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太子妃——小舟遥遥
时间:2020-10-01 09:22:49

  陶缇一张小脸煞白,像是受惊的小鹿般,嗓音发颤,“殿、殿下……”
  裴延的衣襟敞开,隐隐约约能看到健硕的胸肌。他俯下身子,朝她伸出手。
  陶缇下意识偏过脸,躲开。
  裴延瞳孔一缩,像是被她这个动作激怒,冰凉的手穿过她白皙纤长的脖颈,反手捏着她的后颈。
  他缓缓地凑了过去,手上用了力,让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陶缇的眼眸笼上一层氤氲的雾气,长长的睫毛都有些湿润,怯怯的看向他。
  裴延不轻不重的摩挲着她的后颈,他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耳垂,眸色深暗,薄唇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早知道你喜欢野的,孤就不装了。”
  他灼热的气息钻进耳朵,下一刻,他含住了她的耳垂。
  陶缇的身子猛地一颤,满脑子重复着他刚才那句话。
  他不装了。
  不装了。
  所以他之前都是装的?
  琼绮说的都是真的!
  裴延的吻从耳朵,一直到脸颊、眉眼、嘴唇,炽热又带着不可抗拒的强势姿态。
  等他吻上她的唇,想要撬开她的贝齿,她骤然回过神来,小手抵在两人之间,“不,不行!”
  她的拒绝,让裴延的眸光更冷,“你是孤的太子妃,为何不行?”
  陶缇噙着泪,小声的请求道,“殿下,你别这样。”
  裴延捏住她的下颌,居高临下的压在她身上,喉结微动,哑着嗓子道,“你就这么喜欢他?”
  明明在这之前,她并不抗拒和他欢好,可阿史那祁来了后,就变了。
  陶缇怔住,泪光颤颤,“喜欢?谁?”
  裴延神色复杂,哂笑一声,“深夜去帐篷里找别的男人,孤竟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大。”
  这下陶缇也反应过来,忙道,“不是的,殿下,这里面有误会,我和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裴延勾了勾唇,“孤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还会有什么误会。”
  他的嗓音低缓,冰凉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激得她寒毛都竖起。
  陶缇忽然明白,瞪圆了眼睛看向他,“你,你早知道我会去找她?”
  裴延沉沉的嗯了一声。
  或许说,是他布下一个局,试探她。
  而她,让他失望了。
  陶缇有些生气,他竟然套路她?
  她红了眼圈,被欺骗的愤怒和委屈,一股脑涌上心头,她用力推开他,“你让我相信你,可你都不信任我。”
  裴延见她还闹了起来,胸口泛着钝钝的疼意,大掌一下子锢住她纤细的手腕,举过头顶,牢牢地压住。
  他咬牙道,“你让孤怎么信你,你看他的眼神那样亲昵,对他笑的那样开心,见他受伤恨不得扑上去关怀,甚至不顾身份规矩,深夜瞒着我去探望他!呵,他还要带你回戎狄……若是孤真的死了,你大概就随他去了吧?”
  陶缇不喜欢这种被控制的姿势,像是整个人都暴露出来,极没有安全感。
  她也很生气,想嘴硬跟着对他吵,可反驳的话才涌在喉咙边,委屈的眼泪就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她哭的像个孩子。
  裴延愣住了。
  慌乱,心疼,酸涩,复杂的情绪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明明该愤怒,该狠狠惩罚她,可见到她的眼泪,他的心慌了,乱了。
  他沉着脸,凶巴巴道,“不准哭了。”
  陶缇继续哭,哭的更凶,“我心里难受,你欺负我,骗我,还不让我哭……我不要喜欢你了……”
  裴延脑仁突突的发疼,心脏也揪着一阵阵的沉,心烦意乱间,他狠狠的堵住了她的唇。
  哭声,变成了闷哼声。
  他用力的吻着她,就算她咬他,他也认了。
  开始陶缇还挣扎着,后来被吻得没了力气,而且他的胸膛和背都硬邦邦的,锤了这么久,他不疼,她手疼。
  她心头更委屈了,酸酸涩涩的,觉得他用力量压制自己,胜之不武。
  过了许久,裴延离开了她的唇。
  他的嘴角被她咬伤了,一接触空气,凉丝丝的刺痛。
  他手指轻抚了一下伤口,垂下眼,冷静的盯着她,“还哭不哭?”
  陶缇眼眸湿漉漉的盯着他,打了个哭嗝。
  裴延嗓音发哑,“再哭,孤就继续亲你,亲到你哭不出来。”
  他用威胁的口吻,说出这露骨又暧昧的话,让陶缇一时不知是该恼怒还是羞怯。
  裴延此刻也冷静一些,但还是压着她,粗粝的指腹捏着她白嫩的脸颊,嗓音低哑道,“不准再说‘不喜欢孤’这种话,你只能喜欢孤。至于其他人,你敢喜欢,大可试试。”
  陶缇看到他眸中毫不掩饰的杀意,瞬间想到琼绮坠马的事,试探道,“阿、阿史那祁坠马,是你安排的?”
  裴延黑眸眯起,“是又怎样,你难道要为他谴责孤?”
  竟然真是他干的。
  他到底……还有多少可怕的事情瞒着自己。
  陶缇目光一缩,往后躲。
  裴延牢牢按住她的肩,深深凝视着她,“小姑娘,现在轮到你解释了。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陶缇噎住,她有预感,要是这个问题答不好,可能琼绮的命要保不住,自己也会倒霉。
  可是要把真相告诉他么?不行,她们不能向凡人暴露身份。
  思索片刻,她磕磕巴巴的解释道,“我和她是朋友,不是男女之情!她、她不喜欢女人,她喜欢的是男人!”
  听到这后半句,裴延眸光一滞。
  陶缇忙道,“她是断袖,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她,她对女人没兴趣!我跟她真的是姐妹情。”
  裴延嘴角抿着,垂眼看着身下的小人儿,她目光澄澈又坦荡,看不出任何破绽。
  难道,那个阿史那祁,真的是断袖?
  “你有许闻蝉和青禾做朋友不够,还非得去找个异族男人?且你们不过见了几面,就这般熟悉,仿若多年的好友一般。”
  裴延惩罚性的捏了一下她的腰,眸色沉沉,“说实话。”
  陶缇,“……”
  他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算了,豁出去了。
  遭天谴就遭天谴,被当妖怪烧死也好,总比这样误会下去要好。
  她咬着唇,迎上他的目光,眉眼间尽是严肃,“我说,但是我有两点要声明;第一,我喜欢的男人只有你;第二,我和阿史那祁清清白白,没有半点私情。至于我和她相熟的原因……”
  她顿了顿,“殿下,哪怕知道了真相,我可能会死,可能会离开你,你也要知道么?”
  裴延身子僵住。
  他从未想过她会离开自己,更无法想象她的死去。
  陶缇见他不说话,只当他默认了,索性闭上眼,艰涩开口,“好吧,我说。其实我不是之前的那个陶缇,我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裴延紧紧按在了怀中。
  他高挺的鼻梁深深的埋入她的肩窝,呼吸急促,嗓音哑得厉害,“不要说了,孤不想知道了。”
  陶缇心里一酸,鼻子也酸溜溜的,“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些什么……”
  裴延瞳孔颤动,关于她的身份,他的确有所怀疑。
  只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想追问下去。
  从小在皇宫中长大,他深知,有的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松开她,额头贴着她的额头,鼻子抵着她的鼻尖,低语道,“我不问你了,只要你好好的陪在我身边,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陶缇看到他泛红的眼角,眼眶也涨的通红,大滴大滴的泪簌簌往下掉。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说出一切,然后放下这段感情,跟琼绮一起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
  她以为她能割舍的,但事实上,她做不到——
  她真的好喜欢他。
  不管他是温柔的样子,还是现在这副疯狂又偏执的模样,她都无法舍下他。
  裴延见她哭的这么伤心,轻拍着她的背,“只要你还是你,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陶缇颔首,紧紧将脸埋在他怀中,“嗯。”
  帐篷外的玲珑和付喜瑞面面相觑:天爷呐,怎的哭得这么厉害?太子到底对太子妃做了些什么。
 
 
第102章 
  陶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好像哭累了,就被裴延哄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裴延早已不在身边,她两只眼睛红肿的跟核桃一样,她自己照镜子都觉得丑。
  玲珑拿着两个水煮蛋给她敷眼睛,见她这般憔悴,又不敢问昨夜发生了什么,只能小声问,“太子妃今日可有什么想吃的?”
  陶缇闭着眼,神色恹恹道,“随便吃点,没什么胃口。”
  玲珑一听这话,心里更难受了,对能吃能喝的太子妃来说,没什么胃口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她手上的动作放得轻柔,“那奴婢让他们做些好克化的吃食。”
  陶缇低低的应了声,声音还有点哑,“殿下他……他什么时候走的?”
  玲珑道,“天一亮殿下就起身了。今日陛下要亲自狩猎,殿下要陪同左右。殿下说了,太子妃今日在帐篷里好好歇息便是。若有人问起,他就说你染了风寒,不宜出门。”
  陶缇心道:裴延大概是知道自己眼睛哭肿了,不好出去见人,才这样说的吧。
  玲珑这边帮她揉了会儿眼睛,果然比开始消肿不少。
  用过一顿清淡的午膳后,许闻蝉和青禾一起上门来探望,还带了一只刚烤好的椒盐羊腿。
  那烤羊腿的诱人香味丝丝缕缕的往帐篷里飘,直让人咽口水。
  御厨烹饪这道烤羊腿的做法很是简单,食材是刚断奶的小羊羔,在新鲜肥美的羊腿上划几个十字刀,用香辛料腌制一个上午,中午就可以放在柴火上烤。烤的时候,不断翻转,撒上孜然、辣椒,还可以刷成一层薄薄的蜂蜜,增加鲜味。
  烤好的羊腿外表焦脆,内里又鲜嫩多汁,半点膻味都没有,只有羊肉独特的鲜美,咸中有淡淡的辣,辣中又微微甜,真是吃了就停不下来。
  陶缇直接上手吃,吃着吃着,原本沉闷的心情豁然开朗。
  这世界上有这么多好吃的,她还多愁善感个什么劲儿呢?有这个功夫,多吃点东西不好么?
  坐在对面的许闻蝉和青禾见她大快朵颐,两人互换了个眼神。
  许闻蝉:不是说感染了风寒么,这胃口蛮好的啊。
  青禾:呃,也许,这就是表嫂常说的,美食可以治愈一切?
  没多久,陶缇就干掉了一整只羊腿。她拿帕子擦了擦嘴,又喝了一杯现煮的奶茶,无比满足。
  许闻蝉咂舌,瞪圆了眼,“阿缇,你这是饿了几天了?一整只羊腿啊,你就这样吃光了?”
  青禾也惊诧,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敢相信一个女孩子能吃掉一只羊腿!
  陶缇不好意思笑了下,“主要是这羊腿烤的太香了,不知不觉就吃光了。”
  三人也没在羊腿的问题上多聊,许闻蝉和青禾先后关心问候了陶缇一番。
  得知她并无大碍,许闻蝉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我看太子殿下那般紧张,还以为你病的厉害呢。”
  陶缇疑惑,“殿下紧张?”
  许闻蝉道,“是啊,他特地派人去请我,说你病着可能心情不好,让我来陪你。这烤羊腿也是他安排的,说起来,殿下对你的口味还是很了解的嘛。”
  青禾也颔首道,“我也是太子哥哥派人叫我来的。”
  陶缇眸光闪动,并未多言。
  三人一起玩起了叶子牌,有小姐妹陪伴,时间也过得很快。
  等到黄昏时分,许闻蝉和青禾才离开。
  陶缇送她们走到帐篷外,抬眼看了眼远方黑压压的天,呢喃道,“这天气瞧着好像要下雨了。”
  迟疑片刻,她转身问玲珑,“殿下他还没回来吗?”
  玲珑垂眸道,“陛下今日收获颇丰,龙颜大悦,特在主营帐设宴,殿下今夜应当会陪陛下用膳。”
  陶缇装作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心头却有点小失落。
  昨天晚上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哭哭哭哭个没完没了,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不免有些自责,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矫情不讲道理了?
  等晚上裴延回来,还是心平气和的聊聊吧。
  前提是,他今晚还会过来的话。
  ……
  夜幕沉沉,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闷雷声,一场瓢泼大雨噼里啪啦的敲击着帐篷,格外响亮。
  陶缇揪着被子躺在床上,心脏一阵酸涩。
  裴延没来,都这么晚了,他始终没来。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他应该更不会来了。
  她强压下委屈的情绪,自我安慰着:不来就不来,她一个人照样能睡。
  闭上眼睛,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撇去那些混乱复杂的情绪,强迫自己入睡。
  外面雷声轰鸣,风雨大作。
  半夜时分,毡帘被掀开,一道修长的身影带着雨雾的湿冷,出现在昏昏光线中。
  风雨太大,裴延的袍子都湿了大半。他一边脱去外袍,一边往床边走去。
  只见那张柔软的大床上,陶缇正蜷着身子,睡成小小一团,露出半张睡颜,很安详。
  裴延将褪下的外袍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缓缓躺上床,从背后拥抱着那香软的身躯。他感觉到怀中的人似乎颤了一下。
  是被他身上的冷意给冻到了么。
  裴延黑眸微沉,扯了下嘴角。
  明明打算冷静一下,不来找她。可听到这风雨雷声,却始终放心不下,到底还是冒雨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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