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
左良傅咬牙说出这四个字,可脑中,却满是丫头艳若桃李的脸,还有高低起伏的娇躯。
男人猛地扇了自己一耳光,想让自己醒醒,莫要再做梦了。
“切。”
夜郎西从鼻孔发出鄙夷的声音,斜眼看向左良傅的底下,故意嘲笑:“也不晓得谁的裆变成了窜天猴,老左,不是兄弟说你,你真他娘的太怂了,要换成我,直接开干,到这会儿肯定抱着美人激烈鏖战,哪里顾得上喝闷酒。”
“你这宗桑。”
左良傅摇头一笑,大剌剌地平躺在青石地上,看着天上的那弯月,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现在到哪儿了?用过饭没?陈南淮那杂碎会不会欺负她?左良傅啊左良傅,你还想这些作甚。人家说了,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再说了,李良玉可不是善茬,会照顾好她的。
良久,左良傅才幽幽道:“你不懂,我不能再欺负她。”
“你可真是傻了。”
夜郎西转身,用钢骨折扇打了下左良傅的腿,笑道:“这事若放在以前,你的确是欺负,甚至是奸.污。可如今郎有情妾有意,这就是风花雪月的美事。你也真没用,在人家门口探了个头,不敢进去,连陈南淮那着急忙慌的快男都不如了。”
“是啊,老子是不行。”
左良傅自嘲一笑:“她恨我。”
“正是因为心里有情,才会有恨,怎么不见她恨陈南淮。”
夜郎西一副恨铁不成钢之样,凑近了,笑着问:“我且问你,下午她走的时候,有没有回头?”
“啊?”
左良傅立马坐起来,顿时来了精神。
“回了。”
“那就对了。”
夜郎西打了个响指,揽住他家大人的脖子,笑道:“这时候,你就该追上去挽留,哪能躲在门后啊。我说老大,您这脸皮可是咱羽林右卫第一厚的,今儿怎么变薄了?兄弟告诉你句实话,烈女也怕缠郎,这时候就该死皮赖脸。不是兄弟吓唬你,眼馋梅姑娘的男人太多了。”
说到这儿,夜郎西开始掰着指头数:“有钱的、长得俊的、出身高贵的、痴情的……比比皆是啊,你根本不占任何优势。”
“老子哪有你说那么差。”
左良傅笑骂了句。
也只有在这时候,他才能稍稍坦露点心事,出了这个门,就得将所有私情揣起来。
“她梅盈袖能有多好?”左良傅颇为不忿,又拧开壶酒,满不在乎地笑道:“一般,真的一般。”
“是是是。”
夜郎西顺着点头,忽然笑道:“大人,下官来曹县后算了本女儿花帐,您要不要听听?”
“说。”
左良傅挑眉一笑。
他喜欢和夜郎西说话,这小子通透有趣,总能舒解他的抑郁。
“先说陆令容,这丫头肚子里全是花花肠子,对你笑的时候,刀子就抵在你肚子上了,所以这丫头是玫瑰花,漂亮,但一手的刺儿。”
夜郎西哗啦一声打开折扇,侃侃而谈。
“比的不错。”
左良傅笑着点头:“还有呢?”
“红蝉,模样身段真不错,但是太蠢,仿佛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似得。”
夜郎西用扇子轻捅了下左良傅的私.密处,坏笑:“她对大人一见倾心,一个大姑娘家竟敢厚着脸皮倒贴过来,所以,这丫头是藤萝,见着篱笆就往上爬,甩都甩不掉,让人好生厌烦。还有那个海月,生的肥美动人,胸口那两坨肉得有十斤吧,啧啧啧,为了巴结陈南淮,竟不惜自轻自贱,她呀,就是碗豆腐脑花。”
左良傅摇头一笑,心中郁闷去了大半。
“至于咱们家的胭脂。”
夜郎西猛地打了个寒颤,环顾了圈四周,压低了声音:“这丫头是虞美人,浑身都是毒,你可千万不敢招惹,否则她就敢在你身上开朵最绚丽的花。”
夜郎西叹了口气,道:“数来数去,这些美人花儿里,还数梅姑娘这朵白槐最好,有情有义,威武不屈,贫贱不移。”
“哈哈哈哈,哪朵花儿都比不上白槐。。”
左良傅被逗得大笑,可不是么,今儿胭脂拿石头阳.具捅了陈南淮,在这杂碎身上开了朵花儿……
“好了,不玩闹了,咱该去做正事了。”
左良傅起身,面色忽地阴沉下来,轻整了下衣冠,顿时又恢复那个冷静狡诈的左大人。
“在去洛阳前,本官还要找一个人算账。”
“谁?”
夜郎西忙问。
“陆令容。”
左良傅冷笑了声。
“她?”
夜郎西皱眉,忙道:“大人,这丫头算计了梅姑娘,让梅姑娘与大人离心,更是害得柔光惨死在登仙台,是有些毒了。可说句公道话,这小娘们可是枚好用的棋子啊,太聪明太灵了,对咱们有大用。”
“是不错,可本官却不敢用她。”
左良傅双臂环抱住,双眸危险一眯:“这个女人,小小年纪就面不改色地贿赂本官,送钱送房子送女人,有谋略;她能与竹灯结成忘年交,使得竹灯不惜越矩也要救她性命,有手段;她知道盈袖是陈南淮未婚妻,还可能是本官心上人,仍狠手无情地挟持了,有决断。了不起啊,她猜到本官可能在登仙台安排了杀手,但她没退缩,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虚伪、贪婪、阴狠,十个陈南淮都比不上一个陆令容,她太清楚自己要什么了。”
说到这儿,左良傅抬手,按在夜郎西的脖子上,冷声道:“曹县一事,本官已经将她得罪了,倘若真让她爬到京都,呵,那不就等于在你我的脖子后放了把刀么,你还能睡得安稳么。”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更新的晚了些。
我终于把《念奴娇》的文案写出来了。
-————
文案:
念浓忘了自己是哪年生人
刚被阿爹卖了时,好像宣统皇帝退位了
她是秦淮岸最出名的头牌
吴侬软语,媚眼勾魂
与军阀老爷调过情
也与名媛小姐打过牌
半世飘零,犹如浮萍
好不容易要嫁给孙司令当五姨太,福还没来得及享,就魂穿到古代了
在古代,她是丞相家的嫡女,正与王爷成亲
洞房花烛夜,念浓掀开盖头,看着绣床边坐着的俊美少年,挑眉一笑,问:
“小弟弟,你多大了?”
两个时辰后,念浓扭头,看着身边的少年,虚弱地感慨:
“不愧是古代,贵族小孩儿发育的可真TM好……”
*
楚王:本王的王妃娇媚可人,还很有趣儿。她会弹琵琶唱曲儿,会说暖心话,打马吊睥睨四方,从未遇敌手……可有时候,她也很怪,下雨了她跟着哭,好像有很多心事,却不与本王说。本王心疼她,想造一座大金屋,一辈子宠着她。
*
应该是个少年夫妻一直相爱到老的故事~甜的嘞
求个预收~~
第62章 势不两立
皓月当空, 光华柔柔地洒在陆家院子里。
这宅子不甚大,两进两出,院中栽种了些抗旱耐寒的树, 冷风一吹, 呼飒飒直响。
四下里黑黢黢的,只有上房还点着盏豆油小灯。
陆令容刚刚梳洗了, 天太冷, 她披了件夹袄,端端正正地跪在蒲团上,从香筒里拈出三枚香, 点燃了, 插到供奉的佛像前, 双手合十, 默默念着《妙法莲华经》来静心。
扭头看去, 她的乳母春娘此时坐在油灯前, 腿上放着个针线小簸箕,专心致志地绣鞋面, 而红蝉正蹲在燃得正旺的炭盆前, 守着火上的铜壶连连打瞌睡。
丑时的梆子声遥遥传来, 陆令容越发烦躁了,锤了下发酸的肩颈, 谁料扯动了脖子上的伤,痛得她差点掉泪。
自打从登仙台出来后,她就在表哥的别院里养伤。
那晚, 她佯装上吊,不出所料,表哥果然迁怒到了梅盈袖身上, 气急败坏地拉着那姑娘走了,自此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这两个人。
表哥不会……杀了梅姑娘吧。
这几日,她让春娘和红蝉偷偷打听外面的事。
原来高亦雄那畜生被阉割了,同表哥两人满县城的抓反贼,更要命的是,他们将慈云庵给抄了……
她真的慌了,表哥莫不是知道什么了?
依着他的脾气,若是晓得她是左良傅的人,肯定要找她理论的,但表哥一直没露脸,只是让赵嬷嬷好生照看她,仅此而已。
正月初三那日,青枝偷偷跑过来,告诉她,说:大爷将梅姑娘藏在了城北的义庄,他对梅姑娘真真温柔体贴,每日都要升云酒楼炖血燕给梅姑娘吃,甚至把袁太太的遗物,那支银簪子送给了梅氏……
还记得春娘听见这话,当时就恼了,骂表哥没良心,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她淡淡地笑了笑,劝住了春娘,说:什么新人旧人的,嬷嬷越发胡说了,咱们只是亲戚,而梅姑娘可是表哥的未婚妻,他们俩可能以前有点误会,现在看来是解开了,这很好呀。
面上虽然装的若无其事,可私底下她不知道哭过多少回。
男人都是好色的,表哥果然靠不住。
即便她足不出户,也能感觉到曹县变了天。
譬如这两日,别院时不时有人来闹,说表哥滥杀无辜,还说表哥趁乱折损同行,逼死了福满楼东家……
她这下真的感觉不对劲儿了,表哥估摸着被左良傅设计了,并且被逼到了死胡同里。
她担心他,昨儿去义庄找他,谁知碰到了百善,百善说:曹县乱,大爷送梅姑娘出城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别院的,哭了一路,心真的凉透了。
这么多年的情谊,竟比不过梅氏一张美人面。
今儿中午的时候,她刚吃了药,听见外头吵吵嚷嚷的,原来是陈家的大管家陈泰来了。
陈泰和李良玉是姨丈的心腹,俩人一外一内辅佐姨丈,若非发生大事,这位大管家是不会出面的。
还记得陈泰说大爷受了伤,让赵嬷嬷、海月和青枝等人赶紧收拾东西回洛阳,脚步快些,今晚去灵溪驿与大爷的车驾会合。
她担心表哥,便去问了陈泰两句,表哥到底怎么了。
那位大管家笑了笑,说大爷只是崴了脚而已,表小姐不必担心。
紧接着,陈泰温和地说:记得陆大人的忌日快到了,表小姐怕是要在曹县多待些时日,这样也好,毕竟小姐身上有重孝,不太适合去洛阳瞧大爷和梅姑娘的婚礼。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还能怎样,只能让春娘和红蝉收拾行囊,从陈家别院搬回陆家老宅。
路上,春娘一边哭一边骂,说陈家狗眼看人低,下人竟敢明目张胆地撵起主子了,大爷若是知道这事,饶不了陈泰。咱们也去洛阳,别叫梅氏那小贱人称心如意。
她听了这话,苦笑了声:走得了么?怕是表哥一日没成亲洞房,陈家人就一日不叫她离开曹县。
想着想着,陆令容就掉泪了,痴痴地盯着案桌上摆着的金身观音。
罢了罢了,左右她也没将终身指望在表哥身上,曹县既然乱成这样,高县令也死了,想必左大人的事做成了,她现在就等着去长安,从此以后,再也不见表哥,再不伤心。
正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陆令容一惊,赶忙倚着桌角站起来,她紧张地心咚咚直跳,朝前瞧去,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头推开。
只见夜郎西率先进屋,叫了声好冷,他侧着身子让开条道儿,用折扇将厚重地门帘高高挑起,把左良傅迎了进来。
陆令容面上一喜,忙要上前见礼,谁知她还没动,就瞧见红蝉奔了过去,那丫头一看见左良傅就掉泪了,就像个受了多大委屈的小媳妇。
“大人,您可算来了。”
红蝉睡意全消,颇有些激动,俏脸微红,用手背抹掉眼泪,踮起脚尖想要帮左大人除去大氅,瞧见大人阴沉着脸,没敢动,她从怀里掏出个大红缎底的香囊,双手捧着,轻咬了下唇,委屈道:
“奴日日夜夜牵念着大人,听说曹县最近乱,便帮大人求了道平安符,这个荷包是奴绣的,大人您喝酒了么?怎么脸色这么差?”
左良傅冷冷地扫了眼红蝉,目中嫌恶之色甚浓。
“红蝉!”
陆令容厉声喝了句,并给一旁的春娘使了个眼色,怒道:“越发没了规矩,下去。”
红蝉不依不饶地紧跟着,得亏春娘一边呵斥一边哄,说大人喝了酒,咱们现去小厨房,帮大人做点开胃解酒的小菜,这才将这痴丫头拉走。
不多时,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没了美人娇娇怯怯的啼哭声,显得有些空荡。
陆令容尴尬一笑,上前分别给左良傅和夜郎西见礼,道:“这丫头睡迷了,言语无状,大人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将两位大人迎入座后,陆令容亲自动手,泡了壶浓浓的毛尖,用开水烫过杯子后,笑着将茶盏端到矮几上,她也没敢坐,就站在原地,偷偷地打量大人。
夜郎西倒是怡然自得,翘着二郎腿,把玩着折扇。
而左良傅虽说微笑着喝茶,但眉眼间凝着抹怒和杀意,且身上的酒味太浓,冲得人鼻子难受。
“大人,好久不见了。”
陆令容微微福了一礼。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狗官有些不对劲,弄得她心里毛毛的。
“是啊,好久不见了。”
左良傅轻抿了口茶,目光落在女孩红肿的脖子上,笑道:“小姐近来如何?伤好了么?”
“劳大人挂心,小女一切都好。”
陆令容有些紧张,试探着问:“大人的事可还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