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的小祖宗——我本人
时间:2020-09-21 08:15:45

  被他这样看轻,南知意涨红了脸,又吭哧吭哧剥了好几个虾扔过去才收手。
  小姑娘捻了捻自己的指尖,黏黏腻腻的感觉萦绕着,还有一股虾壳的味道,不由嫌弃的盯着自己的手指瞧了半晌,眉头都蹙了起来。
  雍淮知她是不喜欢这股味道和手上黏糊糊的感觉,便拿了一张帕子,沾湿后, 淡声道:“把手拿过来。”
  南知意嘟着嘴, 把两手伸过去, 雍淮拿着帕子给她一点点的擦着, 连手指缝里都擦的干干净净。
  “还有味道。”南知意闻了闻,不是太满意,“要用澡豆洗才行。”
  雍淮自然不会反驳, 又让人拿了澡豆和铜盆来,重新洗了手。
  洗完手后, 南知意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憩,小小声说:“你快用饭吧,等会又凉了。”想着自己只不过剥了几个虾而已,就折腾了这么久,她便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敢去看雍淮。
  “好。”雍淮给她把手擦干, “你先休息一会,一会我叫你起来散步。”
  东风温柔如水,吹就满园春色,轻柔的拂在人身上,从骨子里透出一阵妩媚。
  院中植了许多梨树,都有些年头了,生的枝繁叶茂,少见的高大。如雪一般的梨花挂在枝头,有的铺落于地,芬芳馥郁,比最上好的苏合香更为诱人。
  雍淮用完饭,便看到小姑娘已经歪着头睡着了,不由哑然失笑。他拿过一件绯红色缠枝暗纹披风,轻柔的盖在了南知意身上。
  小姑娘却有些不老实,盖了披风后嫌热,又掀开了。雍淮不厌其烦的重新给她盖上,这次却把胳膊拿了出来,以免她热的难受。
  等他弄好后,南知意总算是不再乱动,继续沉沉的睡着。小姑娘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嘴角竟是微微勾着的,艳色朱唇带起颊侧权靥,仿佛在摄人的心魂。
  雍淮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小姑娘的梨涡,使得梨涡更深了。南知意似乎是有所察觉,露在外面的手抓住雍淮的指尖,放到唇边,用力咬了一口。
  雍淮这便知道小姑娘是半梦半醒的时候了,轻轻将手抽出,给她捋了捋碎发,眸色温柔。
  “你看着我做什么呀?”南知意蓦地睁开眼睛,无辜的望向雍淮,“你吃完了么?”
  见小姑娘终于醒了,雍淮问道:“还困不困?”
  “不困了。”南知意摇了摇头,准备坐起身来,又小小的踢了雍淮一脚,“你让我起来。”
  雍淮却突然将她按住,哑着嗓子道:“不让。”
  他凝视着面前的小姑娘,轻柔的拂过她的面庞,从黛眉到漆眸,从鼻梁到朱唇,一点点划过。当手指触碰到小姑娘的檀口时,雍淮蓦的顿住,指腹停留在她的唇瓣上,辗转摩挲。
  南知意咬了咬唇,“你快点让开。”她做出凶蛮的模样,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害怕。
  雍淮笑了笑,倏尔俯身。当他触碰到小姑娘的唇瓣时,心神猛地一震,点点酥麻的感觉蔓延上心头,香甜的气息萦绕在周身,唇齿间只余她的甜腻腻的味道。
  他今天一直都很老实,南知意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一时间未曾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他。
  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着,雍淮脑海中几乎是轰的一声炸开,呼吸于瞬间凝滞。
  雍淮感觉,自己并不满足于此,他还想要更多。
  这时,南知意回国了神来,她推了推雍淮,“坏死了。”她虽是在推他,却没有半分力气,力道软绵绵的,如何会推得动雍淮?
  雍淮站在那,未曾移动半分,“阿绡才坏。”
  “我哪有!”南知意没想到他竟然开始说自己,顿时气坏了,用力咬向面前那人的唇角,直到留下牙印后,才肯罢休。
  他向来是想要便去做的人,等小姑娘玩够了,他一手扶着南知意的肩膀,一手托在她的脑后。这一次,他比先前更为霸道,轻轻抚弄着南知意的朱唇,从唇珠到唇峰,再到唇角,不放过每一处。
  在他这样的攻势下,南知意浑身僵住,无法动弹,感觉自己手脚没有半分力气,似乎不是雍淮仍旧扶着她,便已经重新躺回了藤椅上。
  不知过了多久,雍淮方才松开对她的禁锢,吻了吻小姑娘的唇角,将她抱起后,放在地上站定。
  “你做什么呀?”现在他做什么举动,南知意都觉得是不怀好意,便不满的看着他,气呼呼的问着。
  雍淮朗笑出声,搂着南知意,伏在她耳畔,轻声道:“绡绡想让我做什么?”
  他靠的那样近,说话时气息一直缠绕在她的耳旁。霎时间,南知意的耳根,便红透了。
  “讨厌死了。”南知意踮起脚,咬了一下他的耳珠,这次却很轻,仅仅令他的耳珠红了些。
  雍淮只感觉他的小姑娘,无一处不可爱,无一处不诱人,他揉着南知意的发顶,温声道:“不是说要回去吗?我送你好不好?”
  南知意这才知道他把自己抱下来的原因,哼道:“当然要回去了。”她抱怨道:“我本来就是要回家的,是你在我家门口把我带走了。”
  “好好好,是我的错,乖。”雍淮柔声哄着她,神情柔和,又牵起南知意的手,一起往外走去,“把你送回去了,我还要回宫。”
  南知意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外走,她步子小、走得慢,雍淮便也跟着她的速度,慢慢往外走着。他本身就巴不得小姑娘走慢些,这样他便有更多的时间同她相处了。小半年没见,他心中的思念之情已经到了一个顶峰。
  “是不是还没有纳采问名?”雍淮柔声问她。
  南知意面颊又红了红,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对呀,还没有呢。”她祖母几人天天在家里说最好别来纳采了。
  这些他虽本就知道,却还想听小姑娘亲口说给他听,唯有这样,他才觉得这是真实的。
  “等我今晚回去同我父亲商量,过些日子便让使者登门好不好?”雍淮笑望着她,眸中笑意渐深。
  南知意低着头,“好。”要是祖母他们知道了,肯定要气坏了。
  雍淮握她手握得愈紧,到了二门,南知意想自己骑一匹马,却又被雍淮给拉上了他的,南知意抿了抿唇,没有拒绝。
  她难得有这么乖的时候,雍淮喜不自胜,将南知意紧紧搂在怀里,不愿放开半分。
  两处宅院隔得并不算远,快到宵禁,道旁无甚行人,骏马又跑的飞快。路上植栽的树木一株一株从两人身畔略过,或是榆树、或是梧桐,很快便到了蓟北王府所在的大街上。
  雍淮将小姑娘放下马,拿出一个仅有巴掌大的小盒子给她,“你今年生辰我又在外面,没能陪你过。”他将一缕滑落的鬓发挽到小姑娘的小耳朵后面。
  “明年这个时候,我一定陪你过。”
  南知意看着他,张了张口,应下了,“好。”她觉得自己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便开始催促雍淮,“你不是还要进宫吗,快去啊。”
  雍淮却有些不满意,“这么不想看到我?”
  “没有,你快去吧你!”南知意对他这磨人的功夫十分无语,没想到去了一趟西南,功力还渐长。再这样下去,她都要承受不住了。
  南知意伸手推他,“快去啦,我也要回去洗漱了,好困了的,明日我还要出门做客呢。”他每天仿佛不缠着她一会,就心里不舒坦似的。她明明这么好,这么善解人意,他就是事多,这样竟然还不高兴。
  雍淮捏了捏她的脸,“等改日,我带你去西郊山上看杏花,山上的杏花还开着呢。”他自己便有一片杏林。
  南知意感觉自己真没说错,这人就是越来越啰嗦了,干脆不再跟他纠缠,转头往府内走去。
  她回去后,没有先回自己院子,反倒是往正院而去。
  一路沿着池子,在回廊里缓缓走着,回廊上每隔半丈远便挂着两盏宫灯,绘着各式各样的图案,有昭君出塞的、有杏林宴的、有彩衣娱亲的,不一而足。
  “阿绡!”
  身后突然有人唤她,南知意被唬了一跳,这声音耳熟,便急急忙忙回头看去。
  那人声音恰巧笼在宫灯未曾照到的地方,高大魁梧,在这样深深地黑夜里,瞧着便渗人得很。
  “怎么啦?”南知意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
  那人往前跨了几步,昏黄的灯光终于投在了他的脸上,是南垣。
  “刚才你跟谁一起回来的?”南垣皱着眉头,看向南知意。
  南知意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支吾道:“没谁啊,就是我朋友。”
  “是吗?”南垣又往前了几分,他感觉那少年的身形很是眼熟,偏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抓心抓肺的好奇。可是他又没瞧见两人又别的什么,便不敢多问。
  南知意点点头,“是啊。”
  南垣语重心长的教导她:“绡绡啊,你现在都已经订婚啦,以后少见外男为好。”
  “好啊。”南知意也懒得跟她爹起争执,点头应下,又问道:“阿爹你去哪了回来哒?”
  南垣道:“去城东喝酒了,那边大理寺左少卿儿子娶妻。”
  南知意点了点头,“这样呀。”
  两人并肩往前走着,南知意一路走,一路摘路上的花花草草,捻碎了扔进池子里,还有游鱼和鸳鸯过来,以为是吃的,争了起来。
  “我今日还瞧见赵家丫头了。”南垣有些疑惑,“你没跟她一起玩吗?”
  南知意疑惑地看着南垣,“她也去喝酒了?难怪我们约她今日出去玩,她说有事呢。”这人有好吃的,都不叫她们一起去,太过分了!
  南垣点了点头,“是呢,我还听到她跟左少卿讨论案子,俩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她怎的这么大了,还在弄这些东西。”他依稀记得,赵家那丫头似乎跟他闺女差不多大,竟然还没有订婚?
  南知意自然知道,却不想跟他爹细说,免得他又有一堆话要问,只捡了些不重要的说了。
  南苑听了啧啧称奇,“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本事。”他看着南知意叹道:“要是你也有就好了。”
  南知意哼了一声,“我又没个做刑部左侍郎的阿爹,她从小就是看律法长大的,我那么点律法,都是她教我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不一定要去办案子啊。”南垣说的理直气壮,“你看你阿爹我,就是军中的人,你跟我学学,到军中来多好。你大兄是指望不上了的,你二哥四哥就是只有将才没有帅才。”
  南垣对自己后继无人,十分担忧。
  南知意抽了抽嘴角,“阿爹,我没这能耐。”她连许多兵器都拿不动,骑马也仅限于会骑,比大部分同龄女郎水平高些而已,要去军中,就她这样的,怕是还没上战场就已经从马上摔死了。
  南垣对她的妄自菲薄很是不满,“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呢,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南知意不欲再跟他说话,否则感觉自己真的在被气死的边缘,加快速度往正院行去。
  进正院前,南垣警告道:“我刚才问你的,你可不许告诉你阿婆啊。”不然他娘又要说他了。
  南知意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这么怂的人,当先进去了。
  屋内已经掌灯,韦王妃坐在那,戴着个玳瑁眼镜看书,南垣低声问道:“你阿婆最近眼睛不好?”明明平时都是好好的呀,怎么就戴上了眼镜?
  南知意无奈道:“没有的事,阿婆赶时髦呢。”韦王妃不过五十出头,没病没灾,又不用做针线活,每日还作息良好,怎么可能眼睛不好。就是近几年开始刮起了一股这种舶来品的风气,韦王妃见别人有了自己怎么可能不搞一个玩玩?人家的眼镜能放大东西,而韦王妃的戴跟没戴没区别......
  韦王妃放下眼镜,问道:“绡绡,你大哥呢?”
  南知意回道:“他们还住在舅翁家呀。”
  “大郎今日乖不乖?”韦王妃笑问道。
  韦六娘于上月生产,是在韦家生的,如今孩子已经办过了满月宴,这几日便带着他回娘家小住。
  南知意嘟着嘴,抱怨道:“一点都不乖,还差点尿到我身上了,幸好我把他送出去的快。”想到今天那场景她便觉得难受坏了,很想好好教育教育他。
  韦王妃笑道:“他还小呢,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我才不是呢。”南知意极力为自己辩解,“阿娘说了,我小时候可乖了。”她怎么会跟大郎一样,那也太丢人了!
  南垣哼笑了一声,懒得跟她辩驳,转而对韦王妃说:“阿娘,明日阿爹回城,可要去接他?”
  “接什么接?”韦王妃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他是三岁小儿吗,回个城没人接走不动路了?”
  南垣涨红了面皮,他就是好心提一嘴啊?
  “再有,他明日难道不要进宫?”韦王妃重新戴上了眼镜低头看书,开始赶二人离开。
  南知意回了房就迫不及待的打开雍淮给她的小盒子,里头是一堆形状各异的翡翠,被分成数个隔间放好。小姑娘拿了一个雕刻成麒麟状的出来,玉质透彻,碧绿莹莹,仿佛一块染了绿色的冰。
  这样精巧的礼物,十分得小姑娘欢心,她当即将这些翡翠全部收到了自己的柜子了,放好后好检查了一遍锁。
  过了一会,她又不太满意,又将翡翠全部拿了出来,一式十二个排开,放在自己的案几上。
  “还可以做镇纸呢。”南知意终于想到这些翡翠除了做摆件以外的用途,这样好看的镇纸,谁会不喜欢呢?
  全部弄好后,她方才心满意足的去洗漱。
  ......
  雍淮送小姑娘回府后,便径直往宫中赶去,时至酉正,整座宫城中灯火通明,皇城内也有不少值班的官员,此刻行在承天门大街上,看到着玄色曳撒一人打马飞驰而过,皆是惊得揉了揉眼睛。
  雍林端坐在太极殿内,他一早便得知了雍淮比旁人提前回京的消息,在宫中左等右等,却一直不见人影,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去哪了,不由沉着脸,一直坐在那等着他。
  待到雍淮终于进了殿内,雍林冷哼一声,讽刺道:“还知道回来啊?”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