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师爷,去哪里□□这些银子,加之还有妻儿和八十岁的老母要奉养、
一时的郁闷,酒醉路滑,这才坠了进去,只是不想王家母女却丝毫不感念当年对她们的救助之恩。
见他落水,只是淡漠嘲讽。
周师看向玉绵,秋水般的眉眼,明眸皓齿,容色动人,但更重要的是天生的宽厚善良,他虽醉酒,却道:“姑娘是活菩萨转世,这辟水珠是我老周家的祖传之物,能辟一切邪祟,能扭转任何认为扭转的天命,且送姑娘,愿姑娘福泽延绵……”
话还未说完,只见他手指上的那颗珠子,就被一女子劈手夺了去,“既是有这般好东西,还藏着掖着,还不起我们王家的五千两,倒是会了藏私,瞧见个美人,便神魂颠倒地送了出去。”
玉绵听到那刻薄的话,不由回头去看那年轻的女子,只见阳光斜斜照在她的脸上,眉目很是娇美,肤色也很白,红唇的右侧有颗小小的朱砂痣。
“小姐……那五千两……”周师很是慌乱。
玉绵这才脑中一阵清明,跟前这个是王家的嫡长女王贞凤,而茶馆里坐着喝茶的那个妇人是她的母亲,也是侍中王朗的妻子——唐氏。
只是,玉绵不认识这对王家母女,但是王家母女却认识玉绵,尤其是王贞凤。
王家这次上贡个小皇帝玉如意和红珊瑚,不为别的,就是想趁着这次机会进京来跟赵大都督活络活络旧日的感情。
当年王贞凤的父亲随着赵大都督出征,两人关系很是不错,就经常邀请赵都督去王家用饭宴席。
而王贞凤也一眼看中了面若冰霜又丰神俊朗的赵恒,那时的赵恒还不是都督,而是一个四品将军。
那时,王贞凤意外受伤,赵恒念在王朗为他挡箭的交情,便遣散了众人,给王贞凤包扎。
这一包扎,可算是把王贞凤的一颗少女心给包了进去。
王贞凤觉得自己老早就喜欢赵恒了,除去自己,他谁也不能娶,不能喜欢。
只是当年赵家出事,她母亲不让她嫁给快要没落的赵恒,这样冲喜的事儿就落在白静烟身上……对此,王贞凤深深的后悔。
现在赵恒成了都督,权倾天下,更关键的是白静烟就是个牌位似的人,整日在观月庵,压根没什么阻挡,只要进了都督府后宅,过不了几日,便是赵恒的正妻。
那白静烟不过就是一张休书解决的事儿。
不想就是这般算计来算计去的,却偏生又赶上赵都督有了意中人。
意中人就是跟前这个容貌绝色,甩她十八条街的秦玉绵。
她深深嫉妒跟前的秦玉绵,听说赵都督为了哄她开心特意安排她进钦天监,还别出心裁地为了哄她一笑,在北河镇买了田宅。
她此次是故意盛装打扮了一番,穿戴极为华贵鲜丽,还穿上了新的翠色的春衫,就想着靠着自己的娇美,艳压群芳,艳压秦玉绵。
不想眼前的秦玉绵,素素净净的,面不涂朱,却美得跟天宫里的嫦娥似的,带一种绝色的清媚,相比之下,自己那身华贵的穿戴,倒是显得浮夸而庸俗了。
第65章
王贞凤上下打量玉绵, 眸底不怀好意。
玉绵倒是也看出了跟前女子对自己对的敌意,还举得是因为丢了贡品的周师。
说到底毕竟周师是他们王家举荐的,丢失了贡品也是错, 这些来回都是周师与王家摆不脱的纠葛,她已经将周师给从水里就上来了。
剩下的就是他与王家私下协调了。
若是先前她还可以管管,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是秦家人,过些日子,待陈国举行郡主的册封礼, 她还要改了姓氏, 她若是管,怕是还为周师惹了旁的罪名去。
比如, 通敌陈国……
所以, 他还是少管吧。
玉绵朝着王贞凤微微点头, 便走了。
路上熙熙攘攘的,马车络绎不绝,镇上的茶馆里双扇窗开着, 李冕不少喝茶的, 玉绵往茶馆里看了一眼,转身朝着一旁的衣裳铺子去了。
先前她在钦天监, 每日有不少的事儿要做,如今在这北河镇每日悠悠闲闲的,倒是起了爱美的心思。
女孩子哪有不爱新衣裳新首饰的,玉绵进了铺子,素光跟在后面笑了笑。
这次诚王因陈国差事,走的匆忙,临走时说二十日后来接玉绵,要给玉绵办一场盛大的郡主加封礼。朱老太妃心细, 给玉绵留了不少的银子。
加上零零碎碎的,约有小万两。
守着这般多的银子,不花倒是让小偷惦记了去。
玉绵想着置办衣物,但是却没什么经验,平日里除了官袍,便是赵恒给她找宫里的掌珍和司衣坊来给她定制衣裳。
现在面对着琳琅满目的衣裳,倒是真真的挑花了眼睛了。
玉绵选了衣服,想着再看看隔壁的杂货铺买些玄术星盘,不意却在拐角又见到了陈元瑜。
陈元瑜一身黑衣,乌发高束,手里折扇请摇,明俊逼人却又笑的玩世不恭,道:“又见面啦,小绵绵。”
毕竟是自幼青梅竹马的交情,现在再见面尽管都长大了,但相见还是格外亲切。
陈元瑜笑容可掬,一双桃花眼扫过玉绵的脸儿,询问道:“多日没见着你,去了钦天监,说你去了乡下稳定玄术和心神。”
她原本就喜欢这些星象和历法,如今在北河镇悠闲倒是悠闲,但是却没有再钦天监时过的充实,所以陈元瑜这话,倒是让玉绵一时伤感。
玉绵轻吸口气,衔笑颔首,“稳定心神……算是吧。”
陈元瑜斜斜地靠在衣裳铺子的杆子上,一双明俊的眸子上下打量玉绵,眸底深处闪过些什么。
玉绵脑中也是被他说的伤神混沌,冷不防一只猫儿被狗追的狂奔,那狗儿还拴着绳子,一跑力度甚大,一下将玉绵给拽的身子趔趄。
陈元瑜看到她快摔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变。
伸手一拉,很轻易地就将她拉在了怀里,身子软软的,像是个熟好了的糯米白团子,小口的呼吸,温热的气息落在他的胸口,尽管很低,但是他分明听得清楚,极为娇柔清亮。就是这么一瞬,陈元瑜目光顿时变得炙烈。
偏这一幕被来北河镇的赵都督看到。
玉绵抬头,见赵都督眯着眼睛望着自己,顿时一脸慌张,忙从陈元瑜怀里出来。
陈元瑜眼角挂笑,一张明俊逼人的脸儿满是不在乎,但是袖下的一双手却微微握成了拳。
赵恒见玉绵过来,不由脸色一沉,随后斜睨了陈元瑜一眼,“瞧着陈大人倒是不忙,正巧吏部缺了侍郎的位置,陈大人补个缺。”
吏部侍郎,那是个每日忙成狗的差事,所有官员每日的杂事全都落在侍郎身上,没个闲工夫,说起来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儿。
但是陈元瑜却一脸的云淡风轻,摇了摇手里的折扇,朝着赵恒微微弯身子,嬉皮笑脸道:“这是自然,我是大梁的螺丝钉,哪里有用哪里订,小意思小意思。”
说完,摇着折扇走了。
玉绵见赵都督不说话,便也闷头摆弄自己腕子上的镯子。
赵恒心里生了闷气,真是个容易惹人的小东西,避开了程子聃那个小白脸,又招来了陈元瑜一个风流纨绔子……
还是要好好的看紧了才是。
想到这儿,赵恒便深吸了口气,抓其玉绵的腕子,朝着方才的杂货铺去了。
而在一旁茶馆里看着的王贞凤母女,顿时气的脸色青黑。
她故意重金买了街上的流氓浪子,目的就是让这些浪子将秦玉绵拖到敝人的地方给侮辱了。
到时只要听“啊”的叫声,她便带着人过去,到时整个大梁都知道崇宁公主被人奸污了。
到时,看赵都督还要不要这个秦玉绵。
只是不想,那些浪子还未出手就逢见了陈元瑜,将她所有的计划打乱了。
陈元瑜……
街上依旧车水马龙,陈元瑜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绵软柔滑的触感好像还在萦绕。。
他今日并非去偶遇玉绵,而是来北河镇查吏部尚书的一桩案子,不想刚巧就见街上的浪子一个个如同饿狼一般盯着正在挑选衣裳的玉绵。
而茶馆里的那对母女则警惕地盯着,好像再等待些什么。
若是寻常人是不会将两者联系在一起的,但是陈元瑜不一样啊。
他年少时就跟流氓混在一起,流氓一眨眼,他便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但是跟流氓相区别的是,他比较明俊倜傥,讨女人爱。
当时,他见那些流氓浪子一个个眼珠子发红,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所以故意过去装作偶遇,那些浪子是知道陈元瑜私下折腾人的恶毒手段的。
浪子流氓界可能不认识大梁皇帝,但是绝对知李国公府的陈元瑜。
当下便四散跑开了。半半
唯一的缺点就是惹得赵都督这大梁醋王翻了醋坛子,害的他丢了督察院的差事。
陈元瑜将掌心一收,一双桃花眼的神色陡然变得阴鸷。
一切都好,一切也合该相安无事,但她为何偏生是诚王的女儿……
第66章 .
初秋的第二日, 赵都督去忙旁的事儿了不在府内,而谭女医来给玉绵诊脉,正好带了自己新收来的小徒弟徐宁来。
谭女医忙着写方子, 调整药草的用量,徐宁则像只糯米团子一般粘着玉绵。
赵都督从朝着回来想去找玉绵,发现房里没有,便出来到后园找了一找,一抬眼就看到玉绵手里拿着个圆盘在水池旁测绘天象, 而身边则有个小东西跟只胖虫子似的在蠕动。
赵恒敛着眉眼, 待到了近处,才看到是谭女医收的那个六七岁的小徒弟蹲在玉绵身边, 胖乎乎的小手拉着玉绵的衣袖, 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玉绵。
前些日子见这团子, 他还是整日的黏糊着谭女医,方才还想着这次这小团子怎么不见踪影,不想倒是缠上了玉绵。
赵都督面无表情, 却攥紧了拳, 款步朝着两人的方向走去,只听徐宁正向玉绵道:“......绵姐姐, 我觉得我是最优玄术天赋的,日后星盘和推掛,我都是要向你请教的。”
玉绵手里的星盘还在微微转着,算起时辰,应该这小团子也刚过来缠她不久。
赵恒向前两步,玉绵未看到,倒是徐宁倒背着小手挡在玉绵的眼前,笑嘻嘻地道:“绵姐姐, 我随着师父行走江湖时偶然学到一门玄术功夫,知道绵姐姐最是擅长,要不和宁儿切磋切磋?”
玉绵放下星盘朝着徐宁笑道:“你倒是聪慧,竟还知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道理,很了不起,绵姐姐倒是想看看。”
谭女医听到这话,忙放下手里的药草,但是看到赵恒面色青黑的站在两人跟前,顿时又顿住了步子。
徐宁笑嘻嘻地靠在玉绵的身上,小手掰正了玉绵的脸儿,“绵姐姐,其实也不是跟外人学得,而是听师父讲的,说都督曾对绵姐姐用过,可以顺畅元气,唔......”说完一张胖乎乎圆润润的脸儿朝着玉绵的逼近。
正在这时,赵都督伸手提起那个小团子,扔在一旁,脸色冷清道:“你不去跟你师父学医术,到处晃悠做什么?!让开!”
他的绵儿,他还没稀罕够,竟让这小兔崽子险些逞了风流。
徐宁看着清冷凶悍又将玉绵占为己有的赵都督,顿时一声嚎啕大哭,谭女医忙过来,拉着徐宁走了。
赵都督见徐宁走了,脸色才稍稍温和了些,“倒是个风流会审美的。”
玉绵将星盘重新拿起,对着不远处的那颗星子,望着赵恒道:“小孩子懂什么风流,跟个孩子计较些什么。”
赵恒将玉绵抱在膝上,亲了亲她的侧脸道:“谁都不行,你是我的。”
玉绵含笑看向赵恒,“钦天监昨日给我来了封信,说是星象有变,怕罔生歧义,召集春秋官正一起过去盯着,怕节外生枝……只是我三日后就要去陈国,父亲那边儿要为我举行加封礼。”
这话勾起赵都督的流连,顿然道:“倒是忘记了。你这一走,半月是回不来了,本都督还是要过去。”
玉绵似笑非笑道:“你若过去了,说不定康禄山就过来了,把你大梁的江山风水搅得浑浊不堪,你当真放心?!”
赵恒听到这里打了个寒战。
玉绵笑了笑道:“我又不会一辈子待在陈国,毕竟我还是大梁钦天监的女官,每年的俸禄可观着呢。”
赵恒手臂微微用力,玉绵被勒的险些过不来气儿,直到瞪他,他才微微一笑,将手臂松开了些,“你该说你夫君在大梁,你要回来,而不是为了那点俸禄。待我忙完了朝里的事儿,四五天后便去看你。”
正说着话,忽然星盘簌簌的转起来,指针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一会疯狂转,一会子左右摇摆最后落在红鸾宫。
玉绵眼睁得像铜铃一般,知道这星象不是旁的而是红鸾星动,忙要收星盘,却被赵恒劈手拿了去,递给谭女医。
谭女医看了看玉绵,忽然咳嗽了几声,朝着赵都督道:“姑娘红鸾星动,可行房。”
赵都督清俊的脸儿上多了些热气,看向玉绵的眉眼里也带着些炙烈,玉绵却险些辛酸的老泪纵横。
赵都督差人烧了热水,正想应了这红鸾星动,不想那日玉绵逢见的王贞凤母女来了,在门外大叫大嚷的,委实坏了办事儿的兴致。
赵都督去忙旁的去了,玉绵这才松了口气。
王贞凤母女素来是眼底瞧不上的人的,可是不想上次暗算了玉绵后,这事儿就莫名传到了赵都督的耳朵里,原本王贞凤的哥哥正要娶京兆尹的嫡女,不想忽然就被刑部侍郎的嫡子给抢了亲去,双方各不相让,闹得在迎娶路上就打了起来,
现在京兆尹嫡女点名道姓地说王贞凤的哥哥抢亲,现在王贞凤的哥哥还关在大牢里。
王贞凤母女急的跟什么似的,倒是王朗摸透赵都督的脾气,道:“你们自己作的,自己收拾去,欺负赵都督的心上人,就去三跪九叩给人家姑娘赔罪去。”
王贞凤母女,这才慌里慌张地来了,她们是不知道赵都督在的,否则也不会在门外大吵大嚷。
第67章
一进门, 王贞凤的母亲便笑意盎然地朝着玉绵道:“知道最近崇宁郡主您最近事务繁忙,一直想着带自己的这个不孝女来跟您赔罪,先前不知道她私下的胡闹, 如今见郡主您安康福泽,我这老婆用饭也能安心多进几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