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我捂住嘴,天哪,我简直在听深夜电台,“你们睡了?睡一次多少钱?”
“差点,真的差点。我都接了房卡了,”他抬起左手,送到我面前,“当时她摸着我这只手摸了十分钟,要没这十分钟我说不定就做了,但被摸的我要吐了,直接撤了,后来因为这事,项目还被穿了小鞋。”
我震惊的看着他,尽管没睡,但我不敢相信,高傲的韩彻曾经差点为了钱爬床富婆?
“我那会真的很想成功,国企的无聊日子受够了,年轻气太盛了,没原则没底线没耐心。不想一步一步慢慢熬成领导,想在项目上有话语权,”他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下,“那会真的很激进,幸好素质教育比较成功,没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后来呢?”
“我的性格还是和我爸有点像,吃软不吃硬,最后我们和平解决,我打了借条,每年按银行利率给利息。”
我松了口气,“那还好,现在也算苦尽甘来。”
“甘个屁。老子还欠四百多万呢。我这种不叫富二代,叫负二代,负数的负。”
我愣住,“那你的房子车子?”
“房子是以前就在我名下的,车我自己买的。”
“那跑车呢?”
“我买的啊。”
“那钱你干嘛不还债?”
“那债是我老子的,我想什么时候还什么时候还。”说是这么说,声音很快低了下来,“我要是中标了我就不是‘负二代’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大笑,“难怪你这么想中标。”
“嗯,感觉长跑的终点就在眼前了。”他握着拳头朝空中一挥,“我想想都激动得睡不着。”
我听得酒劲都散了,笑开了花,同他一起期待起来:“多久出结果?”
“下周,你生日那天!”他捧起我的脸,在我额头盖下一枚重重的吻,“给我点好运,林吻。”
我蓦地紧张,怎么日子还和我扯上关系了。“怎么办,我有压力了!”
“没事儿,中不中都不关你的事儿,你只要想好你要什么生日礼物就好。”
我低头拉开拉链,从包里取出一把钱,“这个不是生日礼物吗?”
他笑,帮我把钱塞进包里,重新拉上拉链,“这是包夜的钱。”
我眯起眼:“哪一夜?”
他没说话,我哼了一声。“我知道我要什么生日礼物了!”
“什么?”
“你还记得你那天说让你也爱上我吗?”
他哈哈大笑:“你信了?”
我气得唇都抖了,我就知道,“不信,我做梦都想你爱上我,我再用力地甩了你,然后你跪在我面前求我爱你。”我越说越大声,把自己给振奋出汗了。难怪这么古早的剧情几十年过去依旧热烈在荧幕上,狗血永垂不朽!
韩彻跟着我笑,只是笑意未及眼底。
我来劲了,问他:“你这种人怎么才算爱?”
韩彻叉腰,还真想了想,“对啊,怎么算爱?说‘我爱你’算爱吗?”他跨出两步,站到湖边,扯开嗓子大声喊道:“林吻——我爱你——”
凌晨三点的月光湖,开春寒意深重,可见隐隐一层凉雾,他的声波在平静的湖面砸开波澜,一层一层掀翻死寂。
韩彻说完轻笑起来,低骂一句,“卧槽!好幼稚!”
我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却被那突如其来的一句万箭穿心,周身蚁爬般酥麻。
我的风衣被吹开,衣袂飘起,胸前白皮下的微波鼓出两轮弯月的弧度,煞是好看。
他转身,与我四目交错时,眼里荡漾的笑意登时凝固,勾起的唇角也一道僵住。
我扯开嘴角,脸部肌肉不自在地颤动,不知所措地附和他:“是啊......好土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预收文《她和他的三两事》(感兴趣点击作者主页,收藏一下)
钮蔻热爱拉丁,却因拉丁会致性早熟,十岁时被母上扭去练芭蕾。
高二那年,她在迎新晚会上与裴翼在学弟学妹们面前热舞了一段拉丁。
钮蔻兴奋地说:“我跳了好多年拉丁,你是我第一个男舞伴!”
裴翼温柔笑答:“荣幸之至。”
那天她终于体验到了什么叫性早熟,原来握手,扭胯,贴面,是会动心的。
那夜她一战成名,知道裴翼有女友都来不及懊恼,便被学弟们疯狂追求。钮蔻体会到万人迷的待遇,一冲动瞎眼择了一未见雏形的渣男,后来风风雨雨,情路跌宕。
裴翼见证钮蔻成名,看她被众星捧月,也在她嚎啕大哭时缘分路过,递过不少纸。
高考前一晚,裴翼假作自然道,哎,我俩说不定可以试试?
钮蔻玩笑接趣,好啊!
两日高考一过,她脑袋一抽又原谅了那渣男。
如此往复,蹉跎数载。
【从校园到都市,一起成长,各经人事,终成眷属。】
第32章
不用想也知道会失眠, 所以我没有急着睡觉。
脱了外套,径直走到淋蓬头下,任水浇头。先是刺激头皮全身寒颤的冷水, 再是温热抚慰的热水。身上的单衣与热裤浸满水, 地心引力拽我下坠。
我双手拂去睫上的水珠,又淋了会。
不得不说,如此心事重重,我走到镜子前第一反应竟是,这个睫毛膏防水效果不错。心可真大。
前半夜的“大声公”效应——“林吻!我爱你!”如紧箍咒般箍着我的思维,我坐在沙发上跌进计算。
认识韩彻后,我最有头脑的一次撩男还是向张铎卖惨,虽然结果以失败告终,但给了那句决绝的“再也不见”一个台阶。
我脑海中的进度条开始回溯。
刚刚韩彻喊了我爱你, 我不记得是否有男孩这样对我喊过, 若换做别人我铁定恼了, 又蠢又俗, 但韩彻喊出来,只会让人错觉“我被选中了”。
当我试图掩藏被“我爱你”击中的震撼时,韩彻回眸与我对视的那一秒慌张也传染给了我。
不知怎么, 气氛微妙了起来。
回来的出租上,我们几乎一言未发, 这在我们两个话痨之间几乎是不可能时刻。我暗喜,无措,又怀疑。如此矛盾,难受极了。
中间几度我想开口,问他为什么和美女姐姐都接上吻了,还推开她出来找我?如果我的身体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 又何必急于那一时。
他醉酒时,我是带着恼的,坐上出租,再思及这个问题,我无耻地害羞了。
我反复回忆,全是他没正形的眼神和挑逗,脚趾都急出汗了也没思考明白,最后睡眠拯救我于水火,咣当跌下去,一觉到下午。
晚上,我和同事约了饭,整一顿烤肉两小时,韩彻都没有消息。倒是有个贼心不死的前任给我发了两条消息,没钱不幽默,唯一的长处是帅,但IT的男的穿衣品味能把你拉到上世纪九十年代。
我把消息屏蔽了,接着手机彻底安静,再没有震动过一次。
其实过了最初网聊的日子,后来我很少会等韩彻的消息。他被我的潜意识挪至“不可能的人”那一栏,就是什么都能干,什么都能说,百无禁忌,但关系无法进展。
我鼓着嘴回到家,背倚着门愣了好一会,茫然转了半圈后后背又惊起了一层凉汗,这个王八蛋不会又在耍我吧,故意说“我爱你”,然后再遛我一圈。反正他这种人什么情话都能信口拈来。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倒了杯蜂蜜柚子柠檬茶,定了定心神——
【刚刚前任来找我复合呢。】
韩彻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复,【那我要恭喜他吗?】
好不容易盼到回复,却被这句话给鲠到了,好在30秒后他很快发来,【喜提好人卡?】
【我会替你转达的。你前任找你复合你会复合吗?】
他果断回复:【会!】
我脑袋上飘过问号,半天没反应过来。
韩彻补充道:【还记得我的遗憾吗?】【男人未必都想复合,理性来说复合很容易重复过去感情上的错误,想来一炮的占比比较高。】【不过呢,我前任是不可能找我复合的。】
我问:【为什么?】
【她性格要强,就是打落牙齿活血吞也绝不说后悔的类型。绝不会因为找不到比我更好的而吃回头草。】【当然,她看我这几年这副德行,转了性也不会找我复合,说不定心里还庆幸,幸好分得早。她看待我,估计就跟你看待你前任一样,瞧不上眼了。】
我看了眼时间,赶紧去洗澡,待洗漱完吹完头发,才看到韩彻半小时前发来:【妹妹,今天怎么想起问前任?不会真想复合吧?他是漏网的潜力股?】
正想要不要逗逗他,屏幕一闪一闪,电话来了。
我表情瞬间猥琐了起来,下意识就切断了,发了条微信过去:【正在等电话呢,不太方便。】
我对于一个可复合的前任,还没有大概的形象构想,接起电话我不懂咋圆。缓兵之计,丢个假雷,试试他。
韩彻说:【那就微信吧。】
我飞快阻住他继续问问题的可能性,先发制人:【好啊,问你个事儿,上次你是怎么从那个美女姐姐那里脱身的啊?】
他问:【哪个?】
【红衣大|胸的软妹姐姐,我做wingman的那天!】
【哦......】【干嘛?】
【突然想起来,问问嘛,万一哪天我搭讪成功,又聊得不得劲,可不得学习学习怎么撤退。】
等了会,约莫五分钟,韩彻方才回复:【我说我家狗走丢了,得赶紧回去找狗。】
我埋进被子,闷声大叫,啊啊啊啊啊啊,乌龟儿子王八蛋!我不遛你我不姓林!
生日的前一晚,肥仔女朋友问我有喜欢的颜色吗?
我随口答,紫色。
对方回了串省略号,好吧,换个问法,蓝色粉色金色你喜欢哪个颜色?
【都不喜欢。】
【当我没问!】
生日零点,收到很多祝福,室友们,同学们,网友们,零星两个关系不错的前男友都很准时的送上祝福,关系亲疏不同,客套与调侃的程度不一。
我等到一点,非常不爽地睡去了。睡前咬牙想,怎么就没把韩彻教的那些给融汇呢,人都说了,失望是因为期待值太高。
林吻!降低期待!他就是个龟儿子,你指望他有心?
约莫是睡前想着韩彻,这一晚梦里他的戏份很吃重。我梦见他哭丧着脸说,原来谎言说多了是会成真的,我问怎么了?
他拿出ED诊断报告,我哈哈大笑,却听他说:“老婆,你笑什么?你不应该跟我一起难过吗?”
我震惊,一把推开他,“你叫我什么?”
“老婆!我叫你老婆!”他靠近我,表情僵硬,两眼无神,都不需要医学诊断,我一眼就能看出他不行。
我吓得拔腿就跑,可脑海里循环播放着大声公:“老婆——老婆——老婆——”
听了一夜老婆,我醒来时都恶心,
韩彻在一小时前发来:【妹妹,生日快乐!】附带一个红包,封顶的200。
发来祝福的时间和我爸妈一样,呵。
【几点出结果来着?】
【13点左右吧,估计等会老大会打电话去问。】
【好运,我的老情人,晚上见。】
我对着B站视频描了一个很妖艳的妆容,等会又要去见网友了,二郎腿优哉游哉,跟见朋友一样毫无心理负担。
网易花田是同事新下载的交友软件,甚为吹捧。我问这和世纪佳缘、百合网有区别吗?同事很认真地说,名字好听些,你说的那两个年代感太强了,使用起来有心理负担。
不知是不是因为新用户,推送的男性十分优质,同事给我展示了几个男的,建议我可以试试。我一瞧简历,直呼太假了。同事遂又把该社交软件夸了一通,怪我不识货。
她上周见了一个,特别优秀,条件是这样的——“184,体型匀称,211本科,本地人,有房有车,不烟不酒,生活习惯良好,还有一条温柔的拉布拉多。”
听了我都怀疑是韩彻在上面泡妞,尤其还附了张很帅的照片,明显是个健身的,我更怀疑其真实性了。
偏同事深信不疑,见我一脸抗拒,安利的热情直线下降。
上周她与他见了三面,没说进展细节,我估计非餐桌缘分。
她让他把花田上的状态改为“恋爱中”,那男人推三阻四,连聊天频率都下降了,同事陷入患得患失的状态,办公效率直线下降。
她问,是不是我让他改状态不好?他生气了?哎,都怪我,我不该让他改状态的,应该彼此信任。
我说他是个骗子,骗感情骗炮的!
同事想了想,摇摇头,他人很好,不会的,可能是忙。他今天早上还有回我消息呢,说下周带我去看他的狗狗。
我脚尖一踮,转椅背向墙壁,翻了个大白眼。当天下午下载花田,我一点点筛选,手指划拉了两小时,终于找到了这个男的,我看了眼趴在桌上“奄奄一息”的同事,点了一下打招呼。
由于抱着目的,我精心挑选了张头像,来自韩彻的直男拍摄,一张吃饱发饭呆的照片,又傻又好看,一看就是条贼容易上钩的鱼。
他回复的很快,我气得手都抖了,男人不肯改状态还能是什么,还怪同事不信任他,你配这份信任吗?
我三言两语羞羞答答夸了他一通,他问我头像本人吗,我说:【你猜】
此人尚算有趣,不是韩彻那种有深度的趣味,他的趣味稍显油腻,我抱定他是个骗子,聊了三天,半推半同意见面。
保险起见,约在中午。哈!完美假象,待我戳穿。
这人说自己叫王正阳,某汽车公司售后服务部工作,我走进约定的潮汕菜馆,一眼便见到了他。若说照片上给我的观感是8.5分,那见面则在7.5分左右,没有光线加持,气质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