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的白月光——第一只喵
时间:2020-10-06 08:25:59

  “梁牧意图对她无礼,”魏谦抬眼看他,满脸执拗,“臣不能留他活在世上。”
  明浮玉看着那一脚重重踢在魏谦大腿上,反而放下心来。魏谦是习武之人,挨一脚算不上什么,燕舜打了骂了,这事也就算揭过去了,只是怀山长公主那边,接下来又不知该如何应付。
  燕舜听魏谦毫无悔改之意,忍不住又踢了一脚,骂道:“你如今为了顾惜惜,简直是疯魔了!”
  他想起明浮玉之前的话,有些担忧,魏谦性子虽然古怪,但一向很有分寸,只是一涉及顾惜惜,立刻就方寸大乱,于国家大事,于他自己的前途,却极是不利。
  哪知魏谦立刻说道:“臣从来都是这样,不干她的事。”
  燕舜见他到这时候还护着顾惜惜,越发感慨忧心,慢慢走回书案前坐下,放软了声音:“退思,朕与你相交多年,这句话朕不以天子的身份对你说,只以故交的身份对你说:须知情深不寿,强极则辱,你太过在乎她,也许不是什么好事。”
  魏谦从前也曾在书上看见过这句话,原本并不觉得如何,此时听燕舜说来,不知怎的,突然就忐忑起来。情深不寿,可他如何能不在乎她?这世上,他只剩下她了。
  魏谦抬起头,看着燕舜的眼睛,涩涩地说道:“臣谢陛下指点,只是臣生性愚钝,宁可一条道走到黑,也绝不更改心意。”
  燕舜看了他许久,摇了摇头:“疯子。”
  帘幕后,明浮玉也在心里说了声疯子。魏谦这次惹出来的事情不算小,就算燕舜有心维护,也未必能护住,可看魏谦这幅毫不在意的模样,难道已经想好了退路?
  又听燕舜说道:“你救人就救人,为什么把顾惜惜扣住不放?晋阳大长公主和镇远侯夫人一齐进宫找朕要人,如今还在太后的慈宁宫里,你准备怎么办?”
  “臣立刻遣媒上门提亲,”魏谦想起白天里顾惜惜说的话,唇角不觉微微翘了起来,“无论大长公主和侯府提什么要求,臣都答应,等定了亲,她便是留在臣那里,也是名正言顺。”
  “胡说!”燕舜瞪了他一眼,“从没有未成亲就霸着人不放的道理,况且就算你想娶,大长公主也不可能答应!”
  “可是她答应了。”魏谦脸上的笑意根本掩饰不住,声音也带着喜悦,“陛下,她今天亲口答应,会跟我成亲。”
  燕舜满心狐疑:“是你威逼人家的吧?”
  “没有,臣怎么会!”魏谦急急分辩道,“臣怎么舍得威逼她?是她亲口答应的,她还跟臣……”
  他原是说滑了嘴,差点把那些亲密的事情说出来,此时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打住。
  明浮玉掩好帘幕,沉下了脸。折腾来折腾去,到底还是要嫁,好一个玩弄人心的丫头!
  燕舜见魏谦突然停住不说,脸上又有些扭捏羞涩,哪里猜不出来?哂笑一下,道:“你倒是打的好算盘,你躲起来卿卿我我,留着朕在这里替你应付大长公主,朕堂堂天子,什么时候成了替你办事的?”
  魏谦脸上一红,忙道:“谢陛下!”
  燕舜轻嗤一声,板着脸说道:“梁牧那里,做得干净吗?”
  怀山长公主最是捧高踩低,先前一直围着燕淮打转,对燕舜不过是面子交情,燕舜对她自然也没什么亲戚情分,如今听说魏谦杀了梁牧,燕舜并不惋惜,唯一担心的,就是会不会查到他头上。
  魏谦忙道:“臣做得很干净,没留下任何证据。”
  “那也没用,略微一猜,就能猜到是你。”燕舜道,“朕只当没听你说过此事,不过,若是被怀山抓到了你的把柄,朕也不会护着你。”
  “是!”魏谦放下心来,有心向燕舜示好,连忙又道,“臣已经连夜审问了从江家抓来的人犯,审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江中则与吴四海已经联手,预备共同对付朝廷。”
  燕舜冷冷说道:“不知死活。”
  “臣还审出来,时驸马联合了其他几房的人手,预备趁朝廷下手时,内外夹攻,拉下江中则,他自己上位。”魏谦道,“陛下,臣以为,须得提防时驸马潜逃回东海。”
  “好。”燕舜道,“杨氏那里,抓紧动作。”
  “是!”魏谦立刻应下。
  “不过退思,东海那边,你得尽快过去。”燕舜话锋一转,“一则避避风头,二来江中则既然连顾表妹都敢动,只怕顾侯也不安全,那是你的岳丈,你须得尽心护好。再者东海的形势你最熟悉,官场、商场只怕有不少人跟江中则有勾结,须得你去布置筹划,到时候一网打尽。”
  魏谦皱着眉,许久都没有答应。他是必须得走,可是他走了,她怎么办?
  燕舜猜到了他的心思,神色一冷:“退思,你要明白,你首先是朕的大统领,其次才是你自己。”
  魏谦心中一凛,忙道:“臣安排妥当后,即刻出发!”
  心中千回百转,该如何安排,才能保她平安?他硬着头皮,向燕舜说道:“臣有个痴心妄想,不知道当不当说。”
  “既然是痴心妄想,那就别说了。”燕舜道。
  “可是臣又不得不说,”魏谦急急道,“臣想请陛下做媒,为臣向镇远侯府提亲。”
  “想也别想!”燕舜一口回绝,“朕亲口答应的退婚,如今又让朕给你做媒,朕可没有你那么厚的面皮。”
  “可是,”魏谦的黑眼睛亮亮的,“臣除了陛下之外,再没有可托付的人。”
  燕舜被他这句话说得心肠软了,想了想才道:“皇后与你也是旧识,朕可以替你问问她,看她愿不愿意做这个媒人。”
  魏谦立刻说道:“臣的私事,并不敢劳动皇后殿下,若是陛下不方便,臣再另外想办法吧。”
  “随你吧,”燕舜摆摆手,“既然顾表妹答应嫁你,大长公主那里,就让她自己说去,你尽快放人,别给朕添乱。”
  魏谦便又不说话了。
  燕舜猜到他还是不肯放人,气得拂袖而去:“朕如今是管不了你了,你的事,你自己折腾去!”
  他走进寝间,明浮玉接住他,轻声道:“陛下,我去劝劝魏统领吧。”
  “罢了,随他去,”燕舜道,“过两天等他走了,再想法子把顾惜惜送回去,左右一个要娶一个要嫁,肉烂在锅里,也不防事。”
  明浮玉到底还是不放心,只道:“我只怕没那么容易。陛下既然不想见他,我去打发他走。”
  她转出前殿,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魏谦,道:“平身。”
  魏谦默默地站起身来,低着头没做声。
  明浮玉又道:“退下吧,陛下要安歇了。”
  魏谦转身往外走,只听明浮玉说道:“魏统领,须知你有今天,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别为了一个女人,前功尽弃。”
  魏谦拧了眉,回头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明浮玉看着他,慢慢说道:“陛下也不可能一直担待你,魏统领,你好自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  魏谦:挨打挨骂都无所谓,放人是不可能的。
  魏谦:永远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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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更奉上~
 
 
第63章 
  魏谦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里, 珠灰色的纱帐低低垂着,内里一点儿声音也没有,顾惜惜睡得熟了。
  魏谦在床前的绣墩上坐下, 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挽起纱帐, 低头看着顾惜惜的睡颜。
  眼皮低垂着, 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密密的,像羽毛一般,让他有点心痒痒的, 想摸一摸。
  于是他果然伸了手指, 轻轻地碰了一下。
  睫毛微微地动了动, 蹭在他指腹上,有些轻轻的痒, 也像是羽毛挠着他一般,不过她的人还是睡熟着, 呼吸绵长, 气息甜香。
  魏谦伏得低了些,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她的气息, 叹了口气。
  让他怎么舍得离开?
  然而皇命难违, 况且为了她的安全, 也必须尽快除掉江中则。
  只是单留她在京中,又让他如何放心?
  魏谦下意识地将她一绺头发捏在手心里, 绕过来,绕过来,慢慢地缠满了手指,心中犹豫不决。
  他原是想, 这辈子再不离开她半步的,可如今,又不得不离开。
  凉滑柔软的长发绕在手指上,像月老的红线,牢牢地牵着他,魏谦心中一动,轻轻抽出弯刀,将那绺长发一挥而断。
  跟着解了自己的发髻,也割下一绺,又将两绺长发细细地绑在一起,打成一条辫子。
  顾惜惜在半梦半醒之间,微微睁开眼睛,借着床前微弱的烛光,瞧了魏谦一眼。
  他低着头,神情专注,嘴角不自觉地抿着,像个认真的孩子。
  顾惜惜看清了他手里在做什么,诧异之下,有些想笑,又有些想摸摸他的头。
  可真是古怪的一个人,深更半夜回来,坐在她床前做这种事。
  眼看魏谦编好了最后一点,顾惜惜连忙闭紧眼睛,假装还在睡着。
  魏谦打完了最后一环,四下一看,见顾惜惜枕边放着一个荷包,荷包带子恰好是红色,忙拿起来,想要把带子抽出来绑头发,偏偏那带子缝的紧,一只手怎么也抽不出来,于是便一手捏着辫子怕散开了,另一只手只管去拽那条红带子,折腾了老半天,还是没能如愿。
  顾惜惜从睫毛的缝隙里瞧见了,嘴角不觉便翘了起来。
  魏谦见还是拆不掉,索性将辫子咬在嘴里,两只手左右开弓,只一下便抽出了带子,荷包口松开了,里面装的几块香掉了出来,魏谦也顾不得,先用带子把辫子绑好,放进贴着心口的衣袋里,这才捡起那几块香,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连荷包一起,都塞进了袖中。
  他又怕顾惜惜发现少了头发,忙轻轻地将边上的头发拨过来,掩住了头发茬,所幸她头发多而厚密,若是不留心的话,根本也看不出来。
  头发贴着心口放着,她的香气在四周萦绕着,魏谦心满意足,那些烦恼焦虑暂时都抛下了,隔着薄薄的被子,他找到她手的位置,将自己的手也放上去,伏在她床边,很快就睡着了。
  许久,顾惜惜睁开眼睛,看看他安静的睡颜,笑意中夹杂着苦恼,无奈地摇了摇头。
  要是他肯听劝,好好地送她回家,就好了。
  天色刚蒙蒙亮,魏谦突然觉得手底下的人微微一动,顿时清醒过来。
  顾惜惜已经坐起来了,披着外衣,一只手抬起来拢着头发,看见他时偏过脸去,道:“我要起来了,你先出去。”
  魏谦自然是不想出去的,磨蹭着往她身前凑,伸手就要抱她,顾惜惜将他一推,嗔道:“别闹,又不曾洗脸,又不曾漱口。”
  魏谦只得站起身来往外走,忽地想起来,忙又回头问道:“是不是洗了脸漱了口,就可以抱一下?”
  顾惜惜嗤的一笑,道:“休想!”
  魏谦只得怏怏地出去了,唤了水洗脸时,眼看丫鬟捧着巾栉等物往里间去,只恨自己不是丫鬟,不能亲手服侍她。
  洗好后又等了一会儿,眼见丫鬟端着水出来了,料想顾惜惜应该收拾得差不多了,连忙走进去,就见顾惜惜坐在镜台前梳头,从镜子里看见了他,便问道:“奇怪,怎么有一绺头发特别短,怎么也梳不上去。”
  她自然知道是他偷偷剪下的,无非是想逗他一下,看他如何回答。
  魏谦停顿了一下,低声道:“是我剪的。”
  他从胸前的衣袋里取出那条发辫给她看,又道:“我们两个的头发,我编的。”
  顾惜惜有些意外。他是偷偷剪掉的,她以为他会瞒着她这件事,没想到他全没有隐瞒的意思,他对她这样坦荡,倒让她生出一丝希望来:再好好跟他说说,他应该会放她回家吧?
  她摆摆手让丫鬟退下,自己对镜挽着头发,又侧过脸来问道:“退思,昨夜你去哪里了?”
  “陛下召见。”魏谦走近来,从妆奁里拣了一个梳子,想要帮她梳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最后只好站在边上,拈起她一绺垂在肩头的头发,慢慢地在手指上绕着,道,“我想请陛下给咱们做媒人,陛下没答应。”
  顾惜惜再没想到他竟然是为这事出去的,脸上一红,心里却暖暖的,越发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猜错,便道:“你深更半夜的,竟然去跟陛下说这些事?”
  “惜惜,”魏谦俯下身,脸凑到她近前,嘴角便耷拉了下来,“陛下不肯答应,可除了陛下,我也找不到更好的人去说媒。”
  他在京中几乎没有任何亲朋,被燕舜拒绝之后,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合适的人物可以办这件事,若是拖着,他是等不及的,若是随便找一个,又委屈了她。
  顾惜惜脸上越来越热,心里的希望也越来越大。他这么重视这桩婚事,竟然要请皇帝做媒,那么好好跟他说说,他会放她回去的吧?
  她抬头看着他,轻声道:“退思,媒人什么的不打紧,你让我回家去,我跟我娘说,她会同意的。”
  魏谦很快答道:“你不能回去。”
  “为什么?”
  “太危险。”魏谦简短地答道。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派人到我家去帮着护卫,”顾惜惜耐着性子说道,“我以后会更小心谨慎,上次的事不会再发生。”
  可无论她怎么说,魏谦只是不肯,顾惜惜失望之下,板着脸问他:“你是一定要把我关起来吗?”
  “惜惜,”魏谦握住她的手,声音恳切,“我得守着你。”
  顾惜惜把手抽出来,把缠在他手指上的头发也解下来,转过了脸:“我不喜欢这样。”
  魏谦想去抱她,被她推开了,魏谦执拗着还是抱住了,轻声哄她:“惜惜,外面太危险,我不能让你走。”
  看来,是没法子让他改变主意了。顾惜惜心里难过,本来不想理他,忽地瞧见他右边脸颊上有两条浅浅的红痕,似乎是擦破了皮,忍不住又问道:“你脸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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