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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几人一边把人分开,马廉还光着呢,头晕脑胀地找东西围下三路,喻兰洲躺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心里不痛快,在于小宝把他扶起来的时候又往那边扑了扑,被手术室主任极其严厉地喊了声:“兰洲!!!”
喻兰洲眼里被水刺得发红,他瞪着也一脸不甘的马廉,被主任连推了两下,才终于卸了力,被带出了更衣室。
他一出去,外头焦急等待的小护士们顿时怒了——
怎么这样啊!把我洲洲脸都打花了!!!!我靠大煞笔回你的马棚吧!!!!以后谁都不跟你的台!!你自个一台你多能啊你就继续能吧草!!!!!
喻兰洲刚才没觉得怎么,十分钟后肾上腺素趋于平稳就感觉到痛了,一张脸高高肿起,嘴角的血顺着流到了下巴颌,滴到他还没来得及换的手术服上,晕开一小片,他默默用舌尖抵了抵,发现有颗牙松了。
几个年长的老护士把他带到休息室,围得团团转,你取消毒液我拿纱布,反正这儿是手术室,要什么都是现成的!各个脸上都是心疼,说你跟那人置什么气啊,他那么壮你夺吃亏啊,有事怎么不说?说了咱一起想办法啊……
“小宝……”一直沉默的喻兰洲唤了一声。
就两个字,唇角的神经牵到太阳穴,疼得那里一根筋蹦蹦跳。
都快哭了的宝大夫赶紧蹿到近前,听他喻老师几乎是气声道:“你没伤着吧?”
“我都好。”于小宝真哭了,因为喻兰洲问他的第一句是这个。
没多久,喻兰洲带着小宝走了,起来的时候单手撑了一把座椅扶手,谁都没注意到他将另外一只手默默固定在髋骨、也就是腹部连接大腿凸起的那块骨头旁。
两人在半道上遇到了被手术室主任通知后赶来的邱主任,小老头背着手看着一脸花里胡哨的学生,没好气地领着回病房了。
休息室的门从内锁上。
而这件事第一时间被手术室的护士私戳给了彭闹闹。
甭管明天这事怎么传得漫天风雨,今儿器械护士和巡回护士用语音把马廉骂的狗血淋头,说我们也不太清楚到底怎么了,说着说着就上手打起来了,闹闹你快给喻主任看看,他伤的不轻!!!
喻兰洲被小老头领回来的时候闹闹正在单人间给妹妹接瓶,直接错过了,回来就感觉整个护士站气氛严肃,赖护士直接就哭了,又看到这些微信,心一下提了起来,不知道喻兰洲到底伤在哪儿,有多严重。
而另一边,于小宝照着邱主任吩咐锁上门的同时,喻兰洲低低交代了一句:“老师我手动不了了。”
齐护士长牵着快要哭了的小姑娘凑近休息室咚咚两下,就听里头邱主任怒吼:“喻兰洲你脑子被门挤了啊!!内科内帮人手伤就伤了不打紧你跟他们玩真的???你是个外科大夫你手伤了怎么做手术!!!!还要我跟你讲讲一个外科大夫的手有多精贵吗????”
轰!
彭闹闹脑子里剧烈震了一下,急的站在门口跺了跺脚。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钊哥飙车的时候站得远远的说自个手精贵,这回也不顾忌了,啧啧啧,到底关心则乱哦~~~亲妈很满意,今儿没写到醉汉,明儿继续,这是双更的分量,雄起一把,懒得分章了,大家一起看八~~~~
怕你们担心,提前预告,没事啦,小骨裂,正是向胖胖撒娇的好机会!!!!
疯狂想吃披萨ing!!!啊啊啊啊啊!!!!
第90章 入冬11
第九十章入冬11
邱主任吼没两声就有点喘不上气, 喻兰洲这人桀骜,但对老师十分敬重,就乖乖站着, 一句没有, 随便骂。
于小宝斗胆:“教授,丫是骨科的……”
邱主任:“……”
刚着急忙慌的没听清楚, 就听手术室主任气急败坏:“你赶紧来一趟吧老邱,我是管不住了!”
小老头暴起:“我不管是什么科!!大白天给我茬架喻兰洲你是要上天啊!!!积水潭这百年也就出了你这么一个猢狲!!就你这斤两打得过骨科么?”
“赢了。”小喻爷从头到尾就这俩字。
他虽然手废了但内家伙也没讨着好,上下三路被一帮人扫了个清楚, 脑子也开瓢。
老头这一下被噎得够呛。
而于小宝心里对他喻老师的崇拜默默又上了新高度——
人帅智商高业务牛疼学生品格好最重要的是特么打架也能赢啊!!!!这个男人是完美的,不接受反驳!!!!!
“到底为什么打架!!!”邱主任怎么也想不通, 同时抬手让于小宝去开门。
门打开,彭闹闹最先看见的是于小宝脏了的衣服, 再一眼,是喻兰洲穿着手术服的背影,他湿透了,衣裳顺着脊椎的弧度紧紧贴在后腰那一块,他没回头, 只低低道:“我没事,出去。”
可小姑娘却是个倔强的主,你让我出去我偏不出去, 蹬蹬蹬每一步都跟哥斯拉进城似的、走到了这人跟前——
看见他胸前一小块血迹。
闹闹鼻子酸得要命, 死死攥着手, 一双兔子眼狠狠瞪人。
喻兰洲的眼镜折了,这会儿什么都挡不了,被小丫头明明白白瞪住,只好撇开眼。
齐护士长上来劝:“好了好了邱主任, 外头都听得见,甭说了,消消气,来兰洲,快给你老师道个歉……”
“他不该跟我道歉!”邱主任气红了脸,积水潭真是没出过这种事,这下他们甲乳科可真出名了。
打架是什么?是暴力!
究竟什么事非要使用暴力?
邱主任老了老了,一颗心再次悬起来,从前担心这个学生就这么消极下去,这么颗好苗子就这么浪费了,所以耳提面命地让他搞专业搞研究,累死累活把人领到现在这个职位,以为能歇歇,得,开始给我玩花招,茬上架了!!!
“去,找个血压计。”齐护士长对闹闹使个眼色。
小姑娘哒哒哒出去哒哒哒回来,蹲在地上给小老头量血压,是真气着了,高压175,又哒哒哒出去倒水给小老头吃药,邱教授抚着心口质问:“还不说是不是??!”
喻兰洲深深低下头。
“你来说!!!”邱教授一指于小宝。
闹闹也看着他。
“内畜生嘴脏!”宝大夫嘀咕一声,替他喻老师委屈。
说完,幽幽瞅了瞅他大彭。
心疼坏了。
怎么有这么坏的男人啊!
彭闹闹一愣。
“小宝。”喻兰洲唤了声,不叫他说。
宝大夫就乖乖缝上嘴,有样学样低着脑袋。
邱主任哪懂这里头的事啊,见怎么都问不出更气,齐护士长倒是知道楼下骨科有位姓马的大夫成天送花,那么他们兰洲这是吃醋了?吃醋了也不会动手啊平时那么斯文一人……
齐护士长也跟着瞅瞅闹闹,见小姑娘蓦地沉下脸。
“这事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邱主任挥挥手,长长叹口气,“甭跟我眼前晃,气死我对你没好处,我不管什么原因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你还带着小宝一块!从今儿起你不用手术了,等院里处分下来再说……”
说着瞧瞧学生内只动不了的手,眼里浮起担忧,转而看向闹闹,把这一米八五的大个子扔沙袋似的扔给彭小护:“你要是也管不住就让他自生自灭。”
邱主任走了,给他学生收拾烂摊子去了,房间里,宝大夫摸摸鼻子,讨好地喊了声:“闹闹。”
小姑娘倏地抬脚往外走,这时候,一直低着头的男人也跟着动了,默默跟在小姑娘身后。
跟着她进治疗室,看她指了指床,立刻乖乖坐上去。
“我没事……”他低哑地说。
彭闹闹眼里一下就湿了,她的眼睛大眼窝又深,此刻像是盛着一汪水,她不敢眨眼,生怕眼泪会掉下来。
她现在不想哭,不想让这人瞧见她哭。
女孩不理睬,叫男人心里没底,哀求似的唤她:“闹闹。”
“你不要叫我名字!!!”小姑娘气咻咻,这一声厉害极了,叫喻兰洲抿紧唇,再也不说什么。
这时候,有人叩了叩门,进来个熟人,是骨伤科的小柳大夫。
小柳大夫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无视喻兰洲衣服上的血迹,解释着:“邱教授打给我让我上来瞧瞧。”
也不问到底是怎么摔的,执起喻兰洲的手摸了摸,说下去拍个片吧。
彭闹闹一听拍片,视线不受控制落在了那只手上。
然后拿着小柳大夫开的检查单,拿着喻兰洲的医保卡,蹬蹬蹬火气很大地下楼。
医保卡是刚才小宝递进来的,这姑娘实在是火焰太大,能燎着人,所以宝大夫躲远远的。
小柳大夫朝喻兰洲笑了一下:“估计是骨裂,赶紧去吧。”
喻兰洲就这么吊着手,几步追上哥斯拉似的小姑娘,跟着进电梯,到了住院部的x光室一拍,几分钟片子就出来,再跟着有空气刘海的哥斯拉回病房,交给小柳大夫。
全程都是彭闹闹在忙活,喻兰洲想帮忙拿个片子都被啪叽拍开,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小柳大夫是把医药箱拎到甲乳科给做的固定包扎,完事了也知道要找谁交代,直接就对彭小护说:“甭让他沾水,定时到我那换药,过完年再拍个片看看情况,一般三个月就能长好。”
小姑娘特别认真地边听边点头,把人送走的时候拉开抽屉捻了一条进口巧克力塞人大夫兜里,是个谢礼。
小柳大夫扭头朝远远看着这边的喻大夫请示,见他没反对,高兴地收了。
然后,治疗室的门被带上,谁都不进去打扰,就连赖护士也在护士站里嘀咕:“这活我不抢,就得闹闹来,她现在跟颗炸单似的,一点就着。”
“总算听你说句我爱听的。”钱护士点评。
接着几个人都走了,挤在大办公室里,非必要不靠近护士站,因为护士站和治疗室就一块薄薄的板子,里面说什么都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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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实里头的人什么都没说,跟被摁了静音键似的。
喻兰洲那只缠了纱布的手指腹和小臂都有擦破的伤口,彭小护举着一支棉签给他消毒,天气凉不容易发炎也就没包扎,用眼神示意这人抬另外一边手,瞧瞧,没伤,于是换支棉签怼到这人嘴角。
“嘶——”疼,生疼,但小喻爷没躲,就让他姑娘这么往上戳,他的眉心不由自主折起来,眼白上还有尚未褪去的红血丝。
闹闹默默放轻了力道,蜻蜓点水般用碘伏擦过唇角,吐出俩字:“张嘴。”
看见里头破了个大口子,重重吸了吸鼻子。
“不疼……”喻某人不敢多说,生怕点着这丫头。
“不关我事。”小姑娘装冷漠装不上心,棉签一丢,要走。
手腕被男人圈住。
他握着她,想这么和她待在一块。
可闹闹甩开,蹬蹬蹬出去了。
这天晚上,她没在医院陪妹妹,独自在附近找了个酒吧……
积水潭过条马路就是什刹海,再往里走点就是有名的酒吧一条街,这儿白天瞧着平平无奇,天一擦黑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夜夜笙歌。
彭闹闹要了一杯芝华士,加冰,手边有她喜欢的坚果和小鱼干。
这顿酒很早之前就该喝了,他们分手了,妹妹病了,他走了……可那时她一个人,怕醉,怕醉了没人护着她,所以不敢。
这儿多是慕名而来的游客和猎艳的老手,见她一个人,酒刚下肚没多久就有男生挨过来笑着问:“妹妹,我能坐这儿么?”
小姑娘摇摇头:“我想一个人。”
什刹海这一片居委会管得严,派出所也在附近,所以店家做生意特别谨慎,看见落单的小朋友都要多盯着点,生怕出事。酒保擦着杯子呢,又给送一小碟果盘,陪着聊天,一眼就知道这位妹妹心里有事。
蓦地,她身边坐下一个人,身上有股淡淡的药味,混在这五光十色的夜场里十分突出。
酒保刚想说话,见这人一抬手:“认识。”
彭闹闹嗖地抬头一瞧,又耷拉下小脑瓜,不吱声,也不赶这人走。
那就真是认识了,酒保放心了:“喝什么帅哥?”
“汽水。”喻兰洲说。
然后手边多了一杯冰可乐,彭小姑娘喝一口他也喝一口,彭小姑娘吃花生米他就干看着,叫酒保觉得他忒可怜了,干脆也送一小碟。
就见这男人把碟子往姑娘手边推推,全让给她。
又见小姑娘翘着嘴巴把碟子推回来,不肯要。
酒保笑了,问:“惹女朋友生气啦?”
喻兰洲闷闷地嗯了声。
这种情况人见多了:“道个歉,哄哄就完事啦。”
“我跟他没关系。”小姑娘很认真地跟酒保大哥解释,“我俩……”
她的手戳戳自个又戳戳喻兰洲,“我俩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着瞪身边男人:“你来干嘛?不要你来!”
这小性子使的……酒保大哥两手大拇指对着碰碰,笑着走了。
小喻爷惯他姑娘从来不手软,你怎么撒气都随你,我反正一点意见都没有,我就守着你。小姑娘一杯喝完又要一杯,酒保先是看喻兰洲,见他不反对,就又给换上一杯满的,等彭小姑娘要第三杯的时候,这儿酒还没上来呢,就见小小一道身影跑了出去。
他腿夺长呐,一步顶小短腿三步,陪着她跑到树下吐,其实彭闹闹今天就只吃了几粒花生米,吐也只能吐刚才喝下肚的酒,洋酒本就烈,顺着她的喉咙喷出来,烧得火辣辣地疼,还苦,叫小姑娘眼睫毛湿漉漉的,一双眼被洗刷得清明。
吐完,人蹲地上,醒神的间隙喻兰洲倒回去一趟把酒钱付了,再出来瞧见他姑娘直愣愣地盯着他,小脖子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像是等着被他捡回家的流浪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