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之臣——山有青木
时间:2020-09-13 09:58:34

  扶云看着她郁闷的样子,心情也十分沉重,用过晚膳怕季听继续回家窝着,便提议道:“殿下,东湖夜里景致更好,不如我们四处走走?”
  “对,这里风景很好。”褚宴也接了一句。
  季听没有兴趣,但对上二人担忧的目光,沉默一瞬后还是答应了。她这几日一直窝在家里,这两人估计都担心坏了,平日只会叮嘱她早点回府不要乱溜达的小子,竟然也会鼓励她多走走。
  她轻笑一声,随他们二人在湖边散步。
  天虽然已经完全黑了,但湖边灯笼都还亮着,四处都有年轻男女在说笑,微风吹过湖面时,带起了湖上的褶皱,也带来了年轻人的清爽笑声。
  听着这些笑声,季听心情也好了不少。
  “殿下,不如我们去人多的地方吧。”扶云看到她的转变,机灵的劝说。
  季听点了点头,往那些年轻人处走,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他们在议论自己,顿时停下了脚步——
  “听说凛庆长公主这些日子一直闭门不出,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年轻男子摇着折扇道。
  “还能怎么了,自然是因为风月楼关着的那位烦闷呗。”另外一人接话。
  年轻男子啧了一声:“咱们这位长公主可真有趣,说是痴情却处处留情,说是风流却这么多年都不肯放过那位,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也许风流只是表象,她心底喜欢的只有那位呢?”一个小姑娘轻声道。
  扶云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顿时皱起眉头:“皇亲国戚岂容他们非议,扶云这就去教训他们。”
  “你回来,难得听一次自己的闲话,你别拦着。”季听心情不错道。
  扶云见她没有不满,只好不情愿的停下。
  那边几人还在聊天。
  小姑娘说完话,年轻男子笑了:“什么叫只是表象,她身边那些俊美的男子,难道都是摆设?”
  “你不懂,这便是长公主的愁苦之处了,身边再多美男子又如何,始终不是她想要的那个,得到了天下也不开心。”小姑娘不知道脑补了什么,顿时一脸同情。
  她的话引起其他姑娘的认同,立刻有人出来附和:“而且我觉得,长公主未必是风流,只是她出身高贵,却屡屡被拒,自然放不下颜面,所以故意惹些风流债想气那位,谁知道那位没有心,根本不为所动。”
  几个小丫头七嘴八舌,硬生生拼凑出一个女追男隔了八千大山的故事,故事中的季听悲苦凄凉,是个爱而不得的傻蛋,饶是本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扶云无语,一扭头看到褚宴黑沉的脸,顿了一下道,“虽然故事很差劲,但也不至于黑脸吧。”
  “我不喜欢这个故事。”褚宴绷着脸。
  扶云斜了他一眼:“知道你喜欢甜的。”
  两个人说话间,那边几个小公子小姑娘还在聊天,季听眼含笑意的听着,渐渐的觉出了不一样的味儿来。
  如今季闻还没开始抹黑她,是以她的名声还不算特别差,满打满算也就风流成性和奢靡这两个缺点,而这些小孩聊起自己,也大多说的是风流,而不是奢靡。
  也是,平头百姓同皇家隔着天堑,即便她过得再奢侈无度,也鲜少有人知晓,而知晓的那些人都清楚,她家中有位能干的,生意做得极大,她的吃穿用度大多依仗长公主府的家底,旁人就算觉得不妥,也不好说什么。
  最重要的是,季闻当初抹黑她,也主要集中在荒淫这一点上,所以她当务之急,便是将风流这顶帽子摘掉,让他将来即便想从此处下手,也无可奈何。
  季听听着那些小姑娘编故事,心中隐隐有了个想法,一直压抑的心重要放晴。她伸了伸懒腰,愉悦的往另一个方向走,扶云和褚宴立刻跟了上去。
  “殿下,你不必把他们的话放在心里。”扶云宽慰道。
  季听勾起唇角:“我倒觉得他们挺有趣。”比这难听千倍百倍的话,她都听过了,如今只是拿她编个话本,倒不是不能接受。
  “那我叫人打听他们是谁家孩子,以后日日叫他们来府中给殿下编故事。”扶云立刻改了话风。
  季听斜了他一眼:“若你入朝为官,恐怕也是天底下最大的佞臣。”
  “那得殿下做了皇帝,扶云才会做佞臣,扶云就是要一直跟着殿下。”扶云谄媚的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却因为一张脸粉雕玉琢,反而透着一股真诚可爱。
  季听哭笑不得:“若是被旁人听到,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这不是没旁人么,扶云心里清楚,不会给殿下惹麻烦的。”扶云嘿嘿一笑,挽着她往前走。
  季听斜了他一眼,倒没有再说他什么。
  这日回了长公主府,季听虽然心中有了主意,但依然像之前一样,除了上朝几乎不出门,但和之前不同的是,她没有再把自己困在寝房中,而是整日跟扶云在庭院内研究种花,在祸害了几株好苗子后,花匠心痛的给他们腾出一个花圃,任由他们祸害。
  “殿下,你整日不出门,外头都传得沸沸扬扬了。”扶云一边刨土一边道。
  季听一身干净利落的骑装,手里扶着一株花苗,有些好奇的问:“都说什么了?”
  “有说您为情所困性情大变的,也有说您在跟皇上置气的,传什么的都有,左右都绕不过申屠川,”扶云不满的哼了一声。他家殿下好好的,整天陪着他,哪有什么功夫管劳什子的申屠川,“可要扶云去辟谣?”
  季听笑笑:“不必,让他们传,传得越狠越好。”
  “可这样会不会影响您和皇上的关系?皇上召了您三次,您都回绝了,我怕……”扶云一脸担心。
  季听笑意不减:“别怕,皇上比你更担心。”
  她没照他想的那般拿虎符换人,他这时候就算想放人也不能放,因为一旦不声不响的放了,就等于变相承认在申屠老丞相这件事上心虚。可若是不放,那群文官又一直上奏,烦也能烦死他。
  一想到季闻如今骑虎难下的情况,季听便十分愉悦。
  扶云不懂殿下为何这么说,但殿下叫他别担心,他就不担心了,转而想到另一件事,他瞄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扶云这段时间重金买了样东西,能帮你出那日被申屠川戏弄之气。”
  “……这几日事忙,我都快将他忘了,你怎么又提起他了?”季听无语。
  扶云的脸顿时皱了起来:“扶云倒是不想提,可一想到殿下受的委屈,就总忍不住想生气。”
  “你一提起来,我也有些气了,说说看,怎么出气。”季听拍了拍手中的土,直接坐在了地上,上好的料子顿时沾上一层浮土。
  扶云嘿嘿一笑,趴在她耳边嘀咕几句,这才一脸得意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夸。
  季听眉头微扬,盯着他看了片刻,不由得感慨一声:“不愧是牧与之一手带大的,主意太损了。”
  “多谢殿下夸奖,扶云跟牧哥哥比还差得远。”扶云笑眯眯道。
  季听:“……不是夸你,就不必谦虚了。”
  “那殿下你要不要做?”扶云直截了当的问。
  季听想也不想:“当然要做,虽然缺德了点,但他既然惹了我,就该付出代价。”
  “那我去找褚宴,咱们今晚就去。”扶云说完,便跑去找人了,季听只好一个人将剩下的花苗都栽好。
  是夜,季听被褚宴和扶云一前一后护在中间,躲在风月楼的无人角落里。
  “……不是说风月楼守卫完善,万一被抓了多丢脸,不如回去吧。”季听听着外头的喧闹声,突然后悔跟着扶云胡闹了。
  扶云忙安抚:“没事的殿下,有褚宴在,肯定没问题。”
  “可是……”
  “殿下放心,风月楼守卫再完善,也完善不过皇宫,卑职十六岁时便能替殿下宫里偷东西,区区风月楼算得了什么。”褚宴一字一句道。
  季听:“……偷东西的事就不必提了吧。”这便是认识太久的坏处,简直没有秘密可言。
  三人说着话,季听的心情放松了些,跟着他们一路到了申屠川的住处。此刻申屠川已经去了一楼,房内没有人,扶云快速往香炉里丢了块东西,接着递给季听一个小瓷瓶:“殿下,这是解药,您先吃了,待会儿不受影响。”
  他说完看着季听将药服下,便转身就要拉着褚宴离开。
  季听一惊:“你们不陪我?”
  “不行啊殿下,这解药只有一颗,我们若是留下,万一也出现幻觉怎么办?”扶云见她紧张,又跑回来安抚,“殿下别怕,我和褚宴就在外头守着,你等出完气便直接出来就是,有我们在,你没事的。”
  “行吧。”季听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们离开,自己找个角落蹲下,等申屠川进门的时候无聊打量四周,才发现风月楼给申屠川的待遇也太好了些,竟完全按照他的习惯来装饰房子,房中所挂字画皆是名家之作,即便申屠川是楼里的摇钱树,这条件也太过了些。
  她蹙了蹙眉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正当她要想到什么时,门口传来吱呀一声响,打断了她的思绪。季听抬头看向门口,只见申屠川依旧一身素衣,进门之后顿了一下,便停在门口不动了。
  不会是发现她了吧?季听的心悬了起来。
  好在他站了片刻后,还是面色如常的转身将门关上了。他进屋后便褪去外衣,正要换衣裳时,便扑通一声倒地了。季听勾起唇角,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扶云找的这药无色无味,吸入者会四肢无力,至少两个时辰才能恢复,如今申屠川倒下了,就轮到她动手了。
  季听摩拳擦掌,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故意穿得臃肿的衣裳,再确定一下面巾绑得好好的,便从角落里出来了。她今日做了万全的准备,身材、声音、脸都做了改变,即便是先皇在世,恐怕也认不出她。
  “你是谁?”申屠川躺在地上冷静的问。
  季听桀桀怪笑:“还能是谁,自然是你没钱的恩客。”说着话,她便绕到他头顶处,将两只手探进他的腋窝,咬着牙往床榻上拖。
  她平日虽然没做过重活,但也是在军营待过许久的,申屠川又不算重,她很快便将人拖到床上了。
  “你想做什么?”申屠川的声音依旧平静。
  季听最看不惯他冷静的样子,闻言轻嗤一声,一言不发的开始脱他衣服。
  申屠川感觉到她的手在自己身上作乱,声音终于紧绷起来:“放开我!”
  “你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季听难得做一回欺男霸女的恶霸,感觉竟然很不错。
  申屠川的唇角微微勾起,又很快放了下来,板着脸道:“你若敢对我做什么,我必不放过你。”
  “呵,那就试试!”季听冷笑一声,一把扯开了他的衣衫,接着陷入为难。下面该做什么了?
  申屠川眉眼舒展,声音却是冷的:“不准碰我。”
  “我偏要碰!”季听顿时找到了方向,柔若无骨的手覆上了他的腹肌。
  申屠川喉结动了动,忍耐的闭上眼睛,才克制住从小腹窜起的燥火。
  作者有话要说:
  申屠:别碰我
  季听:就碰
  申屠:别亲我
  季听:就亲(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第8章 
  季听捏了捏腹肌,觉得手感太好了些,便没忍住多揉了两把,申屠川闷哼一声,眉头紧皱的看着她,似乎在为受到冒犯而不悦。
  他不高兴了,季听也就高兴了,捏着他的下颌嘲讽:“一个贱籍,连奴隶都不如,跟我装什么清高。”
  申屠川垂下眼眸,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
  季听见他不配合,不轻不重的拧了他一把,申屠川的身体顿时绷得更紧了。她满意的笑了一声,故作猥琐的搓搓手:“我睡过那么多男人,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看来今晚必须得好好疼疼你了。”
  她说完便看到申屠川的脸色冷了一分,不由得更加得意,只是到了实践时又开始犯难了。这摸也摸了掐也掐了,接下来该做什么,总不能真睡了他吧?
  正当她为难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季听心里一惊,忙将枕巾塞进申屠川嘴里,又用东西蒙住了他的眼睛,这才到角落躲起来。她刚躲好,扶云便进来了,着急地朝着她藏身的地方招招手。
  季听忙从角落跑向他,扶云来不及解释,便拉着她跑了。
  两个人跟褚宴汇合后,便往风月楼外溜去,没多久三楼便传来一阵响动,老鸨看到申屠川的房门开着,便带人冲了进去,看到申屠川的衣衫大开后惊了一瞬,忙叫人将他扶起来。
  申屠川还不能动,被扶坐起来后脸色冰冷,显然心情很差。
  老鸨颤巍巍上前,叫人伺候他服下解百毒的药丸:“主子,您……没事吧。”
  “你来得倒是时候。”申屠川服下药后,四肢有了力气,将衣裳拢好后淡淡道。
  “是属下失职,未能第一时间察觉有人入侵,害主子……”老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已经派人去追了,一定会将人抓回来!”
  “不必,是殿下。”申屠川扫了她一眼。
  整个凛朝,能被他直接称为殿下的,似乎只有那一位。老鸨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便小心的问:“确定是殿下?”
  “你在质疑我?”申屠川眸色黑沉,再无半分清风朗月的模样。
  老鸨忙磕头:“属下不敢!就、就是怕主子被用了药,一时间会认错。”毕竟堂堂凛庆长公主,想来找主子直接找就是,做什么偷偷摸摸的,还做出给主子下药这种下三滥的事。
  “不会认错。”申屠川垂眸,静静看着地砖之间的缝隙。她身上类似茉莉与柚木混合的香味,他从一进门便闻到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