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撇嘴摇头,副言难尽的样子。越岩见此倒也不再追问,只问薛蟠相了哪个做他妹夫。
说起这个,薛蟠就有些得意,觉得自己那脑袋瓜子终于聪明了回。清清了喉咙,倍儿认真的对越岩道:“听说过柳湘莲吗?爷就相他了。”
“有些耳熟,却不知道在何处听说过。可是世家子?”
“原也是世家子弟,不过父母早亡,家业凋零了。人长的也甚是俊美,还性情豪爽,武艺高强。他心想要寻个绝色的娘子,我妹妹正好长的极好。他家没甚亲人,等成亲了,我就在我家隔壁买套宅子给他们当新房,靠墙开个门”将自己的打算吐了个干净,薛蟠最后还总结道,“他还有个好处是旁人没有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越岩虽是捧场的问了这么句,但心里却转了无数个弯。
这憨憨莫不是被人骗了吧?
“他缺心眼呀。哈哈哈哈哈~”此时提起柳湘莲,薛蟠那心里就别提多有成就感了。
都说你薛大爷呆,瞧瞧,瞧瞧,那小柳儿才是白长了副聪明相呢。
“”
越岩看着笑得前仰后仆的薛蟠,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疼薛家那位姑娘了。
看着边说还边乐呵呵的憨憨,越岩端起茶杯边喝茶,边压惊。
皇商薛家摊上这么个当家人,真够惊心动魄的。
其实越岩是误会薛蟠了。在薛蟠的梦里,柳湘莲确实是个极好的人。富贵不能移(暴打他顿),威武不能屈(土匪手里救自己),就是有些好美色误定了尤三姐那门亲。
虽说退亲这事逼得尤三姐抹了脖子,但他是个男人,从男人的角度看待这事,柳湘莲也不算错的离谱所以在薛蟠所有的梦里,柳湘莲算是形象最正面的。
这辈子有那些梦保驾护航,薛蟠是死也不会叫自己亲妹妹嫁给宝玉那怂包的。因此最近薛姨妈边愁宝钗的病,边愁宝钗的前程时,薛蟠便想到了柳湘莲。然后按着他梦里的记忆去寻回吧,谁知那柳湘莲竟然还不在京城,于是这事就这么搁浅了。
“太医院的太医惯爱开些太平方,吃不死人,也救不了命。你家给的银钱多,指不定要多治几回。至于民间郎,你派人多番打听打听便也知道二。你方才也说了,你妹妹的病就是热毒上涌,轻则咳喘,重则五脏焚烧。都说事缓则圆,人缓则安,不妨先缓缓。”顿了顿,又提点薛蟠道,“至于你妹妹的亲事,到也不急于时。总不好在这风口浪尖上做亲事,到让人轻瞧了你妹妹。”
吃了茶,听了书,看着时辰不早了,越岩便准备回宫了。刚跟薛蟠辞行,薛蟠也站起来说要走,两人便道出了茶楼。临别之时,越岩还提点了薛蟠两句。
这憨憨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竟然会让人不由替他操心。
“放心,我妹妹才多大点子人,我还要多留她几年呢。”拍拍越岩的肩膀,薛蟠难得仗义回,“兄弟,你说话敞亮,人也够意思,你以后去店里买纸墨,我不收你钱了。不过你还是少去几趟,那铺子将来是要给我妹妹做陪嫁的,不能总赔钱,是吧。”
越岩闻言瞬间有种想要抚额的冲动,我真是谢谢您嘞~
分道扬镳没多久,薛蟠猛的顿住,然后迅速回身去看越岩消失的方向。
路上人来人往,早就没了越岩的身影,然而薛蟠还是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他飘了。
他真的飘了。
他怎么可以抠门到未来皇帝身上呢。
呃就算是未来皇帝好像也不是不能抠门,就是,就是,算了,也不是多大的事。
人家宰相腹里能撑船,薛蟠则是心宽的能装下整个太平洋。转眼间便将这段小插曲抛到脑后回家了。
而向来心眼不大,却很少表露出来的越岩却在回宫的路上仔细的回想了回与薛蟠接触的全过程,点小细节都没漏掉。越岩对薛蟠的印象还算不错,觉得他憨的很是珍稀。所以回宫后,极少多管闲事的越岩还吩咐了回贴身太监去查回薛家和柳湘莲的事。
保护憨憨,人人有责。
╮(╯▽╰)╭
薛家的日子还在不咸不淡的继续着,荣国府的姑娘们也过着日复日略显枯燥的闺阁生活。
旁人还罢了,倒是楠笙的日子多少有些变化。贾母在某天傍晚单独叫了楠笙过去,说北静王太妃想要画幅画像,她推拒不了云云。
这样的事情早就在楠笙的预想之,当初她将这画技暴露出来的时候,就想到了会有今天。
然而让楠笙没想到的是,贾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对于楠笙这种绘画技巧就只有自小喜欢画画的四姑娘感兴趣想要学学,旁人竟然只喜欢看成品。
亲,受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呀。
自己都准备开班收徒了,为啥你们就不能‘天天向上’回呢。
于是在接收了贾母的言外之意后,楠笙并没有拒绝,而是副体贴温顺的应了下来。然后转天楠笙就有了自己的专属马车,往返于荣国府和北静王府间。
其实按着贾母和北静王太妃的意思是希望楠笙住在北静王府里安心画画,等画完了再回荣国府的。但楠笙却对这个提议表现出了强烈反对。
她说贾敏临终前交待她要照顾好黛玉,进京时舅舅林如海也让她照顾好妹妹,她无父无母,不过是林家的外甥女有个地方住就已经心存感激了。但她不能攀了高枝就将舅舅舅母的嘱托抛到脑后。再个,她总不能带着林妹妹也去北静王府居住吧?
到底身份在哪里摆着呢,伤了表妹的闺阁清誉,她万死难赎呀。
楠笙的意思很明白,要她画画没问题,但她必须每天都要看见黛玉。贾母自不会叫黛玉跟去北静王府,那就只能让楠笙通勤上下班了。
北静王太妃那边其实更好说话些,只要你能画出来,其他的都好说。
所以楠笙也不是见天的都去北静王府,她直接要了那套北静王太妃要画相穿的衣袍,之后隔三差五的上门趟,陪着说说话,吃吃茶,表示下自己在观察太妃的身形容貌。最后再领了当天的赏赐回荣国府了。
旁人画幅画也许天,也许三五天,最长不过数日。然而楠笙这种超写实画法耗实太久,又是旁人不曾经历过的新鲜事,所以她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的行为到成了种正常现象。
其实大家伙都不知道,楠笙手指上的那个朋友圈终端其实早就将给北静王太妃第日画相时的情景记录了下来。
有图片,有视频,照着画就行了。可惜世人不知道科技的伟大,愣是给了楠笙出府放风的机会
因可以经常出门,楠笙倒是经常给黛玉和几个小姑娘带些外面的小东西。或是吃食,或是玩具,或是书肆里新出的各种游记,琴谱,棋谱,字帖以及食谱等。
这年头未婚姑娘连看个才子佳人的话本子都是坏规矩的大事,所以楠笙也不敢买这方面的书。只挑能开阔眼界,又能让人心情愉快的书籍采买。
楠笙进出般都走西角门,对于走哪个门楠笙其实没那么多讲究。
再说了,她也没身份讲究那些繁缛节。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现在有的就是这点利用价值罢了。
而她能利用的,也就是这点价值了。
也许这样做会让自己处于风口浪尖,但得到的隐形好处却是实打实的。
毕竟人若没了价值,就没了谈判的筹码,也就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第22章
古代版的办公事恋情是什么样的呢?
曰:明目张胆的。
楠笙刚从北静王太妃所居住的院子出来,便看到院门外摇个破扇子的北静王。
北静王朝楠笙微微笑,笑得楠笙左右两旁的丫头都红了脸庞。
到是楠笙在后世见多了纯天然的,半天然的,纯人工的各种小鲜肉后,对漂亮男色有了抵抗力。
当然了,这主要跟楠笙所学的专业有定的关系。
因后世整容过于普及,所以他们法医的课程也是与时俱进的。看人的脸时,首先想到的就是解剖课上讲过的那些知识点然后七成的旖旎心思都有些血淋淋。
楠笙也到了可以在这个时代说亲事的年代,容貌虽是人之姿,但气质却还不错。怎么说呢。从小学画,又是接受了多年教育的现代妹子,她在现代读书的时间加起来比她此刻的年纪还要长。古人常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读没读过书,读了多少书,其实从气质上就能看出来。
现代和这个时代累积起来的某些东西,除了那些天姿异禀的,楠笙在这方面算是完胜无数人。
如今她又靠着这手‘神乎其神’的画技微有薄名,下子就将她那张不算惊艳的小脸蛋衬托得闪闪发光。
北静王是异姓王,自来就是个喜欢附庸风雅的公子哥。他也见了楠笙给贾母画的相,感叹了回后,自是对能画出这种画的楠笙起了兴趣。
楠笙有时来北静王府是带了画板的,所以北静王自然也看到了楠笙未完成的画。夸张的来句惊为天人后,对楠笙也有了收入翼下的念头。
个男人收服个女人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收到自己房里。可北静王前两年就已经娶了王妃,如今连侧妃都有两个了。这样的人身份再如何匹配,长的再如何赏心悦目也绝不是楠笙的菜。
这男人和牙刷内衣的性质是样的,自己的牙刷放到别人嘴里刷牙,你还能不嫌恶心的再继续使用?
那心可够大的了。
反正楠笙做不到。
如果北静王是正儿经的提亲,楠笙还高看他眼。可这位还想来个私定终身,私相授受,那楠笙可就不惯着他了。
半侧过身,行了个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楠笙在避嫌的礼,礼毕后楠笙更是用很明显的避嫌的动作转身快步朝二门行去。
北静王合上折扇指着楠笙想要说什么,可话还没说出来,就眼瞧着楠笙跟只兔子似的跑掉了。摇了摇头,看了眼之前跟楠笙套过话的丫头。
那丫头立时小跑过来,小声将楠笙的意思说与北静王听。北静听罢挑眉,“她当真这么说的?”
“回王爷的话,乔姑娘就是这么说的。”
“她还说了什么?”
“乔姑娘说,她不给七岁以上的外男画像。如果王爷定要画幅写实画,可以选了有绘画功底的人来,她愿意将画技倾囊传授。”
“她倒是大方。”折扇在掌心敲打,北静王又问了遍,“本王许与侧妃之位,她当真不心动。”
“乔,乔姑娘说,说她死都不跟人共侍夫。”
“好,好,好的很。”北静王直接被气笑了,“听闻她极疼爱林家姑娘,难道连林姑娘死活她都不顾了吗?”
“奴,奴婢不知。”那丫头虽是这么回的,但心里却并不是这么想的。
人林家姑娘的老子是扬州的巡盐御史,外家又是荣国府,这样的身份般人也拿捏不了,更何况人家不过表姐妹罢了。
许是北静王也想到了这点,挥退了丫头,脸悻悻的进了太妃的院子。
北静王妃正好也带着侧妃在这里陪着婆婆说笑,见北静王进来,纷纷起身行礼。家母子,婆媳,妻妾维持着个表面热闹不说,竟还同用了顿其乐融融的晚膳这才散了。
膳罢回房,太妃院子外发生的事情也都传到了有心人耳。楠笙长了张让人放心的脸,让女人都生不起嫉妒的那种。再加上她是因画入了北静王的眼,众人对她的宽容度也高了不少。
听说这位‘不识抬举’,众人还在心里赞了她句糊涂的有格调,旁的倒没太在意。然而自打那日在太妃院子外又次碰到北静王后,楠笙就决定闭关画画了。
连两个月都没去北静王府,北静王府那边到是派人送了几回东西,以及打听了回画像的进度。
楠笙故意留下手脸等处,然后将衣着屋景都画了个七七,来人看看画,再看看用架子挂在画旁的太妃衣袍,个个惊的合不上嘴。
像,太像了。
见楠笙没去王府,也没耽误进度,王府那边也就放心了。
楠笙的择偶观其实很现实,有些资产,可以顿顿有肉吃,季季有新衣穿,手里有余钱,家里有余产。不用大富大贵,也不用聪明绝顶。但人定要是那种疼老婆孩子,胳膊肘往里拐的。
对了,也不能是妈宝男。
北静王那种人,姑娘她是真的高攀不起。
以前不理解赵姨娘这类人为什么定要给人做妾,宝玉房里的丫头为什么说被放出去就跟天塌下来似的,来了这里也就都明白了。
自己投胎输在起跑线上不要紧,可以再后天努力回。不奴不主也好比世代为奴强。不受宠的妾室不如个得脸的下人,但下人的孩子又怎么能跟主子比。
庶出也是主子,不是吗?
而且不经历回,又怎么知道自己会不受宠。
有些事,楠笙可以理解,但她却不会做。男人都有某种‘洁癖’,难道女人就不应该有?
凭什么呀?
她将来就定要找个干净老爷们。这个时代没有,她就回现代找去。
哼!
(ˉ▽ ̄~) ~~
也不知道是老天疼憨人,还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数月的努力,薛家那边终于有了好消息。
他们找到了以后会为秦可卿看病的张士友。
这位张姓郎没给薛家整那些套路,很认真的为宝钗把了回脉,又研究了半晌冷香丸,用着七成的把握,说着三成的希望,做着十成的努力开始为宝钗诊治。
这是胎里热毒所致的种慢性病,又因吃冷香丸耽误了些救治时间,想要立时根治绝非易事。但张士友确说如果进展顺利,三五年内可根治。
这是最近段日子以来薛家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宝钗母女喜极而泣不说,薛蟠都大方的许诺张士友,若是能治好他妹妹的病,他就拿套带院的铺面给张士友做诊金。
这对薛蟠来说,真的大方到了极致了。听得宝钗都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薛家这边的消息并没有瞒人,荣国府那边听说了,纷纷过来道贺。那架式仿佛宝钗的病已经痊愈了般。
直‘闭关’作画的楠笙也听说了这事。眼睛闪了闪,打听了回张士友来薛家的时间,便让人收拾份重礼拉着黛玉去了梨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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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笙带了重礼,也带了给张士友的诊金。再加上当初还是楠笙提出宝钗这病得趁早治的,本就有分香火情,如今不过是顺水人情的事,薛家万没有不应的道理。
派人将楠笙的话说与张士友听,张士友也没推辞。虽然不知道是看在诊金上还是医者父母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