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班纳特[综名著]——山海十八
时间:2020-10-09 08:48:13

  死者腹部被捅数刀,男性特征器官被割断且连剁数刀。
  这能解释为复仇。因为仇恨,凶手中途有了短暂的失控,情绪突然变得非常愤怒。
  “单论个案,复仇论是能自成逻辑。”
  歇洛克却考虑到杀死异装男的凶杀与伍尔夫的神秘导师有关。
  “对于伍尔夫的死,我一直在想是不是纯粹的偶发式倒霉。以性窒息为乐,本该选择全部以活扣捆绑,但伍尔夫在自缚时绑了五处死结。”
  凯尔西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死结对于被绑者而言,更有挑战性也就更加刺激。不过,伍尔夫也不是傻到完全不在乎性命,此前一个月,他特意花钱找情妇从旁注意他的操作是否安全。”
  按此推论,伍尔夫又怎么会在独自一人的情况下系上五个死结?
  两种可能:一,伍尔夫膨胀了,他自认可以挑战高难度;二,事先得到了准确示范,那就可能是神秘指导者给了伍尔夫信心。
  歇洛克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更大,因为那枚故意用来栽赃陷害诺顿的指纹。“那位神秘导师很可能一早就计划好了伍尔夫的死亡。”
  神秘导师故意示范死结捆绑法→伍尔夫想要追求更大的刺激而进行尝试
  神秘导师故意赠送特制绳子,用陷害诺顿的公文袋进行包装→伍尔夫尝试失败,被吊死在了拆迁房中
  “这种作案手法足够隐秘。假设此人想要对某人展开复仇,会采取直接将人掳到破屋中杀害吗?”
  歇洛克认为可能性很低,两次的犯罪模式差别也太大了。“今天的凶手要不然就不是神秘导师,否则他当街拦截被害人的初始目的绝非复仇。杰瑞,你说呢?”
  “我认同你的想法。如果两案并论,神秘导师与今日杀手是同一个人,他大可不必选择拆迁房作为谋杀地点,这样只会引来警方的高度关注。”
  凯尔西却不认为两者无关。毕竟从相似捆绑死结的手法、相继出现伦敦少见的瑞典特产酒气息,以及相近的死亡地点,这些相似将两起死亡事件联系到了一起。
  凯尔西更倾向于凶手最初的犯罪动机不是杀人,只要不死人就不会引起警方注意。
  “当街劫人是谋定而后动的行为,但本意不在杀人,是因为突然的愤怒引发了激情杀人。”
  扮成老年妇人的青年男子,他怎么会引得凶手劫掠,又怎么会惹怒凶手使其忽起杀心?
  是语言?
  不。抹布堵住了被害人的嘴,麻绳勒住了他的脖子,他根本无法说什么。
  是行为?
  也很难。被害人被绑在石柱上,现场痕迹没有剧烈打斗,又何谈激怒凶手。
  那还能是什么呢?
  月明如水。
  两位侦探踩着月光,一路思考着漫步回贝克街。
  歇洛克想起六年前的开膛手案,杰森残忍摘取ji女的子宫,那是因为他仇视ji女而要毁去最代表女性特征的部位。
  “对比开膛手的案子,今天的凶手毁去死者的男性特征,更是泄愤似地砍了好几刀。是因仇视异装群体而劫掠被害人,当亲眼证实异装者的装着情况后,愤怒更甚而冲动杀人?”
  “两次死亡,伍尔夫与今天的被害人也算有一个共同点。前者喜欢性窒息,后者是异装者。”
  凯尔西也想着其中逻辑,“目前仍不确定今天被害人的身份,无法确定他女装的原因,而世俗观念认为这和自缚行为一样都是变态行为。但,神秘导师指点了伍尔夫怎么捆绑,这也说不通他因不喜特殊嗜好人群就设局谋杀。”
  那么就是另外的原因。
  歇洛克代入到凶手的心理,让一个谨慎谋划的人忽然愤怒的原因之一,是本以为触手可及的成功被毁之一旦。
  “青壮年男性在偏僻的地点劫掠落单行走的女性,将其拖拽到破旧的屋子。”
  歇洛克索性抛开那些束缚的物证,从最普通的角度来看此次案件。
  “如果被害人不是扮成了上了年纪的五六十岁老妇人,而是扮成了二三十岁的年女士,就有一种显然通顺的逻辑——凶手想要侵犯被害人。”
  凶手计划得很好,尾随、踩点、劫掠。
  偏偏,临门一脚时发现自己抢错了人,居然是抢了一个男人。
  遂,暴怒,剁了被害人的男性特征。
  歇洛克说完摇了摇头,“可惜前提出错,就没有后面地结论。被害人是扮作了饱经沧桑的老妇人。
  客观地说,那种妆容没有一点经历岁月后的从容气度,而是垂垂老矣浑浑噩噩的模样,几乎不可能引发年轻男性的欲望。”
  “欲望……”
  凯尔西低语着,忽然灵光一闪,“是的!欲望!前后两个死亡现场都出现的字母G,它所代表的意思是只有极少数得的人才会产生的特别欲望——Gerontophilia(嗜老癖)。汤姆,你也说了那种没有魅力的老妇人几乎不可能引发男性的欲望,但并不是绝对的,不是吗?”
  歇洛克:很好,如此假定,变态的凶手又多了一款。
  不过,一旦接受了这个推定……
  歇洛克眉头微蹙,“我希望不是那样的,但照此逻辑,我想伍尔夫的留字「GN」中的‘N’字母是能被通顺解释了。”
  ‘N’意味着什么?
  不妨猜一猜,那是嗜老癖的伊甸园。
 
 
第163章 
  N, Nursing Home(养老院)。
  很难不联想养老院会成为嗜老癖‘最理想’的工作地点。
  “如今,养老院都是济贫福利机构。”
  歇洛克知道大概数字,伦敦及周边约有规模不等近百家养老院。“有的是政府出资, 有的是个人或公司名义捐建立,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监管不严。比起来, 孤儿院的监管更加严格。”
  数年前, 两位侦探破获过一起骇人听闻的福利院虐童案。之后,伦敦几大慈善基金会联手加大了对孤儿院的监管。
  不得不承认比起旭日东升有无限可能的孩童, 日薄西山的孤寡贫穷老人们得到的关注太少了。
  时代所限, 世情艰难。
  当下的养老院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个等死的地方。
  凯尔西也蹙起眉头。这次的凶手谨慎而残忍, 从其熟练的攻击手法来看绝不会是第一次作案,恐怕已有养老院惨遭毒手。
  “今天的当街掳掠是作案手法升级的表现。老人住在养老院等于被圈禁,凶手能够为所欲为。而他不再满足于此, 走出心理舒适区寻找更大的刺激。”
  这就能解释凶手为什么偏好浑浑噩噩没有丝毫魅力的老年人。
  因为当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入住养老院,那里精神奕奕的老人并不多见,孱弱且无反抗力才是常态。
  今天, 凶手倘若不是遇上异装者,而是侵犯了一位困苦生活的老妇人, 被害的老年人有多少概率会报警或找侦探抓出凶手?
  很无奈, 被害人敢于发声的可能性几乎趋近于零。
  凶手一旦得逞,随着时间的推移, 他的作案手法会再次升级。将被害目标转移到更健康的老年人身上。
  歇洛克再联想到伍尔夫被教导的捆绑手法,“伍尔夫的神秘导师无法凭空掌握捆绑技术。O俱乐部都不提供指导练习,那人又要通过什么方式练习?养老院无法反抗的老人会不会是他的实验对象?”
  “汤姆,这不是一个令人愉悦的推测, 但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相。”
  凯尔西由此倒推伍尔夫之死的起因,“伍尔夫被倒霉的自缢, 说不定就是知道得太多了被灭口。以他与安分可靠完全背道而驰的性格,会大幅度增加凶手动杀心的可能性。”
  性窒息与嗜老癖,两种特殊嗜好哪一个更无法被大众接受?
  伍尔夫与神秘导师因为异常性癖结识,但伍尔夫为了谋财一贯手段卑劣。别指望他能够永远守口如瓶,会以此威胁神秘导师也许只是迟早的事。
  如此一来,凶手又藏在哪里?
  两天后,午后四点,苏格兰场。
  雷斯垂德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是一位还没有任何舞台经验的变装演员。
  “里德·罗兹,二十四岁,去年末刚刚加入枫叶剧团。还有半个月,枫叶剧团要公演新的舞台剧,其中有罗兹为时五分钟的贫苦老妇人戏份。”
  雷斯垂德叹了一口气,“罗兹为了演好角色,近两个月每天都是扮做老妇人生活,不时进出贫民窟融入角色生活。”
  俗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罗兹为了反串与自身性别年龄差异巨大的角色,尽到了一位演员的自我努力,却是被残忍而狡猾的凶手盯上丢了性命。
  “看,这是罗兹的临时住址。根据剧团场务回忆,罗兹近期常去这几个地方。”
  雷斯垂德还捎来了新鲜出炉的尸检结果,“根据华生先生的检查,罗兹体内没有常见毒素,致命死因是腹部伤口导致的大失血。脖子上的勒伤很重,可能影响到了他的声带,让他没有办法发声救助。”
  虽然按照拆迁房的空旷无人情况,哪怕罗兹声音洪亮也不一定能喊来救援。
  “以及,此前福尔摩斯先生您提醒的虫子叮咬问题,罗兹身上的红色小丘疹是被恙虫所咬。”
  雷斯垂德想到华生的那一番科普,恙虫叮咬时会钻入人体表皮,假设操作不当地强行将其拉出,可能会导致恙虫的头滞留在肉里。
  雷斯垂德想着又泛起一身鸡皮疙瘩,强行把注意力放回了尸检结果。
  “罗兹的身上不仅有红疹也有焦痂,由此判断,七到十天前被害人已被恙虫叮咬。”
  罗兹饰演的贫困老妇人设定是清洁工,是为生存每天要跑五个地方打工,包括剧院、百货商场、公园等地。
  歇洛克翻阅着罗兹的行程表。这位被害人的临时住所在混乱的东区,他深入角色真的做起了清洁工,每天要横穿伦敦多处打零工。
  近十天以来,罗兹在距案发现场步行半小时的商店上晚班,从下午五点工作到夜间九点收工。
  四月一日,下午四点至五点。
  罗兹正是去上晚班的途中被残忍杀害。
  “凶手盯上罗兹有一段时间了,他在拆迁房内一带行凶不是随机选择。”
  歇洛克指出,“伍尔夫为买下拆迁房动用了卑劣的压价手段,作为他的神秘导师势必知晓此处房产的存在。伍尔夫选择在拆迁房内寻找自缢快感,也许还请那位导师勘测过地形确定安全。”
  凯尔西也看了罗兹的行程,拆迁房附近没有养老院。
  目前无法确定凶手从哪里盯上罗兹,是一直在拆迁房附近守株待兔吗?
  还是在另一处开始跟踪罗兹,发现他正好途径拆迁房。这下走入了凶手的熟悉区域,从而决意以他为被害目标。
  “等一下。”
  雷斯垂德不懂就问,“两位确定了杀害罗兹的凶手与伍尔夫的神秘导师相关了?具体怎么说?”
  雷斯垂德很好奇侦探们近日都去做了什么调查。
  “华生先生也表示有两天没见室友们,他从法医室回贝克街时,你们都还在外奔波。”
  凯尔西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地图,对雷斯垂德露出了一个礼貌而不失善意的微笑。
  “探长,既然您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必然知无不言地告诉您。这两天,我们去核实确定伦敦及周边的养老院名单,已经在地图上做了详细标记。”
  “啊?养老院?”
  雷斯垂德一脸问号,为什么要查清养老院名单?
  接下来十五分钟,凯尔西耐心细致地讲述了与歇洛克的推测。
  从伍尔夫死亡到罗兹被杀的几个关联点,嫌犯作案的犯罪动机与突然暴怒的原因,以及死亡现场留字GN的含义。
  这就免不得解释说明嗜老癖的存在。
  安静。
  苏格兰场,L探长的办公室异常安静。
  雷斯垂德故作镇定去端茶杯,实则想要喝口水压压惊。
  但举杯凑到嘴边一喝就不对了,他居然傻到没有发现茶水早就见底,杯子是空的。
  “哇哦!”雷斯垂德只能放下空杯子,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目瞪口呆。
  “为什么每当我以为伦敦足够混乱时,总会出现一些新品种罪犯挑战我的认知上限。变态到连老人都不放过了!”
  几百年前莎士比亚就给出了回答,‘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比起感慨,歇洛克更在意尽快锁定凶手。
  “现在有了养老院名单和罗兹打零工的地点,两者重叠处可能是凶手所在地。不过罗兹的活动范围较大,仅从工作点无法确定他所有的通行轨迹。”
  凯尔西看了眼时间,“现在出发入夜能到剑桥附近,我和昆虫学家博尔顿老教授约了今晚见面。
  他一直关注伦敦及周边的昆虫分布出没情况,能为我们提供一些恙虫出没区域的相关线索,希望对缩小搜查凶手所在地有帮助。”
  博尔顿是凯尔西导师爱格伯特的老友,在接到拜访帖后,很快答应了能指点一些昆虫学方面的问题。
  歇洛克已决定同去,也会带上在罗兹尸体边上发现的半截螳螂,鉴定一下它的品种。这就问雷斯垂德,“探长,有兴趣去向博尔顿教授学习昆虫知识吗?”
  “饶了我吧,有两位前去就足够了。”
  雷斯垂德近两日没怎么歇过脚,眼下能躺在椅子上就不想车马劳顿,更不提他不喜欢虫子。“我留在伦敦,也能随时接收最近消息。”
  探长的选择在两位侦探的意料之中,此去咨询昆虫学教授也不需要苦力帮忙。
  其实,歇洛克也不希望此行多出第三个人。
  什么原因?何必明说是想要享受两人世界的气氛,只当他体恤雷斯垂德最近蓬勃劳累。
  歇洛克和凯尔西商量好无需车夫,两人交换着自驾马车往返。
  夜九点半,准时叩响了博尔顿教授的家门。
  博尔顿教授与自然花草相处久了性格和善,完全不介意老朋友爱格伯特的学生凯深夜来访。
  也不客套,先就案情相关恙虫与螳螂的问题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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