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清朝当咸鱼——青丘一梦
时间:2020-09-30 07:51:37

  这边悠悠闲闲地吃着早点,许是遭了上天嫉妒,忽有人回禀:“苏公公来了。”
  宋知欢一惊,毕竟皇帝身边的人素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对她来说除了送钱送吃的也没什么是好事,当即起身命道:“快请苏公公进来。”
  果然皇帝身边的人来了就没啥好事。
  看到皇帝赐下的东西,宋知欢勉强诚恳一笑,咬着牙对苏培盛一字一句地道:“请公公代本宫多谢万岁爷赏赐,万岁爷教诲,妾身铭记于心!请公公,转达!”
  “不敢当。”苏培盛谦卑一礼,随即告退。
  一长卷仕女捣练图徐徐展开,宋知欢看的咬牙切齿,柔成思虑半晌,吩咐:“将娘娘宝座后的屏风撤了,换上这画。”
  “换!”待宫女们退的差不多了,宋知欢方才一拍桌子,“这是告诉我要勤勉吗?!”
  柔成小心翼翼道:“大许……是的。”
  宋知欢狠狠灌了半盏茶,呵呵一笑,“得,不就是热河吗?去!咱们万岁爷要去哪儿,刀山火海老娘都跟着!不就是火暖蛮毡软,不就是高床软枕锦缎滑吗?本宫还舍不得了?”
  柔成先是拧眉,“娘娘,不雅。”复又忍不住地笑,道:“奴婢这就吩咐下头人收拢箱笼。”
  “去吧。”宋知欢哀叹一声,向后一靠,倚着迎枕长叹人生不平事,感觉自己再也做不成一条咸鱼了。
  倒不是出去走走不好,其实她还是挺期盼出门看看古代人情风物的,只是跟着御驾出门种种不便,况这又是往陵寝谒奠,又有万般忌讳,还是这初冬的冷天,她就更不乐意去了。
  到底人家大山一座违抗不得,宋知欢哀叹着摇头,深感自己命苦。
  纵然她万般的不愿,到了日子照样得上路。
  车架慢慢前行,这日行宫歇息,敏仪对宋知欢道:“唉,这回也不知怎么了,万岁爷是铁了心要带着大家去。我说了两句,让你留在园子里,也没成。”
  “如今我倒是有几分羡慕年氏了。”宋知欢只觉自己一身骨头都要散架了,此时倚在炕上慢慢喝着太医院配置的驱寒药茶,无奈道:“累啊。”
  敏仪轻轻一抿唇,亦满是无奈。
  随后就是满满当当的行程了,宋知欢是相当地累,奈何这边谒奠结束又是冬至大殿,圣驾一路奔波跋涉,銮舆归京。
  宋知欢又得跟着折腾,也没个时间好好歇歇。
  敏仪比之诸妃又累了不知多少,华姝身子也素来不大好,一受了寒凉,二人便双双病了。
  宋知欢这下子是连累的资本都没了,每日奔波探病,见敏仪情况不大好,又悄悄自空间中寻了一滴灵液滴入敏仪药中,盯着敏仪饮了药方才放心。
  一时又庆幸青庄因位份低而没跟着,不然只怕她要比二人病的都严重了。
  然而冬至大典这一茬还没消停,年贵妃便不大好了。
  皇帝那是万分悲伤,又明旨晋年贵妃为皇贵妃,因皇贵妃卧病,晋封大典便免了。
  虽有众妃叩拜一项,敏仪揣摩皇帝心思,替宋知欢报了病,只说她奔波多日身体欠安,那边华姝也“久病未愈”,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儿就掀过去了。
  于是宫中皇贵妃下位份最高的两位嫔妃都没去,皇贵妃在卧榻上也是晋封了个寂寞。
  十五日晋皇贵妃,二十三日,皇贵妃年氏薨逝于圆明园居所病榻之上。
  皇帝悲痛万分,下诏命官员从盛操办皇贵妃葬礼仪典,同时暂缓对年羹尧的处置。
  敏仪对此嗤笑不已,道:“人都死了,作出这一副痴情样子又有什么用?哦,许是有用的,史书工笔,皇帝情深,岂非美谈?”
  宋知欢素手斟茶递她一盏,轻轻一叹,却说起了二人一直刻意规避的问题:“年羹尧之事眼看要了了,昔年与皇帝夺嫡的王爷们也该有个着落了。皇帝空出手来,咱们晖儿是时候小心些了。”
  敏仪闻言长叹一声,手里握着茶盏许久微动,终究轻声道:“你放心,我省得。若真到了那个地步,我也不是狠不下心的人。”
  宋知欢微微侧头,绕过了这个话题。
  皇贵妃逝世,并未给宫中带来多少伤悲情绪来,只是皇帝要众人悲切,众人自然“悲切”。
  故而为了皇贵妃的丧事,嫔妃们可是被折磨的够呛。
  且礼部官员们也多有遭殃,甚至未来的六皇子福晋索绰罗氏之父都遭了殃,从侍郎位降了二等。
  裕嫔对此倒没觉有什么,身子赐下些首饰布料一类的东西安抚索绰罗氏,也算给她吃了一剂定心丸。
  到底她要索绰罗氏,看重的是索绰罗氏尊崇儒教礼法,又有教导弟妹的经验,能管住弘昼,并非是显赫的家世。
  若说显赫,礼部侍郎的父亲,在历代皇子福晋们中可不算极为出挑的。
  皇贵妃出了殡,大家长长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彻底,便有许多暗倾于太子之人提心吊胆了起来:皇帝将皇贵妃留下的福惠阿哥带到了养心殿,亲自教养。
  须知虽然福惠阿哥外家获了罪,可他自己却是聪明伶俐,如今又深得圣上恩宠疼爱,圣上如今不过天命之年,先帝长寿,焉知万岁不能?
  便有许多人暗暗胆战心惊起来,也有人心里悄悄打起另一副算盘。
  及至开了春儿,永寿宫的海棠开的正好,皇帝在园子里住着,敏仪托病没去,华姝仍然日日懒怠怠的,宋知欢更是一心扑在敏仪榻前,一众旧妃皇帝也没心思点,故而只纳喇氏及几位皇帝新宠去了。
  敏仪的病自然是假的,不过是个不想去那边的由头罢了。
  这一二个月里,皇帝幸了二三个妙龄宫女,各个出落的花骨朵儿一样,如今封着答应常在的位份,圣眷不浅。
  后宫里就此热闹了起来,百花齐放胜过一枝独秀,敏仪将此作为座右铭,打得一手好太极,端得是一碗水端平。
  如今莺莺燕燕们都出了宫去,宫中便又安静下来。
  忘忧仍时常往兰珈宫中作伴,宋知欢这里就热闹了,西六宫东六宫的都爱往她这里溜达,宁馨深居简出,少有的出门除了请安便是永寿宫喝茶品香静坐听宋知欢闲话了。
  这日辛娘做了些海棠酥应景,除了往各处送去的,宋知欢命人在海棠花树下铺了毡子,添置两把形态各异的洋漆小几,铺设软垫,燃起一炉沉香,倒是压住了满园鲜花,与鲜花香混合在一起,别有意趣。
  另煮些清香解腻的青柑茶,摆两碟点心果子,弘晖到来时便见宋知欢倚着凭几席地而坐,身上鹅黄衫子绣着素白花朵,笑容可掬,面容和蔼可亲。
  “阿娘。”他轻笑着行了一礼,道:“这样的好事儿,您几时会想起儿子了?往常不都是与额娘、徽音、齐额娘、宁额娘等人共享吗?”
  宋知欢白他一眼,一面向冰花状净琉璃盏子里斟了半盏茶,道:“就说坐不坐吧。”
  “坐。”
  若论能屈能伸,弘晖乃是各种好手,当即笑着落座,对宋知欢道:“今日的点心好精巧啊。”
  “放心,给你媳妇儿子姑娘都送了!”宋知欢面色淡淡的。
  弘晖便只得讨好笑道:“阿娘,儿这不是一时受宠若惊嘛。您何必如此生气?”
  “呵。”
  弘晖放下身段儿低服做小片刻,宋知欢也拿不住了,便道:“你大概知道我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年初就想叫你过来说说话,可你忙的厉害,过来请安也是来去匆匆的,眼下一片青黑,我也不认耽误你。如今可是清闲下来了?”
  “遵额娘和阿娘的训诲,如今手头事务清减许多。”弘晖忙道。
  宋知欢叹了一声,“似乎咱们娘俩是少有说这些正经事儿的,我知道你前头忙,也不乐意和你说些劳神费心之事,只盼你在我身边能轻松些许。”
  弘晖面带激动之色,“儿清楚阿娘的用心。”
  宋知欢继续道:“我让皓儿与你谈心,但他那性子,说出来的话,有理是有理,只怕你听不进去。”
  弘晖无奈一笑,“皓儿不过是惯常那样哄您罢了。与儿子说话,他还是句句入心的。他的用心,您的用心,儿都知道。”
  宋知欢抬眸看他,好半晌,又轻轻摇了摇头,徐徐长叹道:“有些事,你额娘大概也与你说过千次万次了,但你唤我一声阿娘,我便不得不再叮嘱你一番。也不是多正经的事儿,咱们娘俩轻轻松松的说,喝着茶、品着香,尝着点心,岂不比正襟危坐高谈阔论来得好?”
  “是。”弘晖笑着道:“阿娘您说吧,儿谨听。”
  作者有话要说:现代番外是会有的,这几天会加快更新脚步,咱们尽快完结,下一本是开《真千金》了,也想写一写灵异类的。
  今天少一些,明天开始恢复六千日更,争取早日完结。
  主要是也不想注水,大概的剧情都写的差不多了,再墨迹下去就有骗晋江币的感觉。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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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千金是蜀中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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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一零四
  宋知欢垂眸看向几上, 两只琉璃雪花状碟子上盛着一样海棠酥、一样姜果梅,都是颜色极好,能使人食指大动之物。
  她拈了一颗姜果梅在手上, 好半晌,方道:“你自幼, 读的是圣贤书,行的是君子行,这上头, 我是知道你的。只是为上位者,手中总要有些手段, 方能安稳存身, 亦是拿捏属下。如今前朝局势渐稳,按说,你也该放心了。只是我这些日子,怎么总是觉着, 你这身下的椅子,不稳当呢?”
  弘皓垂头悉听,沉吟半晌, 对答道:“大抵圣贤之心, 正大光明, 洞然四达。”
  宋知欢摇头失笑,“我最不喜那劳什子的程朱理学, 这一句倒是有理。”
  “只是……”她将弘晖面前茶盏取来, 弘晖忙要抬手斟茶, 她却轻轻一摆手,自取了茶壶来为自己与弘晖添茶。
  复又将茶盏退去,唇角噙着三分笑意, 神情却冷得厉害,“人心诡谲、世事叵测,若君子便可安座无忧,世间又岂有诸多冤案厉法?”
  “晖儿啊——”她长长叹了一声,侧头去看花树上争相吐艳的花朵,发间挽着的珍珠流苏微微摇曳摆动,仿佛也映着主人的心绪,“你跟着你阿玛历练多年,前朝诸多阴暗隐晦之事,我不信你不知,也不信你阿玛还是王府中的‘天下第一闲人’之时未曾教你!你自己如何想的,阿娘不逼你。只是一句话,阿娘需得告诉你:如今你的阿玛不是阿玛,是‘皇父’;如今的你不是王府世子,是太子!你一身系着多少人的性命与余生。你看先帝废太子,那位理密亲王,如今又如何?他的后人又如何?你不为我们这些老的,也为琏儿和秀泽想想!”
  她情绪稍有些激动,当即一闭眼,掩着胸口慢慢平复。
  弘晖忙要起身上前,却被宋知欢一摆手止住了。
  只见好半晌后,她徐徐吐出一口浊气来,睁开眼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还如弘晖记忆中他孩提时一般澄净温柔,她抬手抚了抚弘晖的头,将至而立之年的人了,被这一抹温暖触及,弘晖竟觉心中酸涩难忍,一时眼眶微红,微微起身,退了两步,对宋知欢行了大礼,“儿谨遵阿娘教诲,不敢相忘。”
  宋知欢叹了一声,忽然起身三步并两步地上前将他保住,一面慢慢抚着他的脊背,嗓音沙哑,泪水夺眶而出,“晖儿啊!你在我心里,和你姐姐他们是一样的,你知道吗?如今你也是个大人了,阿娘心里,你还是个孩子呢。阿娘这样逼你,阿娘心里也疼啊!疼!”
  弘晖一时顾不上激动与心酸,忙又劝慰宋知欢。
  柔成也忙上前轻劝两句,待半刻过后,娘俩情绪都平缓下来,弘晖扶着宋知欢远处落座,轻声道:“阿娘,您的心,儿子明白。”
  “你不明白,阿娘又有什么法子呢?”宋知欢摇了摇头,口中止不住地叹息,“你当我为何心急?你额娘与你说过多少回,你要往心里去!也罢,左右你也大了,有自己的筹划打算 ,也有妻子儿女,阿娘没什么能教你的,只盼着你能万事三思而后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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