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男装——则美
时间:2020-09-01 08:57:58

  福源想了一会,“您说,下手的人是咱们家的人?”
  “是啊,咱们家的人。不是你想的,你的叔祖们袖手旁观而已,下手的,是伯父的叔祖一系。”
  “当年,废王司徒旪就是勾结了宗室王,难道还有人隐藏着......”
  “伯父说了这么多,不是告诉你,要防备着你的弟弟们,而是告诉你,该怎么做一个人。再怎么做一个储君。一个连兄弟都不能相信的人,能够相信谁呢?要是你觉得你的兄弟觊觎你屁股下的位置了,你先想到不是怎么扫清障碍,因为那样你永远成不了一个圣明天子,圣明的天子该怎么做呢?应该反思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再采取措施。就如你祖父,他该反思自己哪儿做的不好,才招来了杀身之祸,只是,他连反思的机会都没有了。”
  也不管福源听进去没,司徒越揽着他的脖子,“福源,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事儿办起来容易,也有很多的事儿办起来很难。但是,最容易的事儿就是赚钱,用银两换东西,再把东西换成银两,这个过程容易,这一路上,伯父给你一桩考验,给你二十两银子,向伯父证明你自己能办好差事,在回京之前,赚二百两回来。”
  次日,福源坐在马车的车辕上,旁边坐着胖胖的诸丹,兄弟两个挨着,福源的眼睛盯着两边的商铺,不敢少看了任何一样东西。
  诸丹被他这一份认真惊的不敢说话,只好拿着自己的糖画不停的舔着。看看马车两边,听着无数的叫卖声,再看看身边的福源,竟然生出一份惬意来。
  “鸿弟,”福源转回头,看见诸丹小口舔着一片糖画,“嘿,我想起来了,咱们贩糖,我听师傅们说,四川产糖,咱们就贩糖卖。”
  诸丹呆滞的添了一口糖画。
  因着福源要去贩糖,司徒越亲自领着他和诸丹到了一处山上,“寻找货源这回事伯父就不难为你了,既然你想干这个,而且觉得干这个能挣到钱,咱们就按照你说的办。”
  当地的农夫砍下来几捆不像甘蔗倒是很想高粱的秸秆,抬到石磨哪儿去,两个石磨被做成了简易的榨汁机,几个人一起摇动,把秸秆放进去,出来的是渣渣,汁水留到一个瓦盆里,到了晚上,攒了一缸的汁水,大火煮着这种汁水,半夜的时候,一缸水变成了半锅水,喝起来,带着点甜甜的味道。再一日,接着砍秸秆,榨汁,熬煮,经历了五天,粘稠不能搅拌的糖浆被倒进模子里,呈现出黑乎乎的颜色。凝固了之后,就是糖了。
  “怎么不是雪白的?”福源看了十分不解。
  “小哥儿,雪白的是贡品,咱们熬了一辈子的糖,没见过贡品是什么样的。”
  尽管难以接受,哥俩还是带着糖下山了,就那么一小包,巴掌见方,竟然是要花二十两银子才能买。
  司徒越带着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大热的天,两个人一起在街上叫卖,听见的人压根不愿意买这东西,叫卖了一天,回到客栈的时候,两个人委屈极了,打开包糖的厚纸,才发现,糖已经融化了。
  福源当即就把眼泪滴了下来,诸丹更是觉得委屈,他委屈了,必定是哭的撕心裂肺,指望着司徒越抱着他哄哄。
  “你想怎么处置剩下的糖?”
  “侄儿还没想好。伯父不是说赚钱才是最容易的事儿吗?为什么赚钱这件难呢?侄儿与鸿弟走遍了大街小巷,嗓子都哑了,为什么有些人连看都不看一眼呢?”
  “赚钱确实是最容易的事儿。因为当官比赚钱更难,要是你今天赔了,祸害的是你一家,要是你当官了,做错了事儿,祸害的不止是一家,有可能是一城一地。做事,要想的全面,想的全面不是瞻前顾后。就拿你卖糖来说,首先,糖这个东西,你日日在吃不觉得珍贵,但是,对于那些能买私盐就不买官盐的百姓们来说,糖这玩意也就是甜甜嘴而已,不能充饥,不能治病,买了无用。但是,所有事物存在就是合理,既然很多人觉得无用的东西,为什么还存在呢?有人会吃它,你们叫卖,在大街小巷,那些普通人不愿意买,但是为什么不去酒楼饭馆呢,为什么不去达官贵人家的后门哪儿卖呢?他们才是吃得起糖的人。就如你们,吃的是贡糖,从没见过这种黑糖,也不觉得黑糖甜。我这么说,你懂了吗福源。对着什么样的人,要办什么事儿,你就要想什么样的法子,找准重点,找准软肋,这样才能事半功倍,记住今天。”
  福源恭敬的记下了。
  “爹,那这糖?”诸丹用小手指扣了一点放进嘴里,“咱们今天吃了吗?”
  “不吃,这是爹借给你大兄的钱进来的货,明日你们接着去卖糖,自己选的路,没有反悔的余地。”
  “可是糖黏黏的啊?都化了。”
  “鸿弟,明日咱们换地方卖,必是能卖出去的。”福源很有信心。
  司徒越看着年轻的福源微微一笑,你能卖出去才有鬼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去碰到一个推荐古装摄影的人,给我推荐了半天,很心动,留了彼此的微信,晚上的时候就看了她发给我的样片。orz,全是那种露胸和大腿的风格。真心不能理解,都这样的还拍什么古装照片啊,就该去拍热裤短袖啊,最起码后者还露出了胳膊呢。
  我有一颗保守的心
 
 
第142章 
  不出意外, 福源没有成功的把糖卖出去。他听话的带着诸丹去了各家酒楼餐馆大户人家的后门厨房,鉴于他的糖成色不好还融化了,要么压低了价格,要么直接不要。
  福源再回去的时候, 脸都垮了。
  “你觉得我说的对吗?我昨日给你出的主意怎么样?”司徒越端着一碗凉面, 淡定的问福源。
  福源想了想, “应该是对的。”
  “做一个君主,应该知道不能偏听偏信。这句话, 想必有人跟你说过。是吗?”
  “是的。”
  “但是给你出主意的人,本就是不怀好意, 出的主意犹如蜜糖包着□□。这种人多的是, 看上去是勤勤恳恳,为国尽忠,实际上, 一直在包藏祸心。还有一种人, 自己没什么本事, 就乱出主意, 为的就是让你高看一眼,等到他日事发了,推得一干二净。还有一种, 最是让皇帝无奈,他们不知道他们出主意的后果,一厢情愿的认为这就是最好的法子, 但是呢,这个法子行不通,他们甘愿去承担后果,甚至不惜赔上性命。不管是那种人, 最后该承担责任的应该是皇帝,因为,皇帝不曾多想多思。伯父告诉你,把这份黑糖卖给酒楼,却没告诉你,酒楼本就是做生意的,看你的货物有瑕疵,肯定会极力压价。那些大户人家,是需要糖,但是呢,因为是自家人吃,要的肯定是成色好的糖。换位思考一下,咱们家,明明日日用的是贡糖,有个人卖给你黑乎乎黏不拉几的糖,你会买吗,不管多少钱都不会买,因为没必要。所以,你的糖还是卖不出去。”
  “那伯父,咱们该怎么办?”
  “是你该怎么办?伯父想好了,要是你还没法子卖出去这份糖,伯父就罚你们哥俩。往后两天给一顿清粥小菜,要是吃不饱,好办,你们去街上乞讨。放心,有暗卫跟着你们,跟那些花子们争地盘的时候,不会让你们吃大亏。伯父说到做到。”
  福源顿时紧张了起来,摇醒了还在午睡的诸丹,哥俩一嘀咕,吃晚饭的时候,诸丹使劲的撒娇,司徒越不为所动,跟随的诸人也不敢伸出援手。眼见求情无用,福源只好带着诸丹抱着那一包糖到了街市上。
  而糖,融化的更多了。
  “这辈子,我就恨上了糖。”福源站在树荫里,恨恨的对着糖翻白眼。天气太热,司徒越也不让人给他们水。两个人渴的不住的舔着嘴皮。
  “大兄,我渴。”
  “大兄也渴,咱们不如去找些地方讨水喝。”
  没走多远,福源忽然拉着诸丹,“鸿弟,咱们可以卖糖水啊。”
  晚上哥俩再次回到客栈里,在客栈的厨房里一阵捣鼓,程掬不顾司徒越的吩咐,暗暗的趴在厨房外边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哎呦,两个小爷诶,烧水不是这么烧的,劈材太多不容易烧起来啊........绿豆要多泡泡才能煮,不然不好煮烂......”
  福源带着诸丹,煮了一锅的绿豆水,放上糖,准备凉凉了明日拿街上卖。谁知,司徒越憋着坏招等着他们呢。
  晚上两个人洗了澡去睡觉了,司徒越招来暗卫,一人一碗喝的干干净净。等到了第二天,兄弟两气的不经通报直接闯进了司徒越的卧室。
  “父皇,谁喝了我们的甜粥?”
  “朕怎么知道?你们的什么?甜粥,今儿没煮甜的粥啊。”
  “伯父,”福源还知道行礼,“不是今天的,是昨日我和鸿弟煮的绿豆粥,放了糖进去,拿到街上卖的。被人喝了,不知道是谁干的。”
  顶着福源的眼神,司徒越很淡定的翻了一页书信,“绿豆,你付钱了吗?”
  “伯父......”
  “没付钱,怎么就用了呢?那句话怎么说的,不告而取是为偷。”
  “我们没偷,那是咱们家的东西,用了就用了,天经地义的事儿。”诸丹瞪着眼睛,十分不相信司徒越这么不近人情。
  “那是咱们家的东西不假,但是,朕还是你们两的债主呢,你们用了绿豆和柴,这些往后再说。这么急匆匆的,是你们的粥被人喝了吗?”
  “是的。伯父,看谁喝的,让他们付银子。”
  “锅是客栈的,但是咱们给银子了,所以暂时算咱们的。木柴是咱们的,绿豆是咱们的,就是你们熬粥的水,还是咱们的人挑的。朕问你们,你们事先告知了大伙,那锅粥是不能喝的了吗?”
  “没......”
  “自己人喝了自家粥,天经地义啊。还是说,你们当场逮着喝粥的人了,来了一个人赃并获?”
  “......”
  “事不密也怪不了人家,再说了,你们这事办的,第一错是孤注一掷,不知道留点好糖作他用,要是糖水不赚钱,好歹你们还有糖做糖糕啊。(诸丹:我们两不会做。)第二错是既然孤注一掷了没有全力以赴,为什么不事先告知所有人那锅汤是不能喝的,就是没有告知,你们是不是也该守着?你们只做了一半的事儿,没有把最重要的做完,所以,到了这会,你们没来翻身的本钱了,今儿吃顿饱饭,去门外要饭吧,什么时候把那二十两银子还了什么时候才能不出门。对了,朕不收你们利息。”
  在侍卫各种好奇担忧不解迷惑的眼神里,福鸿穿着一件汗衫长裤带着同样打扮的诸丹,每人套着一双不合脚的千层底棉布鞋上街了。
  两个人连乞丐的标配---一只碗都没有,福源坚持不能蹲在墙角,坚决不接受人家的施舍,到了晚上,饿的眼睛都绿了。
  诸丹在集市闭市的时候,凭着一张肉呼呼的脸,编了一段被父亲抛弃的故事,成功的骗来了两个馒头,福源抵不住饿的太狠,和诸丹一个人一个分吃了。
  司徒越也拒绝了他们两个回到客栈,没奈何,两个人只好窝在人家的墙角下面,第二天,衣服就皱巴巴的,一晚上没洗澡,身上一股子汗味,相信过不几天,就能变成一股子馊味了。司徒越穿戴整齐,找到了哥俩。
  “关于秘药的事情,有眉目了,朕这几天都去查这件事,归期不定,客栈朕也退了,你们也别去,去了人家也不让你们进去,暗卫给你们留下两个,但是他们两个也要吃喝拉撒的,不会时时跟着你们。好孩子,答应你们的清粥小菜估计也难实现了,你们想办法吧,要是秋天来了朕还没回来,老圣人必定会来找你们,你们跟着回京吧。”
  “父皇......”诸丹可怜兮兮的。
  但是司徒越大踏步走了。
  “伯父,伯父”福源追了几步,看着一群人飞马离去,心中不安极了。他自然知道司徒越去干什么的,而且还交代了等老圣人的人来接应,看来必定是出事了。
  “鸿弟出大事了,咱们找个地方躲一躲。”
  接下来的日子,福源彻底的开始做了乞丐。天一亮,带着诸丹两个人去集市上乞讨,还跟其他的乞丐打架,也给人跑过退送信,头发开始打结,衣服一身的馊味。时时注意探听各种消息,果真,暗卫没有出现过,两个人有的时候一天只能吃一顿饭。诸丹肉呼呼的小脸迅速的清减下去。做梦都在找吃的。
  “我昨日梦见母后了,她让我吃蟹黄包子,水晶小饺子,还有大虾,还有牛肉,还有父皇最喜欢的红烧肉,我想母后了。”
  福鸿只好拍拍诸丹,“没事,咱们已经挡了半个月的乞丐了,离着立秋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到了立秋,太爷爷肯定派人来找咱们。”
  “大兄你说咱们上次跟东边的那个毛老大打架,暗卫为什么不出来呢。”
  “......我也不知道。”
  诸丹还想再说,远远的一个家丁打扮的人走了过来,看长相贼眉鼠眼,拿着一个肉包子掰开,一半递给诸丹“想不想吃,想吃跟我走吧,天天让你吃肉包子。”
  福源一下子搂住了诸丹。
  诸丹看了一眼包子馅“我才不吃肥肉包子呢,我爱吃牛肉馅的。”
  “有有有,牛肉的,羊肉的,都有,乖乖的跟着我走,想吃什么有什么?”
  “我弟弟是不会跟着你走的,不想死快滚。”
  贼眉鼠眼立即扔了包子,从怀里拿出一卷麻绳,“给脸不要脸的小东西,以为你麻大爷是被吓大的。”
  他立即朝着福源扑了上去,这会正是中午,诸丹开始大喊,周围确实是来了几个人,但是和那姓麻的是一伙的,把两个人包抄在一处。
  “大胆刁民,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福源声色俱厉。
  也没人回答他们,包围圈越来越小,姓麻的就和福源扭打在一处,外围的人抱起诸丹揪跑,诸丹趴在那个人的肩头,狠狠的捶打了几下,抱着他的那个人惨叫了一声。
  诸丹用的力气太大,把他的肩膀捶脱臼了。一时间,福源想起来上皇不止一次夸奖诸丹“天生神力”这回事。
  诸丹的凶性彻底漏了出来,从地上捡起石头,兄弟两个合力赶走了绑匪,福源后怕起来,暗卫迟迟没有动静,只有一个解释,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他突然开始害怕了起来,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看着他们,趁机想要结果了他们二人的性命。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