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恶之徒——故筝
时间:2020-09-01 09:10:07

  难怪,难怪连新帝都动了心。
  满朝文武不敢再看,纷纷再度拜倒。
  荀锐又重新抓住了她的手指。
  他强势得厉害,手指就这样插.入了她的指间。她攥紧的五指被迫分开,就这样与他紧紧交握住。
  荀锐哑声道:“好看吗?”
  魏妙沁:“……”
  荀锐笑了下:“我觉得是极好看的。”他顿了下,道:“从很早以前开始,我便在想今日。”
  魏妙沁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旁人都如何形容他?道:
  荀锐此人,异族出生,天生反骨,奸恶之徒也。
  他天生便有反骨,胸中揣着一颗无上的野心。
  他应当是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可笑她从前有时还觉得,他不仅不奸恶,还有几分可怜,叫旁人那样欺侮污蔑。
  如今再看,哪里可怜?
  他身上哪有半分可怜?
  别人落在他手中,只有别人可怜的份儿!
  魏妙沁不应声,荀锐这回却也不生气。她已经立在他身边了,手也被他牢牢攥在掌心,如何挣脱也挣脱不掉。
  荀锐抓着她的手,轻轻摩挲过她的手背,他的压低了声音,又道:“我日夜都在想,若能与你一并站在此处,那真是世上最好的事。”
  魏妙沁震惊地扭头看他。
  他口中说的“等这一天很久了”,是等着和她一块儿站在这里?
  那岂不是太荒谬了些?
  魏妙沁抿紧唇,还是不作出半点回应。
  荀锐脸上的笑意慢慢浮现,那笑意甚至还渐渐越来越浓。
  他从上辈子就开始盼的今日。
  众臣震天响的声音渐渐消散去,便也宣告着登基大典到此时便结束了。
  荀锐脸上的笑容迅速又收敛起来,实在变脸变得飞快。他突然伸手将魏妙沁抱了起来。
  魏妙沁惊呼一声,只是她离朝臣们有些距离,朝臣们一时没听见她的声音。
  魏妙沁死死咬住牙关,脸色愠怒。
  幸而没听见,若是听见了,她真要劈开他的脑袋,看看他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荀锐抱着服饰厚重的魏妙沁,他却还低头盯着她的面容,低声道:“妙妙太轻了。”
  说罢,他终于在龙椅上落了座,怀中还牢牢扣着魏妙沁不肯放手。
  众人又一次惊愕了。
  他们看着这样一幕,怔忡地想,先前新帝一直没有落座,便是在等这一刻吗?
  等到元檀郡主,不,如今已经是皇后娘娘了。
  新帝在等着皇后娘娘,再一并落座?
  不,不可能。
  他们本能地否认了这个可能。
  纵使皇后再有好颜色,新帝也不可能是出自这样的心思。
  底下的大臣们又如何震惊,脑中又想了些什么,魏妙沁一概不知。
  她只感觉到荀锐的手将她的腰搂得更紧。因为太紧,哪怕隔着厚重的衣裳,她也能清晰感觉到他的手掌。
  魏妙沁坐得再高,也只觉得羞耻极了。好像底下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们瞧一样……瞧他如何轻薄她。
  荀锐并未发觉她的异样。
  他只轻轻吻了吻她的颈侧,气息火热:“……妙妙,我想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两更合并7000+。明天要做个手术,请假一天不更新。
 
 
第四十九章 红纱帐
  魏妙沁不知道荀锐发起疯来, 会没底线到什么样的地步,她慌乱之中踹翻了面前的桌案,刚搁上去的玉玺立刻滚了下去, 摔到了一个大臣的脚边。
  那大臣惊得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
  其余人更是惊恐地望着魏妙沁的方向。这位元檀郡主,当真是先前受尽了宠爱,被先帝和太后捧在掌心,什么苦头也没吃过。如今连新帝的脸面也敢放在地上踩!
  新帝如何铁血手段, 他们是已经品尝过的了。只怕这元檀郡主还不知天高地厚……莫不是刚得了新帝的喜欢, 坐上皇后的位置,便要血溅三尺了?
  大臣们一颗心跟着悬到了嗓子眼儿, 寻思着一会儿是劝还是不劝好呢?
  魏妙沁心中也紧了一瞬。
  但也只是那一瞬。
  他欺瞒哄骗她, 肆意轻薄她, 如今更骗她走入殿中,做了他的妻子。她难道还不能发泄心中的恐惧与怒火吗?
  随即,众人便见到眉眼沉沉的新帝, 抬手轻抚了抚魏妙沁的发丝, 道:“妙妙可觉得开心些了?”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底下人并无法听清他说了什么, 只觉得他动作看上去轻柔,可眉眼又说不出的瘆人。
  大臣们倒抽了一口气,不敢再看,纷纷死死埋着头。
  这厢魏妙沁抿唇不答,荀锐也并不在乎。
  他站起身,将魏妙沁放下,然后紧紧攥住了她的手,带着她缓缓朝阶下走去。魏妙沁这才松了口气。总算他没有在大殿之中, 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什么白日宣淫的荒唐事来!
  荀锐一边牵着她往殿外走去,一边缓缓道:“可我却是极高兴的。”
  魏妙沁依旧抿着唇,一声也不应他。
  荀锐眉眼沉了沉,心底胸口如同被敲开了一个缺口,血液汨汨流出。他感觉到了不满足。他想要更多,他想要她回应他。
  荀锐攥着她的手腕紧了紧。
  汹涌的情欲从他的心头奔腾而过,荀锐勉力才压下了那丝急躁。
  荀锐好似牵着她的手牵上了瘾,他没有带她去拜祭太庙,而是就这么带着她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披着日光,一步一步往前行去。
  如今大魏皇室中人,已经被囚在了冷宫中,乾清宫已经好生修整了出来。
  魏妙沁来过这里无数次,但却不曾想过,有一天是被荀锐牵着走进这里。
  她微微喘着气,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她近来大喜大悲,加上葵水刚走不久,又还在每日服药调理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哪里经得起这样一番行走?只不过不想在荀锐面前出丑,她便死死咬住了牙,强撑着迈腿前行,到后头,她那双腿,好似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等终于迈进殿门,魏妙沁双膝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荀锐转过头,这才发觉到她面色都白了。
  他一把捞住她,将她死死扣在怀中。
  他凑近她的耳边,亲昵地叫道:“妙妙。”声音沙哑:“你瞧,还是在我的怀中,由我来抱着你更稳妥,是不是?”
  魏妙沁险些被他厚颜无耻的嘴脸气笑。
  若非是他,她也不会走到脱力。
  荀锐却像是找到了一个美妙的藉口,他就当着宫人们的面,将闻娇拦腰抱了起来,低声道:“我抱妙妙去床上。”
  宫中点起了红烛,屏风后便是挂起来的红纱帐。
  魏妙沁吓得浑身都蜷紧了。
  这才是白日!
  荀锐说着,也不管她回不回话,手指摩挲了一下她的脖颈,他微眯起眼,道:“妙妙好像出了许多汗。”
  “那我先抱妙妙去洗澡好不好?妙妙累坏了,我给妙妙洗。”
  他来来回回地叫着她的名字,好像着了魔中了毒。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刚出院,更得少,明天再见吧。十点是没办法准时了,这次大伤元气得好好休息。但会更新的。
 
 
第五十章 永结同心
  大魏皇室旧人都被圈在了冷宫, 但纵使是冷宫,在皇宫之中奏起大乐时,也能听个清清楚楚。
  宫殿之中, 冰冷凄清,一时间安静极了,谁也没有出声。
  直到那乐声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了,魏芳蕊才突然坐了起来,喃喃道:“那是什么声音?”
  建康帝面色灰败铁青, 死咬着牙并不出声。
  还是魏惊鸿讷讷出声道:“那是新帝登基奏的大乐。”
  “不, 不对。”魏芳蕊摇摇头,头发有些散乱。可此地再无宫女时刻想着为主子梳洗了, 乱了便也就乱了。魏芳蕊狼狈地抬起头, 瞪大着一双眼, 道:“那是帝后大婚奏的乐。”
  魏彤玉讥讽地笑出了声:“这不是很明显的事么?那新帝想必已经立魏妙沁为后了……这乐正是奏给他们的。”
  魏芳蕊打断了她:“不,不可能!魏妙沁先与邢家公子立下婚约,后又与太子……”说到这里, 魏芳蕊猛地一顿, 改口道:“后又与魏明奕有了婚约,只差临门一脚, 便要拜堂的……他怎么可能……”
  魏彤玉冷冷看着她,如同看一出笑话,道:“你不是一早便知道么?魏妙沁先前可是说得清清楚楚。你原先就想诓她同邢正安好,结果恰巧成全了她和新帝私相授受。魏妙沁生得一副好模样,又是端王府之后。新帝从她那里得了好处,又见她如花似玉,岂不是正正疼宠的时候?”
  魏芳蕊叫她一噎,喉头顿觉腥甜。
  魏彤玉却还嫌不够似的, 讽刺道:“怪得了谁呢?怪你生得丑,不似她那般好颜色,自然也无从讨好男人。还是怪你又丑偏还以为自个儿聪明,自以为打了好算盘,却偏是成了旁人的垫脚石,还反过来砸了自己的脚?”
  魏芳蕊腾地站了起来:“魏彤玉……你我今日不过一样是阶下囚……你这般讥讽嘲笑我,魏妙沁便会放你出去了吗?你与丽妃,可并非是她的正经亲戚。孟氏二人,与她半分血缘关系也无,还反招她厌憎呢。”
  魏彤玉哈哈笑起来:“谁稀罕她放我出去呢,死便死罢。左右这么多人陪着我一块儿死呢。”
  “够了,闭嘴。”皇后出声呵斥。
  不,如今当是前朝废后了。
  废后从前在宫中素来是个表里不一的,丽妃和魏彤玉没少吃她的苦头,唯独魏妙沁不知道罢了。
  这会儿见她出声,魏彤玉倒是本能地住了嘴。
  见殿中安静下来,废后扫视一圈儿,事到如今,竟没有一个能扶得上墙的,除了各自埋怨,你我讥讽,便再没别的本事了……废后只能泪水涟涟地看向建康帝:“皇上,如今臣妾等人,便只能倚靠皇上了……”
  建康帝怔怔坐在那里,口中念道:“这些年,朕待妙妙何处不尽心?时时都惦念着怕她吃了亏。她有今日,便是大赦天下,也该赦到朕的头上来了。她难道当真不感念半分恩情吗?朕当年若是真狠心些,要她性命还不容易?朕留她到今日,百般宠爱她,朕还不够仁厚吗?”
  魏彤玉闻言,扯了扯嘴角。
  一时间竟无人应和建康帝的话。
  丽妃突然发了疯似的尖叫起来,一边哭,一边求人让她去见孟氏,再让孟氏去好好求求魏妙沁。
  却见那守在门口的宫人冷淡道:“哦,你说那个孟氏啊。她如今在掖庭呢。你可是要过去陪她?”
  丽妃当即被吓得跌了回去。
  魏惊鸿连忙扶住了她,神色茫然又惶惶。
  魏彤玉将这一幕幕收入眼底,歪头道:“若真是立了魏妙沁为后,那将来魏妙沁的孩子岂不是要做太子?做将来的皇帝?”
  魏芳蕊听到这里,眼珠子都红了。
  魏彤玉偏还要踩她痛脚,也不知是踩她,还是连着自己一块儿踩,冷笑道:“说来魏妙沁倒也着实好命。前半辈子,做了尊贵的元檀郡主,人人见了她,都得退让三分。后半辈子,竟是又做了皇后。当真是从前朝荣宠到了今朝啊!”
  谁不嫉妒呢?
  魏芳蕊又妒又恨得眼珠子都红了。
  魏彤玉又何尝不是心下在滴血?
  魏彤玉回头盯着魏惊鸿道:“皇弟,你幼时不还和魏妙沁过家家,说要结为夫妻么?你如今不如去问问她,可还记得这些话?”
  丽妃被她吓坏了,忙一把将魏惊鸿搂在怀中,大声斥责魏彤玉:“你糊涂了!你疯了!可你疯,为何还要拉你弟弟下水……这些话哪里说得?那新帝还不杀了你弟弟!”
  魏彤玉躺倒下去,真如疯子一般,又哭又笑道:“魏家怎么是这样一帮子货色?半个有骨气有胆色的也无。”
  却是将她自个儿都骂进去了也不管不顾。
  殿中很快又重归于了寂静。
  半晌后,才响起了极低极压抑的哭声。
  魏芳蕊还不如魏彤玉那般破罐破摔,心头倒能过得去。魏芳蕊心下如有千万蚂蚁啃噬一般,辗转反侧,难受时,连气都喘不上来。
  她脑中已然想到了魏妙沁凤袍凤冠加身的场景,再有那容貌俊美,气势冷锐的黑袍将军,不,如今是着龙袍的新帝了。再有那新帝立在台阶上,朝魏妙沁伸出手。不多时,二人并肩而立,台阶下无数王公贵族、文武大臣纷纷跪地,口呼万岁千岁……魏芳蕊光是想一想,就已然嫉妒得要疯了。
  凭什么魏妙沁便处处都得好,哪怕改朝换代,反而还能过上更好的日子呢?
  “阿嚏——”
  魏妙沁蜷缩着身子,恨不得整个埋进水桶里,就这样再也别出来了。
  但水很快就凉了,魏妙沁身子骨弱,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忙抬手捂住口鼻,抬头看向那扇屏风。
  屏风后高大的身影动了动。
  不好!
  果然,就在魏妙沁刚生出不妙预感的时候,在屏风等着的荀锐,就这样大步走了过来,然后不由分说,伸手就将魏妙沁从浴桶里捞了出来。
  他另一只手同时去扯架子上隔着的毯子,将魏妙沁一裹,就裹在了里头。
  荀锐喉头一动,恨不能就这样将她压在身下。
  偏手一抬,正碰到她湿透了的头发。
  “半炷香了,妙妙这沐浴,洗得久了些。下回不得如此,恐怕着凉。”荀锐沉声说道,同时抬手用帕子揉动起魏妙沁湿了的头发。
  魏妙沁又紧张了起来,四肢都绷住了,脚趾头都蜷起来了。
  她心道,若是不这样,怎么拖延得了时辰?
  所幸荀锐这会儿倒是逐渐冷静下来了,不再像先前那样,盯着她,便跟盯着一盘菜似的,随时要将她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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