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见她沉吟着不说话,又道:“惜惜,你外祖母也只是有这个想法,并没有说定,这事主要还看你的意思。”
“光世是个老实孩子,”顾和迟疑着问顾惜惜,“不过乖女,这事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毕竟关系着你的终身。”
“我,”顾惜惜摇摇头,到底还是说道,“我从来没想过他。”
“侯爷,夫人,”丫鬟在外头说道,“大长公主府的长史官来了!”
话音未落,早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长史官小跑着撞进来,急急说道:“姑奶奶、姑爷,魏统领挟持了少爷,大长公主请两位快些过去!”
·····
半个时辰前。
魏谦得了传信前往晋阳大长公主府时,就见晋阳大长公主居中坐着,开门见山向他问道:“那些信,你要怎么样才肯交出来?”
魏谦行了一礼,道:“晚辈所求,唯有顾姑娘。”
“想也休想!”晋阳大长公主冷冷说道,“陛下亲口允准惜丫头与你退婚,另外招赘夫婿,哪怕你今天把信全抖出去,我也绝不会让惜丫头嫁你!”
“晚辈情愿入赘。”魏谦道。
晋阳大长公主没料到他竟然答应得这么痛快,有些意外,想了想才道:“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阴险毒辣,即便你情愿入赘,我也不会答应。”
“那些信,大长公主不要了吗?”魏谦转脸看向罗光世,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罗公子明年就该参加乡试了吧?”
罗光世还没有怎么样,伍氏早已经眼泪汪汪起来,当着外人的面又不能哭,只得背转了身子,悄悄用帕子拭泪。
魏谦看在眼里,淡淡说道:“大长公主,晚辈所求,自始至终都是顾姑娘,入赘也好,随顾姓也罢,晚辈都没有二话,只要大长公主同意,晚辈即刻把那些信全部奉还。”
“休想!”晋阳大长公主傲然说道,“我堂堂公主,岂能受你要挟!你听好了,我宁可我孙儿因此断了前程,也绝不拿惜丫头来换!那些信,你想如何便如何,但若是你再敢打惜丫头的主意,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伍氏听她说的决绝,料想此事再没有转圜,一时忍不住,哭出了声。
晋阳大长公主皱眉道:“光世,扶你娘回房去。”
罗光世答应着起身去扶,伍氏不肯走,哽咽着说道:“母亲,那些信,要么再跟魏统领商议商议吧?光世要是没了前程,惜丫头嫁了他,也要跟着受委屈呀……”
罗光世茫然地站住了,顾惜惜嫁他?这是几时说的,他怎么不知道?
却在此时,耳中听见嚓一声响,脖子上跟着一凉,魏谦的弯刀已经架上了他的脖颈,刀刃如雪,寒光凛凛。
“谁敢娶她,我就杀谁!”魏谦手握刀柄,杀气腾腾。
作者有话要说: 魏谦:哄不到媳妇,我就杀光情敌!
魏谦:条条大路通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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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顾惜惜急急忙忙跑进厅中时, 正看见魏谦后背贴墙站着,左手持刀,架在罗光世脖子上, 薄薄的刀刃映得罗光世一张脸惨白惨白的,一看见她就嘶声叫道:“妹妹救我!”
伍氏哭得像泪人一样, 被丫鬟搀扶着过来拉扯顾惜惜, 口中说道:“都是你惹出来的祸害, 你来跟他来说!”
“糊涂!”晋阳大长公主面沉如水,斥道,“竖子猖狂, 怎么能怪惜丫头?”
顾惜惜来不及说话, 先快步走到近前打量着罗光世, 虽然他吓得浑身上下都在哆嗦,但是挨着刀刃的地方并没有出血, 看来魏谦只是恐吓,并不是真的要伤人。
顾惜惜松一口气, 伸手去拉罗光世, 向魏谦说道:“你放开他!”
魏谦原本神色淡淡的, 此时突然沉了脸, 阴鸷的目光死死盯住她的手, 抿紧了薄唇。
顾惜惜醒悟过来, 硬生生把手缩了回来,又道:“你先放开我表哥。”
魏谦见她缩手, 脸上的神色才好了些,跟着却手上使力,将刀刃又向罗光世脖子上压进一些,冷冷向罗光世说道:“听好了, 你敢娶她,我立刻就杀了你。”
罗光世只觉得脖子上一疼,立刻就大叫起来:“我不娶她,我不娶她!”
“听见了吧?”魏谦眸色幽深,盯紧了顾惜惜,“这种软骨头的男人,你要他做什么!”
刀刃压得罗光世的皮肤陷下去一条棱,也许是魏谦拿捏的力度合适,并没有出血,但看起来仍然让人心惊胆战,顾惜惜压着心中的怒意,道:“换了是谁被刀架在脖子上,都会这么说。”
魏谦看着她,慢慢说道:“我不会。”
他忽地撤刀回鞘,看着她慢慢说道:“哪怕立刻取了我的性命,哪怕要我万劫不复,我也决不会抛下你。”
顾惜惜心中一跳,说不出是抗拒多些,还是怪异的滋味多些,只觉得像被被无形的网罩住了,那网子无处不在,越收越紧,让她喘不过气来,却又无处可躲。
罗光世乍然感觉到脖子上的重压消失了,两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伍氏低呼一声,甩开丫鬟扑上来,将罗光世搂在怀里,嘶哑着声音叫道:“我的儿,我的儿!”
罗澍一个箭步跨到前面,护住伍氏和罗光世,高声命令卫队:“拿住魏谦!”
顾和紧跟着冲进来,一把拉过顾惜惜护在身后,只觉得心里通通乱跳,低声安慰道:“乖女别怕!”
大长公主府的卫队早就在门前待命,此时听见家主人吩咐,立刻涌进来,一个个拔刀向着魏谦。
魏谦神色淡然,左手向腰间一抽,嚓一声,弯刀再次出鞘。
晋阳大长公主厉声喝道:“魏谦,立刻放下兵刃,我饶你不死!”
魏谦淡淡说道:“大长公主觉得晚辈像是束手就擒的人吗?”
“好,”晋阳大长公主就等着他这句话,立刻吩咐道,“不论死活,拿下魏谦!”
今天的事情已经大大超出她的预料,晋阳大长公主再没有想到魏谦竟敢当着她的面挟持罗光世,此时心中一半是怒,另一半却是担忧,眼见得此人是个不计后果的疯子,若是任由他发疯,孙子孙女早晚都要毁在他手里,不如借此机会杀了他,永绝后患。
罗澍与顾和会意,连忙护着各自的家人退在角落里,只道:“拿下魏谦!”
卫士连忙亮出兵刃,一个个上前厮杀,顾惜惜被顾和挡在身后,满耳朵里只听见一阵兵刃乱响,又听见几声痛呼,那声音,却都不是魏谦,她到底忍不住,从顾和身后探头出来一看,顿时心中一凛。
卫士已经倒下了一半,另一半虽然极力支撑,眼见已经被魏谦压得喘不过气来,咚一声闷响,又一名卫士趔趄着倒在地上,魏谦手中的弯刀泛着冷光,一滴鲜血顺着血槽,慢慢地淌了下来。
顾惜惜眼前瞬间闪过梦中的情形,别院中血流成河,魏谦站在一地尸体中间,双唇如同饮了鲜血一般,红得让人心悸。
难道要看着这些卫士死在他手里?顾惜惜来不及多想,脱口叫道:“退思住手!”
魏谦刚刚送出的刀硬生生拐了个方向,刀刃擦着一名卫士的头皮蹭过,削掉他一绺黑发,摇摇晃晃的,落在青砖地面上。
魏谦收刀横在身前,遥遥看着顾惜惜,一言不发。
顾惜惜放软了声音,缓声说道:“退思,若是今天伤了人,一切就再难回头了。”
魏谦眉心微动,半晌才道:“我无意伤人。”
晋阳大长公主此时已经看清了形势,即便卫士人多,今天也不可能拿下魏谦,更不可能杀他,她沉吟片刻,沉声说道:“魏谦,你我各退一步,再做商议。”
魏谦挥刀一闪,割下一名卫士半幅衣襟,擦拭着刀上的血,淡淡说道:“我只要她,入赘也好,随顾姓也好,我都没二话,只要大长公主应允,其他一切,晚辈听凭差遣。”
晋阳大长公主还没出声,伍氏先已经哭着说道:“惜丫头,你快些答应了吧,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表哥被他害死,看着公主府被他搅得不得安宁吗?”
“住口!”晋阳大长公主沉着脸说道,“此时不是你说话的时候,光世,送你母亲回房去!”
罗光世抖着手去扶伍氏,伍氏情知这一走,在场所有人都是向着顾惜惜的,越发不可能替儿子出头,连忙推开罗光世,扑过去拉住顾惜惜,急急说道:“惜丫头,祸是你招来的,你不能甩手不管,让你表哥受罪啊!”
顾惜惜脸上瞬间火辣辣起来,又是气恼又是委屈,却又不能还口,却在此时,只听魏谦冷笑一声,道:“伍夫人不埋怨自家儿子不检点,倒去埋怨别人,既这么说,那我依旧把信还给怀山长公主,伍夫人跟她埋怨去。”
伍氏脚下一软,脱口说道:“不行!”
她这时才突然醒悟到,儿子亲笔写下的那些信才是祸根,这一点,却是谁也怨不得。
“大长公主!”长史官急匆匆走进来,“宫中来使,请大长公主和魏统领即刻进宫见驾!”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这事怎么会传到皇帝耳朵里了?
晋阳大长公主很快冷静下来。魏谦闹成这样她也没打算声张,顾忌的,还是罗光世那些信,但皇帝既然已经传召,那就必须进宫走一趟,只要她不答应嫁顾惜惜,魏谦只怕会把那些信捅到皇帝面前。
她怜悯地看了罗光世一眼,沉声说道:“光世,我这就进宫。”
罗光世还没反应过来,伍氏先明白了,哭着说道:“母亲,您可怜可怜光世,这一次是我欠了惜丫头,我将来一定补偿她!”
“我知道你心疼光世,可惜丫头也是她爹娘的心头肉,咱们不能为了光世,搭上惜丫头一辈子。”晋阳大长公主站起身来,目光深邃,“长痛不如短痛,该撕开的疮疤,早晚都得撕开,不然只会一辈子受制于人,被人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敢出声。”
她看了眼魏谦,神色坚毅:“我活了大半辈子,从不受人要挟,魏谦,走吧。”
魏谦神色莫测,慢慢地走上前来,跟在她身后,一起向门外走去。
顾惜惜连忙上前扶住晋阳大长公主,轻声道:“外祖母,我陪您一道去。”
罗澍与顾和忙都上前,道:“母亲,我陪您一道去。”
罗光世此时也反应过来了,煞白着脸,抖着声音说道:“祖母放心,孙儿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惜妹妹!”
“好孩子,”晋阳大长公主回头看看他,柔声道,“不愧是我的孙儿!”
厅中人瞬间走了一大半,伍氏两腿软得站不住,扶着桌子呜呜咽咽地掉泪,正在愁肠百结时,一只手扶住她,罗氏取出帕子给她擦着眼泪,轻声道:“嫂子,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放心,回头等母亲回来了,咱们再好好商量。”
伍氏怔住了,眼泪越掉越急,下意识地分辩道:“姑奶奶,我并不是说惜丫头不好,我素日待她什么样,姑奶奶都看在眼里,我只是,我只是……”
罗氏道:“我也为人父母,自然能体谅嫂子的心。”
她笑了下,又道:“母亲是出于好心,不过,有些事还得从长计议。”
这门亲事,即便伍氏同意,她也不会同意。她捧在掌心里养大的女儿,不受这种委屈。
睿思殿中。
太后绷着脸,向燕舜说道:“陛下,按本朝律条,私闯民宅,恃强伤人,是什么罪?”
燕舜心里直叹气,向魏谦问道:“魏统领,你说说看,为什么闯进大长公主府,擅自伤人?”
魏谦原本低着头跪在地上,此时略略抬头,目光扫过晋阳大长公主,落在顾惜惜身上。
顾惜惜看着他,眸中满是哀恳。
晋阳大长公主下意识地握紧顾惜惜的手,绷紧了神经。
藐视大长公主和擅自伤人两条罪名,魏谦跑不了,可以他的性子,自然也会把罗光世的事供出来,到时候两败俱伤,只可怜孙儿多年寒窗苦读,从此就要化作泡影。
却在此时,只听魏谦说道:“微臣无话可说,甘愿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