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清朝当咸鱼——青丘一梦
时间:2020-09-30 07:51:37

  原来当年她所嫁之人虽也小有才华,在官场上稳扎稳打小有地位,却在婚前阴差阳错有了妾生长子,也因此原本订婚的闺秀家里不乐意,毁了婚。
  然后便是云夫人家里坏事,也没了挑挑拣拣的资本,因知道云大人本性不差品性纯良,便也不顾庶长子碍眼嫁了过去。
  那里头有多少的阴差阳错不提,只云大人对长子便颇为不喜。那长子对家业也全然没有觊觎之心,这些年全赖云夫人教养,一心视云夫人如母,云夫人对他也有些真正的疼爱之心。
  如今那位长子到了该要谈婚论嫁的年纪,本来订好了一家本门当户对的人家的庶女,不成想那家庶女忽地暴毙了,这也不算什么,后又订了个五品小官家的嫡女,本来都快要过聘礼了,那家嫡女忽地又因房屋起火过世了,尸身被抬出来的都快散架了,可知有多厉害的火。
  自此云家长子就担上了“克妻”的名声,不然堂堂大理寺卿之子,除了出身外又无大污点,素来名声不错,哪里会耽误到弱冠之年尚未婚娶。
  云夫人也每每为此忧心,这日过府来找敏仪说话,正好碰上翼遥、和玉与月姐儿都在敏仪屋里,她观月姐儿礼仪得体、温婉柔顺的样子便暗暗留了意,回头问了一嘴,“这就是你家那李侧福晋的本家侄女儿?”
  原来早在今年年初,雍亲王便为华姝请封侧福晋,一则抚慰了华姝,二则也让他那群兄弟们放心,认为他真没有争位之心。
  敏仪听了一点头,道:“正是,名字唤作月儿。”
  云夫人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你看她人品性格如何?”
  “我们家遥儿对她都颇为友好,你说她人品如何?”敏仪心里有了计算,转头对云夫人一笑,道:“性子软弱了些,但品性不差,温柔贞静,做不得一族宗妇,当个小家却没问题。”
  云夫人听了猛地松了口气,对敏仪道:“你别说,我今儿一眼见了她,便觉得她合眼缘。你说,我把她讨回去媳妇如何?”
  敏仪摇摇头,道:“她虽然是这个不作为的性子,她姑姑却很疼她的,你家那小子的情况,我们侧福晋是如何都不会点头的。”
  云夫人沉吟半晌,像豁出去了一样,苦着脸道:“左右咱们亲近,你可别传出去。”
  她说着,压低了嗓音,“第一个,那秦家的女儿,不是暴毙,那是和小书生勾搭上,私奔去了,秦家要脸,只能说她是‘暴毙而亡’。第二个,赵家的,哪是什么失足落水啊,比前头那个还可恨,和她家祖母的侄孙勾搭上了,被发现的时候肚子里都有肉了!可不就得起火?若不然,多厉害的火,能把人给烧散架了?”
  敏仪听了,手执帕子压了压鼻翼上的浮粉,也小声道:“这话当真?”
  “保真!”云夫人就差拍胸脯保证了,她复又道:“这样隐秘的事儿我都与你说了,你必定得给我说和说和这件事,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想来她也是被庶长子娶亲的事儿给烦的厉害,此时直接压上筹码道:“那丫头我看她面相、眼睛就知道是个温顺省事的,说好听了叫‘柔顺贞静’,不好听了叫‘懦弱没主见’。我家那小子却最是个有主见不过的,于读书上虽没什么天赋,却也练得一身好武艺,正预备着考武举呢!他可与我直说了,经了前头那两个,他就想娶个唯唯诺诺没主见的,这孩子,也是怕了。”
  敏仪只道:“这样的事儿碰多了哪有不怕的。”
  云夫人轻叹一声,又道:“可不是吗?我和你说,这孩子虽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却对我最是孝顺体贴。早年就跟我和他爹说了对家业没兴趣,要自己出去闯荡。他弟弟读书好,他就只管练武,在外头也是处处维护我,哪能让我不心疼呢?我和我家老爷都商量好了,百年之后分家,他必得有一份能保一生富足的家产,姑娘嫁过来也不吃亏。他姨娘……虽糟心了些,可早被我收拾的妥妥帖帖的,如今就在庄子上,跟个影子似的,他和那边也不亲近,那边身子也不好,姑娘嫁过来,绝不会有什么恶婆婆的事儿。武举过后,我家老爷就会疏通关系送哥儿去边疆,新媳妇跟着去了,不比在京中多么锦衣玉食,却也敢担保不会受苦。”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这个做嫡母的也算尽心了。
  敏仪拍了拍她的手,道:“这事儿,我会和李侧福晋说的。”
  “全拜托你了。”云夫人长长叹了口气,“如今满京里的风言风语说我不慈,若不是那孩子在外头还维护着我,只怕我就不知什么处境了。”
  难怪她如此着急,行事也急促起来。
  敏仪心中明了,又听云夫人道:“你和你家遥儿看人的眼光我是信得过的,敏仪,你我自幼相交,这件事,我就全权拜托给你,请你万万尽心。好待看在咱们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
  敏仪答应了一声,二人又叙了好一会子话,云夫人方才告辞。
  留下敏仪在炕上坐着,好半晌方才对画眉感叹道:“如今幼时友人均已面目全非。她当年何等的骄傲恣意,如今也不得不言语小心、谨慎求全起来了。”
  “云夫人算是好命的了。”画眉轻声道:“云大人敬重他,云家的公子除了为长的都是云夫人所出,大公子又对云夫人敬爱如亲母,纵然外头有风言风语,云夫人的日子也不算难过。”
  敏仪摇摇头,道:“若不是实在到了份儿上,她不会这样急就要定下月姐儿。打听打听吧,外头的话定然不好听。保不齐就说她心如蛇蝎虐待庶子呢。”
  画眉闻言低眉顺眼地答应了,好半晌,屋子里再次响起一声轻叹来,像是在祭奠一朵热情似火的红玫瑰的枯萎。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章的本质就是家长里短种田文,这样的情节写着也很顺手,写起来灵感爆棚啊!
  总是围着主角转情节太贫瘠了
  毕竟咱家知欢就是个宅宅死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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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六十
  一时岑寂过后, 敏仪揣着满肚子的感叹往住云馆去了。
  到时宋知欢正独自坐在花厅里用晚膳,梅花式洋漆小炕桌上按例是简单的两菜一汤, 清炒笋丝、红焖野鸡肉,另有一样汤汁奶白浓郁的鲫鱼豆腐汤。
  见敏仪这时候过来来了,宋知欢一挑眉,“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说着,她饮了口鲜香浓郁的汤,又问:“用过晚膳了吗?再用些?”
  敏仪点了点头,便有侍女捧着水盆过来服侍她盥手, 柔成另取了一副碗筷来, 黄莺挽袖为敏仪添了大半碗鱼汤, 敏仪痛饮了半碗,方才长长舒了口气,道:“你这儿的菜式虽家常简单,味道却比宫里那些富贵如意的都好。”
  宋知欢笑了笑,又听敏仪问:“孩子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用晚膳。”
  “遥儿她们姊妹几个约好了吃锅子,这会子应该在七巧阁涮肉呢。皓儿被晖儿带去了, 说要带他出去玩玩。”宋知欢挑了一筷子油亮亮的野鸡肉在碟子里,随口道。
  敏仪听了直点头,“皓儿的性子确实是太沉闷了,让晖儿带他出去玩玩也好。”又转过头去吩咐黄莺,“有些南省进贡的凤梨, 命人切了, 合着新鲜果子做成果盘, 给七巧阁送些过去,那个吃着解腻最好。”
  黄莺笑盈盈道:“宫里刚赐下来福晋您就命人给大格格送了不少去,您都忘了不成?”
  “那哪里一样?”敏仪嗔道:“遥儿爱好这个, 那些本是给她做零嘴的,招待姐妹她大气舍得,却也未免亏了自己。这一份补过去,给她们姊妹们吃,翼遥也能多照顾照顾自己的嘴。”
  “几时这样小家子气了。”宋知欢听着好笑。
  敏仪摇摇头,道:“旁的东西是不值得,这个滋味儿好,咱们这边又不常见,便值得了。女孩子中事儿多着呢,虽然咱家几个女孩儿都不是多事的,也得小心些。翼遥那个性子,手松、心胸开阔,我却不舍得她亏了自己的嘴。”
  宋知欢轻叹一声,幽幽感慨道:“和你一比,我倒不像她亲妈了。”
  “你呀,和遥儿是个一样的性子!”敏仪抬手徐徐指了指宋知欢的额头,打趣着笑道:“得亏你家底儿厚,若换个平常百姓人家,你可要吃亏死了。”
  说着,她面容透出几分惆怅来,“我也是自幼姊妹极多,当年和姊妹们一块儿住的时候,我额娘但凡偏我一身衣裳、一支钗子,也有人要闹到我阿玛跟前去。为此,我额娘并不敢明面上多优待我,便是我喜欢的东西,也要先可着姐妹们。虽是个嫡出,待遇还不如别的姐妹呢!也为这个,我绝不答应王爷当年要让姐妹一块住的提议。和玉性子是好,可也禁不住姊妹间的差别,不怕一万还怕万一呢!”
  宋知欢闻此大为感慨,摇摇头,啧啧道:“此时我倒是庆幸家中独我一个女儿了。”
  二人用过膳后,柔成煮了一壶爽口解腻的青柑茶,用两只白瓷绘彩茶盖碗盛着奉上,这样的季节里,红褐色的茶汤衬着净白的茶碗,花纹新鲜明丽,很令人欢喜。
  饮茶闲谈间,敏仪说起了云夫人求娶月姐儿之事。
  宋知欢听了直挑眉,道:“这一桩婚事,李家夫人可不一定同意。”
  敏仪惊讶道:“怎会,李家舍得让月姐儿做一个亲王阿哥的格格侍妾,怎么就舍不得嫁给官宦人家做正经的正头娘子呢?何况那云家家底丰厚,云家大公子大有前途,依我想着,聘礼丰厚了,李家能不答应?”
  “若是直接和月姐儿的父母谈,那是能应。”宋知欢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为敏仪解惑道:“但如今在月姐儿身边,能做的是李家夫人,她对孙女儿可是当真的疼爱。我听华姝说了,月姐儿上京的事儿,李夫人只以为是要为月姐儿寻一门好婚事,关于弘晖的全是月姐儿母亲自作主张。”
  敏仪听了愣了一下,然后摇头苦笑道:“是我痴了,怎没想到那李家夫人从来不是个擅长内宅之事的。这样也没事儿,云家诚意足,自然有法子转圜。云夫人看定了月姐儿,李家也寻不到比云家公子更好的人选了,这婚事,八成是能有准儿了。回头我得去玉芍轩一趟,好歹自幼一起长大的的情分,她既托了我,我少不得替她谋划周全。只是回头谢媒礼若是不丰厚,我可是闹定了的。”
  她说着,再次笑了起来。
  宋知欢摇摇头,没说什么。
  过两日,敏仪以尽地主之谊为借口带着李家夫人、华姝与月姐儿去了香火颇为旺盛的莲泉寺一趟。
  同日,大理寺卿云大人的夫人也带着儿女往寺庙进香。
  回来后李夫人便修书回江南,提及自己为月姐儿看定了一门亲,对方是大理寺卿家庶长子的事情。
  事已至此,便和敏仪没多大关系了,月姐儿还有一年才及笄,婚事也会在这一年里筹办,李夫人已经预备着带着月姐儿与安哥儿回南了。
  且说入了三月,雍亲王府便热闹了。
  弘皓的生辰在三月初六,翼遥的生辰在三月十六,弘晖的生辰在三月二十六。
  兄弟妹三个的生辰占了三月的三个六,又不是重复的,可忙了敏仪。
  弘皓和弘晖的生辰简单,没成家立业的,左不过自家人热闹热闹,吃几杯酒,孩子收了礼物,长辈受了磕头。弘皓的生辰甚至因为正主不能饮酒还可以更简单些。
  翼遥却是在家过的最后一个生辰了,敏仪铁了心要大办,雍亲王也早早往衙门告了一日的假,专程陪着女儿过生。
  这日一早起来,翼遥便被侍女们拥簇着打扮整齐,外着橘红色月白撒花并以玉色缎子镶了一指宽细边的开领褙子,里头搭着月白立领旗装衬衣,银线刺绣的卷草纹低调却不失华丽。
  发挽圆月随云髻,簪一支仙鹤出云翡翠步摇,身姿纤长的少女出落的亭亭玉立,行走之间摇曳生姿仪态万千,一颦一笑自带一种威仪,天生的尊贵优雅。
  敏仪见了她的打扮便压不住嘴角了,连连笑道:“额娘的遥儿穿什么都好看。”
  又命人将自己珍藏的一对翡翠玉镯取出给翼遥戴上,含笑道:“这镯子还是额娘阿玛当年打仗时给额娘带回来的,遥儿腕子白,戴着好看。”
  翼遥笑盈盈谢过了,雍亲王此时也带着人过来,将手中的一个檀木盒往翼遥手上一放,眼带慈爱地道:“阿玛开库房找了好久才寻出来。这是先孝懿皇后的随身爱物,特意留给阿玛的,打开看看。”
  翼遥听了便不敢收,雍亲王却道:“收着吧,若是你皇玛嬷在世,她定然也会赐给你的。”
  敏仪也笑着打趣道:“遥儿还不快打开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值得你阿玛翻箱倒柜的找。”
  翼遥应了一声,满怀期待地打开一看,里头赫然是一块翡翠玉锁。
  翡翠料子上乘,翠绿欲滴、灵气逼人,浓郁的绿色使人一眼看去便觉着心中舒畅,润泽的料子绿的一汪水儿似的,捧在手上对着阳光细看甚至隐约能见到内里氤氲着水纹,实乃当世难得之上品。
  雕工亦甚是上乘,灵芝仙鹤的图纹意头极好,跃然于玉料之上,栩栩如生,可知乃当世大家之作。
  纵然敏仪见惯了好东西,此时见了也免不得心里一惊。
  翼遥抬头看向雍亲王,却见他鼓励般地看着自己,沉默半晌,忽地笑道:“今儿是都约好了吗?阿玛送了块翡翠玉锁、额娘送了翡翠玉镯、阿娘送了一块翡翠压裙佩、宁馨额娘送了翡翠耳坠子、晖儿送了翡翠步摇。”
  语毕,见气氛已缓和不少,她方才从从容容地对着雍亲王一欠身,道:“女儿必然不负阿玛所望,平安一生。皇玛嬷赐福,翼遥感恩不尽。”
  “这才是阿玛的好女儿。”雍亲王亲自倾身扶起翼遥,见了她腕上的镯子,便道:“这是你额娘压箱底的好东西,都给了你,可见她真心疼你。”
  又为翼遥扶了扶发髻中绾着的步摇,轻声问:“这是晖儿送你的?”
  翼遥笑道:“正是呢。”
  雍亲王仔细看了看,点头道:“很衬遥儿。翡翠的颜色衬你,给人的感觉也衬你。也因此,阿玛与你额娘、阿娘他们方才心有灵犀地都送了你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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