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妾——凝鹊
时间:2020-09-01 08:58:45

  还当真是无巧不成书,这前脚刚想到程子聃,不想人家就带着小妻子来蜜月旅行了。
  赵恒再次看向玉绵,只见她一反常态不说话,心情的失落全然浮现在那双溺死人的眸子里。
  赵恒环胸看着跟前的小人儿,想到她方才说的“嫁人时”以及此刻的落寞,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竟然当真喜欢那个软蛋的小白脸。
  待玉绵回过神儿来,却见赵恒将素光递过来的画轴全都撕坏了。
  玉绵伸手要拦,却见赵恒完全不理会,径直将那副画卷从窗外扔了下去,恰如春日雪般白的梨花。
  玉绵想要解释,却见他装看不见,径直黑着脸下楼去了。
  她是知道赵都督的性情的,为了不牵连上程子聃,她只能赶紧去追,只是因为太着急被地上的水一下滑到,重重的摔倒在地。
  赵恒因为程子聃和她方才那句不知轻重的话,确实脸色不太好,整个人脸色青黑。
  但是见玉绵摔在地上,那双挂着隐怒的眸子又浮现出心疼。
  心里脑中下了一千万个不许过去的理念,不想脚却不听使唤,径直过去将她抱起,到了椅子上,又丝毫不顾惜权臣的身份,亲手为玉绵检查脚踝。
  “其实,子聃……”玉绵张口要解释。
  这一句算是把赵恒的所有朗月清风般的耐心给驱赶尽了,张口闭口就是子聃,那个臭男人除了惹下事儿茫然失措,害的女人操心之外,有什么本事?!
  “你最好少提他,”赵恒抬眸瞪向玉绵,几乎一字一顿道:“再多说一句,他死无葬身之地。”
  而楼下的程子聃看到那些残碎的画卷不由微微眯眼,他从刑部醒来,转头就知道了自己要迎娶周瑞珠的坏消息。
  他深深知道,玉绵对感情上的所求,陈留侯府虽说救了他的命,可是却生生断了他和玉绵唯一的可能。
  他苦苦央求父亲陈留侯收回成命,但是却是被母亲用自缢想胁迫……无可奈何。
  只是他方才的柔情并非对周瑞珠,而是透过周瑞珠,回想起了在龙堂镇的那段最美好的回忆。
  玉绵因为脚伤,只能换乘马车,路上人声息壤,玉绵脑中浮现出程子聃和周瑞珠的相处光景,门当户对,他们的确是相配的。
  她侧目看向身边正闭着眼的赵都督,再他方才抱着她上马车时,说了句话,大约是那日她对素光说过的,到底秦家还是欠赵都督的。
  一时间,脑中一片清明。
  既是相欠,就该以情相待,至少赵都督是这么认为的。
  不想女人的心思总是这般百转千回,前脚刚说了欠,现在有爱慕那个程子聃爱慕的深沉。
  他要是足够狠,当真是要把秦玉绵给捏死的。
  “都督画的是谁?”玉绵讪讪地看着赵恒,想起那个被他撕碎的精致画卷,不由轻轻问了一句。
  “既是讨厌本都督,便不要勉强自己同本都督说话,本都督受不起秦女官如此大恩。”赵都督面色冷沉,俊脸挂着寒意。
  玉绵见他如此,深吸一口气,死猪不怕开水烫道:“都督又是何苦,我原本就是都督手下拿捏秦家旧部的一颗棋子,一条贱命,朝不保夕,都督原本也是这样设计的,何苦对一个人质来嘘寒问暖?!我死了便死了,伤了便伤了,尽管不理会便可,一边理会了一边又不爱搭理,何苦来哉!?”
  赵恒听到这话,顿时拉着一张黑脸,呵斥马夫停下马车,随后跳下马车便走了。
  他算是被玉绵一语中的,当初的确是如此,此刻他对她压根就不是这样想,他见她受伤,他切切实实的心疼,也从来没有认为她命贱,他正一步步地将她规划在命运之中……
  而她却句句没人性,什么贱命,更让人心疼又愠怒的是,什么死了便死了,他哪里是要她死了,当真要让她死,何苦去请了谭女医?!
  他若让她死,早就不克制那份血气方刚,直接扯了衣裳,法办了她便是,何苦忍着,让着?!
  玉绵深吸了口气,盯着杯中那只旋转的桃花茶,也不过半晌的光景,便又悠闲地喝起茶水来。
  作者有话要说: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赵都督……要慢慢接受小媳妇的毒打了,
  谁让他总是让绵儿为妾(哼)。
  防盗章,过一会替换
 
 
第61章 
  到了第二日, 玉绵就被素光带领着去了礼部临时组建的学习班,大约是学习妇德妇容什么的。
  昨日玉绵说自己要归园田居,然后学习妇德妇容, 预备着日后嫁人,赵都督决定就让她好好学习妇德妇容。
  玉绵生的柔美如玉,一看就惹人疼,所以赵都督平日里很是宠着,但是惊了这一遭, 赵都督觉得自己太娇惯那小女人了。
  恃宠而骄, 最是要不得。
  所以礼部那些随行的官员便因为赵都督一句话,临时组建了学习班, 且教学的太傅全是些刻板顽固的。
  太傅讲着那些妇德妇容, 玉绵困顿的要命, 她只是说说,她自幼讨厌束缚,怎么会听得下去。
  玉绵眼珠来回的转, 赶巧就发现被拉来上课的, 保定府通判的女儿江英洱也困的点头哈腰的。
  玉绵这才来了兴趣,正好和江英洱距离也近, 两人一拍即合,私下在宣纸上写写画画,交流保定府的好吃好玩儿的。
  玉绵平日并不淘气,对淘气的印象也并不深,只是见了江英洱后,才明确了女孩子淘气,也是能气死人的。
  只见江英洱偷偷在太傅坐的椅子上放了一张挂着胶水的图章,气的太傅吹胡子瞪眼睛。
  之后又故意画了带着小人儿的图片偷偷粘在太傅的袖子上, 惹得太傅被全堂的学生嗤笑。
  因着江英洱的姑母是宫里的荣太妃,所以太傅气的吹胡子瞪眼也只能压下去,而是采取些旁的的方式。
  太傅捋着胡子,气的手指发抖,窝火地叫起江英洱,故意为难地道:“何为妇德?侍卫清净守节,举止有耻,动静有礼,这也是大梁女子正身立本的根本。”说完狭长的眸子望住江英洱,缓缓道:“如果一女子娘亲身份为暗娼,身为女儿,如何行为才为妇德?”
  “……”江英洱顿了一下,方才淘气的脸儿顿时垂得很低,她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娘亲就曾是花楼里的花魁。
  太傅见江英洱为难,不由心中暗喜。
  玉绵看着太傅捋着胡子故意为难江英洱的模样,不由皱眉,要教训人,要规劝学生该用道理,而不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捅刀子。
  原本她是不会说的,但是兴许是来保定府一放松心情,也许是被江英洱的活泼纯净给传染了,玉绵站起身,朝着那个下颌带着胡子的太傅道:“若太傅的娘亲为暗娼,试问太傅如何举止为妇德?!”
  太傅顿时气的胡子翘天上,“我母亲是一品诰命!”
  “既是一品诰命,就更该懂得妇德首要就是宽宏而敬人,而非在别人的伤口撒盐,如此恶意的攻击人,如何去教授旁人妇德妇容?”玉绵从来不怼人,但是怼起人来,句句如刀,句句让人无法反驳。
  太傅大怒,气的当场甩书开了。
  临走前责罚玉绵抄女戒百遍,玉绵云淡风轻的扯过女戒要抄写,江英洱倒是缩在一旁,只是对玉绵投来的目光却是羡慕和敬佩。
  赵恒听说了这事儿,倒是一点儿也不生气,甚至还笑了,女孩子就该是这样的,活泼而纯净,而不是谨慎又稳重,她能在他的羽翼下展现出这样的性情,他是极为开心的。
  尽管顶撞太傅这层面,稍显顽劣。
  但也无所谓,有他罩着,也没人敢对玉绵怎么样,就像那动不动就拿着板子敲人的,这次气的快背过去,也只是离开和罚抄书。
  他原本听说抄女戒,是不怎么开心的,但是后来想想,一昧地娇惯,倒是教出她“嫁旁人”的话来,所以,抄女戒,便抄女戒。
  行馆的芭蕉因为下雨,变得茂盛而葱茏,赵都督带人办完边疆视察的差事已经是凌晨,原想去看看那小人儿,抄写女戒的情况。
  不想刚到窗前,脸色就暗沉下来。
  姚管家低低道:“姑娘说女戒是存天理,灭人性,但是专程灭的女人的任性,所以不抄女戒。”
  “不抄便不抄。”赵恒听了这娇憨又带着刺儿的话,不由唇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只是,太傅那边……说是清晨就过来收罚抄的……不抄怕是为难了。”姚管家心里担忧。
  赵恒接过下人煮的茶,淡淡道:“你去跟陈太傅说一声,就说钦天监今日还要处理些事,女戒且放放,等得了空再送去。”
  姚管家退下,依着赵都督的话去回陈太傅了。
  等赵都督净面净手再进玉绵的房时,玉绵并非在床上,而像是一只猫儿一般,双手圈在炕几上,白嫩甜美的脸儿压在胳膊上,睫毛长长弯弯的,极为清丽。
  赵都督敛眉,弯身将她抱到床上,听到她快要醒了的呢喃声,便又轻手轻脚了几分。
  刚放下她便赖人般的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赵都督是冷面,但是被她这无心的举动瞬间就给融化了,一双冷峻的眉眼顿时浮上一抹柔和。
  她毕竟是个不大的人儿,,不像自己征战疆场又恶斗朝臣,与她相处的日子久了,倒是无端惹上了些烟火情绪,为了这些无味的事儿来生气。
  整个大梁,他说了便是算的,她便是当真喜欢过程子聃,也是昨夜星辰,他不该去逼迫,而是春风化雨地去柔和去了解,直到让着甜美又清丽的人儿真真正正的去依赖自己。
  待到了第二日,保定府的边境兵力视察已经摸清了,也合该到了回京城的时候。
  玉绵一路无言跟在赵都督身后,到了上马车时,看到赵恒清冷肃然的面容,玉绵忽然抓住了他的袖,带着鼻音道:“都督,玉绵错了,当真是错了,不该任性地去说些伤人的,整个大梁只有都督待玉绵好,没人只会看当初的目的,而是该看相处的过程。”
  玉绵一副认错的乖顺泫然若泣模样,赵都督转头,眉宇微微皱着,不明白她怎么忽然来了这一出。
  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见玉绵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衣角,转移视线望着旁处道:“那女戒,实则是狗屁不通,玉绵不想……”
  赵恒目光再次落在她那张快要皱起来的小脸儿上,玉绵忙慌了,他之前最重礼法,自己当众诋毁这些女人的圭臬,怕是又要惹了他不开心。
  正要开口解释,却见他薄唇微微一弯,握住了她的手。
  修长微凉的手指将玉绵的软软对的手儿包了进去,也将玉绵全部的不安,给化了去。
  京城这边儿,花楼和酒肆的生意颇为惨淡,尤其是那些掌柜看到赵都督的马车经过后看,更是面色青的跟苦瓜似的。
  简单看上去,白家贪污被流三族是官场上的小事儿,但是在朝臣严重却有毛骨悚然之感。
  他们此刻才知道清冷寡言的赵都督当真是太可怕了。
  早年他披肝沥胆,征伐疆场,以一人之力护了大梁的周全,现在,他要取回应该得的,他们也是脆弱地不堪一击。
  他们都是官场上浸泡出来的腹黑心肠,知道此刻守拙才是大智,所以不管花楼里花娘多美多娇,酒肆酒水多香,他们都忍耐着,直到赵都督回京,知道面见赵都督,看他的真实意图。
  赵都督看到清冷的街道,不由冷哼一声。
  他少年时期便随父出征,之后又总是和武将打交道,所有疆场上的血腥、杀戮,他都无比的清楚。
  年少所经历的,也在他性格里刻上了无情二字,从客观的讲,他若是想篡位改朝,这些朝臣没有一个敢说不字,只是他心理还是有些礼法的关卡过不了,父亲一身功勋,也只是对先帝发发牢骚,并没有那种野心。
  如今小皇帝安顺,他也没心情去捏死一个小人儿,毕竟齐国和陈国暂时还未收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去做。
  待赵都督进了朝,各路朝臣忙看着他的脸色。
  而都督府却是忙的天昏地暗的,赵都督母亲莫氏的亲妹妹来,喜得莫氏拉着小莫氏泣笑叙阔,小莫氏的女儿忙又拜见了姨母,正说着要见表哥赵恒,忽然见白静烟抚摸着指甲嗤笑一声。
  “听说你是白家的表妹?”小莫氏的女儿刘令娴抬起眼皮儿,不轻不重地来了一句。
  顿时,白静烟细长的眉便拧了起来。念念
 
 
 
第62章 
  赵都督下保定府这些天, 刚好也是祭祖的日子,非有大事,不得缺席。
  但是因为近日连绵的大雨, 赵家祖庙有些漏水,白静烟便主动推荐自己的父亲来主持赵家祖庙的维修工作。
  因着白静烟的父亲先前曾在工部任职,干的一手的漂亮活儿,维修祖庙的事儿,办的更是漂亮, 就连莫氏都大加赞赏。
  莫氏想也想得到白家被流放后, 白静烟心里的焦灼,又是没经历什么大风波的, 必定被吓出一头冷汗。想来思去, 便道:“你父亲辛苦了, 你在府里操持后宅也很尽心,你虽在白家的三族之内,但是毕竟是我赵家的儿媳, 皇上必定念一二分的情分。”
  白静烟一听, 顿时明白了莫氏的意思,正要说话, 却听得小莫氏的女儿,也就是赵恒的表妹刘令娴道:“听说你表姐放蛊蛇要杀了秦玉绵,都说表姐妹也是相像的……”
  白静烟皱眉,气的脸色发白,正要反驳,却听得刘令娴忽然又笑道:“我可是听说表哥极为喜欢那个秦玉绵,还听说秦玉绵才貌双全,不知表嫂作何打算?可是要效仿你表姐一二?”
  开玩笑似的发问好似千斤巨石, 原本也无事,但是听到那句赵都督极为喜欢秦玉绵,这算是一根刺儿插进了白静烟心中。
  白静烟脸色有些不好,气息一沉,不由冷笑:“都说表姑娘性情活泼,如今瞧着倒是活泼的过了头了,这样的性情嫁做人妇,到头来怕是为妾室作嫁衣裳!”
  “我作不作嫁衣裳二说,只是表嫂倒是当真要做嫁衣裳了。”刘令娴一双秀目上下打量白静烟,“若不是皇上看中表哥,你早就进了教坊司了,究竟是谁为嫁衣裳呢?”
  刘令娴声音极为清脆悦耳,小莫氏听到这话,忙训斥了刘令娴几句。
  但是刘令娴的确言语句句中地 ,令白静烟极为吃瘪,想要反驳,却呐呐的反驳不出,额头上冷汗颗颗滴落,薄唇紧紧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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