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哄撒娇鬼——岂川
时间:2020-09-26 07:37:07

  湛寻这么想着。
 
 
第8章 
  次日清晨,宋酌睁眼就发现自己睡过头了,慌忙又迅速地洗漱好。小赖玩具也不玩了,衔着狗绳一直跟在她旁边蹦跶,还记得每天早上要出去跑圈的。
  “今天没时间带你去出去了。”她出门前蹲下揉了揉它。
  小赖听懂了她的话,看着她关房门,整只狗都无精打采地趴在地板上。
  下一瞬,门重新被打开,宋酌还是不忍心看它这样,语调清扬地说:“走,让聂爷爷带你玩会儿。”
  聂爷爷平时也很喜欢通人性的小赖,她遛狗时聂爷爷也会逗逗它。
  听懂她说的话,小赖立马撒着后腿兴奋地转圈。
  下楼时碰到了湛寻,她起来时他看似睡得沉,倒也起得挺快。
  其实,她在床上跟弹簧般起来的瞬间,他就醒了。
  头发还有些杂乱,整个人像修竹一样挺拔,声音带着细微的慵沉沙哑,
  “你不是没时间了吗?”视线看着她脚边兴致很高的狗。
  “我去找聂爷爷,让他帮我遛它。”她赶时间,牵着小赖边下楼边说。
  “我来。”湛寻立马说。
  宋酌回身,仰头看着楼梯转口站着的他。
  湛寻步子快速下楼,边说:
  “我来帮你遛它。”
  于是,小赖的狗绳就交到了湛寻的手里。
  宋酌显然不知道一句话,湛寻是狗见狗怂,什么狗到他手里,都失去了狗子本身的乐趣,就剩抖着四肢服从命令了。
  卡着点到的咖啡厅,换好上班的制服,就开始面对涌来打卡的客人,偶尔还会帮客人拍拍合照
  空闲时,温采思和她聊天,
  “昨天小巷里那些人是谁呀?”
  “我只认识一个人,就是白T恤的那个,是湛叔叔的儿子,湛寻。”
  没有点单的客人,她坐在高脚凳子上,双手托腮,看向门外的烈日炎炎,昨日下了那么大的一场雨,在暑热下蒸腾之后,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闻言,温采思眼色亮了一瞬,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接着说:“他们昨天是要打架吗?你没事吧?”
  “最后没打,放心吧,我一点事也没有。”
  门外陆陆续续有撑着遮阳伞的路人走过,宋酌想起她们两人昨天撑伞要去的地方,问她,“那家的炸串儿你喜欢吗?”
  “我没去,”温采思说,“你进巷子里之后,我就回家了,一个人吃没什么意思。”
  宋酌点点头表示赞同,收起了看着门外地面的目光。
  地砖反射的阳光曝亮,把她眼睛给闪花了,看温采思都觉得她浑身晕着五彩的圈圈。
  “那个湛寻,他是哪个学校的?”
  “他啊……”她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又抬手轻揉着,看东西终于恢复正常,“和咱们同一个学校。”她听湛叔叔说过。
  温采思若有所思,毁灭想要让宋酌转还东西的想法,正欲递给她的那颗小叶紫檀珠,又重新合掌盖上,放回了口袋里。
  回到湛家山庄,刚下车,就被两个帮佣架着上楼,还一边喘着大气说:
  “宋酌小姐你可回来了,少爷他不肯吃药,老先生又担心他的身体,非要我们让他吃下去,也就只有你能救救我们了。”
  宋酌想起昨天晚上,湛寻将一把药丸抛进嘴里的果断,仰头喝药的决绝,怎么今天跟个三岁小孩儿似的?
  二楼,湛寻听到汽车停下的声音,趴在窗户边看到宋酌回来了,而且如他所愿要来看自己,于是立马拆开药袋,把药扔进了嘴里。
  宋酌开门,就见湛寻端着杯子喝水。
  吞下药丸时,白皙的脖颈线条流美,喉结轻动,哪里还剩半颗药不愿意吃,看见自己站在门口,湿濡黑耀的丹凤眼带着微惑,仿佛在说:你怎么来了?
  她转头眯眼,怀疑的眼光看着两个帮佣姐姐。
  帮佣:都是假象……他刚刚不是这么乖的!
  走廊传来一道散漫的声音:
  “他演戏呢又。”
  只见昨天那个撂倒湛寻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走廊的拐角处,向这边走来。
  白梁旭昨天回去后,想起湛寻碰他瓷、他还被一娇滴滴的女生说狠话,就脑仁疼。
  思来想去,唯一的理由就面前的女生,她一出现,湛寻这条疯狗就披上绵羊的皮,开始演得一手好戏。
  他上门正好就撞见了,佣人把药给他,他直接倒进了垃圾桶、把人给赶了出来,现在又是一副顺毛乖的样子。
  装!
  “你来干什么?”湛寻蹙眉,压下语气里的挑衅。
  当着宋酌的面,正常问他话。
  “看你啊,”白梁旭嘴角挑下,觑视他,还啧了一声,“淋场雨就能发烧,你可真够娇气的,湛叔叔让我来慰问慰问你。”
  其实是他自己打听到湛寻发烧的消息,故意来打击他的。
  湛家与白家,两家的家长交好,也不明白怎么两家的儿子就这么斗来斗去没停。
  “看完了,请以时速2000米滚出我的视线。”
  湛寻在他身侧,用宋酌听不到的声音威胁他。
  白梁旭不为所动,用肩撞开他,几步走到宋酌面前,对她说:“妹妹,你叫宋酌?”
  他刚才听到湛家的佣人这样叫她。
  他双手插兜,俯下身,低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像是故意在蛊惑眼前懵懂的人。
  宋酌被他的动作一惊,后撤了一步,眼帘不禁闪动了好几下,一时间没有点头。
  “叫谁妹妹?”湛寻拂手,把他推开到一米外,“她是你长辈。”
  “为什么?”白梁旭脱口而出。
  “因为我是你爸爸。”
  “……”
  作者有话要说:  白梁旭:就算你是我爸,她怎么就成我长辈了?
  你品,你品,你细品
  爱你们,么么哒
 
 
第9章 
  暮色渐浓,余晖从走廊尽头的小窗挤进,落下一方光和影,霸占着一席之地。
  佣人“刷”地拉上窗帘,下一瞬,帘与帘的缝隙拼命挤进一柱细长的光亮。
  就像面前的景象。
  白梁旭不顾湛寻要噬人的眼光,硬是挤上了餐桌,坐在了众人的中间,要和他们一起共进晚餐。
  美名曰“促进同学们的情谊”。不过这句话他是咬着牙根说的。
  说完还看着宋酌,“是吧?小酌,我和你也要是校友了马上。”
  宋酌视线在白梁旭和湛寻之间转了个圈,不知道他们在演哪出,还扯上自己。昨天两人剑拔弩张,要斗得你死我活,今天居然能心平气和坐下来一起吃饭?
  白梁旭还盯着她等回答,她只好胡乱点了点头。
  忽然,桌布下的脚背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白梁旭一声闷哼,脸色有点垮。
  湛妙立马担心地问:“梁旭哥哥你怎么了?”
  她家也在山庄,不过在最西边,被她听说白梁旭来了,立马就赶到了这里坐下蹭晚餐,甚至忘记了上次周一时,自己是怎样狼狈收场的。
  “没事没事。”他摆了摆手。
  一旁的湛寻,姿态优雅得体地喝了一口水,若无其事。还轻轻碰了碰宋酌,低声凑在她耳边,要她帮忙递一下调料。
  旁边的佣人要帮他拿,被他暗自用眼神制止住,接着满脸柔色地接过宋酌递给他的调料瓶。
  当他的虎口无意碰到白皙若玉的指尖时,眼神里的光晕在无限放大、变软,仿佛能将她整个包裹进去。
  白梁旭一眼瞥过,扯起上唇又放下,很是不屑,似若无意地悠悠地说:
  “湛寻,你还记得我头上疤是怎么来的么?”
  “不记得,不想听,没兴趣。”湛寻头也没抬,自顾地和宋酌同步,执着刀叉切牛排。
  白梁旭一脸吃瘪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旁边的湛妙似乎很感兴趣,问:“怎么来的?是什么时候受伤了吗?”
  “是被他推的。”白梁扬了下下巴,示意坐在他对面的湛寻。
  湛妙眼睛一瞪,又悻悻地收回想要骂人的表情,湛寻啊,她还是不参与好了……
  宋酌算是弄明白了,湛寻和白梁旭,就是冤家路窄,斗得没停过。或许昨天在小巷里,湛寻被撂倒吃了一次亏,但平时估计他也没少让白梁旭吃瘪。
  都怪她,一看到湛寻埋着张脸,眼睫颤动的模样,总是会想起他小时候沉默到受伤了也不说的性格,她就以为是谁欺负他,情急之下就掺和进去了。
  湛寻微撑起上眼睑,露出双黑眸,嘴角微抿,一脸无辜的表情,
  “有这回事吗?”
  “当然有,”白梁旭用手掌往上撩起额前的头发,露出那道疤,“缝了五针。”
  指尖在餐桌上轮流点叩了一圈,湛寻转头去看宋酌的神色,发现她似乎对这件事没兴趣,只是在埋头进食,于是就敷衍了一句:
  “失手了。”
  下一秒,无情冰冷地看着他,用嘴型一字一顿说:
  你  活  该。
  5年前,湛寻刚被接回湛家,性子孤僻寡言。
  白梁旭那时还小,不爱在自己家带着,天天往湛家跑,湛叔叔对他如同干儿子那样,他在湛家向来是畅通无阻的。
  不管他怎么逗湛寻,对方就如同没有情绪一般,连眼神也不施舍一个给他。可湛叔叔说他是会说话的,看来就是不理自己而已,他就故意戳他,天天叫他“小哑巴”。
  直到有天,他听到佣人说湛寻在画画,他就蹑着脚步,悄声到了他身后。
  没来得及看他在画什么,却被他手边一张画吸引了目光,上面是只加菲猫,瘦的,被水给渲晕后,又变胖了。
  画得……贼丑。
  恶趣味乍然生起,像是找到了一个捉弄湛寻的点,他迅速抽走那张画,高举着跑到外面,一边说:
  “这张画归我咯。”
  背后是紧追不舍的脚步声,他跑得飞快,耳边的风在叫,他却很兴奋,小哑巴第一次追上来了。
  没让他高兴多久,湛寻很快追上他,把他狠狠推倒,额头磕在墙角上,磕破了皮,血顺着眼角流下,糊住了他半只眼的视线。
  侧头,看着小哑巴第一次眼神幽深噬人,仿佛下一瞬会有一柄刀刃要抵在他脖子上。
  湛寻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抽走了那张画,小心翼翼抚平了上面的褶皱。
  他躺在地上,血渍下的双眼看着天花板上交织的大片白色,嘴角翘起,“哧哧”笑了几声,像是找到了某种怪癖的乐趣。
  从此以后,梁子结下,两人成了死敌。
  湛寻的性子日渐不再沉闷寡言,反而越来越难相处,越来越阴骘桀骜。
  晚餐后,宋酌回到房间,带小赖下楼遛弯。
  她换上了舒适清爽的细绳吊带及膝裙,夏夜的小风一吹,浑身像刚从冰柜里拿出的冰棒,在散着凉气儿,舒服极了。
  湛家的地界灯火通明,小赖往树下一过,总能带起几只蚊子,还好她提前带上了折扇,刷一下甩开,摇上几下,就能被少叮几口。
  再次碰到白梁旭时,她很淡定,“啪”一声响,打死只在她手腕上刚下嘴的蚊子,拿纸巾擦干净,扔进了垃圾桶。
  而白梁旭就插着兜,在一旁静看着。
  “湛寻呢?”她先开口问,打破了他的观赏。
  “被他老子叫走了。”白梁旭如今是正常的语气,反正湛寻不在这里,他也用不着故作亲昵膈应谁。
  刚才,湛恪己出差回来,把湛寻叫去了书房。
  “要他知道我和你独处,估计能气得想鲨了我。”白梁旭很自来熟地蹲下,大手掌在顺小赖的毛。
  小赖并不抗拒,甚至还很享受,眯着眼、吐着舌,最后直接趴下暗示他再来点全身按摩。
  狗生要及时享受,小赖很懂这点。
  他背着灯盏的光,宋酌这个角度,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他勾起的唇角。
  是笑,但是又不是,像她在电影院看到的海报上的假面者:他整个人看起来是出尘脱俗的俊朗,但骨子里透着丧。
  宋酌见过很多,在爸妈出事后,那些没了依靠的亲戚身上,但他们的丧是挂在表面的,大多靠歇斯底里表现出来。
  而白梁旭的颓丧是深埋在骨子里。
  她也有过这种状态。
  她微微低眉,轻笑了下,清糯的嗓音说出心底犀利的猜测,“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闻言嘴角的笑僵滞了半瞬,转头看向她,在路灯下,整张脸恢复轻和淡定的模样。
  宋酌接着直言戳破,“从别人身上找刺激。”
  白梁旭松下嘴角,脸色没有任何伪装的表情。
  这时,绿植修剪成的墙后传来湛寻的微扬起喊她的声音:“宋酌?”
  他好像猜到宋酌大概会来这块地方遛狗,于是又换了种叫法:“小骗子?”
  宋酌:“……”都说了她不是骗子!
  很无奈地悠长语调应道:“我……唔。”
  剩下的话被一只手给捂住,白梁旭站在她身后,右手堵住了她的嘴唇,低缓阴沉的声音像毒蛇一样贴在她耳边,
  “没意思,被你猜中了,作为奖励,我现在要亲你了……嗷──”
  他在空中疯狂甩着被咬了食指的右手,幽怨地看向她,“你属狗的啊!”
  宋酌耸肩,面色淡定如风,丝毫没有被愚弄的羞恼,甚至一丝丝皱眉都没有,灵气的嗓音带着冷:
  “你的右手,是我送给你的刺激。”
  “谢谢您嘞。”白梁旭食指上有个巨大的牙印。
  湛寻从那扇绿植墙后听到动静,过来了这边,立身在他和宋酌的中间,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白梁旭,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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