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端玩家——金呆了
时间:2020-09-18 09:06:26

  “也对,你要是那我算什么?”他松开我,认真道,“你这话除了我别对别的男人说。”
  听着好霸总,可......我转溜眼珠想问为什么。韩彻抄着手立在炽光下定定看我,我憋了半天,拧着眉毛说:“伤害男人的自尊心?”
  他紧咬下颌,一字一顿道:“会就地办了你。”
  在我准备送客的时候,韩彻说,走吧,他们都到了,我们迟了很久了。
  “谁?干嘛?”
  他将我推进卧室,“快点靓女,梳妆打扮,我们争取十点赶到。”
  “不是说了不去了嘛,怎么不早说啊,我刚被男人骗需要梳理心情来着。”
  我嘴里嘀嘀咕咕,动作倒是无比配合,打开衣橱,手直接伸向夏装的那堆,拎出件露脐背心。最近打拳小有所成,瘦的人不费劲就能有马甲线,终于找到机会秀秀了。
  韩彻站在卧室门口避嫌,安抚道:“22岁就是被各种男人骗的年纪,你不是不懂男人,是不懂人性,不懂生活,不懂压力。我带你玩儿,你年纪小,自己玩儿危险。”
  我没空回答,借支架戴上了美瞳,冲进去洗脸化妆。
  韩彻问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都赤|裸相对过的人,现在讲绅士风度,有点亡羊补牢了。我们这段没法黏一块玩的日子可不就是他给造成的嘛。
  我瞥了他一眼,见他正打量我,“怎么了?”
  “妹妹,你是不是因为腿好看所以喜欢穿短裤?”
  我将腿一伸,傲娇问:“我腿好看吗?”
  “好看。”
  “你嘴里是不是没有说过谁不好看?”如此政|治正确的人啊,说什么甜话我都不信了。
  他没答,只说:“其实你除了腿好看,其他地方也挺好看的。”
  我自恋道:“我知道。”
  他走近我,站在镜子后,目光如扫描仪一样,“你知道是哪里吗?”
  我垂眸审视了一下自己,脚跟一抬,轻蹬了他一脚。
  上车时我见着一包烟,讶异道:“你又抽上了?”
  “这话说的我跟个烟鬼似的。”他往兜里一揣,“等会带给他们抽,你们小区不让循环播放喇叭,刚贿赂保安用的,买多了。”
  “不让放一包黄南京就能放了?这也太没原则了。”
  “胡说,谁说一包的。一人两包烟!两个保安,我给了4包!”
  “你不能问吗?”我学他语气,“有没有一个小姑娘住这里啊?”
  韩彻冷笑:“你知道这个小区有多少小姑娘吗!”
  “你加个前缀呗,就问最漂亮的那个住哪户?”
  他斜我,“啧,还是你聪明,我怎么一点没想到呢。”
  我俩臭贫,一眨眼便到了。
  逢周五,Swindlers’前的闹市街区聚满了潮流男女,我们艰难跻入红蓝霓虹中。
  朋友还是那帮老朋友,位置还是那个老位置,我下意识地往糖糖他们常坐的卡座看去,那坐着群cos职业装的陌生男女,我松了口气,后来张铎还给我发过微信,问我有空吗?我装死没回复。
  扮演警察的男人正在梭巡,拿着假警|棍一上一下,扮演护士的男人握着巨大针筒来来回回,其暗示意味未免太明显。又低级又忍不住看。
  我好笑,“今天是什么主题日吗?”
  “应该没有吧,非年非节的。这群人就是把约|炮意图挂在胸前,愿者来报名。”
  “要是我就扮演这个,”我伸出一根食指徐徐戳向他,直到挨到他胸口,他都没有反应,我不爽道,“你没猜出来吗?”
  他眯起眼睛,故意猜:“一指禅?”
  我掐他,这个坏人!“是ET!”
  他揽住我,指着那帮人说,“这你不懂了吧,他们扮演的是国外女性|性|幻想TOP10职业。”
  “啊?”
  “国外女性最想嫁的职业排名第一第二的是医生和律师,在国外这两种职业经济收入、社会地位都很高,而最想做|爱的职业你知道是什么吗?”
  “他们?”
  “是的,消防员,警察,工人这种体力劳动者。”
  我浮出猥琐的笑容,“那你算什么啊?”
  他贼得意:“我们工科生上得办公桌,下得建筑地,两项兼具。”
  没说几句,后面朋友不爽了,骂韩彻重色轻友,来了就知道跟女朋友玩儿。
  我笑笑,将他推去卡座。他们为了避免称呼上引起的误会,统一将朋友的女伴称为女朋友,这样双方都爽,跟打了什么关系擦边球似的。
  我喝了两杯,下了舞池。
  这里对我来说就像泳者热爱的泳池,自由徜徉。可能有危险,但因为熟悉,或因为有韩彻,所以无惧。
  蹦完几曲回来,我全身汗湿。韩彻他们正玩儿行酒令,嗨得不行,要拉我一起,我摆手说先去补个妆。
  他喝的很急,脸颊浮上瑰色,抱着我大腿不放:“妹妹......我跟你说......这个标......五千万!要是中了我今年就可以不干活儿了......我们去旅游好不好?”
  他说完周围一群醉鬼起哄——
  “韩总该带妹子出去嗨了!”
  “就是,都辛苦多少年了!”
  我一根根指头用力扒开,“我要上班呢。”
  他理所当然:“请假!”
  我又不是什么贵太太,一个民工哪有资格为了旅游请假,但我没与大舌头的韩彻继续纠缠,嘴上应着,好好好。反正他清醒了肯定不是这样的。
  我拎着小包走进洗手间,一眼便看到了上次的美女姐姐。她今日未着红裙,一件简单的白T恤,显得干净利落。
  我上前朝她招手,见她迟疑,“姐姐,还记得我吗?”
  她喝了点酒,醉眼憨萌可人,歪头回忆,“你是?”
  “那天我要搭讪一个帅哥,找你帮忙来着。”我朝她眨眨眼,试图用当时的无辜表情唤醒她的记忆。
  她的表情也告诉我她想起来了,只是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她面露尴尬和犹豫。
  “姐姐,怎么了?”
  “哦,没什么,好巧啊,今天你也来玩?”她温柔地笑笑。
  我打开包包,与她站在一面镜前。
  她急补了个口红匆匆转身,朝我摆手,“我先走啦,朋友在等我。”
  我愣愣转身,叫住她:“姐姐。”
  镭射灯光制造的暧昧光影,能为本就酒醉迷蒙的神经注入致幻剂。
  我一步一拖沓,烦躁地走回了卡座。
  回去时,我看韩彻眼神都不对了,这个混蛋,那天撤退的理由竟是——“不好意思,我和我女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冒犯了。”
  姐姐带着酒醉的赌气,想小小报复韩彻和我联合耍她的事,噘嘴说,你知道吗!那天我和他舌头都勾上了!
  她估计想看我暴跳,气男友的肉|体背叛。等了会,见我没她预想的反应,咬着唇懊恼地走了,像是在后悔失言,留我一人傻在洗手间墙角,大脑里循环大声公谩骂:“卧槽!韩彻有病吧!韩彻有病吧!韩彻有病吧!”
  “韩彻!你是不是有病!”我拉过他的手臂又掐又咬,想叫醒他,但都失败了。他今天述完标彻底放松,喝得特猛,我倒了威士忌,痛饮三杯,总算把背锅的火压下去了。
  好不容易认识个美女姐姐,还把人惹了。下次能不能商量好,这人甩锅的时候别拉上我,我还想交朋友呢。
  半小时后韩彻被架去吐了一趟,凌晨两点迷糊转醒,那会我正要和肥仔一起收包走人。
  他问:“结束了?”
  我说:“天亮了!”
  他扯唇笑了笑,“我睡着了。”
  我:“......你喝醉了!”
  “半醉半睡吧,我感觉有好一阵没好好睡了。”他靠在我肩头,慢条斯理地扯平衬衫,长长叹了口气,“上月X市桥梁坍塌,你看到了吧新闻上。接到通知,从创公司以来所有经手的大小工程项目全部排查,找初始设计图,重算交通承载量,同时这次投标的设计图需要重新对交通量进行控制计算,上面还提出很夸张的要求。手下两个弟弟又是新来的。我就快住在公司了。努力了几个月,从年前就在准备,请客陪饭喝酒,关系一通再通,要是最后不是我们公司中标,我他妈一年都不来酒吧了。”
  我狐疑:“那这一年?”
  韩彻磨起下颌:“我重新进行职业规划。”
  “......”
  他被我一看立马萎了,“好啦,开玩笑的,投不中就等下一个,还能怎么办,我又不能跪下求他们。”
  “你会跪下吗?”
  “如果跪下有用我就跪,但这个年代男儿膝下哪有黄金,有个美人就不错了。”
  酒精放大了情绪,减缓了反应,我想了会才反应出那画面,啐他这个老色鬼。
  走出酒吧,韩彻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肥仔正要招手拦车,他叫住肥仔,“你先回去,我和她散会步。”
  他走得很快,看起来酒确实醒了,我跟在后面有些晕乎,撒娇道:“你走慢点。”
  他朝我招手,诱骗我:“快点,你看过凌晨三点的月光湖吗?”
  “看过,在你家!”我还是在三十多楼看的呢。
  “那我带你近距离看一次。”他揽住我,迎着寒冷的春风,替我裹紧了风衣,“妹妹,今天这衣服还习惯吗?”
  他说B杯露微沟很美,若隐若现,让我考虑展现一下。我犹豫一秒,终是兴冲冲尝试了。
  女性和男性审美的鼓励是截然不同的,女孩的鼓励更倾向于你很美,你要做自己,而男伴的鼓励安全感优于前者,尤其去酒吧,会传递一种“我保护你”的感觉。
  二十出头多少虚荣,想要获得一些目光,做不到从容将美丽视作私有品,尚停留在渴望认同的稚嫩。
  韩彻让我自信了很多,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不像二十二岁了,当然除了腰包。腰包还是属于年轻人的瘪。
  韩彻问我生日想要什么礼物?恰好问到了点子,我两手比成小喇叭,对着空旷的桥洞大喊:“啊——我想要变有钱!”
  韩彻掏出钱包拿出几张一百的,“够吗?”
  我嘟着嘴数了数,“五百块,我靠,堕落街的鸡口一回都不止这个价!”
  他骂了声卧槽,价还挺高,业余的叫出专业的价格了,把剩下的几张红票子和一张绿票子全数掏出,特大爷拍在我手心:“数数!”
  “一千三百五,”我仰着脸想了想,“一次,不许内|射的价格。”
  “包夜吗?”
  “一千多肯定不能包夜,会榨干我的。”
  “我都三十了,平时酗酒熬夜,这体力能榨干谁啊?姐姐,打个折!”
  我俩你一句我一句不知道在说啥,借着血液中未代谢的酒精一个劲乱开黄腔。
  末了一阵冷风呼面,我反应过来:“这不是我的生日礼物吗?”我拿钱拍他的脸,“差点上你当了。”
  在长桥洞底下呆了会,我们漫无目的地环湖走着,他就33的事儿劝我,“多谈恋爱好啊,恋爱本来就是谈的越多越不会受伤的。”
  “你怎么也这么好为人师,是不是老男人都喜欢讲道理?”
  “讲道理是因为,人总会很天真地想把经验直接告诉你,希望你少受伤少走弯路,但实际上,很多南墙是要自己撞了才知道的。可就算知道这个道理,看到你走向那堵南墙,我还是下意识会做劝阻的动作,因为怕你受伤。”
  “那你还会受伤吗?”
  “我这个年纪的人受伤都是内伤,看不出来的。外表铜墙铁壁,内里千疮百孔。”
  “怎么千疮百孔?”那些工作的烦恼我也有,不停校稿,烦人的甲方,包装设计可能含有不良影射,打回重做。这只能算社畜的烦恼吧。
  “多了去了。大二那年我去见习,每天灰头土脸,建筑地条件艰苦,女朋友生日没空飞回去陪她,她说分手,妈的我当时就想,谈个屁,省吃俭用一个月省一次来回飞机票,撑了两年。末了一个生日陪不上就说分手。”
  我眨眨眼,“其实她是想让你哄她。”
  “现在当然看清楚了,虽然后来我气劲儿过了马上回头死皮赖脸地求了,但没多久还是死在了异地恋上。”
  “这种经历也算千疮百孔?”
  “好,那我再说一个,这个就厉害了。大学毕业我不是进过国企嘛,觉得没意思就出来了,被我老头追着打,接着我就进了现在这家私企。我是本科,那年开始有不少硕士压本科了,我在读书深造和投资捷径里选择了啃老。”
  我没听明白:“啊?”
  他解释道:“有个合伙人移民,转让股权,我回家问老头要钱,他不肯,没有哪个自己创业苦出来的人会放心把这么多钱给一个23岁的毛小子。”
  我来了劲,“然后呢?”
  “然后我就绝食。”他认真地向我投来一个复杂的眼神。
  “真的?”
  “真的,我这辈子干过的最琼瑶的事儿,当然昨晚那喇叭也算。”
  “昨晚那是玩笑,”我推他,“绝食然后呢,你爸答应了吗?”
  “不然呢?独生子女时代,不过我爸真的狠心,说给我一半,我的天,哪儿够啊,我当时做了一个很勇的决定。”
  “什么?”
  “合作方是个大富婆,她给我递了无数个眼神和一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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