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浪漫——桃妤
时间:2020-09-26 07:38:38

  谢知宴干脆转过头,看起来根本不想理她。
  林潼妤:“……”
  所剩无几的耐心彻底告罄,林潼妤抿了抿唇,强硬地把谢知宴的脸掰回来。
  男人皮肤手感和他的脸一样好,又滑又细腻,因为发烧而在微微发烫。林潼妤脸一红,忍不住又捏了好几下,才拍拍自己的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谢知宴,张嘴,量体温。”
  许是被她吵得烦了,谢知宴难得乖巧下来,将两只手臂抬起来。
  林潼妤懵了:“我让你张嘴,你抬手臂干嘛?”
  谢知宴:“夹着也能量体温。”
  “……”
  林潼妤是彻底服了。
  她蹲在他旁边,戳戳他的脸,试图和这个时而清醒时而梦里的小朋友讲道理:“谢知宴,你穿的是长袖,我温度计没法放进去。”
  谢知宴沉默了一下。烧得糊涂的大脑像是刚刚反应过来,慢半拍地啊了一声,扶着沙发边,上半身慢吞吞地直起来,愣愣地和她对视。
  林潼妤以为他终于意识到了男女有别,要配合她了。
  谢知宴开始动手解扣子。
  他衬衫扣子本就开了两颗,又被他这么一解,露出大片胸膛,锁骨肩线清晰平直,再往下是刚才隐藏在衣服底下的,块状的腹肌。
  林潼妤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地上,迅速别过头捂住眼,崩溃地喊:“谢知宴你干什么啊!”
  手里的温度计被抽走,滚烫的指尖触到手指皮肤,引起一阵颤栗。
  林潼妤耳根子都红透了。
  林潼妤越发后悔,她今天来这里就是一个错误。
  被她这么一喊,谢知宴神智清醒了不少。他撑着沙发边站起来,趔趄了几步稳住身子,单手捂着太阳穴,声音低哑:“阳台里有刚晒干的衣服,帮我拿一下。”
  像是获了大赦,林潼妤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蹭蹭蹭跑过去。胡乱扯了件衣服,又跑回去,丢到他身上,转过身:“你自己换。”
  身后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
  他的嗓音还是很哑,像是从喉咙里滚出来的,尾音稍扬,听起来心情不错。
  悉悉嗦嗦一阵动静后,林潼妤背在身后的手心,被人轻轻勾了下。
  “潼潼。”谢知宴认真喊她,“我换好了。”
  怕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林潼妤还是没回头:“你退烧药放哪了?我刚刚找到了温度计和冰袋,没看到退烧药。”
  身后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谢知宴。”以为他没听清楚,林潼妤不得已重复了一遍,“你家退烧药放哪?”
  良久后,才传来男人不情愿的答复。
  “没有。”
  “没——”林潼妤声音徒然拔高,又及时打住。她拍拍胸口,平复了一会儿自己的情绪,才没有口吐芬芳,平静道,“那你先回房间睡觉,我去给你买,行吗?”
  林潼妤深吸了一口气,已经预料到了什么,没有再管他,径直走到厨房,打开冰箱。
  比她预想的还要再糟糕一点儿,冰箱里除了冰水和啤酒,什么都没有。
  连水果都没有。
  林潼妤面无表情地关上冰箱。
  她是真的无法理解。
  怎么能有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的人。
  谢知宴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个年纪的。
  买完退烧药顺便买点食材吧。
  他家什么都没,大米总有吧。
  要是连大米都没有。
  场面过于绝望,林潼妤不敢再往下想了。
  林潼妤转身想回客厅,正撞上一堵墙,硬邦邦的,带着熟悉的木质香。
  头顶上传来男人温热的吐息,她迟钝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墙,这是谢知宴的胸膛。
  得出这个结论后,林潼妤捂着额头,稍稍后退了几步,想从他怀里钻出来。
  她刚后退一步,谢知宴扣着她的后脑勺,又往他的方向扯。
  被迫贴在男人胸膛上,隔着衣服她都能感受到男人滚烫的体温。寂静的空间内,闪着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十分清晰。
  林潼妤感觉自己脸颊的温度快和谢知宴的体温差不了多少了。
  意识到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林潼妤伸手,抵着他的胸膛,微微使劲儿:“谢知宴,你先放开我。”
  男人的手从她后脑勺开始下滑,落到后颈的位置,力道未松,固执道:“不要,我好不容易梦到你,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梦?
  抓住他话里的关键词汇,林潼妤大脑开始运转,迷惑地眨眨眼。
  他以为她来的这一切是个梦?
  梦……
  也不错。
  那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林潼妤仰起脑袋,认真的观察他。男人低着头和她对视,皮肤瓷白,像块豆腐似的,瞳色似染了墨,她可以在里面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映。
  嘴唇很干,应该是很久没有进水了。
  林潼妤舔了舔唇,被蛊惑了似的,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反正他以为是做梦。
  反正她迟早都要答应他的。
  美色当前,她提早占一点小便宜,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给自己找好借口,做什么都显得心安理得了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抵着他胸膛的双手缓缓上滑,搭在他的肩上。
  林潼妤毫无预兆地踮起脚尖,双手微微用力,蜻蜓点水般的,迅速地亲了他一下。
  男人唇瓣触感柔软,像果冻一样,因为发烧而带着点儿温热。
  感觉还挺好的。
  似是完全没想到她这个举动,谢知宴瞳孔一缩,眼底闪过错愕,手上的力道也跟着松了开来。
  而罪魁祸首手背摩挲着唇,脸蛋因为害羞而泛着红,睫毛无辜的扑扇了几下。趁着他松开的片刻,灵巧地从他怀里钻了出去。
  “我去给你买退烧药,你先回房间躺着等我。”
  林潼妤顺手抄过放在茶几上的钥匙,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有多大胆,在这里多留一秒钟都要原地爆.炸,逃似的溜了出去。
  谢知宴愣在原地,维持刚才的姿势,回忆着刚才温热的触感,食指不可思议地抚上唇瓣,那个刚刚被吻过的位置。
  良久,像是遇到了什么极为高兴的事情。他心情极好的,低声笑了出来。
  **
  好在谢知宴家附近设施齐全,有药房有超市。
  林潼妤买完退烧药,又走进超市,准备买一些能煮着吃的东西。
  手机在不停地振动。
  谢知宴每隔十分钟就给她发一条消息:【人呢?】
  【什么时候回来?】
  【到了没?我去给你开门。】
  林潼妤被烦得头疼,很无情地回了一句:【再吵我就不管你了。】
  那边很识相地安静了下来。
  林潼妤很满意。
  结账的时候,付完款,她点开微信,想给谢知宴发个消息说快回来了。
  又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不是,在做梦吗。
  为什么,还会,给她发消息?
  林潼妤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又一次站在谢知宴家门口,尽管兜里揣着钥匙,林潼妤还是感觉非常的五味杂陈。
  这就是金融系第一名的套路吗。
  万恶的资本家。
  她恨恨地跺了下脚,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知宴。
  她刚刚那个举动,在谢知宴清醒和梦里的情况下,完全就是两种意思。
  如果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她还可以诓他说他在做梦。
  如果他是清醒的。
  林潼妤真的不想再去想这个可能性了。
  她抿着唇,正思考着要不要直接把东西放下,一走了之得了。
  当一个深藏功与名的雷锋。
  门突然开了。
  男人眸色沉沉,单手扶着门,嗓音哑而低:“你又要丢下我了吗。”
 
 
第32章 不浪漫
  这个男人生病了怎么能!这么!爱撒娇!
  他是被撒娇精附身了吗!
  林潼妤动了动唇。被他这么盯着看, 她实在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只好叹了口气,小幅度推了推他的胸膛。
  “那你先让一下, 你在门口堵着,我怎么进去啊?”
  漆黑的眸子染上笑意, 谢知宴唇角微勾, 主动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袋, 向后退了一步,给她让道。
  看着林潼妤进门后, 他才伸手,将袋子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关上防盗门。
  视线跟随着她的身影,从上到下,移到她的脚上, 他眼眸微沉, 从鞋柜里抽出一双拖鞋。
  林潼妤不太喜欢穿着袜子再穿拖鞋, 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麻烦谢知宴这个病人。她从袋子里拿出退烧药,边往厨房走边回头问:“谢知宴, 你家有矿泉水和烧水壶吗?大米放在哪里啊?”
  一回头,正对上男人的胸膛。
  林潼妤吓了一大跳,缓过来后,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严肃地斥责他这种行为:“沙发和床,你选一个去乖乖躺着好吗?你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后面,像鬼一样, 真的会把人吓出心脏病的。”
  谢知宴神色不变,将手上的拖鞋放在地上, 执拗道:“穿鞋,光脚会着凉的。”
  林潼妤低头看过去,粉红色的,毛茸茸的兔子拖鞋。
  一看就是给女孩子穿的。
  而且看起来就很热。
  刚从外面回来,她又担心谢知宴,走得急,现在浑身还很热,仔细看的话,额角还有细细密密的汗。
  完全不想穿这种拖鞋。
  林潼妤选择性忽略了他这句话,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想推着他转个身:“东西我自己找吧,你先去睡觉,好吗?”
  谢知宴丝毫不动,薄唇抿着,固执地看着她,大有一种她不穿拖鞋他就不走的架势。
  四目相对五秒。
  林潼妤被他折服了。
  她认命地穿上拖鞋,示范似得踢了踢:“我穿好了,你可以去睡觉了吗?谢、小、朋、友?”
  最后那四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字一顿,仿佛和名字的主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她的怒意,谢知宴微微颔首,乖巧道:“那我去睡觉了。”
  然后自觉转身,离开厨房。
  片刻后,传来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待谢知宴走后,林潼妤垂着眼,看了几秒脚上的拖鞋。
  毫不犹豫地将它踢到了一边。
  她在厨房的柜子里找到了米,淘完米后,找了一圈儿都没看到矿泉水。只好从冰箱里拿出冰水,倒进锅里,开始熬粥。
  又煮了点开水,倒进杯子里,再混了点冰水进去,让水变温。
  弄好后,她拿着退烧药和杯子,敲响了谢知宴的房门。
  谢知宴真的如她所说,乖乖盖着被子,躺在床上闭着眼,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尽管林潼妤已经极力放轻动作了,她刚靠近他,像是什么应激反应,他倏地睁开了眼,眸子带着警惕和寒意。
  又在看到她脸的刹那,冰雪初融。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也没像小朋友一样嚷嚷着不肯吃药,很自觉地伸手:“药给我吧。”
  林潼妤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其实谢知宴现在已经挺清醒了。
  除了太阳穴的地方还有些隐隐胀痛,身体有些发冷以外,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但他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看着林潼妤像照顾一个小朋友一样,为他忙这忙那,心口那个空落落的位置,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填满,暖意不断地滋长。
  余光瞥见她的脚。
  还是只穿了双袜子,刚才他给的拖鞋不知道被她踢到哪去了。
  谢知宴唇角弧度渐收,眉头皱了一下,还是装成不清醒的样子,软绵绵地喊:“潼潼。”
  他发现,只要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无论是什么,林潼妤一般都不会拒绝他。
  果不其然,林潼妤抬眼:“怎么了?”
  谢知宴抿着唇:“你不乖。”
  林潼妤:“???”
  这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这么说她,除了谢知宴。
  谢知宴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林潼妤忍着火,不断告诫自己这是个病人,试图心平气和地和他对话:“我怎么不乖了?”
  谢知宴一本正经:“你没穿拖鞋。”
  “……”
  林潼妤握紧拳头,忍辱负重,不与病人计较:“好,我现在去穿。”
  “潼潼。”身后谢知宴又开始喊。
  察觉到她在爆发边缘了,谢知宴没有再逗她,压低嗓音,听起来可怜巴巴的:“我吃了药,你就要走了吗?”
  “没有。”林潼妤说,“厨房还熬了粥,我得看着。”
  谢知宴眸子一亮:“那你今天要住在我这里吗?”
  林潼妤嗯了声。
  压下心中的愉悦,谢知宴皱着眉头,一副很难办的样子:“可是我家只有一张床。”
  “不如——”
  他正想提出建议。
  林潼妤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我睡沙发。”
  “……”
  **
  谢知宴家的沙发很大,屋内开着暖气,也不是很冷。
  等粥差不多熬好后,林潼妤关了火,开着客厅的小灯。裹了条毯子,抱膝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十一点了。
  疲惫感一点点涌上来,她打了个哈欠,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人家粥都是早上喝的。
  她现在熬,谢知宴又在睡觉,也没人喝。
  这不是白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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