了差的学生是要逐出来的,更别提品行不端,造谣生事这一系列的事儿了。
  国子监的学生是发米银的,这些东西国家不是白出的,不好好学习,逐出来的结局丢死人了,到时候在读书人圈子里更不好混,司徒越让这几位想好,若是被教官判了差的,她是没脸去说情的。
  几个人相互看看,推说身子骨不好,到了京城水土不服,在族长的瞪视下纷纷抱头鼠窜。
  怎么碰到的都是些学习不好的,秦钟是这样的,司徒家的也是这样的,唯一一个能让司徒越感到安慰的也就是承岳了。
  晚上回到序园,宣德殿前的水阁上正上帘子呢,司徒越一看就知道晚上要唱戏。
  到了皇帝住的偏殿,司徒昂小猪一样的趴在皇帝的怀里,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司徒越把今日的事儿说了一遍,皇帝认可了给人建庙的说法,这件事自有人去办。甄太君还在跟前,屏风后面躲了几个小姑娘,影影绰绰的的看不分明。
  “江南人家看戏,是坐着小船到水阁下面,戏唱完了,人也就划着小船走了。这和北方不一样,北方是拿着小板凳挤在下面,哪有在船上或坐或卧来的舒坦。荣爷今晚儿也听听,正宗的苏州小戏。”
  司徒越听了笑着点点头,回了冉云阁换衣裳,等着晚上晚膳后看戏。
  云霄看她收拾好,动手把她的玉带双手捧过来递给他,抬头看了司徒越一眼,忍了有忍把话说了,“下午的时候,郁嫔宫里的姑姑来赏东西,奴婢接了,听那个姑姑说,甄太君领着自己家的女孩子去皇爷跟前请安,想要把其中一个给您做侧妃的,皇爷说,甄家的女孩子,看气度就是王妃也是做的的。那姑姑的意思奴婢也听出来了,是让您早作打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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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金陵的名吃有很多,对怎么吃鸭金陵人也是很有研究,晚膳的时候,司徒越倒了皇帝跟前,祖孙两人一起吃了一道盐水鸭。
  祖孙在里面,甄太君带着自家的姑娘们在外边,中间用一扇绣花的屏风隔开。那屏风上绣着几笔写意的兰花,其他是一片空白,司徒越甚至能从这边看到那边女孩子的轮廓。
  皇帝示意她看坐在末尾的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看样子十分的瘦小,也就是七八岁的样子,低着头慢慢吃东西。皇帝跟前哪怕是有屏风挡着众人也不敢说话,唯有司徒越把两只鸭腿仗着年轻身手利索抢了过来。
  饭毕,移驾到了龙舟之上,三王带着五王七王和各家的世子在御前坐了一会应应景,等到锣鼓声响,各自回到自己的船上了。留下皇帝和司徒越在楼船上坐着看戏。
  司徒越这么多年也没培养出看戏这个在当时颇为高雅的爱好,歪在椅子上闷闷不乐,只等着快点结束好早点回去睡觉。皇帝在她瞌睡的快要从椅子上栽下来的时候用脚踢醒了她。
  “看楼船左边,坐在船头的那几个姑娘,那是甄家的姑娘。”
  “看人家干吗啊祖父,那些都是小孩子,咱们别盯着人家看,会让人误会的。”
  “所以说,时机最要紧,朕昨日盯着她们看了,会有谏臣说朕为老不尊,朕过后几天再看,还有说法等着朕。朕今天带着你看,明天下一道圣旨,谁也不能说咱们爷孙俩。”
  “明白了,您这是要把我卖了啊。”
  “那个。穿着青色衣裙的姑娘,今年九岁了。你荣王府日后的王妃,如何?”
  司徒越眯着眼看了几眼,瘦巴巴的一个姑娘,坐在最角落里。旁边的几个姑娘神采飞扬,嬉笑怒骂言笑晏晏,未来的王妃低着头,就像一个受虐待的小动物。
  “甄家的?您怎么看上她了?再说了,孙儿也不愿意娶一个甄家的姑娘,孙儿娶了人家从根本上说就不地道,再说了,我与甄家早晚必有一战。”
  “要是甄家还了钱呢?”
  “还钱当然好了,从此你好我好大家好,您看着甄家愿意还钱吗?又不是我把他们当成肉中刺。”
  皇帝叹了一口气。
  “甄家是向孙儿低头,送一个他们家的女孩入王府,从此,荣王府和他们是亲戚,骨中有肉,肉中有骨。但是孙儿向来不以英雄自居,做事历来是小人行径,他们递了梯子,下不下的来由孙儿说了算,下来了孙儿也不认这事,您说我不要脸也成,脸面才值几两银子。”
  “所以朕思来想去,才选了那个姑娘,不然一个父母横死的人何德何能能做的了王妃。那姑娘姓赵,她母亲是友忠的庶女,嫁给了一个寒门出身的进士,夫妻两个游玩的时候,双双淹死了。不是仇杀,是那姑娘的母亲要闹着钓鱼,鱼太大,被鱼拽到江中,她父亲去救的时候也折了进去。父族又不管她,友忠便被他的妾闹得把这女孩子接了过来。在家里也没人管教,她正经的外祖母是个妾,大字不识,跟着正经的小姐住在一起,平时也就拿她当个大丫鬟用,饿不死就行了。如今被凑数一样的带过来,唯唯诺诺没一点气派。不过她要是成了王妃自有人教养。”
  “您可真会和稀泥啊,在甄家长大又姓赵。长了一副老鼠胆子,以后出门了畏畏缩缩,孙儿的脸放哪儿啊?”
  “你不是从来不要那玩意吗?”
  “......”司徒越顿了一下,心想祖父你学坏了,“孙儿要是不成亲,总会有人念叨,如今定下一个年岁小的王妃,最起码朝上能安静个十年。”
  “不一定,那姑娘没抬头,你看不清,朕观那姑娘,不是长寿之相,说话不到三句开始咳嗽,估计过不几年,朕还要再费心思给荣王选妃了。”
  戏台上一折子戏唱完,台下诸人纷纷晃动了身子,司徒越就把面前的水一口气喝干“那孙儿要自己养王妃,走的时候把她带走,省的甄大人的夫人把她教养的太贤惠了。这事您可一定要如了孙儿的意,我天天让她在王府里玩闹,最好是永远天真烂漫下去,不知人家疾苦才好。这样,孙儿才能一辈子和她做夫妻,对外就说,她身子骨不好,无法孕育子嗣,如果她不在了也好,就说孙儿怀念亡妻。不亏待她就行了。”
  皇帝沉吟了一番,点了点头。
  转眼又有戏子上台,司徒越听的越发没精神,最后忍不住还是先回去睡了。过了一会,郁嫔使人来报,说夜深了,台子上的声音又大,皇十四子睡的不安生,告罪带着皇子回去了。
  皇帝示意知道了,又听了几出戏,命人散了,和甄妃相携着离开了,当晚宿在甄妃的住处,甄妃第二天就命人请了甄太君和甄夫人来说话,特意让带着借居甄家的赵姑娘也来。
  傍晚的时候,圣旨从序园里传出,甄夫人立即让人给赵姑娘换了房子,挑了几个伶俐的丫头,合家在晚上去给未来的荣王妃请安,一时间甄家上下喜气洋洋,晚上那些有头有脸的得管事和各人眼前得意人也去了,闹得甄家一晚上人心浮动。司徒越让程掬给甄家的下人诸多的赏银,让云霄特意跑了一趟,看看未来的荣王妃缺什么少什么,回来了立即补上。
  云霄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绣的丑丑的香囊,说是王妃送给王爷的,司徒越只看了一眼,等云霄他们下了楼就扔到一边去了。
  皇帝每天接见大臣,询问河工之事,其中有几天下雨,皇帝亲自去了江边观看水势,又一路认真看着两边的庄稼。
  除了前几天司徒越还跟着之外,后来的日子里,他先是见了江南附近的皇商,和每个人讨论了各自的差事,问询了各地的物价,又亲自检查了江南大仓的粮食。
  总体来说,江南官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大仓的粮食开仓让司徒越检查的都是一些上等的粮食。户部有专门检查粮仓的一件器物,一根铁管,在锻制的时候前段削尖,把手包木,用力捅入粮仓里,看管中流出的粮食和眼睛看到的是否是一样的。不一样者,立即彻查。
  司徒越最好看江南大仓的米几乎是陈米,有轻微的霉斑,这种米是不敢给人吃的。其后再查其他几个仓室,有霉斑的算的上是好米了,其他的都是掺着高粱,石子或是沙子。司徒越当即气的用铁管砸了一套茶具。让侍卫把历年的账本搬来,幕僚检查的时候发现没有一丝的错漏,很是不解。司徒越翻了几本,冷笑一声,前后十年的账本,怎么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怎么会用一样的墨锭,怎么会没有潦草涂改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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